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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劍圣 第四十九章 河隴之地 不敢入
男人聚在一起,話題通常圍繞著女人。
女人聚在一起,話題通常圍繞著男人。
這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天性。
但是不男不女的人妖聚在一起,他們的話題是什么?
答案只有一個字:錢!
也許是身體上的缺斤少兩,宦官內(nèi)侍在錢上特別執(zhí)著,一個個都是斂財能手。
京城中最豪華的宅第,京畿內(nèi)最好的田產(chǎn)、果園、池苑,宮中宦官占了其中一半。
此次花鳥使的人選都是宦官,宦官們也將此行視為自己斂財發(fā)家的機(jī)會。
尤其是花鳥使們得到生殺大權(quán),在郭全杖殺盧崇道父子以后,更加無人敢與花鳥使對抗,大多官宦豪門都選擇花錢消災(zāi)。
劉奉廷頗為自得的說道:“此去河?xùn)|,收獲不菲。北都太原果然繁華,無愧是天王三京之一。城中大戶出手尤為大方,短短十余日,以獲得三十五萬錢,需要好幾輛大車才能運(yùn)送入京呢……”
周邊的身居花鳥使一職位的內(nèi)侍們一陣欣羨。
牛仙童卻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才三十五萬錢?某此去蜀中,得錢四十三萬貫,你們?nèi)f萬想不到,現(xiàn)在的蜀中成都一地,一點(diǎn)都不比太原差。經(jīng)濟(jì)發(fā)展之快,某都有些嚇到了。而且相比太原,蜀中行事,那可安全的多。”
這一個個的花鳥使都是高力士的得力干將,李隆基身旁的內(nèi)侍。
能夠爬到他們的地位,一個個都不是簡單人物,下手動手極有分寸。
長安、洛陽兩地雖富,但是其中達(dá)官貴胄太多,隨手丟一個磚頭,都有可能砸到三品大員。
在這兩個地方,花鳥使們都不敢過于放肆,哪怕長安、洛陽再富,亦是如此。
但只要出了這兩地,那就是天高皇帝遠(yuǎn)了。
蜀中成都遠(yuǎn)離政治中心,但因為地理位置奇佳,經(jīng)濟(jì)發(fā)展大有超越太原的架勢,而且還沒有過多的達(dá)官貴胄。
牛仙童動起手來,可謂毫無顧忌。
有人在炫富,自然也有人哭窮。
王承恩、張道斌他們一個去了朔方,一個去了魯東。
朔方是窮的叮當(dāng)響,沒有半點(diǎn)油水可撈。魯東并不窮,但是作為孔子的故鄉(xiāng),魯東的文化氣氛是最濃厚的。
讀書人很多時候比武夫更加熱血,尤其是護(hù)衛(wèi)他們信仰的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安危。
張道斌在魯東,方剛盯上了一個大戶,想要狠狠的敲一筆竹竿。
結(jié)果竹竿還沒有敲成,就有三百來人聞訊的書生堵著張道斌所在的驛館大門坐著抗議了。
最初張道斌還想著武力驅(qū)趕,但是書生越聚越多,短短的半個時辰,三百人變成了三千,齊魯大地的書生就跟百姓趕集一樣,蜂擁著往驛館趕。
張道斌嚇得灰溜溜的縮著尾巴跑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真要逼急了書生,這般瘋子,什么都干得出來。
張道斌也很清楚,一旦事情鬧大,自己鐵定是出來背鍋受死的。
想也不想,張道斌灰溜溜的跑了。
聽到張道斌縮著自己的遭遇,眾花鳥使都報以同情的微笑,心底特別開心。
取笑了一陣,牛仙童突然一臉肅然的說道:“我得到一個消息,現(xiàn)在好多大戶都舉家往河西、隴右遷移,這對我們的未來極為不利。”
牛仙童這話音一落,所有花鳥使臉上各自一僵。
河西、隴右是他們的禁區(qū),不管選秀風(fēng)波鬧得如何沸沸揚(yáng)揚(yáng),天下大動。
迄今為止,沒有一個花鳥使進(jìn)過隴右的一畝三分之地。
他們沒有一個人忘記,十年前,他們最得勢的時候。一個個地方大員節(jié)度使都向祖宗一樣敬著他們。可就是西方的那個裴旻,打破了這點(diǎn),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們的同僚韓莊處死了。
從那以后,裴旻管轄的地方再也沒有一個宦官敢放肆的。
其實眾人心底明白,真正最肥的地方就是河西、隴右,因為絲綢之路的暢通,河隴之地的經(jīng)濟(jì),位居全國之冠,桑麻翳野,閭閻相望。
巡察使游歷四方,親自與廟堂上感慨,“天下稱富庶者無如河隴。”
相比長安、洛陽貴胄遍地,河隴則是單純的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富豪商賈匯聚。
這些人的錢財最好訛詐,偏生無一人敢涉足其中,只能紅著眼睛覬覦著。
劉奉廷肅穆的說道:“此風(fēng)不可長!這人人效仿此風(fēng),遷居到河隴,那我們從哪里斂財?豈不要坐吃山空?”
眾人你眼望我眼,都不說話了。
一行人皆明白,以當(dāng)前的情況,除非裴旻倒臺,不然他們奈何不得裴旻那頭屹立于西北的怪物。
就在他們商議如何解決貴胄豪紳往河西、隴右遷居問題的時候,裴旻也在想著如何應(yīng)對花鳥使造成的亂局。
因為王鉷一事,裴旻加強(qiáng)了對于長安的情報掌控。
但這一次的危害并不是針對長安的,而是天下。
反倒是長安,風(fēng)平浪靜。
因為李隆基掩耳盜鈴的將花鳥使的目的說成了給太子、諸王選妃。
花鳥使們避開了長安、洛陽這類惹不起的區(qū)域,去欺負(fù)百姓欺負(fù)那些沒有廟堂實力的豪商大族。
裴旻的情報網(wǎng)僅限于長安,而所有花鳥使又避開了裴旻管轄的隴右、河西,故而對于花鳥使的所作所為無法在第一時間知道。
這也是古代最大的弊端,情報傳送的過于緩慢。
也是因為如此,歷史上經(jīng)常會有前線大敗,邊帥為了逃脫罪責(zé),強(qiáng)行說打勝的事情。
這并非是朝廷上下愚昧,實在是交通消息傳送的太慢,很多消息真的經(jīng)過萬千張嘴巴一傳都變成假的了。
花鳥使在地方上鬧得民怨沸騰,長安唯有少個別人清楚,事關(guān)高力士,也無人敢直言,故而消息處于封鎖狀態(tài)。直到盧崇道父子為郭全這個宦官硬生生的給打死,事情才開始鬧起來,傳到了裴旻的耳中。
裴旻不免怒由心生,自己剛剛好費(fèi)心思除去了王鉷,怎么又來了一群花鳥使?
而且相比王鉷帶來的無形災(zāi)禍,花鳥使帶來的危害顯然更勝一籌。
王鉷只是政策的危害,短期內(nèi)看不出大問題。但是花鳥使,卻引起了民憤……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民心一失,想要挽回,那是千難萬難。
便在裴旻想著如何處理此事的時候,一則急詔密信傳到了裴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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