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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值就是正義 第三百六十四章 片場暴君
這是高空俯視鏡頭,張在校園的穿梭逐漸瀏覽了整個校園的景色,美輪美奐,而他在校園的長跑中,陽光透過枝丫縫隙斑斑點點斜映,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這種心情也許來自于剛才的學(xué)妹(校花),張在擼貓的同時,看到學(xué)妹天真的笑,觸及流浪貓異常順滑的毛皮,感受十年前同樣沒有變化過的陽光,他簡直舒服極了,幾乎要徜徉在這種溫暖醉人的氣氛中。
這就是象牙塔。令他驕傲過流過淚的大學(xué),雖然這么說顯得矯情,但這里的確是他找回初心的一刻,一切都沒有變化,和他當(dāng)年一模一樣。
心靈棲息港灣。
林平之又加上一句,然后看張振的反應(yīng)——他正在試著給張振講戲。
張振沒憋住,哈哈大笑。
林平之不生氣,早料想到這種場面,無奈道:“我實在不會講戲,你姑且聽一下,有用的東西,盡管拿著,沒用的,就當(dāng)我說了些胡話。”
“導(dǎo)演,您這么說,太抽象了,這不是鏡頭,是大師筆下精心雕琢的油畫,每一個色彩都飽含感情色彩,聽命的服從于筆鋒,像海綿一樣不斷的往外擠出情緒,像是印象派的莫奈,用了影像,反而失了生命力。”
張振有點文青,所以他說的這些,林平之相當(dāng)部分都聽不大懂,比如莫奈,誰知道那是誰?
不過這沒關(guān)系,因為張振已經(jīng)對林服從至極,他發(fā)現(xiàn)林平之不是不會講戲,他只是要求太高,而顯得演員悟性太低,有些演員連哭笑都不能自如,你怎么要求他們演繹哭笑不得的悲愴?
這讓張振想起了墨鏡王,林平之和墨鏡王有些地方極相似,比如在講戲方面,兩人答案都相當(dāng)抽象,只是林平之努力講解畫面,而墨鏡王干脆只說感覺,甚至感覺都說不透徹。
有時候墨鏡王只是讓你一遍一遍的重拍——張振就親身經(jīng)歷過,墨鏡王說不出心里邊兒的感覺,陰沉著臉只一遍遍折磨你,表情掩蓋在鼻梁上的大墨鏡,整個劇組的人都在頗為憐憫的看你,你不敢回頭,只有咬牙堅持,等你神經(jīng)繃緊到尖峰快斷弦,又轉(zhuǎn)為麻木不仁的時候,第十幾,甚至幾十遍的時候,忽然他大跳起來說,“可以了,振仔,這一遍演得很好。”
叫的極親熱,而神色喜然。
這時候墨鏡王真像個瘋子,他眼中根本沒有演員,只有自己的創(chuàng)作。
他們兩人的電影,有時都像看隨筆散文。
可能這是為什么林導(dǎo)會接這個本子,其編劇正是女文青。
“你離他最近的時候也許只有0.01公分,也許他對你一無所知,也許我會成為你的朋友或者知己。”
張振暗道,至少林導(dǎo)永遠(yuǎn)不會在電影中加上這樣的臺詞,雖然他同樣會化身片場暴君。
張振是童星,曾因為演不出少年人的失神和恐懼(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被導(dǎo)演在現(xiàn)場痛罵,關(guān)小黑屋,那時候他才十四歲。
他以為那就是暴君的極致,結(jié)果當(dāng)然不是,直到他碰見了墨鏡王,原來冷暴力比暴力還要來的恐怖,東洋的木村拓哉和墨鏡王合作《2046》,接受采訪說自己再也不愿意和墨鏡王合作,“他臨時要求我演出等待一個人戲碼,但我對沒有語境和前因后果的表演感到深深迷茫。”
張振感受得到林平之心中同樣屬于創(chuàng)作的魔鬼,但林時時刻刻都在抑制住它不走向極端,但今天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張振,已經(jīng)完全不懼怕這些酣暢淋漓的表演,甚至像抖m一樣渴望這種充滿張力的極端詮釋,因為太嗨了!
林平之聽了張的話同樣有些尷尬,他不住點頭,“現(xiàn)代戲更多是校方的宣傳片,在盡可能多的歌頌校方的前提下,我卻想把他弄的別那么庸俗,做導(dǎo)演,總想朝這個方向努力。”
張振點頭稱是。
“起,放”
租借來的無人機(jī)正在試驗升空,林平之分出心思瞥了一樣拍出來的畫面,不太穩(wěn),還很淡,如白開。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昏昏沉沉,等不到陽光普照的時候了。
這顏色讓人難受。
“把色彩調(diào)……嗯,算了,我自己來。”
林平之竄了出去,和攝影師簡單弄了濾鏡加上,大概看上去有了點德系相機(jī)的味道,鏡頭濃墨重彩如溢色的油畫,才道:“這是我想要的效果,你們明白嗎?”
兩只手極力比劃。
攝像師和負(fù)責(zé)后期的團(tuán)隊同樣稱是,早已習(xí)慣。
“畫面要穩(wěn)……”
下一次無人機(jī)飛起的時候,林平之看了效果,舒坦了不少。
張振心中又給林平之打了個勾,如果是墨鏡王,他會和五道口扯皮霸占操場,就是不挪坑,直到京城太陽出來的那天——反正投資人擦屁股。
不過他覺得有些可惜,不暢快,張振有些沮喪的蹲下。
林回來了,看見張振的模樣,跟著蹲了下來,又問:“最后一個鏡頭,覺著狀態(tài)怎么樣?”
張振楞了一下,有些難為情道:“狀態(tài)當(dāng)然是極好,越來越好,可惜片子不夠長,使不出勁……”
林平之挑眉:“何以見得?”
“張果果的人生本來是一個完整的人生,我扮演完整的故事,好多細(xì)節(jié)和沖突性,偏偏不能詮釋出來,人人都可以預(yù)料到結(jié)局,但說不清他轉(zhuǎn)變過程的煎熬隱忍……幾乎全部需要腦補(bǔ),有時候,會覺得,因為那些過程沒雕刻出來,他變得符號化……”
“我飾演了一個不能用力的刻意淺白角色,所以覺得悲哀。”
“我覺得張果果已經(jīng)‘死’了。”
張振在最后一場戲之前,有些口不擇言。
林一時沒答話,頗為尷尬,張還在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等反應(yīng)過來看林平之臉色的時候,才恍然大悟的急出汗來,道:“導(dǎo)演,我不是說您,我只是說自己,我只是,感慨……”
他站起來又退了一步,朝林平之鞠一躬。
“我向您道歉。”
他還是想和林平之合作,只不過這次電影的主角不是他,命也。
林平之同樣無奈的垂了頭,道,“不對,該道歉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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