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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第1087章 改變立場
“大將軍,此事我一直在看著,只是眼下前幾日那馬德衡只打造出了霹靂車,就前來報功?!?p/>
鄧飏小心觀察著曹爽的神色,一邊組織語言:
“我本想著,這霹靂車不是武皇帝就有了嗎?故而就讓他把圖紙上的東西都打造出來,再一齊上報大將軍。”
曹爽聽了,點(diǎn)頭道:
“原來如此,我還道那些器具都已經(jīng)打造出來了呢?!?p/>
看到曹爽不在意的表情,鄧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大將軍不是向自己責(zé)問此事。
他不由地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放松之余,再想起馬鈞等人居然繞過了自己,直接找上了大將軍,鄧飏心頭不由地恨意更甚。
“大將軍,那馬德衡眼下不過是打造出武皇帝時就有的霹靂車,就如此急于領(lǐng)功。”
“可見彼雖有巧手之能,但終究不過是見識淺薄之徒。唯有那蜀虜逃人,照眼下的調(diào)查看來,倒是沒有什么破綻?!?p/>
“只待能打探到關(guān)中有關(guān)的消息,想來就能確定身份,到時還請大將軍謹(jǐn)慎安排才是?!?p/>
曹爽的注意力果然被鄧飏轉(zhuǎn)移了,他興趣盎然地問道:
“哦,如此說來,那蜀虜降人,確有可能是葛賊的前長史?”
“可能性不小?!?p/>
若不是還要等關(guān)中的消息,只怕他現(xiàn)在就能確定下來。
因為那降人不但能詳細(xì)說出蜀虜境內(nèi)的各種事情,與大魏所掌握的消息一一印證。
而且還對蜀虜軍中了如指掌。
甚至還爆出一個讓人極為震驚的消息:
馮賊好色如命,專門有成立一支女營,美其名曰女親衛(wèi)營,平日里專供其淫樂。
“傳聞馮賊為鬼王,夜御三千女,原來并非空穴來風(fēng)?!?p/>
曹爽感嘆。
語氣里甚至有一絲小羨慕是怎么回事?
鄧飏對曹爽說道:
“飏雖不知兵,但亦曉得軍中不得藏婦人。若不然,恐軍紀(jì)敗壞,將士上陣,只顧擔(dān)心陣后女子財物,如何有心殺敵?”
曹爽點(diǎn)頭贊同:“不錯,玄茂言之有理?!?p/>
鄧飏繼續(xù)說道:
“馮賊如此倫德敗壞之輩,居然能成為蜀虜大將,可見蜀虜就算是能逞強(qiáng)一時,日后亦必不能長久。”
“玄茂之言,可謂切矣!”
葛賊已去,馮賊就是大魏的心頭之患。
聽說大魏軍中,聞馮賊之名而色變。
如今驟然得知馮賊弱點(diǎn),曹爽不禁大喜,說道:
“當(dāng)是把這個消息告知軍中將士,讓他們知道,馮賊實不須懼也?!?p/>
“大將軍明見。”
于是正在河?xùn)|巡視的馮君侯,就這么被人扣上了“無女不歡,荒淫無度”的惡名。
“馮賊不過淫賊而已,實不足懼?”
得知大將軍府上流傳出這等傳聞,劉放孫資二人,面面相視,眼中臉上全是愕然之色。
說實在的,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二人已是有了些許的悔意。
當(dāng)初推動曹爽上臺,主要是為了防止自己兩人被曹肇等政敵清算。
其二嘛,自然是因為曹爽性子軟弱,沒有太大的主見,易于控制。
只是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主要目的確實達(dá)成了。
但副作用卻是有些大。
原本曹叡在時,雖然魏國一再慘敗,皇位根基不穩(wěn),皇帝威信不足。
但他仍能利用尚書臺與中書省平衡朝中勢力,不致有大亂。
現(xiàn)在曹爽成了大將軍,錄尚書事,尚書臺又有臺中三狗為爪牙。
自然是看重尚書臺遠(yuǎn)超中書省。
再加上中書省沒有了皇帝的支持,或者說,現(xiàn)在大魏天子年幼,沒有親政。
原本是定位為天子秘書的中書省,在名義上自然也就失去了權(quán)力支撐。
曹爽在一開始的時候,還算是尊重他們二人,至少愿意聽從他們的意見。
但等尚書臺有了三條瘋狗,事情就漸漸起了變化。
不過在這個事情上,孫劉二人本也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
畢竟到了他們扶持曹爽上臺,本就是謀求退路。
再說二人年紀(jì)也大了,只要能安穩(wěn)撐過這幾年,逐漸退出朝堂。
以后不管誰上臺,只要不觸及利益,以他們的資歷,朝中百官,誰不要敬他們幾分?
這個打算,算得是挺不錯。
但二人實在是低估了曹爽的無能,以及臺中三狗的瘋狂。
“葛賊長史,確實有一個叫楊儀的,身份何其重要?如今葛賊剛死不久,楊儀就來投,曹昭伯(曹爽)應(yīng)當(dāng)盡快確定其身份?!?p/>
“若是為真,則當(dāng)待之以大禮,示以朝廷寬宏之意,同時大肆宣揚(yáng),以打擊賊人軍心民心?!?p/>
劉放有些不滿地說道:
“如今倒好,非但遲遲不確定降人身份,還敢說馮賊不足為懼?簡直荒唐!”
馮賊不足為懼?
難道大魏丟了隴右,丟了涼州,丟了關(guān)中,都是自己跑到蜀虜手里的嗎?
“忽本而究末節(jié),實不過短視之輩耳!”
孫資亦是不滿:
“如此下去,大魏三代人打下的江山,怕不是要?dú)в诒酥种校康綍r大魏朝野不寧,被蜀虜趁隙而入,吾等老臣,所是無顏面對武皇帝??!”
對于二人來說,大魏誰掌權(quán)并不重要——只要不是政敵就行——就算是大魏換了主人都不重要。
只要他們兩家繼續(xù)享榮華富貴就行。
“吾聽聞,那蜀虜降人還帶來了蜀虜軍中利器的打造之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相比于曹爽等人這些從小就享受錦衣玉食,又從未上過戰(zhàn)陣的二三代,孫劉二人歷經(jīng)四朝,所見所聞,不知強(qiáng)了多少。
再加上二人所在的中書省,又是專掌機(jī)要之事。
大魏屢敗于蜀虜之手,從前方傳過來的機(jī)密軍報看,關(guān)于蜀虜重鎧強(qiáng)弩等消息數(shù)不勝數(shù)。
就如太傅司馬懿所言:“馬蹬一物,雖是極簡,但卻可讓蜀虜訓(xùn)練三年的騎卒,就可堪與大魏十年老兵相比?!?p/>
又如蕭關(guān)一戰(zhàn),有軍報稱蜀虜發(fā)石,如巨雷降于城之上空,令守城將士膽裂而不敢戰(zhàn)。
關(guān)中一戰(zhàn),司馬懿輕易放棄長安,除了馮賊威脅其背,還因為傳聞蜀虜手里有輕易砸碎城墻的攻城利器。
如今蜀虜逃人不管是不是楊儀,但他要是真能拿出這么多蜀虜軍中的器具打造之法,身份肯定也不簡單。
曹爽居然沒有一點(diǎn)重視,實是如豚犬!
孫資目閃冷光:
“曹昭伯委實太過矣!只是如今許昌內(nèi)外,皆為彼所控,臺中三狗,屢有向中書省奪權(quán)之意,吾等眼下,怕是不可輕舉妄動?!?p/>
劉放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吾二人,非輔政之臣,確實不可與之相爭。”
不說曹爽身為大將軍,有輔政之權(quán),又掌握著禁軍。
就是單憑他這個姓,在大義上也足以壓住二人。
能與輔政大臣相爭者,自然只有輔政大臣。
二人沒有多余的話,就已知對方的心意。
“這些日子以來,太傅次子司馬子上(即司馬昭),在許昌頗是活躍,屢次向吾府上送拜帖。”
劉放捋了捋胡須,緩緩地說道:
“他也算得是我們的侄輩,若總是這般把他拒之門外,怕是會有人說我們以大欺小。”
孫資點(diǎn)頭:“正是,我府上也收到了幾次他的拜帖。反正左右無事,有機(jī)會見一見他,也是可以的?!?p/>
劉放點(diǎn)頭贊同:“也好。”
只是如今臺中三狗對中書省盯得緊,若是貿(mào)然讓司馬昭登府——不管是劉府還是孫府——只怕會讓曹爽起疑心。
“聽說許昌最近新開了一家絕品居,乃是洛陽遷至許昌,味道非常不錯。”
孫資聞劉放之言,仍是有些猶豫:
“聽說那絕品居的主人,與清河公主關(guān)系不一般?!?p/>
劉放微微一笑:
“正是因為不一般,所以才要去那里。清河公主,不過一婦人耳,有甚見識?”
“當(dāng)年為了泄一己私憤,不惜污蔑自家夫婿夏侯子林(即夏侯楙),欲致其于死地。”
“可見此婦非但心腸狠毒,且自私之極,若是利用好了,反而能借她之手,傳遞消息?!?p/>
孫資若有所思:
“聽說清河公主派門客過來尋找門路,就是想把公主府遷至許昌……”
劉放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想要把公主府遷至許昌,除了要讓朝廷下旨,還得讓洛陽的太傅同意才行?。 ?p/>
說句見不得人的話,洛陽那邊的曹氏宗親,其實就是太傅手上的人質(zhì)。
人質(zhì)想要離開洛陽,沒有太傅的同意,可能么?
所以清河公主肯定也是有求于太傅的。
在這個時間點(diǎn)上,讓她有機(jī)會聯(lián)系太傅,只怕她高興都來不及。
孫資有些仍是不放心:“就怕事后她會向曹昭伯告密?!?p/>
“事成之前,她離不開洛陽,所以她不敢;事成之后,她又脫不了干系?!眲⒎庞朴频?,“她怎么告?”
以清河公主的狠毒自私,她怎么可能會不顧己身安危,主動向曹爽暴露自己?
劉放的算計還不止于此:
“吾聽聞,曹昭伯私自把宮中數(shù)名先帝留下的才人帶到自己府上,這個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吾等可要去見見太后,問問太后對此事的看法?!?p/>
“若是假的呢?”
劉放幽幽說道:“若是假的,那就把它變成真的。”
三千余名宮人呢,放出宮的人數(shù),應(yīng)當(dāng)不會少于兩千。
這么多的婦人,最后會流落到哪里,誰能說得清?
何晏與鄧飏,皆好色如命之輩,與其相信他們不在其中動手腳,還不如相信馮賊當(dāng)真是不足為懼呢。
這種事情,只要動了手腳,那就沒辦法說清楚。
清河公主作為嫡系宗親,若是得知此事,還敢不敢相信曹爽,那可就難說了。
“再說了,以眼下的局勢,就算我們什么都不做,只怕不久之后,我們也會被丁彥靖(即丁謐)之流欺凌到頭上。”
歷經(jīng)四朝,劉放二人,不知見過多少刀光劍影,政治斗爭的經(jīng)驗,遠(yuǎn)非曹爽所能相比。
最重要的是,這些老人,在關(guān)鍵時刻,能下得了決斷。
一番衡量利弊之后,二人立刻派人悄悄通知司馬昭,約定了在絕品居相見的時間。
司馬昭這些日子以來,屢屢碰壁,沒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當(dāng)下大喜過望。
于是便依孫劉二人之言,在某一天,避開他人耳目,尋了個機(jī)會,偷偷地溜進(jìn)了絕品居。
建興十五年七月,魏國太傅司馬懿,上奏朝廷:
馮賊領(lǐng)軍屯駐河?xùn)|,似有東進(jìn)之意,大魏都城洛陽城墻有一些地方有所損壞,需要征發(fā)民夫修復(fù),請朝廷送些能工巧匠前來幫忙。
洛陽如今乃是防范蜀虜東進(jìn)的大本營之一。
若是洛陽丟失,則大魏再無屏障。
故而曹爽等人,就算是再怎么防備司馬懿,但對于防止蜀虜東進(jìn)一事上,還是高度一致的。
若是司馬懿向朝廷要錢要糧,曹爽說不得還會考慮一番。
但如今不過是要一些人手,若是連這個也不給,未免有失氣度。
鄧飏得到曹爽的允許,于是借機(jī)發(fā)作,以馬鈞乃朝廷巧手之名,直接把他發(fā)配到洛陽筑城墻去了。
而此時的楊儀,則是被曹爽封為歸順侯,安排了一個閑職。
隨著楊儀身份的確定,馮賊“無女不歡,荒淫無度”的惡名,也之漸漸地中原地區(qū)傳開。
遠(yuǎn)在河?xùn)|巡視的馮君侯,在炎炎烈日下,忽然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阿嚏……”
“君侯,沒事吧?”
前來陪同的姜維,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沒事,無妨。”
馮君侯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大道上揚(yáng)起了煙塵,“可是騎馬太快,塵土太大,所以有些不適?!?p/>
姜維聞言,笑著說道:“河?xùn)|的官道,確實遠(yuǎn)不如漢中官道?!?p/>
那可不?
作為世上最早的水泥大道,雙南大道,雖然用的是劣質(zhì)水泥,但不知比這黃土路強(qiáng)了多少。
因為車馬行人的增多,雙南大道這幾年來有所損壞,聽說官府又在一些路段重新修補(bǔ)了一遍。
聽到姜維這么一說,馮君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南邊:
“可惜的是現(xiàn)在局勢未穩(wěn),不然的話,潼關(guān)復(fù)建,用上水泥,不知多方便?!?p/>
潼關(guān)與武關(guān)一天不修復(fù)完整,小胖子就要窩在漢中不出來。
“君侯說的是。”
“河內(nèi)那邊,有什么消息么?”
“沒有,一切正常?!?p/>
“司馬懿不是簡單人物,一切須得小心?!?p/>
馮君侯來到河?xùn)|,是為了拖住河內(nèi)的魏軍,不讓他們抽兵去支援上黨。
這一點(diǎn),司馬懿知道。
馮君侯也知道司馬懿知道。
現(xiàn)在馮君侯出了牌,就看司馬懿如何應(yīng)對了。
希望真如張小四所說的那樣,司馬懿與許昌,已經(jīng)到了貌合神離,彼此互相不信任甚至提防的地步。
不然的話,真讓司馬懿調(diào)兵去鄴城,魏延又久攻不下上黨,只怕局勢又要大變。
忽見消息閃動,虎女在數(shù)千里之外發(fā)出靈魂拷問:你今天更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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