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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xiāng)人家 第626章 醒來
開了頭后,他便對所有事供認(rèn)不諱:
江明輝一案中,他和聶無勾結(jié),指使聶無慫恿當(dāng)時的周縣令用刑逼供郭織女,將她定為死罪;這次,他又指使聶無煽動書生們阻攔郭織女請賜牌坊,然終究白忙一場,朝廷很快就下了圣旨。80txt
因沈家方家都在追查何人指使組織書生,他感覺聶無有暴露的危險(xiǎn)。且眼下與當(dāng)年情勢又不同,謝家大不如前,他生怕聶無被抓后,供出謝家。他便對聶無說,為他新造了個身份,要送他和尤娘子遠(yuǎn)走高飛。聶無信以為真,臨行前來謝家拿錢財(cái)和身份證明。他安排了酒菜為聶無踐行。灌醉聶無后,用濕紙悶死了他。
原本聶無和尤娘子說好,先后離開此地。尤娘子不知為何,拖延了幾天也沒走。昨天更發(fā)現(xiàn)了暗道,昨晚竟摸了進(jìn)來。
謝明理無奈之下,只得也殺她滅口。
他去到聶無家,沒找到尤娘子的兒子,心中惴惴。
因謝吟月生死不明,韓希夷守在觀月樓,他無暇脫身;再者此乃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他也不敢托付給手下人做,只能親力親為,匆匆將暗道堵了一丈來遠(yuǎn),想著今晚再帶工具去聶家,徹底將入口毀跡,以絕后患。
結(jié)果,到底還是暴露了。
顏侍郎聽后,一揮手,嚴(yán)正道:“帶走!”
又命人封了謝家,待升堂審問后再做處置。
幾個立即衙役上前,不由分說夾住謝明理便往外拖。
謝天護(hù)死命拉住,嚎哭道:“父親!!”
謝明理回頭,冷靜囑托道:“好好活著!”
謝天護(hù)茫然:大姐已死,父親殺人被囚,他怎能好好活著?
從撞見父親殺聶無的那一刻,他便預(yù)見了今日結(jié)局。(www.MianHuaTang.cc棉花糖小說)
他眼睜睜地看著謝明理被帶出謝家,差役們?nèi)缋撬苹⒈枷蚋髟海攘钪x家上下人等不準(zhǔn)走動,各門各院都貼上封條。
他不過十三四歲年紀(jì),生下來備受寵愛,在外也是眾星捧月,只有別人奉承他的,哪里見過這個陣仗,當(dāng)即崩潰。
絕望時,他想起了謝吟月。
“大姐!”
少年瘋了一般朝觀月樓奔去。
“大姐,你不能死!謝吟月,你不能死!這一切都是因?yàn)槟悖际且驗(yàn)槟悖∧銡Я酥x家,毀了父親,你死了就能躲開嗎……”
少年一路狂奔,一路哭喊。
冥冥中,仿佛聽見他哭喊,觀月樓內(nèi),謝吟月睜開了眼睛。
正抱著她哭的錦繡發(fā)現(xiàn)了,怔怔停止哭泣
她先試探著,小心翼翼叫道:“姑娘?”
然后,她又用力閉眼,擠出淚水,再看——
不錯,謝吟月睜著大大的杏眼,茫然看著床頂,似不知身在何處。
錦繡狂喜,轉(zhuǎn)頭大叫:“老爺,少爺,姑娘醒了!韓少爺,姑娘醒了!大夫,姑娘醒了!快來瞧……”
錦云尖叫一聲,往后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謝吟月。
“鬼!鬼……別……過來……”她哆嗦著往后倒爬。
“胡說!你才是鬼!是姑娘醒了!”錦繡呵斥她。
韓希夷停止吹簫,大步跨到床前,震驚地看著床上人。
外面,正吃點(diǎn)心的明陽子聽見錦繡叫喊,使勁嗆咳起來。
他怎還沒離開呢?
原來,他沒吃早飯便趕來謝家,坐下就為謝吟月診治,一會工夫沒歇,這會子餓壞了。他見慣了生死的,謝吟月的死并未太影響他。因見堂間沒別人,只有劉心,便想坐下喝口熱茶吃幾塊點(diǎn)心再走。
這一耽擱,便聽見錦繡喊謝吟月醒了。
他猛灌了兩口茶,將口里點(diǎn)心沖下去。
這當(dāng)口,一道人影從樓下飛奔上來,沖進(jìn)繡房。
是謝天護(hù)!
還沒進(jìn)門就大喊:“謝吟月,你毀了謝家,想一死了之嗎?你休想!你算什么謝少東?什么‘皓月當(dāng)空’!你就是……”
聲音戛然而止,少年呆呆地站在月洞門外,看著床上。
明陽子急急跑來,使勁將他撥拉到一邊,道:“讓我來瞧瞧!讓我來瞧瞧!明明死了,怎么又活了呢?我來瞧瞧,我來瞧瞧……”
一路碎碎念叨,小跑到床邊。
那光景,激動萬分,聲音都發(fā)顫。
那口氣不是為謝吟月醒來高興,而是不可思議。
錦繡和韓希夷自動讓開,讓他幫謝吟月診脈。
明陽子坐下,拉過謝吟月一只手,迅速搭上去。
劉心也不顧禮法了,也跟了進(jìn)來。
剛才他可是聽師傅說了,謝吟月已經(jīng)死了。他師傅是什么人,還能診斷失誤嗎?他和師傅一樣是個癡迷醫(yī)術(shù)的,急切想看究竟,就闖了進(jìn)來。這當(dāng)口,也沒人理會他。
謝天護(hù)終于反應(yīng)過來:大姐真的醒了!
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曙光,找到了依靠,有了主心骨,他撲倒在床邊,對謝吟月哭道:“大姐!父親被官府帶走了。他殺了聶無,還有一個女人
。謝家被查封了!謝家垮了!大姐,怎么辦?”
他只顧哭訴,忘了謝吟月才醒,還不知怎樣呢。
韓希夷聽了他的話,震動不已:怪不得謝明理不顧瀕死的女兒離開了,原來是東窗事發(fā),還是殺人滅口東窗事發(fā)!
這中間,可有謝吟月參與?
他因?yàn)橹x吟月醒來的喜悅消失無蹤。
謝天護(hù)在門口那番大喊,已驚動了謝吟月。
她將目光從床頂移開,轉(zhuǎn)向床邊眾人。
從診脈的明陽子,到韓希夷身上……然后定住。
韓希夷也看著她,四目相對,韓希夷心中涌出奇怪感覺:她目光深邃,沒有跳江前的絕望,也沒有聽到謝家被封該反應(yīng)的焦急。那目光沉淀了滄桑,還帶著一絲傷痛,對他的審視透徹心扉。他有種錯覺,仿佛不是她辜負(fù)了他,而是他傷害了她,才引得她如此。
他暗想:“她是死過一回的人,這也難怪。”
他想張口跟她招呼,又不知說什么。
本來他該問“你醒了,覺得怎樣?”可是謝天護(hù)喊出那番話后,他更想質(zhì)問她,到底使了哪些手段陷害清啞。
人未死,一切又復(fù)歸原狀,仍舊要面對現(xiàn)實(shí)。
仿佛他和方初救她,就是為了緝拿她歸案!
謝天護(hù)還在問“怎么辦?大姐,怎么救父親?”
謝吟月終于把目光轉(zhuǎn)到弟弟臉上。
早上好姑娘們!謝家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jià),是不是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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