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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wèi)國師大人 第498章 有幾個?
陳大昌輕咳一聲,強(qiáng)忍著笑意,把勺子往她唇間又遞進(jìn)一點。
這一回,玉還真悄悄松開牙關(guān),終是接受他的投喂了。
她當(dāng)然明白自己已到強(qiáng)弩之末,肌體亟需大量進(jìn)補(bǔ)以恢復(fù)元氣,否則平時一連個把月都不必吃飯,現(xiàn)在怎會餓成這樣?
吃!她索性把心一橫,默默進(jìn)食。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都不吱聲,山洞里突然靜得落針可聞。
不得不說,這肉粥熬得很有水平,撕成細(xì)絲的竹鼠肉細(xì)而不柴,肉香都融進(jìn)了湯里;米粥芳香軟糯,稀稠適中,順喉而下就暖了心腹。兩日未用熱食了,她才喝了幾口,就覺得身體妥貼許多。
不多時喂完,陳大昌問她:“再來一碗?”
被他喂上一碗和十碗沒有區(qū)別,玉還真點頭,繼續(xù)逆來順受。
許是被他盯得太難過,她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難堪的沉默:“你的同伴何時回來?”
“不好說。”陳大昌面色凝重,“城池突然被破,兵荒馬亂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她。”這可就復(fù)雜了,他們原本要找的是玉還真,現(xiàn)在玉還真人在這里,馮妙君卻不知所蹤,也不曉得她是不是在穎公城。
他眼里的憂色無遮無攔,玉還真更是親歷這場大戰(zhàn)之人,聞言嘆了口氣,也不言語,只低頭喝粥。修行者多半也是大胃王,吃相好不等同飯量小,她一連又喝了三碗粥,這才搖頭不食。
然后才輪到陳大昌自己吃飯。
玉還真小口進(jìn)食、吃相文雅,那是多少年王室禮節(jié)才教導(dǎo)出的賞心悅目;再看陳大昌,雖然喝起粥來風(fēng)卷殘云一般,三兩口就下肚,奇的是一點兒聲響都沒有,更不要說普通人仰頭喝粥那種稀里呼嚕的聲音。
因此他吃飯看起來爽利,卻絕稱不得粗魯。
玉還真更是知道,一個人吃飯的習(xí)慣往往不經(jīng)意就流露,臨時改變只會顯得別扭。可見這人平時也很注意用餐時的禮儀。
有趣。也即是說,他有一定身份地位,又或者他時常陪同身份尊貴者用飯。
他在她面前不卑不亢,而從他出手救下她和胡天來看,他還不憚于得罪燕人,因此必定有些來頭。
陳大昌正在喝粥,接收到她眼神里的探究:“怎么了?”
“你在新夏從伍還是為官?”知己知彼,她應(yīng)該探一探眼前人的底細(xì)。
陳大昌手上一頓:“后者。”
“你不是世家出身罷?”他身上有草莽之氣,金馬玉堂的貴族子弟她見得多了,沒有這樣的。
“不是。”
“你的修為不弱,卻也不像宗門中人……”修行者自建宗派,獨立于國家之外,如桃源境。然而這樣的宗門后輩也要遵從嚴(yán)格的教誨,往往修養(yǎng)氣度比世家門閥還要高上一籌。
“我姓陳,叫陳大昌,供職于新夏王廷。”陳大昌望著她,心平氣和道,“不用拐彎抹角套話,我告訴你便是。”熙國覆亡,玉還真已經(jīng)不是國師,他不必畏懼她對他,或者對新夏的報復(fù)。
真語塞,心下有些難堪,好一會兒才道:“新夏的官兒,為什么跑到熙國來找我?公干,還是私務(wù)?”
這話就問得很有水平了,要是答說公務(wù),玉還真就不難往新夏王廷甚至是女王聯(lián)想。
陳大昌沉默了幾息,玉還真就恍然:“原來是公務(wù)。新夏立國不久,傅靈川兄妹與我、與熙國素?zé)o瓜葛,怎會派人來找我?”
于陳大昌來說,陪女王走這趟行程當(dāng)然算是公務(wù)了。玉還真的推演能力很不錯,不愧是一肩挑起熙國存亡大任的國師,但她還是說錯了。陳大昌心里默默道,哪里是“派人”?女王親自來找你了。
他只能說:“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在等你的同伴,她回來之前,你都不敢說出尋我的原因。”玉還真目光閃動,“這樣看來,她的位階比你更高。你供職于新夏王廷,唔,陳大昌……”
她努力思索,于是將他的名字念得悠遠(yuǎn)飄渺。
從來沒有人能將他的名字喚得這樣好聽,陳大昌撥弄了一下柴火。
玉還真問他:“新夏王廷上有幾個陳大昌?”
“一個。”
火光將她的美眸照得微亮:“我記得,長樂女王曾經(jīng)倚賴一幫重臣卸下傅靈川的國師之職,這才能手握大權(quán)。當(dāng)時圍擊傅靈川的人,好像就有一個陳大昌。”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敲在他心口上,“該不會就是你罷?”她曾為國師,熙國也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獲知的細(xì)節(jié)遠(yuǎn)比普通人豐富。新夏發(fā)生的幾件大事舉世皆知,她也不會例外。
陳大昌不答,掏出一只杯子:“喝水么?”
這等同于默認(rèn)了,玉還真終于露出一點笑容:“果然是你!”
掰倒傅靈川后,這小子被封了什么官兒來著?玉還真記得當(dāng)初自己只匆匆掃過情報一眼,并沒往心里去。怎知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小人物,這會兒跟她竟有交集?
唔,等一下。他的同伴官職比他還高,又是個女子。玉還真在官場沉浮十余載,怎不知女人想爬上高位有多艱難?那么他的同伴在新夏王廷就該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可是她在腦海里搜遍了,也沒尋到哪一個女人在新夏當(dāng)了大官兒。
她還想再問,陳大昌舉著熱水湊到她唇邊,冷熱適宜。
她順口喝了。
“你休息罷。”陳大昌站了起來,“我出去了。”
比起其他僵尸,女魃的尸毒難纏十倍不止,云崕說過,這頭魃尸吸收的煞氣之濃厚超乎尋常,而煞氣乃是天地暗生的污穢陰濁之氣,于修行者最是有害。即便是潛伏在身體當(dāng)中那一絲殘余,馮妙君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們?nèi)框?qū)出體外。
功成之時,她長長吁一口氣,只覺渾身都松快下來。
這時小院門吱呀一聲開了,馮妙君信步而出,見到來人卻輕咦一聲。
不是云崕,而是他的心腹陸茗。
陸茗也是她的老相識,她在云崕身邊當(dāng)侍女時,跟這人在魏軍大營里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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