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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醫(yī)館 第250章 戰(zhàn)
明王府。
沖玄一早便過來了。
果然,并沒吃閉門羹,很快就被請進(jìn)客廳安坐。
這讓他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稍安,眼中微轉(zhuǎn),心道:“真人閣下不可能錯(cuò),看來明王的確非已真人境,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想到這個(gè),他面色更是從容了些。
稍許,腳步聲至,他放下茶杯抬頭,果然是那陸尋義。
他連忙站起身來,眼神朝著陸尋義快速打量一番,只見此時(shí)的陸尋義,和當(dāng)日所見已有很大不同。
一身血衣褪下,須發(fā)又已打理過,倒是再不見當(dāng)日的血?dú)鉀_天之景,反倒多了幾分儒雅之象。
重點(diǎn)打量了一眼陸尋義的面色,心中微驚。
才不過一兩日光景不見,那日傷重的陸尋義,氣色居然已經(jīng)明顯好了太多。
“若是沒有高明丹師為其對癥配置療傷丹丸,他怕是難以恢復(fù)如此迅速!”沖玄眼中一閃,對此留心。
不過此時(shí)不是談這個(gè)的時(shí)候,見陸尋義面色淡漠,并未對自己改變態(tài)度,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之后,便不言不語的直接朝著座位走去。
沖玄在京城待久了,脾性倒也的確圓滑,依然保持一張笑臉,也不怪沖玄無禮,主動拱手,就仿若多年老友般,毫無滯礙的笑道:“陸先生,老道又來攪擾了,沒有耽誤先生修行吧!”
陸尋義并未走向主位,這是明王府,主位只有明王能坐。
他來到?jīng)_玄對面的座位前站定,面色并無多大波動,抬頭看向沖玄,眼神淡漠,不歡迎之態(tài),顯而易見。
不過到底上門是客,他還是微微拱手,直接道:“道長再次登門,莫非還有指教?”
“不敢!”略顯僵硬的語氣倒并沒讓沖玄變色,反而臉上笑容更加和善了,看得出,他此來依然沒有與明王府翻臉的意思。
也對,真要翻臉,其實(shí)也就不必來了。
笑容更盛,再次拱手寒暄道:“陸先生修為深厚,更身居王府要職,老道哪里敢在陸先生面前不敬。”
“道長說笑了!”聞言,陸尋義面色卻更加淡漠了,眼角微抬:“在道長面前,陸某何敢談修為深淺,天下誰人不知貴山門乃道門魁首,法力無邊之輩眾多,只需隨便出來一人,抬手便可讓陸某重傷垂死。”
“哪里?哪里……”沖玄嘴角微抽,站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寒暄下去的好,再就這個(gè)話題說下去,李師的事情就要點(diǎn)穿了。
氣氛明顯再次僵硬起來。
“若道長此來只為提醒陸某貴山門的威勢之盛的話,那請道長放心,陸某對此早已銘記于心,無需道長專程來此一趟。”陸尋義也不坐下,直接負(fù)手轉(zhuǎn)身看向門外:“道長恕罪,陸某還有傷在身,就不奉陪了!”
說罷,便要抬腳離去。
又是兩三句話就崩了,不過這一次,沖玄卻沒如上次一般當(dāng)真離開。
畢竟上次是心中沒底,這一次已經(jīng)有了真人法旨,他自然不可能不辦成就走。
“誤會,誤會……”沖玄連連抬手,留住陸尋義。
陸尋義腳步一頓,嘴里道:“對了,怕是也要提醒道長一句,陸某的確不才,但我明王府三五能用之人還是有的,貴山門的確氣勢驚天,可我明王府似乎也并未當(dāng)真丟了臉面,至如今,我?guī)煹莒`前,依然掛著一顆首級。”
說到這里,陸尋義轉(zhuǎn)身,看著沖玄那張僵硬的臉,眼中微亮:“道長可還記得?”
微默。
沖玄想要的和煦氣氛,終究是難以辦到。
的確,他應(yīng)該想到,上清山對明王府多番出手,就在前兩日還多添了一條人命,明王府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般笑臉相迎?
或許其他家族可以,但這里,恐怕不行。
沖玄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既然寒暄不了,那便直接談?wù)掳桑ь^望著并未真?zhèn)€離開的陸尋義,心中卻并非真的多么擔(dān)心。
很明顯,他認(rèn)為已經(jīng)猜透了明王府的心思,真人已經(jīng)有言了,明王不可能是真人境。
換句話說,明王不可能真的有能力和真人對決。
既然如此,那挑戰(zhàn)之言,便毫無疑問,只是虛張聲勢了。
不過是想賭上清山先妥協(xié)罷了。
所以沖玄亦是明白,也理解陸尋義如此強(qiáng)勢,不強(qiáng)勢,能鎮(zhèn)住上清山嗎?
“陸先生,老道此番上門,確實(shí)有事相商,還請陸先生稍留片刻,上次您代明王殿下去信我上清山真人閣下之事,想必,您還記得吧!”沖玄和陸尋義對視,神色慎重。
陸尋義眼眸微挑,卻出乎沖玄意料,只見陸尋義面色似稍有意外道:“此事已有定論,我等還何須相商?”
“定論?”沖玄微愣:“這……何來定論?”
陸尋義神色倒是恢復(fù)了,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說,轉(zhuǎn)身便欲走。
沖玄看著他轉(zhuǎn)頭而去的背影,心中微跳,但神色卻并未大變,一雙眼盯著他的背影,默默閃動光澤。
他并未著急開口挽留,他不信陸尋義當(dāng)真就敢替明王做主,將明王府與上清山徹底決裂。
若真如此,明王府就不會再請自己進(jìn)來!
若真如此,梅志峰不可能到今日還活著!
若真如此,明王就真的要與真人論武,再沒有退路。
然而沖玄的瞳孔,卻隨著陸尋義始終未轉(zhuǎn)頭的身影,而越收越緊。
一切重新定義的揣測,終究只是揣測!
“陸先生……”到底,還是沖玄先堅(jiān)持不住,陡然開口高聲叫道。
聲音一出,沖玄道長的心弦也跟著一顫,感覺羞惱。
出聲,即示弱。
心中剎那后悔、覺得應(yīng)該再忍忍。
卻又緊張,忐忑,怕陸尋義不停步。
很是復(fù)雜,一雙眼盯著那背影。
終于,陸尋義停步了,他站定,再次轉(zhuǎn)身,聲音依然清淡:“道長還有事?”
沖玄臉上掛上了一抹苦笑,果然,他轉(zhuǎn)身了,根本沒準(zhǔn)備翻臉,是自己定力不夠啊。
他很遺憾,但已然開口了,只能深深吸了口氣,神色越發(fā)鄭重道:“陸先生,明王來信之事,老道已上稟門中,真人閣下亦已然聞訊。”
陸尋義盯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可見他說到這里就盯著自己不語,陸尋義才開口道:“就這事?”
“嗯?”沖玄心底頓時(shí)有些暗怒,但忍了:“明王殿下傳信真人閣下,莫非陸先生不欲向殿下轉(zhuǎn)達(dá)真人的回音?”
聽到這里,陸尋義好似才弄懂一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因?yàn)檫@事,這么說,道長此來是代梅真人回信的?”
“正是!”沖玄神色一肅:“接到明王傳信,老道不敢怠慢,立刻傳信山門,真人閣下本來正在苦參造化,聞訊之后,亦是慎重非常,破功而出……”
聽聞這些,陸尋義微微搖了搖頭:“可惜啊!”
沖玄聲音一頓,望著陸尋義,眼露不解:“陸先生此言何意?”
“也好,既然真人閣下有話要說,那便請道長言來,我定然上稟殿下!”陸尋義卻是想了想,又點(diǎn)點(diǎn)頭,走回原地,一伸手,示意沖玄坐。
直到此刻,方才請人坐下。
沖玄倒也不介意了,見他回來商談,也不再多客套,一臉慎重模樣,正襟危坐,一副準(zhǔn)備慎重相商的勢頭。
“請吧!”陸尋義隨意道。
看著他面色還是那么平淡,沖玄有些不滿,但也只是按捺心頭,不欲再生事,爭些場面上的功夫沒什么意思了,既然對方認(rèn)為自己沒有看破,那就讓他繼續(xù)撐著吧。
沖玄手撫須,正色沉聲道:“陸先生,真人閣下初聞明王修為之驚艷,表示高度贊賞!對明王之德行,亦是深感欣慰。”
此言讓陸尋義微愣,不過轉(zhuǎn)念便明白,人家這姿態(tài)還真是擺的挺高。
贊賞,欣慰!
聽來自是無問題的,但毫無疑問,語氣語調(diào)均是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明王……后輩也!
沖玄說完,就看著陸尋義,等他開口表示一番。
陸尋義微默,才開口:“殿下亦曾有言,真人不易,更當(dāng)謹(jǐn)持己身,造福天下故大幸也,禍及百姓亦大害也。”
沖玄當(dāng)成呆愣!
他敢保證,這輩子絕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明目張膽如此評價(jià)逍遙真人!
很想發(fā)火!
但還是忍了,嘴角反而掛起了一抹笑,并不接著這個(gè)話題,只見他眼中發(fā)亮,盯著陸尋義呵呵笑道:“尤其是真人閣下聽聞明王殿下竟以二十幾許便已真氣化形之時(shí),更是心懷大腸,露出笑容,言之,真氣化形,此乃宗師之極道,聞上下千年,都少有人能證此修為,可喜可賀。時(shí)有我上清山諸位掌事之人于金殿聽訓(xùn),真人示下:明王之能為,明證我道家大法之不虛,諸道友皆須謹(jǐn)記,只要勤修苦練,長生之日自見也!”
“嗯!”這一次,陸尋義心中劇震了。
他沒能忍住面色上的波動,沖玄一直盯著他,對他的動靜看的清清楚楚。
宗師之極道。
陸尋義眼眸垂下了,他心中確實(shí)不平靜,他當(dāng)然不確定墨白的修為究竟是哪個(gè)層次。
墨白從不說,底下人自然也不會去問,但所有人都知道,殿下的修為很強(qiáng)!
宗師!
此時(shí)老道給出了答案,是真人給出的答案,真氣化形亦是宗師!
陸尋義信了!
因?yàn)樗浀茫滓苍赃^,世間所謂宗師,大多并未真正證道。
宗師者,功與技、氣與力,缺一不可!
而世間大多宗師,只能稱之為偽師,還未真正圓滿,便迫不及待用藥效攻克丹田,只求師者之位。
包括陸尋義亦自己是如此,鐵師弟將來走的才是宗師之路。
此時(shí)真人用了宗師之極道這個(gè)稱謂。
可陸尋義不能不明白,極道宗師,亦還是宗師,不是真人。
沖玄未再出言,他面色卻平靜了太多,淡定了下來。
陸尋義沉默良久,終于抬頭,看向沖玄:“就這些?”
“嗯?”沖玄猛然抬頭。
“好吧,真人閣下的話,我會傳給殿下,不過道長可能誤會了,殿下之前就已經(jīng)收到了真人閣下的回應(yīng),已經(jīng)很清楚上清山的意思。”陸尋義再次站起身來。
“什么?”沖玄面色一變,什么時(shí)候有回應(yīng)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guī)煹艿拿约办`臺上那顆首級!”陸尋義注視沖玄,一字一句:“沒有比這更清楚的回應(yīng)。”
“陸先生……”沖玄眼中頓時(shí)狂閃,他急忙開口,眼神卻死死盯著陸尋義的臉,想看出究竟。
都到了這時(shí)候,他是還想討價(jià)還價(jià),還是明王府真的……
“無需再多言,明王已有旨意,本來我準(zhǔn)備傷好,便親自去上清山一趟。不過既然道長今日來了,那說了也無妨!”陸尋義眼神沒有絲毫閃爍,與沖玄對視:“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上清山執(zhí)迷不悟,定要與本王為敵,也罷!本王本欲攜戰(zhàn)書親自走一趟上清山,然明珠戰(zhàn)區(qū),千萬百姓仍在,本王不想擅離。故若真人有膽,可明珠一行!如此,其孫梅志峰本王便暫不斬之,此戰(zhàn),雙方道武論成敗,死生一人!本王若勝,梅志峰完好無損交還!若勝,上清山除名!”
沖玄瞪大了眼,然不等他心中波動,陸尋義已再次開口:“當(dāng)然,若真人不愿走一趟明珠,無礙,本王亦踐行諾言,當(dāng)親自攜戰(zhàn)書踏上清山!”
說到這,陸尋義眼中一抹厲光:“上清山在殿下眼中不算什么,那滿門高人不過云煙,只因敬梅真人一代真人而已,故才愿執(zhí)劍一戰(zhàn),若上清山不識趣,妄圖心思詭異,那便別怪明王府將爾等斬盡殺絕!”
“等等!”沖玄不能再聽下去了,也無法再鎮(zhèn)定下去:“陸先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我山門掌教真人從未要與殿下為難啊,此事,誤會,誤會!”
“道長無需多言,你我皆為人下,殿下決議非我所能插言,與我解釋并無大用!”陸尋義擺擺手:“道長請回去吧,且代我將殿下的話轉(zhuǎn)達(dá)真人閣下,待我傷好,定當(dāng)親自上門一趟!”
“陸先生且慢,真人閣下當(dāng)真沒有這個(gè)意思,并且有信給明王殿下!”沖玄不再端著,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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