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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頭 213 殿下,您的神智還清醒嗎?
“啪嗒!”
回應(yīng)他的仍是石子的敲擊聲。
張巒心中提防,下意識地在身上摸了摸。
差點忘了,原本拿來防身的匕首在進(jìn)府衙時已經(jīng)依照規(guī)矩被搜走了。
他連忙下床,目光快速地在房中環(huán)視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什么趁手、且能一擊即中的利器。
敲窗子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情急之下,張巒提起了屏風(fēng)后的便桶。
若真有什么危險,到時叩在對方頭上想來也可以拖延片刻!
他真是越來越機(jī)智了。
張巒快步來到窗后,將聲音壓得極低,再次問道:“窗外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rèn)得!”
嘿——脾氣還挺大一男的!
半夜敲他窗子,還不許他問了!
張巒豎起眉頭,再次問道:“既是互不相識,你為何深夜造訪?又是受何人所托?”
窗外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怎么回答。
“我奉我家主子之命,暗中保護(hù)相助于你——這湖州府衙不大對勁,我先帶你離開此處再說!”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粗啞。
“你家主子是誰?這府衙,又哪里不對勁了?”張巒眼神閃動。
“你見了我家主子便知道了!”男人語氣里的不耐煩遮掩不住。
張巒聞言冷笑一聲。
“我在此處得知府大人熱情招待,住得好不安穩(wěn),為何要跟你走?萬一你是那齊知縣派來的,我豈不自投羅網(wǎng)?”
“廢話少說,將窗子打開!若是不開,我便一腳踹開了!”男人的耐心已經(jīng)消耗殆盡。
張巒聞言皺眉威脅道:“我勸你速速離去,如若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說著,就開口朝著門外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娘的……有病是吧!”窗外傳來一句咒罵聲,而后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張巒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兩名腰間佩刀的府兵提著風(fēng)燈快步走了進(jìn)來。
“張監(jiān)生,出什么事情了?”二人的目光一邊在房中巡視,一邊警惕地問道。
而后,齊齊看向赤著腳站在窗邊,手中提著便桶的張巒。
“沒事,方才急著方便,找不到便桶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找到了……咳,驚擾二位了。”
“……”兩名府兵互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神情——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坑?!
府兵離開此處,將門重新合上。
張巒放下手中便桶,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復(fù)才重新回到了床上躺好。
方才窗外那人說話說得莫名其妙,且又不愿透露身份——這怎么看,怎么像是吳知府派來故意試探他的!
好在他足夠機(jī)智,反應(yīng)靈敏,沒有露出任何紕漏。
但由此看來,這個吳懷敏,果然問題很大。
看來他要抓緊時間了。
張巒閉上眼睛,在腦海里仔細(xì)地盤算著。
次日。
天色剛蒙蒙亮,祝又樘便起了身,洗漱后,先去客棧后院打了一套拳,再回到房中喝了一碗枸杞茶。
對于自家殿下這堪比六旬老頭的生活習(xí)慣,清羽表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公子,屬下有事稟報。”清羽開口說道。
昨晚太子殿下從張姑娘那里用完了晚飯之后,回到房中便歇下了,許多話他都未來得及講。
但是他對此表示理解——長途跋涉之下,老父親、不,他家殿下一路牽腸掛肚,愣是沒睡過一個好覺,昨晚得見張姑娘安然無恙,且就近在自己隔壁,殿下身心得以放松,自然睡得早了一回。
“說吧。”
清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太子殿下今日似乎連說話的聲音都透著一股神清氣爽。
想必這就是少年懷春所帶來的強(qiáng)大力量吧。
“公子,昨晚在張家三老爺?shù)哪情g客房里,有兩處異樣。一是那架山水圖屏風(fēng)后,藏了一個人,聽氣息,應(yīng)是被綁起來堵住了嘴。其二,躺在床上的人,氣息不似入睡,而像是昏迷。”清羽低聲說道。
可在那種情況之下,從張家三老爺再到張姑娘,甚至是丫鬟小廝,竟無半點心虛的表現(xiàn),飯照常吃,話照常說,客人來了照常招待。
他當(dāng)時簡直覺得那情形透著詭異。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張姑娘那般奇葩,身邊的人想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我亦有所察覺。”祝又樘放下茶碗,道:“張三伯雖為一介文人,膽識手段卻是超乎常人。”
清羽:“……”
人都不在,就沒必要再這么喊了吧?
您這么隨便喊別人三伯,皇上知道了會打人的。
太子殿下不覺有異,仍靜靜思索著。
小皇后他們才比他早到幾日,竟已收獲匪淺了。
是的,太子殿下將那兩個身份不明的人稱之為“收獲”。
抓了人,就代表所查之事必然有了進(jìn)展。
可偏又在客棧里按兵不動,那便是在靜候時機(jī),或是遇到阻礙了。
張家三伯不知他的身份,這無甚好講的,但小皇后會不會來找他幫忙?
太子殿下內(nèi)心隱隱有些期待。
清羽問道:“公子,要不要向張姑娘詢問一番事情的進(jìn)展?”
畢竟太子殿下千方百計地離開京城,就是為著張姑娘來的。
“不急,等她來找我。”太子殿下氣定神閑。
說起來,他還沒見過小皇后求人幫忙的樣子呢。
哪怕是上一世,似乎也沒有。
他這個皇后啊,時常要強(qiáng)又固執(zhí),卻偏偏……可愛又有趣。
他前世那一成不變?nèi)绨准埌愕纳罾铮í?dú)她是最特別的存在。
在政事之上,他遇到難題時,總會遠(yuǎn)遠(yuǎn)地瞧瞧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榻上剪紙、對著一盆養(yǎng)死的了花兒犯嘀咕、偷偷地與宮女翻手繩兒、或是站得高高地拿毛筆去掃梅花枝上的落雪拿來制香……
她似乎總能在枯燥的日子里找到一些小樂子。
他看著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笑,仿佛自己也跟著她經(jīng)歷了同樣有趣的事情。
太子殿下漸漸失神,又漸漸回過神。
小皇后還是沒來。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求人啊。
罷了,也不為難她了,他好歹也是長輩不是?
“你去將張姑娘請過來。”
清羽:“……??”
這分明離您說完“等她過來找我”,尚且還不到兩句話的功夫啊喂!
殿下,您的神智還清醒嗎?
清羽一臉懷疑地離開了房間,去敲張眉壽的門。
“張公子,我家公子請你前去一敘。”他在門外說道。
剛起身的張眉壽微微一愣,回話道:“我這便過去。”
她本打算用罷早飯再去的,恐打攪了他歇息,沒想到他竟先來找她了。
張眉壽洗漱收拾了一番,便去了祝又樘的房間。
只是,她這邊前腳剛進(jìn)去,還未來得及開口講話,忽然就瞧見有一道人影翻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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