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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輝 第999章 這家伙臉皮真厚啊
謹海道:“弟子大膽揣測,主上胸中早有定計。”
謝相忙問:“什么定計?”
謹海道:“東西分治也好,分疆裂土也罷,這江南的霸主是月皇,主上只要獲得月皇芳心即可。”
東郭無名目露贊賞,不由深深打量謹海,在心中掂量他,猜他已經(jīng)被王壑籠絡(luò)重用。
謝相則陷入沉思。
其他人可就沉不住氣了,紛紛開口:
“縱得月皇芳心也無用,江南王拒絕聯(lián)姻。”
“正是。之前談判時,他們還要江山做聘禮呢。”
“月皇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野心昭昭,就怕主上不能掌控月皇,反陷入月皇情網(wǎng),誤了江山。”
反對的聲音很多,這其中就包括周黑子。他們仿佛忘了在謹海回來之前,大家正計劃讓東郭無名去見王壑,還說無論王壑說什么,大家照著做就行了。現(xiàn)在,王壑的口諭來了,他們卻不信也不愿遵從執(zhí)行了。
東郭無名暗嘆,果如他所料。
敢公然支持的只有王均,其他人就算心里支持,群情激憤之下也不敢說,先暫時觀望,等待機會再表明態(tài)度;連趙君君都不敢輕易開口,怕連累父親。
王均道:“月皇也不白要昊國的軍火武器,她資助那么多銀兩和糧食,助朝廷賑濟西北旱災(zāi)呢。這交易很公平。”
周黑子恨鐵不成鋼道:“二爺,你太天真了!交換武器模具給月皇,無異于養(yǎng)虎為患,將來,尾大不掉,會反噬主上的!不行,絕不能交換軍火武器!”
王均道:“那西北旱災(zāi)怎辦?”
周黑子道:“當初在京郊軍火研制基地,在第三工坊地底,月皇就偷看了咱們許多軍火武器的圖紙。得了這天大的好處,就該付銀子給朝廷;再者,她以資助旱災(zāi)的名義捐出來,圖的是名聲,是民心,咱們不阻攔就罷了,還送軍火武器給她,豈不讓她一箭雙雕、名利雙收?”
王均:“……”
就覺得這話不大通。
哪里不通,他又說不上來。
東郭無名聽得嘴角抽搐——周黑子繼謹海之后,成功地引起他高度關(guān)注和警惕。
這家伙臉皮真厚啊!
又黑又厚!
先后歷經(jīng)三朝,在廢帝手下都能混得風生水起,還助王壑造反成功,果然不同凡響。
可是,李菡瑤和王壑聯(lián)手掀翻了大靖王朝,前朝的東西,王壑能取,李菡瑤自然也能取。
誰有本事拿到,便算誰的。
李菡瑤憑自己本事混入軍火研制基地,再憑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和對機關(guān)制造術(shù)的了解,記下無數(shù)軍火武器的圖紙,別人不服氣也只能望洋興嘆。當然,她最后是在王壑的幫助下才脫困的,但她也讓江家交出了機動車驅(qū)動技術(shù),雙方算是交易。周黑子硬說她偷了朝廷的圖紙,還想她白送銀子和糧食作賠償,這嘴皮子功夫誰比的上?
東郭無名自認比不上。
他瞅了王均一眼,發(fā)現(xiàn)王均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正一臉無語地看著周黑子。——畢竟是世家公子,爹娘又不是普通人,自小見多識廣,反應(yīng)還算快。
東郭無名性子果斷,既已答應(yīng)輔佐王壑,便會盡全力替他籌謀,豈肯讓局面失控。
他當即道:“主上的雄才大略,我等早已見識,主上也從未讓我等失望。今日,主上既讓謹大人傳這樣的口諭,便是心中已有了謀劃,我等只需遵從即可。若不遵從,恐怕會壞了主上的布局,到時無法補救。”
周黑子反駁道:“主上能有什么布局?他定是被月皇逼迫,才假意答應(yīng)東西分治。梁心銘的兒子,絕不會割地求和——這些條款,就等于割地求和!”
東郭無名冷靜道:“主上的布局,我等自是無法看透,學生也只敢揣測一二。”
周黑子追問道:“你是如何揣測的?”
東郭無名道:“這議和,無非有兩種結(jié)果。其一,議和成功,主上打動月皇,為將來聯(lián)姻統(tǒng)一打下基礎(chǔ)。其二,議和成功,幾年后月國壯大,月皇翻臉不認人,與主上決裂。如此,便能讓主上對月皇徹底死心,與月國開戰(zhàn),揮軍南下,收復(fù)江南。兩種結(jié)果,殊途同歸。”
堂上安靜下來,都默默咀嚼這話。
周黑子道:“你說的容易!月皇是那么好收伏的嗎?眼下尚且不能,何況幾年后壯大了。”
東郭無名點頭道:“確有風險。但若不議和,眼下開戰(zhàn)一樣會有風險,且風險更大。”
周黑子不覺問:“如何更大?”
東郭無名道:“首先,眼下月國根基淺,但昊國的國庫也耗空了,開戰(zhàn)勝算并不大。
“其次,月皇對昊國有援手之恩,對主上有救命之恩,除文人士子不認同她,她在百姓中聲望卻很高,若開戰(zhàn),主上定會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其三,主上現(xiàn)對月皇情根深種,若逼他對月皇開戰(zhàn),他未必舍得出手,倒不如等他對月皇死心后,不用大家諫言,他自然會出手。如此,豈不省心?”
周黑子也不說話了。
東郭無名見說動他了,再接再厲道:“況且,這只是最壞的結(jié)果,還有另一種結(jié)果,——不,是另兩種結(jié)果:一是主上征服月皇芳心,聯(lián)姻成功,天下統(tǒng)一;二是月皇坐不穩(wěn)皇位,國力越來越衰敗,待她支持不下去時,主上再出手,順利將她納入后宮,統(tǒng)一天下。”
王均疑惑道:“月皇怎會坐不穩(wěn)皇位?”他覺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潛在的勢力,會暗中針對月皇。
東郭無名滿含深意地瞟了眾人一眼,道:“諸位不都是瞧不上月皇,口口聲聲說她登基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女子科舉入仕更是顛覆綱常嗎?反對的人如此多,想來她這皇位定是搖搖欲墜,極難坐穩(wěn)的。咱們只要等著月國內(nèi)亂,到時再出手便是,不必急于一時。照學生來看,這疆土不但要劃分給月國,還要多多的劃分——疆土越寬廣,治理也越難,也更容易滋生內(nèi)亂和矛盾,讓月皇駕馭不住……”
周黑子:“……”
總覺得他語帶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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