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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漢室 第五百四十五章 聲勢促起
事情很快愈演愈烈,這些日子一直在承明殿窺探的秘書郎很快聞訊而動,私下接觸了楊琦。楊琦瞇著眼打量著這個想法驚人的年輕人,良久方才開口說道:“是誰把你往歧路上引的?”
王輔不明所以,遲疑了一瞬,接著故作機(jī)靈道:“往歧路上走的,該是太尉才對,趙公、楊公國之大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太尉將大好局面敗壞么?”
“你要我有匡正之舉,這是對的。”楊琦毫不客氣的點(diǎn)評道:“但你說的卻不是匡正的路子,太尉是天子?xùn)|征前欽定的留守大臣之一,你要真排擠他,是視詔書為何物?等天子凱旋,哪怕你是王氏外戚,也逃不過借機(jī)生亂之罪。”
“楊公言重了。”王輔趕緊作揖一拜,說道:“太尉依然是太尉,只是若有變動,當(dāng)多些人主持大局為好。不然,以太尉的性情、身份,趙公、楊公等人再是持重,又如何能讓太尉不往歧路上走呢?”
他有意點(diǎn)出董承強(qiáng)有力的外戚身份,真要犟起來,楊琦他們是不可能會像今天這樣壓住對方氣勢的。但楊琦仍是不為所動,只低聲道:“此事非你一稚子可決,快些回去吧。”
王輔無奈,只好怏怏的回去,但已然‘病愈’的司馬懿卻仍告訴他:“‘非你可決’,意思是要眾人乃決,如今是要聯(lián)絡(luò)眾臣,哄起聲勢,才好施為。”
“哄起聲勢我明白,可你此前也說要內(nèi)外呼應(yīng)不可,如今內(nèi)已按計(jì)漸進(jìn),那外呢?”王輔因?yàn)楸粭铉f了一通這么做的后果,心里一時有些擔(dān)憂:“涼州至今沒有亂象,韓遂到底會不會如你所言,起兵造反?”
“關(guān)東局勢日漸向好,錯過了這個月,入冬后,韓遂就要等到明年,那時候可就晚了。”司馬懿篤定的說道,他看出王輔眼底的猶豫,又說道:“楊公未嘗沒有意動,只是擔(dān)心國家會在事后如何看待此事,所有既要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桑错n遂變亂,太尉難以獨(dú)自擔(dān)起抵御重責(zé);又要有眾人共認(rèn),如此國家就不會在事后追究眾責(zé),一罰眾罪。”
“喔。”王輔恍然大悟,他沒想到素稱耿介的楊琦說話也會拐彎抹角的表達(dá)觀點(diǎn),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自己想不明白他說的話,豈不是證實(shí)自己只會空想而沒有能力,這樣的話人家有憑什么跟自己冒險(xiǎn)呢?想到這里,王輔愈加佩服司馬懿,他心中釋然,接著說道:“那我現(xiàn)在該找誰?”
司馬懿算計(jì)著,此時還得將王輔推出去聯(lián)絡(luò)各方勢力,既能讓王氏與各士族聯(lián)系加深、彼此建立共事的基礎(chǔ),又能讓王輔頂在前頭,萬一皇帝追究,他好歹還有個王氏替自己擋風(fēng)。于是他沉吟不語,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人的名字,輕聲說道:“只要說服彼等,事情便無礙了。”
王輔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自認(rèn)這是一個結(jié)識各方勢力、將王氏正式引入士人圈子的機(jī)會,所以也不推辭,主動將這個任務(wù)接了過來。他將司馬懿寫好的名單折好放在袖子里,復(fù)又提醒道:“你病愈了這么久,也該出面示人了吧?不然突然病愈,可是會讓人多想的。”
司馬懿早有此意,他在榻上愜意的伸了伸懶腰,像是只在曬著太陽的、無害的貓:“我不像你,國家在東征前還額外給你安排了在承明殿走動的職事,我病愈之后,只能往秘書監(jiān)走了。”
“秘書監(jiān)?”王輔忽然想起一個人,這個人剛才并未出現(xiàn)在司馬懿所寫的名單上。
“是要去尋荀令。”司馬懿瞇著眼睛說道:“荀令在石渠閣校書,我理應(yīng)請教拜會。”
又到了一個休沐日,董承這回卻沒了上回那般的好心情,他在府中一次召來了胡邈、董鳳、左靈等一干親信,又讓秦慶童親自看守門戶,幾人聚在一起商議該怎么解決這愈演愈大的麻煩事。
董鳳先是說道:“如今司隸校尉裴公已招胡公幾度詢問,意在責(zé)其理案徇私。御史中丞桓公、都水使者孔公、太中大夫鄭公等人皆稱太尉因一己之欲而害秦誼妻離家散,不僅屢屢疏奏彈劾,更是放言,若太尉不出面開釋閭里民怨,他們就要跣足赴軍前,登聞于天子了。”
“簡直是妄為!”董承氣惱道:“為了一個女人追著我不放,還揚(yáng)言要告到關(guān)東去,彼等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邈自然不肯承認(rèn)自己為董承設(shè)計(jì)秦誼的錯誤,他此前被裴茂叫去訓(xùn)斥了一通,心里正憋著怨憤,如是不陰不陽的說道:“這是蓄謀要挾,意在敗董公的威勢。董公威勢一弱,他日若涼州亂起,將何以獨(dú)力服軍旅?”
“此事不能讓他們?nèi)缫猓 倍袇挓┑膿]了揮手。
左靈皺了皺眉頭,說道:“如今杜氏必不能退還回家,董公也不能默認(rèn)此女尚在府中,只要她不在……旁人無有實(shí)據(jù),再說也無益了。”
“不可。”董鳳聽出了左靈話語中的殺意,急忙勸道:“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盯著明公,貴府新建不久,未嘗沒有好事多言者。但凡有些動靜,必會引人側(cè)目,屆時不僅是示怯于人,更是徒增一罪。”
董承正在無奈之際,煩躁的說道:“那你說該如何?”
這時秦慶童忽然在門外說道:“董公,宮里的長御來了。”
董承一驚,急忙屏退眾人,在一偏室單獨(dú)見了長御。果不其然,此事連椒房殿內(nèi)的董皇后都驚動了,特意派長御來興師問罪:“殿下說,董公何必為一女子得罪眾臣?”
“我本無意開釁,是彼等設(shè)計(jì)謀我,我又如之奈何?”董承無奈的說道,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素有心計(jì),這次派自己的親信長御過來,必是有法子給他。
長御輕嘆了口氣,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輕聲說道:“殿下說,如今那女子既殺不得,也放不得,索性另外覓個去處,將其安置。而后大開董府各門,任人出入觀瞻,以示府中無有此女,如此流言自破,大可一轉(zhuǎn)頹勢,反傾眾臣。”
“大開府門?”董承有些猶豫,他的府上有太多私密、豪奢的東西不便供外人觀看,何況自己堂堂三公,哪能做這種沒有體統(tǒng)的事情?只是想了一瞬,他便在心里給否決了,更認(rèn)為這是董皇后的淺見。然而對于董皇后的第一個建議,他倒是深表認(rèn)同:“的確要將她偷偷派出去,只是內(nèi)外皆有人目視……”
“奴婢來時隨行多帶了幾個宮人,依殿下的吩咐,只需換上衣物,便可隨我入宮。”長御有備而來,為董承想好了一切:“只要入了宮,誰又會在乎一個宮人的死活與來歷呢?”
“善!”董承心中大石落地,高興的拊掌笑著,忽然想起一事,說道:“這也正好,此女子有些福氣,剛?cè)敫校戏蛏砼允替愕蒙碓小H羰亲屗嚯S皇后走動,以后得了子嗣,未嘗不是她的福氣。”
長御目光抖了一抖,面露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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