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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修仙 第五七一章 為什么非要打,好好聊聊不好么
宗家看似尋常的海葬,其實暗藏著更深的玄機。
之前秦陽就覺得不太正常,尤其是看到藍(lán)洞之下,如同迷宮一般洞穴時,心里就有了猜測,稍稍試探了一下,果然如此。
那頭無眼的黑色海蟒,還真是這里的守衛(wèi),看似尋常的石壁,卻也只是一扇大門而已,后方應(yīng)該才是宗家的祖地,但在外面看去,那的確就是石壁。
如論是感知還是肉眼,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異樣的地方,做到這一點可不太容易。
邁步走進(jìn)石壁,后方?jīng)]有海水,可是濃郁的死氣,卻已經(jīng)實質(zhì)化,龐大的死氣侵蝕,讓秦陽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做出抵抗。
任何生靈進(jìn)入這片純粹的亡者世界,都會是這樣。
陰暗昏沉之中,一點點幽綠的鬼火亮起,照亮這片黑暗的世界。
這是應(yīng)當(dāng)是一處人為開辟出來的空間,只不過卻不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左右兩側(cè),都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一條陰氣森森的陰河,從右邊延伸出來,靜靜的淌過這片空間,流向左邊盡頭的黑暗里消失不見。
前方是一面巨大的石壁,上面有一個個凹槽,里面擺放著一口口古銅棺材。
方才丟進(jìn)來的那口古銅棺材,落入到陰河里,隨著陰河沉浮,慢慢的被卷向了盡頭消失不見。
那一團(tuán)團(tuán)鬼火亮起的地方,就在那些古銅棺材上方的油燈里。
感受到沉寂的死氣,開始卷起了浪潮,秦陽向后看了一眼,后方的石壁,已經(jīng)變成了真正的石壁,再也無法出去了。
“嘎吱……”
空曠的世界里,響起一陣金鐵摩擦的聲音,一口古銅棺材緩緩的打開。
一位形如干尸,身上的壽衣破破爛爛的不祥,從古銅棺材里坐起身,艱難的扭轉(zhuǎn)腦袋,空洞的雙眼,望向秦陽。
隨著第一口古銅棺材打開,石壁上的凹槽里,一口口古銅棺材不斷的打開,一具具干尸不斷的坐起來。
秦陽看的眼皮直跳,這個宗家并不是什么強大的家族,家族里出過的道宮修士,都是屈指可數(shù)。
而能留下全尸,被葬到這里的道宮修士,按照記載,僅僅只有兩個而已。
剩下那些人,死的時候的修為,在大荒壓根就不算強者。
誰想這些家伙,死后竟然還有布置,這片古怪的祖地,陰氣會源源不斷的積累,死氣也會源源不斷的堆積,讓這些家伙死后化作不祥。
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的積累,單從力量來說,他們的實力都遠(yuǎn)超生前。
眼看數(shù)百個不祥從古銅棺材里坐起來,每一個氣息都近乎道宮修士,有一些下葬時間久的,實力更強。
如此多的不祥,很顯然是宗家先祖刻意布置的結(jié)果,尤其是一些眼珠子沒爛掉的不祥,目光深沉,冰冷森然,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去神智,失去記憶的一般不祥。
秦陽平復(fù)加快跳動的心臟,倒是沒多少驚恐的,亡者天敵的稱號也不是白叫的。
雖說數(shù)量有點多,他也不怕正面干起來。
因為壓根不用打起來。
眼看那些不祥開始爬出棺材,秦陽不慌不忙的拿出欽天寶鑒,單手握著舉在胸前,一臉平靜的沉聲大喝。
“玄鏡司呂輕侯,奉程大人之命,前來拜會。”
話音落下,那些爬出棺材的不祥,停下腳步,靜靜的向石壁的最頂端看了一眼。
“呂輕侯?到了我這里,難道連真名都不敢用么。”
陰冷干澀的聲音,攪動這里濃郁的死氣,伴隨著對生者的無盡惡意,撲面而來。
秦陽的發(fā)梢被噴涌而來的死氣吹起,但他的神情卻依舊平靜。
“如今的情勢,大人怕是不知情,我等出門在外活動,從不留下真名。”
對方?jīng)]有直接動手,沉默了半晌之后。
“我沉睡太久,程大人是哪位?”
“代國公,程志程大人,如今一切,都是程大人在安排,玄鏡司尚未重建,一切都在按計劃進(jìn)行。”
“什么計劃?”
“大人既然是玄鏡司的前輩,怎么會問出來這種話,我只是做好我的任務(wù)而已。”秦陽避而不答,反過來反問了對方一句。
對方沉默了片刻,語氣緩和了些,森冷死寂的惡意,也隨之收斂了些。
“說說你的來歷吧,這總不至于不能說。”
秦陽心頭松了口氣,第一步試探算是結(jié)束了。
自己能找到這里,又手握欽天寶鑒,而且還能煉化催動,明顯不可能是外人,外人得到這個東西,只能當(dāng)一般的秘寶用。
可就算如此,對方竟然還有這么強的警惕心。
說錯一句話,對方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幾百個不祥,他倒是不怕,將人偶師拎出來,起碼能不死,再丟出大陣,困死這些不祥,也沒什么問題。
問題是他來這里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將這些不祥人道毀滅的。
再者,這片空間比較詭異,他也不知道這里被毀了,會帶來什么影響,他還沒找到出路,翻臉明顯是弊大于利。
萬一猜錯了,這里不是一般拓展出的空間,而是一座秘境,秘境被毀,卻沒出路,他可能也會帶著一起沉淪。
至于對方問的問題,秦陽也沒什么好猶豫的,半真半假的張口就來。
“我出身死海的壺梁島,島上最大的門派,名曰玄天宗,是當(dāng)年玄鏡司首尊大人遠(yuǎn)遁重洋,在那里建立的門派,如今大人已經(jīng)作古,可意志卻延續(xù)了下來。
時機已到,我遠(yuǎn)渡重洋而來,入玄鏡司秘庫,喚醒了陛下的法身,后來程大人找到了我,我在明面上有身份,不會引人懷疑,如今已經(jīng)打入大嬴離都。
此次盜天棺意外被毀,程大人差我前來,找大人要一樣?xùn)|西,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大人也不要問我。”
懸崖之上,最上面的那口古銅棺材里,傳來一聲嘆息。
“盜天棺毀了啊……”
片刻之后,對方自顧自的道。
“你要的東西,就在陰河之下,自行去取吧。”
秦陽望著前方平靜的陰河,眼睛微微一瞇,腦海中思緒飛速流轉(zhuǎn)。
有些陰河對于亡者來說,不算什么,可以自由出入,也有一些陰河,縱然是亡者也不能落入進(jìn)去,有進(jìn)無出。
所有的陰河,對于生靈來說,都不怎么友好,在一些陰氣濃重,死氣上浮的絕地里,陰河都是死亡標(biāo)配。
落入其中,就再也出不來了,水面之下和水面之上,猶如空間的界限,也有一些牽連上之后,就再也無法脫離,身子可以浮上來,卻無法完全離開陰河。
不管是什么情況,對方讓他自己去陰河拿東西,肯定是不能下去的。
秦陽緩緩的后退一步。
“既然大人不愿意交給我,那我回去復(fù)命便是。”
“給你機會,你不去拿,就怪不得我了。”對方嘶啞干澀,透著死氣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無窮惡意,將這里濃郁的死氣,攪動的近乎沸騰。
尖銳是嘶吼中,那些站在棺材上看戲的不祥們,驟然躍下棺材,向著陰河對岸而來。
秦陽嘆了口氣,終于明白,對方看穿了自己,確認(rèn)自己不是他們的人。
但他還是沒明白,對方是怎么看穿的,他自認(rèn)為應(yīng)對的還算不錯。
一揮手,人偶師出現(xiàn)在身前。
“墨陽,干活了。”
“你闖到什么鬼地方了,這么多死人?”人偶師出來之后,見到這么多不祥,都驚了,一揮手,半面木球出現(xiàn)在身前,擋下了第一波死氣沖擊。
他翻手拿出一顆毀滅球,卻被秦陽攔下。
“別用這個東西,這地方有點古怪,能將這些家伙全部困住不,我來將他們一個一個超度掉。”
“行。”
人偶師點了點頭,跳出了木球的防護(hù),直接迎上其中一個不祥,簡單粗暴的張開雙臂,將對方抱在懷里,身體上再次浮現(xiàn)出幾雙手臂,將對方束縛的死死的。
濃郁的死氣沖擊,化去人偶師體表的血肉偽裝,卻無法傷到人偶師的傀儡之身分毫。
帶著一個不祥回來,秦陽二話不說的伸出手,觸摸到對方的身體。
隨著技能發(fā)動,對方開始最后的掙扎,體內(nèi)的死氣猶如火山爆發(fā)一般噴涌而出,沖擊秦陽的身體。
短短一息之后,秦陽被死氣沖擊的有些干枯的手臂,再次恢復(fù)原狀,手中也對了兩顆光球。
將光球拍進(jìn)腦袋里,不祥身上的死氣化為烏有,徹底變成了一具干尸,束縛在他身上的手臂,將其箍成了一堆碎片。
打開木球,人偶師再次沖了出去,如法炮制,簡單粗暴的拉回來一個。
秦陽要的就是這樣簡單粗暴。
讓這些不祥灰飛煙滅,實在是太簡單了,他們現(xiàn)在只有死氣在身,縱然實力比生前更強,可他們生前卻都是渣渣,沒什么利用死氣的手段。
唯一有幾個倒是挺強,卻破不了人偶師的防護(hù)。
秦陽要的只是消息,好好跟他們聊,他們不樂意,那就只能讓他們排隊超度了。
如是幾百次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個不祥。
就是石壁最上方那口古銅棺材里的不祥。
她不死其他不祥,都如同干尸,她的身體雖然干癟,卻大致能看到生前的容貌,半邊臉上有一片如同燒傷一樣的疤痕,另半邊臉卻能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秦陽眼看對方被困住,心里還有些唏噓,這位就是宗家的開創(chuàng)者,宗塵兮。
這位大佬可真夠狠的,身為女子竟然能毀掉自己的容貌。
變成這幅鬼樣子,又變成了凡人,再加上一手燈下黑,定天司那些蠢貨,若是能找到她才見鬼了。
感受著死氣沖擊,秦陽面無表情,這些死氣壓根沖破不了他的氣血,頂多讓他的皮膚干枯受損而已。
若他們都還活著,秦陽肯定不會跟他們硬拼,拼不過的。
可死人,呵呵,再多十倍他也不怕,大不了拿出黑玉神門,大家互相傷害。
“你到底是誰?”宗塵兮瞪著秦陽,如同鷹隼,冰冷狠辣,但凡是有一絲機會,她絕對會立刻讓秦陽斃命。
“我是誰不重要,告訴你,你也不認(rèn)識,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就忽然翻臉了?”
“我已經(jīng)死了,何惜湮滅,你有備而來,何必這么多廢話。”宗塵兮倒是硬氣的很,秦陽也不意外。
“那你能告訴我,東西在哪么?這里為何這般古怪,你死了這么久,為何還能保留清醒意識?”
秦陽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
然而宗塵兮聽了只是呵呵怪笑,一言不發(fā)。
“好吧,不用謝。”
秦陽伸出手,在宗塵兮愕然的目光中,將她超度。
看著手中又是一藍(lán)一白倆光球,長嘆一聲。
幾百個藍(lán)白,他是被詛咒了么。
將光球拍進(jìn)腦袋里,坐在原地開始探查剛才摸到的那些技能書。
順著看下來,竟然全部都沒什么區(qū)別。
一個秘密,一個法門。
秘密就是宗家一直流傳的秘密,他們家族的先祖,留下了一副古畫,是一件至寶。
然而,宗塵兮所有的后輩里,根本沒人知道寶物在哪。
壓根不是因為家族蒙難才失去了口口相傳的秘密。
法門則是宗家的家傳法門,明神妙法,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法門。
真元與神魂兼修,而且是合二為一的法門,與如今的煉氣法門頗有些不同,更像是秦陽印象里,關(guān)于元嬰的修行之法。
只不過元嬰修行之法,在這個世界并沒有見到過。
大致看了幾眼,這法門不算多好,只是給一些在神海境界,只開辟出氣海,沒有開辟出神海的修士,一條降低了難度的捷徑。
他們可以同時煉氣養(yǎng)神,最后真元與神魂,凝聚合二為一,化為類似元嬰的東西。
雖說給一些天賦不夠,底蘊不夠的修士一條捷徑,可最后修成的結(jié)果,卻于正統(tǒng)方法,開辟神海煉神的修士,差距極大。
境界越高,進(jìn)階的難度越大,原本的捷徑,會變成一種桎梏,但凡是有野心問鼎道君的修士,肯定都不會選擇這種法門。
但是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普通修士來說,這種法門的確算是極品了。
看完了其他不祥身上摸出來的秘密和法門,秦陽才開始看宗塵兮身上摸出來的藍(lán)白。
藍(lán)色的沒什么好說的,同樣是明神妙法。
只不過她的秘密,跟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這座祖地是她的杰作,專門留給后輩的秘密,只是一個引子而已,留給以后前朝來人的引子。
海葬、藍(lán)洞、海蟒守衛(wèi)者,統(tǒng)統(tǒng)都是她的布置。
也同樣,因為修行了明神妙法,再加上這里的奇特環(huán)境,才造就了她死了幾萬年,在陷入沉睡之后,依然能保持著清醒神智的原因。
所謂的古畫,的確是有,而且近在眼前。
之所以沒發(fā)現(xiàn),純粹是因為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在古畫內(nèi)了。
陰河是古畫里的陰河,順著陰河漂流而下,就能抵達(dá)真正的古畫的內(nèi)部世界,在那里找到真正的出口,離開之后,才能看到古畫本體。
而唯一能通過陰河順流而下,卻不被困死在陰河里的人,不是活人,只有不祥。
也就是只有宗塵兮。
秦陽前面說的話,宗塵兮還真沒發(fā)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是最后一句,讓秦陽自己下河去拿,才是最后的試探。
他們早有約定,以后有用得上的時候,會派人來帶話,讓宗塵兮將古畫帶回去。
可是時間太久,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總不能僵硬的照本宣科。
所以,真的有需要,也無法派來什么熟面孔,只能派新人來拿的時候,也一定會知道一些真相。
無論秦陽愿意下去還是不愿意下去,都是錯的。
除非他點明了其中的真相。
宗塵兮不是看穿了他不是前朝的人才動手的。
而是他不知道真相,縱然來到這里,也只是一個來送信的棄子,完成了送信的任務(wù),死在這里,才能繼續(xù)保守秘密。
這里是一個單行道,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只有跳進(jìn)陰河里。
唯一一條路,還是死路,可不就是個棄子么。
秦陽看完宗塵兮守著的秘密,明白為什么翻臉了,頗有些啼笑皆非。
搞了半天,他跟宗塵兮的思路,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個宗塵兮也是的,直接不管他,讓他在這里自生自滅不得了,為什么非要保險起見,非要把他弄死滅口呢。
大家你好我好的,愉快的交流幾句,把事情解決了不好么,為什么非要動粗。
當(dāng)亡者天敵這個金字稱號是假的不成。
現(xiàn)在傻眼了吧。
秦陽嘆了口氣,這些特務(wù)機構(gòu)里的人就是麻煩,我都找到這里了,你就痛痛快快的把古畫拿出來,然后我拍拍屁股走人,你繼續(xù)愉快的睡回籠覺不得了。
蹲在陰河邊,觀察陰河,琢磨著怎么順流而下的問題。
伸出手,手掌慢慢的伸向水面,下一刻,就見平靜的水面之下,伸出一只手臂,抓向他的手。
秦陽的手化為水身,那只手從水身之中穿過,抓了個空。
下一刻,平靜的河面上,頓時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只形狀各異的手,探出水面,靠近河岸的手臂,青筋畢露,指甲烏黑,瘋狂的搖擺,想要拉岸上的秦陽下河。
而離得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還有一只只纖細(xì)柔美,似是美人,在河面上翩翩起舞,一陣陣蠱惑神魂的力量逸散開,引誘著他下河。
這些力量陰柔似水,不會造成任何傷害,秦陽的肉身防護(hù),根本擋不住。
但這些力量沖擊到他的神海,卻被白玉神門擋了下來,根本無法沖破最終的防護(hù)。
看了好半晌,秦陽才終于看出來,這條氣息總有些似曾相識的陰河,到底是什么了。
葬身河。
當(dāng)年他曾經(jīng)遇到過葬身河,只不過那條只是支流的支流里的一條小溪,無論是力量還是其內(nèi)暗藏的鬼物,都是弱的一塌糊涂。
這一條卻不一樣,似乎真的是支流里分出來的一部分小支流,本質(zhì)上高出好幾個等級。
秦陽笑了笑,拿出一支殺神箭,往其中一支手上戳了一下,鬼物的手臂,頓時被兇猛的殺字碑殺氣沖散,余下的那些冤魂水鬼,也老老實實的后退了一段距離。
落入葬身河,陰壽永無耗盡之日,也永無脫困之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還剩下的,只有對生者的怨恨,會將一切靠近的生靈拉下去陪他們。
這些心靈已經(jīng)扭曲的冤魂水鬼,唯一的慰藉,就是盼著有新人倒霉,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沒了水鬼搗亂,秦陽大大方方的將一只手伸進(jìn)了葬身河里。
一股龐大的撕扯力傳來,將他向著葬身河里拉,秦陽將人偶師收起來,化成水身,開始利用水身,煉化一部分,將水身升級。
當(dāng)年他已經(jīng)在那條小溪一樣的葬身河里煉化過一部分,已經(jīng)有了基礎(chǔ),如今再次接觸更強的葬身河,也不至于全無抵抗力。
隨著身體落入葬身河里,感受著陰冷森寒的力量滲透,秦陽繼續(xù)煉化,將水身升級,一邊握著一支殺神箭,將那些密密麻麻不懷好意的冤魂水鬼驅(qū)散。
順流而下,很快就脫離了宗家的祖地范圍,落入到一片黑暗里。
黑暗中,只有一條葬身河緩緩的流淌著,不知多久,秦陽完成了對水身的升級,讓水身可以與葬身河融為一體,黑暗依然沒有消散。
過去了足足七天之后,前方世界忽然放亮,秦陽將腦袋探出河面,看到的就是一方充斥著死氣和陰氣的世界。
一如秦陽曾經(jīng)去過的上古地府碎片所在的地方。
從葬身河里跳出來,從水身狀態(tài)恢復(fù)了人形,河中無數(shù)的陰魂鬼物,掙扎著咆哮著想要沖出水面,這些家伙已經(jīng)瘋了。
有人從葬身河里走出來,讓他們的怨恨與嫉妒,攀升到極致,化成意念的長河,沖擊向秦陽的腦海。
嗡……
一聲悶響,秦陽腦袋一陣發(fā)昏,白玉神門遭受到?jīng)_擊,上面一絲絲裂紋浮現(xiàn),卻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而一直沉寂在體內(nèi)的黑玉神門,似乎察覺到什么,微微一震。
秦陽嚇的臉都綠了,掉頭就跑,生恐黑玉神門自己沖出來,將這里所有能吞噬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吞噬干凈。
一路狂奔,遠(yuǎn)離河邊,誰想跑出去沒幾步,就見東方的天邊,朝陽似火,橫掃而來。
這片充斥著死氣與陰氣的世界,被朝陽橫掃而過之后,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凈。
陽光照耀到的地方,轉(zhuǎn)瞬便化作藍(lán)天白云,綠植遍地,鳥語花香的世界。
短短十幾個呼吸,秦陽輕輕吸了口氣,濃郁的靈氣,清新的草木香氣,還有一些清晨的濕氣,什么都有,唯獨沒有陰氣,沒有死氣。
他身上殘留的一點死氣,也在陽光的照耀下,煙消云散。
秦陽撓了撓頭,頗有些愕然。
什么情況?
直視著升起的太陽,看到眼睛發(fā)酸,光暈閃爍的時候,秦陽閉上眼睛。
也沒什么區(qū)別啊,這里的太陽,還沒大荒的帶勁呢,應(yīng)當(dāng)是秘境里的太陽。
哪來這么大的威力,直接改天換地了。
那剛才那個是什么情況?
整個變化的過程,他看的一清二楚,感應(yīng)的也是一清二楚,那種變化極其自然,一點突兀的感覺都沒有,這才是最怪異的地方。
秦陽正在納悶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甕聲甕氣的問話。
“你是哪里來的妖怪?”
秦陽回過頭,身后一顆不過十?dāng)?shù)丈高的老樹,老樹上浮現(xiàn)出一張蒼老的人面,擰著眉頭上下打量著秦陽,語氣里滿是警惕。
“我?妖怪?”
“不是妖怪,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嚇我一跳,我連吸收朝陽紫氣的早課都忘了做了。”
秦陽心說,我還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呢,這種情況,宗塵兮的記憶里可沒有。
“你要是妖怪,你不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我有的是兄弟。”老樹一臉不屑。
秦陽環(huán)視一周,周圍每一顆大樹上,全部都浮現(xiàn)出一張人面。
“行行行,你厲害行了吧,我沒惡意,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是什么鬼地方?”秦陽懶得跟這些氣息弱的可憐的智障樹妖犟嘴。
雖說他挺納悶,為何這里會有這么多樹妖,一棵樹妖,就足夠占據(jù)一片森林里大部分資源了,剩下的根本沒法化妖。
而且,這些樹妖的氣息,一點妖氣都沒有,若不是他們浮現(xiàn)出面孔,秦陽都覺得他們跟一般的古樹沒什么區(qū)別,也就是年歲大了點而已。
“這好像的確是個人。”
“不對,就是個妖怪,我見過人,沒有人能忽然出現(xiàn)在我們這里。”
“就是個人,我見過人!”
一群樹妖自己吵了起來,秦陽有些無力,坐在地上等著他們吵。
吵了一個時辰,還沒停下來,吵來吵去就是那兩句話,秦陽受不了了,站起身向外走,卻被這些樹妖攔了下來。
“你們吵你們的,攔著我干什么?我就像問問你們,這里是什么地方而已。”
“這里是靈海。”
“沒聽說過。”
其中一顆見多識廣,自稱見過人的樹妖,擰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的人,稱這里叫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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