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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化尖兵 第一二五章 你說啥?
張朝封的槍法雖然水,但起碼還是孺子可教的,而歐陽山那邊卻是完全四六不著調(diào),一支槍打了十幾二十發(fā)子彈,彈著點那是神鬼莫測,從六環(huán)到十環(huán)都有,靶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搶眼,連鋼管靶桿都躺著中一槍,差點被打斷。丘水根報靶報到差點暴走,這特么的臭槍法,也敢跑來校槍,也是沒誰了。
對于這樣的一支槍,楊越完全沒有辦法想到應(yīng)該怎么校正,他蹲下來,道:“歐陽,你干脆調(diào)到連發(fā)擋,估計比你單發(fā)上靶還要多。”
“好!”歐陽山以為楊越說真的,換上一個滿彈夾,“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就直接來了兩個長短點射,那聲音比起單響步槍清脆多了。幾個其他連隊的校槍手不約而同就看了過來。
防化連的人,真的是習(xí)慣放飛自我。
丘水根在對講機(jī)里直接開罵,“楊越,你個洋芋蛋子搞什么玩意呢?弄得我頭頂上槍林彈雨的!”
楊越哈哈一笑,摁著通話按鈕道:“讓他們先玩一會吧,不然他們手癢,我們也沒辦法搞。”
“你早說啊,早說我就買個囊吃了再回來。”
“現(xiàn)在也可以,我開車去接你?”
“算了,我不去了,我在靶壕里睡一覺,什么時候他們玩嗨了,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反正今天校不完,明天還能校。”
“好叻!”楊越把對講機(jī)一扔,“都聽到了吧,來來來,盡情打,這一箱子彈都是你們的。”
張朝封直接樂了,“不校了?”
“不校了,可勁摟扳機(jī)吧。”
“好!”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貨一個彈夾接一個彈夾,摟著扳機(jī)就不松手了。單發(fā)、點射換著來,不過癮就三十發(fā)一起打,對面的靶墻上頓時飛沙走石,子彈“噗噗噗”地在靶壕上方像流星雨一樣閃過。丘水根往耳朵里塞了兩團(tuán)棉花,抱著盹。
一箱一千五百發(fā)子彈,才剛剛打了沒幾百發(fā),兩人從一開始的興奮頓時變得有些遲鈍了。
張朝封又打空了六個彈夾,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要廢了。歐陽山是兩眼金星亂冒,耳朵里一直都是“嗡嗡嗡”的尖叫長鳴。
“來來來,不要停,我?guī)湍銈儔鹤訌棧 睏钤揭恢痹谕諒棅A里壓子彈,“還有好幾百發(fā)呢!”
歐陽山回過頭,聲音大到嚇?biāo)琅?“你說啥?”
楊越擺擺手,“沒說啥!”
“啥?”
“啥你妹啊啥!”楊越掏出耳塞,給歐陽山和張朝封戴上。
張朝封大聲地罵:“有這玩意你特么不早拿出來,我特么耳朵已經(jīng)快聾了!”
楊越打著手勢,“忘記了!”
“撒!?”
楊越一揮手,算了!
他拍了拍張朝封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吼:“過癮嗎?”
張朝封使勁點頭,也跟著吼:“過癮!就是肩膀太痛了!”
“沒有事,明天就好了!”楊越笑得很賤,“再多打幾百發(fā),肩膀就不痛了!”
“撒?”
楊越把十幾個滿彈夾往他身邊一堆,然后吼道:“你的,都是你的!”
張朝封一看,那少說也有三四百發(fā),頓時臉就綠了,“楊越,你特么故意的吧!?”
楊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在他耳邊大聲道:“好兄弟,一輩子!你一箱,我一箱!”
“老子信了你的邪!”張朝封撇嘴,把槍一扔,不打了!
靶場上歡樂地?zé)o比,打槍打到兩眼發(fā)黑、肩膀劇痛的經(jīng)歷楊越早就體驗過了,而這兩個貨才剛剛開始。56c自動步槍的彈丸初速相當(dāng)于兩倍音速,子彈與811、五六式等七點六二口徑彈藥通用,發(fā)射藥量充足,而且因為槍管短,別說811,就是比起五六式自動步槍來,槍聲都還要大。短時間內(nèi)打個幾十發(fā)還不要緊,但是打個幾百發(fā),那就是要了親命的感覺。
“真的不打了?”楊越張大嘴,用口型問。張朝封皺著眉頭,仔細(xì)地分辨了半天,然后搖頭,大聲道:“愛誰打誰打,老子反正不打了,耳朵聾了,肩膀斷了!”
楊越哈哈大笑,這不葉公好龍么!
歐陽山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打槍是過癮,但代價實在太大,他的體格比起張朝封來完全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剛才打長點射的時候,肩膀稍稍松了點勁,槍托猛烈地撞過來,讓他現(xiàn)在手都沒辦法抬起來。
兩個人離開靶位,坐在后面交流經(jīng)驗。
“你打了多少啊?”
“啥?”
“我問,你打了多少發(fā)子彈!?”
“哦,打了八個彈夾!你呢?”
“什么?我沒有帶錢!你要干嘛?這里是靶場,離市區(qū)很遠(yuǎn)!”
歐陽山一臉日狗的表情,雙手一揮,算了!
張朝封還在大聲問:“歐陽!你要錢干嘛?嫖風(fēng)嗎?五塊錢都沒有嗎?”
“嫖你妹啊!”歐陽山貼著張朝封的臉,“我們把楊越的耳塞拿下來吧,不能這么便宜他了!”
這句話張朝封倒是聽得很清楚,當(dāng)即就同意了。
楊越此時正趴在靶位上一邊打槍一邊聽著隨身聽,他把音量調(diào)到了最大,后街男孩的重金屬音樂鼓噪著耳膜,沒聽見身后兩個貨在密謀造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張朝封已經(jīng)切掉了他的歌,然后歐陽山一把撈住了他的耳機(jī)。兩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
然后,哈哈大笑地就跑了。
楊越一回頭,那兩個貨已經(jīng)坐上了吉普車,張朝封一腳油門,就把車往投彈場開。
這天回到營區(qū)的時候,除了丘水根還是個正常人之外,跟他一起去靶場的另外三個已經(jīng)基本殘疾。楊越打了三四百發(fā)子彈,一臉生不如死,耳朵里金屬震顫的聲音一直都在回蕩。但是跟他比起來,另外兩個完全失聰,耳鳴了整整一個月。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牛再栓又來叫楊越。昨天校槍,今天還校槍。楊越賴在床上不起來,裝作耳聾還沒好。心說愛誰誰,反正自己是不會去了。牛再栓沒辦法,只好叫上官小平頂缸。上官連忙推脫,說自己還要去服務(wù)社洗衣服,就不陪連長去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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