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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歸燕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智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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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回頭對世子擺手,示意他不必跟來,便下了丹墀直接往前去,隨口問管事的:“他來的事多少人知道?”
“回王爺,安平侯是改扮了一番從側(cè)門來的,并無人看到,如今只有您和世子以及老奴知道。e小說www┡1小shuo旁人就算見了他也認(rèn)不出,老奴將人安排在了您在外院的小書房里,這會子人正在吃茶?!?p/>
“甚好?!睂幫跖c管事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
寧王世子便知道這件事自己是不能插手的,只需要自己閉緊嘴巴便是。
秦槐遠(yuǎn)從前與寧王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只不過是各自為政罷了。是以今次還是秦槐遠(yuǎn)頭回主動拜訪。
寧王趕到小書房時,秦槐遠(yuǎn)已端坐在圈椅上吃了半盞茶。
見寧往來,秦槐遠(yuǎn)站起身行禮道:“參見王爺?!?p/>
“免禮?!睂幫跄抗庖粧撸埔娏俗郎夏莻€精致的禮盒,還有地上擺著的一株半人高色彩斑斕的珊瑚盆景。
隨手翻開禮盒的蓋子,里頭竟是顏真卿的法帖!
這種真跡到如今那可是千金難買,秦槐遠(yuǎn)竟舍得將之送出來!
寧王的心里騰的升起一團(tuán)火,鄙夷的斜睨秦槐遠(yuǎn),在位端坐,冷淡的道:“安平侯這些東西,未免太貴重了吧?!?p/>
秦槐遠(yuǎn)看出寧王對自己的鄙視,卻也不惱,只是笑了一下道:“您瞧著這本顏真卿的法帖可還好?珊瑚可還璀璨?”
寧王鄙夷之情更甚,暗想秦槐遠(yuǎn)帶著如此貴重的禮,是來給他家女兒平事兒的,想來是不想與他扯上關(guān)系,更不想因為與他牽連起來開罪了皇后!
這也叫個爺們?
被曹家欺負(fù)的褲子都快被扒了,這慫包竟然還不敢與之抗衡!
于公,曹家是禍國殃民的敗類。
于私,曹國丈迫害秦家,妖后還曾經(jīng)要吃秦家女兒的肉。
如此深仇大恨居然還能忍耐,還能腆著臉來送禮與他撇清關(guān)系?
寧王心里的那團(tuán)火仿佛澆了熱油,呼的一下子燃了起來,大手一拍桌子,憤然起身,怒道:
“安平侯是朝中棟梁,本王先前還想你也是個英雄人物,想不到你竟如此膽小,竟然為了茍活而趨炎附勢起來!那曹家是什么好東西?都將你踩在腳底下了,你竟還想著相安無事不成?怎么,怕本王帶累了你?叫你家閨女身邊的婢女來給王妃瞧病,就把你給嚇癱了?秦蒙,你也算是個男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個慫包!”
寧王今日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瞧見如此貴重的兩樣禮,再看秦槐遠(yuǎn)那被罵了還面帶微笑一派儒雅的模樣,就更生氣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還嫌不夠,指著秦槐遠(yuǎn)的鼻子好一頓數(shù)落,將秦家的女性長輩問候了一遍,又問候了秦家的祖宗,就差動手將人給扔出去。
秦槐遠(yuǎn)優(yōu)雅的坐在圈椅上看著寧王飆,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沖動的孩子。
直到寧王罵的口干舌燥,秦槐遠(yuǎn)還適時地遞了一杯茶過去。
寧王氣的差點摔了茶碗。
“王爺,息怒?!鼻鼗边h(yuǎn)微笑。
寧王仿佛一拳揮在了棉花上,怎么就遇上了這么一塊滾刀肉!
秦槐遠(yuǎn)溫聲道:“王爺息怒,先歇會兒,也聽一聽我的。這兩樣禮帶了來,并不是要給您的。”
寧王聞言手一抖,差點跌了茶碗,臉上頓時就紅了,別扭的問:“不是給本王?你難道不是為了你家女兒來打圓場的?”
“王爺誤解了?!鼻鼗边h(yuǎn)笑著翻了一頁那本珍貴的法帖,“難道王爺忘了,曹國丈愛什么了?”
寧王反應(yīng)過來,喃喃道:“那老家伙愛書法,字兒寫的還算不錯?!?p/>
“是啊。”秦槐遠(yuǎn)笑道,“這兩樣?xùn)|西,都是投其所好,我?guī)Я藖斫o王爺,是要王爺帶著去送給曹國丈賠不是的。”
寧王一聽,心里就又有點憋火。
可他吸取教訓(xùn),并沒有立即作起來,而是認(rèn)真的道:“安平侯的意思是?”
“王爺也知道,如今三路大軍外加五軍營、三千營、神機(jī)營和京畿大營的兵馬,如今三十五萬將士聚集城外群龍無,帥印空懸。逄之曦的十萬虎賁軍盤踞奚華城,與京都城掎角之勢。這么多的兵馬,自然不可能各自為戰(zhàn),要守京都,必須要一個統(tǒng)帥,這帥印要誰來掌管,皇上卻遲遲沒有選定人選。”
寧王冷笑:“皇兄不是指望著韃靼出兵呢么?!?p/>
“問題是現(xiàn)在韃靼已經(jīng)指望不上了。據(jù)我所知,韃靼公主扶幼弟為新任可汗,自己與駙馬攝政,共同治理韃靼,韃靼原本的老臣不服,小可汗的簇?fù)硪膊环慕y(tǒng)治,他們國家正亂著,根本不可能出兵。且山高路遠(yuǎn)的,他們出兵又有何用?皇上早晚會看清這一點?!?p/>
寧王見秦槐遠(yuǎn)說的韃靼消息與自己得到的一樣,便點點頭。
秦槐遠(yuǎn)就道:“皇上遲遲不肯決定統(tǒng)帥的人選,也是左右為難?,F(xiàn)在曹國丈又做了太師,雖然聯(lián)絡(luò)韃靼不成功,皇上也沒必要再折騰這太師的人選了,曹國丈起復(fù)之后于朝務(wù)上多有參與,是以皇上是絕不會將兵權(quán)也交到曹國丈手中的?!?p/>
“而你如今也不被皇上信任?!睂幫醯?。
“是啊,所以帥印也不會交給我。皇上要選的人選,必然是他能夠掌控,又足夠有威望能夠統(tǒng)帥三十五萬大軍的人。不過咱們還要注意,曹國丈雖然沒有當(dāng)選的權(quán)力,卻有否決的權(quán)力,皇上若是選了誰,曹國丈只一味的反對,皇上說不定也只能妥協(xié)……”
話已經(jīng)說的如此明白,后面的話就算秦槐遠(yuǎn)不說,寧王也理解了。
“所以你是讓我去討好曹國丈?”
“也算不得討好。兵法詭道也,王爺是沙場上的英雄,自然不必我多說。何況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時不過是去送個禮,賠個不是,示個好,讓曹國丈放松對您的警惕,讓他覺得您是可以被他掌控的,那么三十五萬大軍的帥印虎符,就都在您手中了?!?p/>
秦槐遠(yuǎn)說到此處站起身來,對著寧王躬身行了大禮,鄭重的道:“王爺,如今國將不國,放眼咱們大燕朝,能夠有能力統(tǒng)領(lǐng)兵馬守住京都,與逄之曦放手一搏的人,非您莫屬。若是帥印落在曹國丈手下那群蠢材手里,大燕朝就真的完了。是以,于公于私,我都請求王爺能夠出馬?!?p/>
寧王看著秦槐遠(yuǎn)真誠臉,先前對秦槐遠(yuǎn)的誤解煙消云散。
這人哪里是個軟蛋慫包?
他是個真正剛強(qiáng)的男人!
且他算無遺漏,果真不辜負(fù)“智潘安”的名號!
一想方才自己竟然指著人家的鼻子將人罵的體無完膚,連祖宗都被他給問候了,寧王臉上熱,十分抹不開的咳嗽了一聲,起身還禮道:“才剛是本王魯莽了,安平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我能理解王爺?shù)膽嵟?。若是我,也會憤怒?!鼻鼗边h(yuǎn)微笑。
寧王見秦槐遠(yuǎn)并未介懷,心下也釋然,便將那法帖收好,點了點頭道:“好,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本王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王爺請講。”秦槐遠(yuǎn)疑惑的挑眉。
寧王道:“今日之事,是你與貴府上小姐一同設(shè)了個局讓本王來鉆吧?”
秦槐遠(yuǎn)聞言噗嗤笑了,擺擺手道:“王爺多慮了。我不過是聽說您請了唐姑娘來,而王妃是被皇后害了,才臨時起意帶著東西來的?!?p/>
寧王笑著點點頭,也不再追究。
事已至此,他到底是設(shè)局還是巧合,對他來說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因為寧王看到了希望。
只要兵權(quán)在手,他再不必賦閑,也可以做更多的事,至少能為這個國家做點什么。
秦宜寧并不知秦槐遠(yuǎn)去了寧王府,秦槐遠(yuǎn)也并未來問秦宜寧外頭的事。
冰糖留在寧王府為王妃看病,秦宜寧就只與寄云、松蘭和秋露安分的過自己的日子。
表面上,日子風(fēng)平浪靜??蓪嶋H上秦宜寧覺得這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她的一顆心懸著,不知道曹家到底會如何,是否還會繼續(xù)迫害秦家,也不確定寧王與曹家之間的矛盾,到底會不會讓寧王對秦家施以援手。
她能做的都做了,現(xiàn)在就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兒。
可是當(dāng)次日晚上,她聽了鐘大掌柜派人來傳的話,得知寧王竟然去曹家賠禮道歉之后,秦宜寧立即就覺得心涼了半截兒。
看來,寧王到底也是懼怕皇權(quán)和曹家勢力的。
這個節(jié)骨眼上,與曹家針尖對麥芒的確不是好的選擇,寧王爺算得上能屈能伸了。
可是他們家怎么辦?
秦宜寧當(dāng)晚愁的睡不著,躺在蚊帳里拿著紈扇一下下的扇風(fēng),也不知是因心情煩躁,還是大夏天里的確悶熱,秦宜寧翻來覆去烙餅似的,折騰到了子時才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
就在她剛剛?cè)胨?,忽然就聽見外頭似乎有銅鑼敲響的聲音。
秦宜寧一個激靈睜開眼,便聽見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秦宜寧心頭一跳,連忙下地趿鞋,往閣樓外的露臺而去。
這時住在碩人齋的姑娘和仆婦們也都醒了,都聚集在了露臺和窗口往外看。
就見興寧園的方向,已經(jīng)是一片火光。
“四姐,這,這是怎么回事!那幾個院子都已經(jīng)不住人了,怎么會走水?!”八小姐拉著秦宜寧的手不可置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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