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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醫(yī)館 第319章 為何是北河
深夜。
御書房里燈光依然綻放昏黃。
定武帝站在窗口遠眺北河方向,身后的書桌上,正擺放著一份份已經(jīng)翻閱過的文件。
無需質(zhì)疑,這些文件上所記載的自然便是今日發(fā)生在北河城樓上的信息。
自從墨白現(xiàn)身北河,張邦立第一時間便啟動所有渠道,不間斷將那里發(fā)生的一切傳回京城。
待確認了當(dāng)真是明王本尊現(xiàn)身北河之后,更是立刻將還來不及整理的零散信息,全部立刻送到定武眼前。
此刻,看過最后一份情報,得知墨白已經(jīng)離去的定武站在窗前,久久沒有出聲。
“踏踏踏!”
寧靜的御書房中,又有腳步聲從外傳來,這聲音很熟悉,定武緩緩轉(zhuǎn)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再次低垂看向了一份正擺放在他面前已經(jīng)攤開的文件,只見其上記載:“殿下至北河,于城樓高處,負手而立,遠眺京城……”
望著這句話,定武面色明顯一陣復(fù)雜之色!
從最初得到消息,到現(xiàn)在,他始終未曾做出半點動作,既未對北河那邊有半點傳命,也未派人立刻趕往北河。
他只是看著,看著明王置身險境!
他終是什么也沒做,只是關(guān)注著,等待著明王身邊可能出現(xiàn)的一切危險。
就連那眾宗師反叛,與明王生死搏殺的消息傳來,他都隱忍未發(fā)一言,任由明王在險境中掙扎。
腳步聲臨近,并未通報,便已入內(nèi)。
不錯,來人正是張邦立。
只見此時的張邦立額頭有汗跡,氣息微喘,臉上的驚色還有殘留。
快步來到定武身前,稍作行禮,便躬身將手中一份文件遞到定武面前,口中言道:“陛下,北河主官戴春和的報告來了!”
“呈上來!”定武倒還平靜,點了點頭,輕聲道。
張邦立躬身應(yīng)是,將文件呈上。
定武翻閱一遍,面色雖然凝重,卻并未太過異樣,畢竟那邊發(fā)生的一切,他基本都已經(jīng)掌握。
不過還是一字不漏的詳細看過一遍,才緩緩抬頭,道:“已經(jīng)確認是他了?”
張邦立抬頭,眼中神色微微異樣,卻是點頭道:“是,戴大人近身殿下身旁,已經(jīng)確認正是殿下本尊無疑!”
“竟,真的是皇兒……”定武眼神迷離了一下,嘴角似無意識般的輕語了一句。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但張邦立卻聽得懂,的確,當(dāng)明王墨白真真切切的現(xiàn)身,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而感嘆。
便是身為殿下親父的定武帝,也不能例外。
實在是當(dāng)年的明王橫空出世與消失都太過突冗。
即便復(fù)出以來,他做出的那一件件震撼人心的事跡早已得到證實,但實際上,這個傳說中的人卻一直只存在于黑暗的神秘之中。
從未真正公然現(xiàn)身于大家眼前,直到今日,才算第一次真正面向世人,并且用他的強勢證實了如今的他,不是幻想,而是真實存在。
即便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當(dāng)真正確定,卻還是讓人不禁恍惚,尤其是定武帝,在今日如此確切的消息沖擊之下,他不得不想起當(dāng)年墨白留給他的印象。
不得不說,如今的明王,真的有些陌生,熟悉的陌生。
“六年前,殿下離京師,路遇截殺,于危難之際,殿下突現(xiàn)鋒芒,臣親眼所見,殿下弱冠之身,一躍而起,數(shù)拳斃道師的震撼場景!只是隨后殿下一走六年,便是臣下雖曾親歷此事,卻也時常忍不住心中恍惚,難以辨明當(dāng)年所見,究竟是真是夢!”張邦立今日似乎心緒也難以平靜,竟一時不慎,提起了當(dāng)年。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張邦立立刻醒轉(zhuǎn),轉(zhuǎn)移了話題:“陛下,戴大人有意上京親自來向陛下呈報明王至北河之事!”
“嗯?”定武微疑。
張邦立連忙道:“今日戴大人為殿下護駕時,曾下令射殺竹葉門宗師,雖然最終未有真正射殺,但想必此舉必遭道門那邊必然記恨,如今殿下已經(jīng)離去,戴大人怕是心憂自己的處境,故而才想要來京城尋求庇護!”
“豈有此理!”定武聞言,陡然一拍桌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只是不知他罵的究竟是誰,是道門,還是戴春和。
不過國朝一省之主官竟會害怕遭道門刺殺,他的臉面自然是不能好看。
張邦立見狀,也是心底輕嘆,還是幫著張邦立說了一句話:“陛下息怒,戴大人今日為護殿下,毅然下令射殺眾宗師,足可見戴大人對國朝之忠誠,今日竹葉門宗師反叛,竟敢持劍對殿下無禮,戴大人若非殿下相救,恐當(dāng)場便已身亡,此番受驚之下,難免心中不安!”
定武聞言,終是壓下了怒氣,也不知是真正體諒了戴春和,還是如今國朝難得有這樣一個敢于公開與道門翻臉的主官,不好不管其生死,讓人寒心。
總之稍作考慮之后,定武看向一邊內(nèi)侍沉聲道:“戴春和護駕有功,朕心甚慰,聞其傷之不輕,傳令,著內(nèi)衛(wèi)六名,護送太醫(yī)即刻出發(fā)前往北河,為其療傷,望其安心休養(yǎng),來日再為國報效!”
“是!”一旁內(nèi)侍聞言,立刻躬身應(yīng)命,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定武站起身來,沉聲道:“便讓他在北河待著,一省之主官,因懼而逃竄,豈不笑話?”
張邦立連連點頭:“陛下英明!”
經(jīng)此一茬,方才君臣之間的尷尬淡化了,戴春和的事自然不重要,兩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明王身上。
“皇兒滅了竹葉門,便是真正動了道門的根基,撬動了道門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jīng),整個天下無人不知,道門必然不可能坐視此事,皇兒卻不但不避危險,反而在這時公然現(xiàn)身,又當(dāng)眾逼反,再殺數(shù)人,將道門威嚴踩在腳底,你怎么看?”定武似乎又恢復(fù)了帝王心思,一派沉穩(wěn)之態(tài),重新坐下,眸光深邃。
張邦立聞言微頓,瞅了定武一眼,不知道定武此問,究竟何意?
微微沉吟,還是道:“這倒是符合殿下一貫以來,不動則以,一動驚人的作風(fēng),如今天下人都以為殿下要暫避鋒芒,可殿下從現(xiàn)跡以來,卻從未有過半點軟弱之資,換了他人會趨利避害,但殿下卻反其道而行,也非是不可理解。今日他逼反眾宗師,又當(dāng)眾鎮(zhèn)壓,怕是故意如此,便是在向道門暗示,若有膽,盡管來。”
不得不說,這份豪氣,便是定武帝聽在耳中,也感覺振奮,畢竟他早已隱忍慣了……
但隨之,他便平靜下來眸光中閃動:“即便如此,他又為何會選擇出現(xiàn)在北河?”
聽到這句,張邦立總算明白了陛下想問什么,但他卻不敢直言了,只是道:“這,臣下愚鈍,不知殿下此舉是何深意……”
張邦立不說,定武帝微微沉默,終于還是開口了,只見他微微皺起眉頭:“皇兒此番雖看似強勢,可實際上北河卻是京城門戶,朕的眼皮底下,道門豈敢絲毫妄動,若皇兒當(dāng)真強勢,不懼道門,又怎會選擇來北河示威?怕是已經(jīng)明白危險,有還朝避險之意!”
張邦立注意到,陛下說著眉頭越發(fā)皺緊,顯然并不愿意見到明王還朝。
他心底有數(shù),陛下是已拿定心意,想讓明王與道門兩虎相爭了,甚至今日如此之近,卻任由明王獨自面對,不派一兵一卒,不動一言一語,仿佛對明王不管不顧,以免觸及道門敏感神經(jīng)。
這無疑是在給道門釋放信號,國朝忌憚道門,不愿接觸明王,以免為竹葉門被滅一事負責(zé)。
然而,張邦立心底對墨白突然來到北河,卻是另有想法的,只是這想法他卻不知當(dāng)如何對陛下言及,思索片刻,終是開口道:“陛下所言極是,不過據(jù)探子來報,殿下并未與那太玄門諸人一起來京,而是已朝明珠方向離開!”
定武聞言,眼中閃了閃,半晌沒有開口,許久之后才嘆了一聲:“國事艱難,我皇族又如何能不身先士卒,只望皇兒能夠不負國朝。”
這句話,張邦立是不會接口的,明王臨北河,國朝無一絲動靜,明王就此離去,他究竟會做如何想,怕是無人敢猜測的。
說實話,每每想到這里,張邦立心中總是涼意升騰,他不得不記起六年前,明王也曾被犧牲一次,如今再臨這種局面,性情剛烈如明王,當(dāng)如是?
想到這個,他額頭就不禁冷汗冒出,尤其是今日明王公然現(xiàn)身之后,.裸的表現(xiàn)出的強勢氣概與淡漠殺性,只讓他這曾與明王結(jié)下因果之人不寒而栗。
天色一片漆黑,張邦立于寒風(fēng)中默立,黑暗中他望著北河方向,眸光閃爍不定。
半晌,其眸光一定,沉默著朝宮中衣角行去。
不多時一間殿宇浮現(xiàn),張邦立站在門口微頓腳步后,繼續(xù)前行。
忽有風(fēng)聲電閃,張邦立抬頭,只見兩道青年人影立于身前,眸光銳利定在他身上。
張邦立深吸口氣:“陸宗師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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