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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是驅(qū)魔女妖 第五十章 寶刀不老
城墻之上,龍湛傲然而立,全沒了平日間的老態(tài)。伏魔刀揚起,目中寒光直射向天幕中的兩人:“何方妖孽,還不下來受死!”
齊俊已是殺紅了眼,此刻全然聽不進(jìn)紅彤的話,意欲上前與他斗上一斗。突然,身體要裂開一般,劇烈地疼。兜帽內(nèi)傳來凄厲的女聲:“你想死,我還不想!”
鬼方正試圖奪回控制權(quán)。
齊俊痛苦地扭曲著,身體不受控制地下落。
“看來我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話音落下時,兜帽內(nèi)的臉開始向外慢慢移動,一點一點將齊俊的臉龐吞噬。
“不,不要!”齊俊的哭嚎響徹天際。
可是,他卻無力再抗?fàn)帲械牧舛加帽M了。體內(nèi),那狂暴的邪惡之氣如臺風(fēng)般狂卷而來,他的五臟六腑俱皆震顫。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眼前是鮮血和火焰連成的紅海。
這紅海是他的來處,卻也是他的歸處。
終于,復(fù)仇了!
復(fù)仇了!
兩張臉重合扭曲,最后凝成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凄厲的笑聲揚起。
即將墜地的鬼方翻涌而起,重新騰上天空。她深吸一口氣,周圍的冤魂全都被她吸進(jìn)身體。啊!許久,許久沒有這般暢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
糟糕,他竟然在吸冤魂,龍湛心道不好,立馬揮刀。勁風(fēng)裹挾著巨力襲向鬼方,鬼方飄然后退,猛一騰身,躲過了這一擊。
紅彤發(fā)出最后的勸告:“不可戀戰(zhàn),快走!”
鬼方在空中優(yōu)美地旋身,一紅一黑兩道人影倏忽間便消失不見了。獨留凄厲的笑聲在天邊回蕩。
最后一個魔物在龍元武劍下倒地。
世界重新恢復(fù)了寧靜,只有火焰吞噬的聲音,嗶嗶啵啵,是那般瘆人。
王后顧靈書身著睡袍,在侍女香云的攙扶下,從坤慈宮奔出,回眸望著火海中的王宮,欲哭無淚。
邪氣消散了,震動的龍吟劍恢復(fù)了平靜。歪歪閉上困頓的雙眼,將劍抱入懷中,呢喃道:“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做,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大太監(jiān)池英拖著巫女白蓮從地道出了宮墻。
白蓮不解:“為何,為何你還要來救我?”
池英苦笑:“奉王命而為罷了。”
“他,他為什么?”
“您難道不知道,王上他一直,愛著您啊。”
“愛我?”白蓮開始冷笑,“這是我此生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笑著笑著,眼淚無聲地淌出。
她出生在西鳳國和玄武國交界處的一個村莊,村莊名字叫隱村。他們村子里的人崇尚太陽,常常對日而舞,乞求通達(dá)天聽。她的出生和她天生的預(yù)知之力,讓村子為之沸騰,奉她為圣女。由她帶領(lǐng)大家祈福、舞蹈,生活簡單而安寧。可是二十三年前,他身披鎧甲統(tǒng)領(lǐng)大軍天神一般降臨,打破了這份寧靜。
少女都是愛慕英雄的,她雖然看不見,但單是感受到他無可匹敵的男性氣息,她就已經(jīng)淪陷了。英雄也為美貌的少女傾倒。
然而這一切,在發(fā)生之初便已終結(jié)。
池英道:“王上他一直很自責(zé),殺你族人并非他的本意,是他的手下……”
白蓮尖叫道:“你當(dāng)時在場嗎?你有什么資格為他開脫!”
池英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自己所有的銀兩來,塞進(jìn)白蓮手中:“你走吧。”
白蓮抬起盲眼望了望烏云滿布的天空,咬了咬下唇,囈語道:“他,死了。”
緩緩垂下頭去,邁著孱弱的步子朝遠(yuǎn)離王宮的方向走去,心中說不出的苦澀。離開了王宮,她能去哪里呢,她已經(jīng)沒有家園了。
楚安南死,王宮的多半部分被火燒成了廢墟,太子楚云軒順理成章即位為新的玄武王。這些變故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整個吉安都城陷在一種惶恐的氣氛中,人們紛紛議論著夜間鬼魅一樣的嚎叫聲和從天而降的火苗。
“天要亡我玄武不成?”
太子楚云軒在一片廢墟中完成了登基大典,稚氣未脫的少年面對此情此景有些不知所措。王后顧靈書站在楚云軒身后,當(dāng)起了運籌帷幄的幕后之人。
龍家護(hù)國有功,晉升龍?zhí)祺霝樽o(hù)國大將軍。安南王新喪,王宮不便舉行慶典,故衛(wèi)國公主和親事宜和龍?zhí)祺肱c云軫公主的婚事延后。令龍?zhí)祺肴蘸髥⒊袒睾谒优像v守邊疆。
青鸞別苑因為偏僻,火并未燒過來。春蘭一早就找來了龍?zhí)祺耄M管一夜未睡,龍?zhí)祺胍哑v不堪,但聽到歪歪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他還是匆匆趕來了。看著少女遍體的傷痕,龍?zhí)祺胄尼樤频奶邸?p/>
少女的眼珠動了動,纖長的睫毛跟著微晃,晨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側(cè)臉,有晶瑩的光在睫毛上閃耀。
少女睜開眼,看著男子俊逸的臉龐,勾起唇角:“我好像見過你。”
春蘭興奮地湊上前:“那你說說看,他是誰?”
歪歪睜大眼睛仔細(xì)又看了看,側(cè)臉道:“不記得了。”
“怎么回事?”龍?zhí)祺胍苫蟮哪抗庠趦扇松砩陷嗈D(zhuǎn)。
春蘭喪氣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腦后有傷,我……”
龍?zhí)祺朊η飞磉^去察看:“看來是重物敲擊的,快去把太醫(yī)找來。”
春蘭面帶愁容:“我在宮里都跑了好幾趟了,可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各處都亂糟糟的,哪有人顧得了我們。”
“去找黃沖,讓他找閆少庸太醫(yī)來。”
“好!”春蘭這下吃了定心丸,扭頭就去找黃沖。
龍?zhí)祺攵紫聛恚暰€和歪歪平齊,柔聲問道:“你還記得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嗎?”
歪歪搖了搖頭。
龍?zhí)祺肼曇粲旨?xì)又輕,怕嚇到她似的道:“你再仔細(xì)想想。”
歪歪試著回想,可一想腦袋就劇烈地疼,要炸裂一般,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龍?zhí)祺肷焓诌^去,輕撫她的脊背:“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歪歪意識又慢慢變得模糊,眼前有兩個人影在晃動,有個聲音尖厲地道:“說,你是不是衛(wèi)國的細(xì)作。”
“細(xì)作?什么是細(xì)作?”
鞭子破空的聲音傳來,身體就猛烈地抽痛一下。
陳國棟陰沉著臉,坐在大椅上一言不發(fā),一夜之間,風(fēng)云變幻至斯,搞得他措手不及。先前處心積慮的謀劃,盡皆化為泡影。和他的煩愁不同,夫人顧靈琴和兩個女兒喜出望外。
他忍不住向她們潑去一盆冷水:“先王新喪,新王需要守喪三年。”
于是,屋中一片沉寂。
同樣措手不及的還有昨夜在混亂中逃走的楚云軼,王位就在他眼前,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坐了上去。這偌大的王宮,他唯一不想傷害的就是這個純良仁厚的弟弟。可是,現(xiàn)在他想要的東西在他手里,他想奪回來,他發(fā)了瘋地想奪回來。
“主子,這可如何是好。”侍衛(wèi)黑風(fēng)道。
楚云軼發(fā)出悠長又悠長的嘆息:“或許,我們兄弟根本就是宿命的仇敵,躲也躲不過。”
“咱們何不趁他根基尚且不穩(wěn)……”黑風(fēng)眸中陰光一閃。
楚云軼望著滿目的廢墟,搖了搖頭:“不急,等他把這爛攤子替我收拾干凈,再動手也不遲。而且龍?zhí)祺腭R上要回黑水河,那么禁衛(wèi)軍就又回到我手里了。現(xiàn)在我們的任務(wù)是……”楚云軼邪魅地笑,“養(yǎng)精蓄銳。等待時機。”
“是!”
向來不服軟的夏子彤此時在龍湛面前低垂著頭。
龍湛臉上愁云密布,全沒了方才斬妖除魔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又老了幾歲:“夫人呀,你怎么能把龍家給人了呢。你要知道,這是違背祖訓(xùn),陷我于不義呀!”
“等歪歪用完,我就馬上找她要回。”夏子彤低喃道。
“什么?你給了那個女娃娃,你這是……”龍湛突然一陣心悸,忙捂住胸口。
見狀,夏子彤不敢再說下去了,要是讓他知道,其實是為了龍七,他真要被氣死了。
忙上前為龍湛捋順氣息:“都怪我一時糊涂,你就別生氣了。”
龍湛嘆了口氣:“夫人呢,不是我小題大做。這龍家若落到心懷不軌的人手中,必定會生出一番禍端呀!”
“放心,歪歪不是心懷不軌的人。”
龍湛真是想哭的心都有:“夫人呀,她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不可輕信呀。夫人你都快九十年紀(jì)了,怎么還這般單純。”
“歪歪她……”夏子彤差點脫口而出歪歪是龍七女兒的事兒,一張嘴忙生生把話給咽了下去,思量著等龍湛消氣,再找時機慢慢告訴他。
“歪歪她怎么了?”
“歪歪她是值得信賴的,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
“你呀你!”龍湛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
青鸞別苑
閆少庸正在為歪歪察看傷勢,六雙眼睛站在一旁,屏息等待著。
“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是在昨夜的動亂中受傷的嗎?”閆少庸詢問。
春蘭搖頭:“昨夜我聽見外邊有奇怪的嚎叫聲,我就出來看,一出來就發(fā)現(xiàn)她遍體鱗傷,躺在門口。”
龍?zhí)祺胙a充:“她前日就失蹤了。”
閆少庸眉頭鎖起:“頭上有兩處傷,頭頂一個,腦后一個,頭頂?shù)膫饶X后的早一些。應(yīng)該是擄走的時候,敲頭頂把她弄暈。然后昨日又敲了她后腦,把她仍了回來。”
龍?zhí)祺胨麄兟牭亩疾挥杀砬槟亍?p/>
“身上的傷是鞭子抽打的,手腕和腳腕有鐵環(huán)的淤痕,很明顯,她被施刑拷打。”
龍?zhí)祺腚p手握拳,發(fā)出咔咔的聲響。
“歪歪來宮里做什么?她可有仇家?”閆少庸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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