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十年代有空間 第828章 叛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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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的地方太遠(yuǎn)，我還真沒去過。我給你說說就我待了十幾年的地方吧。你們經(jīng)常問我怎么這么怕冷？”

“除了體質(zhì)差，其實(shí)都是那些年心里留下陰影。寒冬臘月里那大北風(fēng)刮過來能卷走我一個人。”

溫知賢樂得捂嘴悶笑。

周嬌也不以為然地跟著笑，“從十月開始鵝毛大雪就開始下了，剛開始那風(fēng)刮過來也就是跟刀子似，忍忍還能挺住。到了后來就不行了，實(shí)在凍得沒自覺，回到炕上那滋味又冷又癢，很多時候都會打起擺子。”

“以前還有貓冬，可現(xiàn)在不行了。除了冷，還餓。一天兩頓清水煮白菜，上面撒點(diǎn)玉米面，哪怕是白天出去干活最多也就是多吃兩個窩窩頭。”

“有一年村里不少強(qiáng)勞力實(shí)在餓得不行，聽說去修大壩除了能吃飽，半個月下來還能省下十五個窩窩頭。”

“這下子能跑動的都去了。過了二十來天有幾個人撐著一個人回了村，留守在家里的女人們看到當(dāng)時就哭了。”

“你知道她們哭什么嗎？”周嬌見他搖搖頭，笑了笑，“除了一個腿被凍得殘廢，剩下的倆人手上繞著布條全是凍上的血跡。”

“因?yàn)樘淞耍恋貎龅酶^沒兩樣，手上水泡裂了，受傷了，等血一出來不等流下馬上就被凍住，再挖土，傷口又裂開，周而復(fù)始的，布條上除了變成黑色的血跡反而鮮紅的血印子更多。”

“就是這樣的活計(jì)，他們也舍不得放棄。送回一個殘廢的，他們掉頭接著回去再干。我當(dāng)時很好奇就問了。”

“那倆人跟我說，這已經(jīng)是輕省活了。等開春隊(duì)里農(nóng)活更累人。比起農(nóng)忙，他們更樂意去修大壩，起碼不會餓肚子。”

周嬌瞥了眼沉默的熊孩子，就不信你不怕。

“哦，對了，聽說北大荒那邊天氣更冷，你過去除了多帶大衣，記得多帶些好藥。現(xiàn)在那邊大開發(fā)，一大片荒地就等著你們過去。除了短短三個來月夏秋季，全得寒冬臘月死命干活。”

“最好棉被也多帶幾床。因?yàn)橐幌伦舆^去的人多嘛，肯定是得住茅草土坯房，那里面要是沒火燒炕，真會凍死人。不對，也許是住那種被風(fēng)一刮就要倒的茅草房，看來還得給你帶上帳篷。”

“姐……”溫知賢拖長著聲音，哀怨地看著她。

周嬌挑了挑眉，詫異地問道：“怎么了？要不，我再瞅瞅家里能收拾出什么，都給你帶上？”

“你就是不想我過去！”

“怎么可能？你比你姐我出息多了。”

熊孩子“哼”一聲，扭過頭。

周嬌只想一巴掌拍醒他那蠢腦子。嘆了口氣，她接著說道：“小賢，不是姐夸大，那邊的條件絕對比我說得更加艱難。”

“可我老師說那邊棒打狍子瓢舀魚。”

“那你老師一定沒說狼群吧？”

溫知賢看了看她，低頭說道：“我們幾個同學(xué)都約好了，我不能當(dāng)逃兵。”

周嬌忍不住刺了他一下，“你還不想上大學(xué)對不對？”

“姐……”

周嬌趕緊舉斷：“行了！你再這么怪聲怪氣地叫，我揍你，信不信？”

溫知賢樂得直笑。

“你個傻子！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xiàn)哪里不行，非要不自量力跑那么老遠(yuǎn)？讀了這么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是什么意思？”

“還約好？少年！等他們出發(fā)那天你且等著看吧。”周嬌站起身，往他頭上一拍，真是忍無可忍！費(fèi)了自己好多口水。

溫知賢揉了揉頭，見她要離開，“姐，你去哪？”

周嬌朝背后揮了揮手，“我去讓阿姨下碗面條伺候你這大少爺，趕緊地去沖個澡，收拾干凈。”

溫知賢低頭聞了聞自己，嫌棄地撇了撇嘴。

周嬌走出房間正要吩咐完阿姨，就見程如珠已經(jīng)生龍活虎地竄進(jìn)廚房里。看看……都是慣的！

“嬌嬌，還是你有辦法。我就知道這三個兔崽子聽你的。”

“我可不敢居功。”周嬌笑著搖搖頭，“小姑，還是早點(diǎn)打發(fā)他上班吧。上班了又不是沒機(jī)會進(jìn)修。”

程如珠這次被大兒子嚇得不輕，連忙點(diǎn)頭，“這兩天就讓他去。”想想她不放心地問道，“你說他不會用緩兵之計(jì)偷偷跑了吧？”

“所以才說快點(diǎn)替他張羅上班的事情。”周嬌也擔(dān)心這熊孩子又被同學(xué)們挑唆幾句擅自跑了，“這兩天你請個假帶他去我姨老爺那吧。”

程如珠也明白這個道理，“那我明天就走，你有什么要帶過去？”

周嬌搖了搖頭，“不用。跟我爸說句我很好就行。”

“單位里沒人欺負(fù)你吧？”

周嬌搖了搖頭。最近她忙著統(tǒng)計(jì)數(shù)據(jù)，跟著頭頭們參加好幾次會議，誰有病沒眼色上來找茬。

“也不知道小五怎么樣？”

周嬌笑了笑。她男人雖然出不了校門，可一有空就寫信出來，偶然還托人帶話。看這架勢還是如魚得水。

等溫知賢吃過面條，周嬌見時間也不早，趁著程如珠出門，拉著他去了正房跟溫老爺子老倆口告辭，出來時看著溫順了的熊孩子。

她拍了拍他肩膀：“真想去東北玩等我跟你姐夫回老家?guī)夏恪Ｄ憧蓜e偷溜哦，被我抓住你就完了。”

溫知賢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姐，反正家里就你一個人，你住這唄。”

“不了，明天上班太遠(yuǎn)。”周嬌抬起的腳步頓了頓，“小賢，記得你是這個家長孫，是三兄弟老大。”

溫知賢羞紅了臉，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姐，我知道你這意思。”

“你個熊孩子！快進(jìn)去陪老爺子他們。”

溫知賢一直看著她騎車離開不見，才倒回正房。

臥室內(nèi)溫老爺子樂呵呵地看著大孫子進(jìn)來，笑道：“送你姐走了？周丫頭有沒有話吩咐你？”

溫知賢嘿嘿地笑著蹭到老爺子身邊，“我姐讓我記得我是這個家的長孫，是三兄弟老大呢。”

溫老爺子欣慰地摸了摸孫子腦袋，“你還沒懂她這一句話的深意。她啊跟你說的可都是金石良言。以后遇到事情，就默念這句話，它能使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