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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閨戰(zhàn) 十九章·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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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韓正清這么個做法,天下想要不亂也難,恭王心神大震,覺得頭都有些暈,是真的坐不大穩(wěn)當(dāng)了,手顫的厲害,用盡了全力方才穩(wěn)住了心神,問鄒言征:“那天下大亂,朝廷也自然有朝廷應(yīng)對的法子!”
恭王很快就從震驚和興奮里稍稍清醒過來,看著鄒言征蹙眉卻又充滿希望的問道:“比如說西北有袁虹和宣府的文遠,此二人都是當(dāng)朝大將,素有軍功,不是那等無能之輩。更兼還有崔紹庭這個殺神坐鎮(zhèn)......”他說著,語氣又逐漸低了下去:“福建就更不必說,雖然倭患厲害,可是郭懷英更厲害,他跟邢玉德是兩尊門神,有他們在,福建就算有范將軍在中間使力,恐怕也亂不了。”
恭王不在乎當(dāng)亂臣賊子,自古以來成王敗寇。
如果他不行非常之法,他爹如今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宰了他。至于在自己死和敵人死之間怎么選,他覺得只要神智清醒的,都知道該怎么選。
何況他的敵人全都在京城,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他實在是太想要叫這些仇人倒霉了。
紗燈罩著的燭火噼啪綻出一個火花,令長史被驚得一跳,正要說話,鄒言征已經(jīng)開口了。
“福建軍費年年攀升。”鄒言征說起這話,就想到韓正清當(dāng)時形容,不由得正色,如同韓正清附體了一般,斂容肅穆的道:“西北軍費支出也不小,去歲九江大水、前幾年揚州弊案,樁樁件件的鬧下來,國庫還支撐的動嗎?”
恭王眼里迸出精光,催促著鄒言征:“接著說!”
他自來知道韓正清是個狠人,可是叫他說實話,這些狠招他真是做夢都沒想過,想過要謀反奪位,可是真沒想過以這樣的法子。
雖然不光彩,雖然有賣國的嫌疑,可是就跟韓正清說的那樣,西北的事大可以一推三四五,全數(shù)推到朝廷和崔紹庭身上去,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而福建,那更不必說了,年年都有倭患的,這幾年鬧的尤其的厲害。
這兩地鬧起來,內(nèi)憂外患,天下不大亂也難。
鄒言征目光陰沉的看向恭王,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勢頭:“還有一說,湖北也可做文章。”
恭王在京城幾個月也不是白去的,他的情報網(wǎng)也不弱,自然知道湖北發(fā)大水鬧瘟疫,后來又有江田平罔顧百姓死活放火屠城,導(dǎo)致流民大增,朝廷不得不派欽差下去的事。
他激動的真的控制不住聲音了,聲線顫的厲害:“湖北又怎么?”
令長史眉毛抖了抖,又喊了一聲王爺,恭王沒有理他。
鄒言征自己的聲音也同樣是在抖的,他看著恭王:“湖北流民暴增,朝廷雖然派了欽差去,可是江田平因為丑事敗露反而下定了決心同朝廷對著干,在中間使使力氣,要叫湖北亂起來,也是不難的。”
而這三地一亂,建章帝縱然再如何沉穩(wěn)的心,恐怕也得跟著顫上幾顫,必定要疲于應(yīng)對。
鄒言征看恭王心動,就道:“這三處一亂,何愁天下亂不起來?”
恭王就問:“不是說內(nèi)外皆亂,外亂我知道了,內(nèi)亂從何而起?”
鄒言征整容垂目:“內(nèi)亂,自東宮始。”
恭王更加精神,連日來被追殺的疲憊,設(shè)計陷害鎮(zhèn)南王的絞盡腦汁,失敗后的郁悶一掃而空:“怎么自東宮始,愿聞其詳。”
令長史看著恭王,眼里閃現(xiàn)難以言喻的失望。
他是個野心家沒錯,是恭王的死忠沒錯,支持恭王也沒錯,想恭王造反保全自身,自己跟著飛黃騰達有從龍之功更是沒錯,可是他絕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
他這樣想著,左袖空空蕩蕩的地方似乎疼了起來,他捂著早已失去的空空的左臂,嘆了口氣,覺得心口處隱隱犯疼,逐漸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鄒言征還沒開口說話,外頭忽然傳來消息說是吳千離求見,吳千離是恭王的心腹,被他派去跟吳峰一起搜尋鎮(zhèn)南王的,想必是有了消息。
恭王不得不遺憾的停了這番關(guān)于未來的無限美好的暢想,溫言對鄒言征道:“言征稍微等我一等。”
令長史卻不肯順著恭王的意思留在書房待客,他亦步亦趨的跟著恭王出門,看著恭王眉飛色舞仿佛年輕了幾歲的樣子不由皺眉:“王爺果真打算做這賣國求榮的事嗎?!”
令長史終究有些文人風(fēng)骨,恭王造反,他是建章帝的親子,頂多算是內(nèi)部奪嫡,奪嫡之事古來有之,兄弟殘殺父子反目之事比比皆是,他沒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
可是勾結(jié)外患引狼入室的做法卻絕不是他這等人可以接受的,他見恭王皺起眉頭停下來,也不曾有眼色的停住不說,反而越發(fā)慷慨激昂:“王爺,這如何使得?您若是真的敢這么做,他日就算奪得了大位,您也是......”
恭王猛地回頭看他:“是什么?!”
表情如同要吃人一樣的兇惡,這些天的擔(dān)驚受怕,在京城的屈辱,少年青梅竹馬盧太子妃的絕情,父母的狠心還有逃亡路上的生死攸關(guān),早已把他逼得沒有退路。
他跟東宮,甚而跟自己父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令長史知道他不愿意聽,可仍舊盡職盡責(zé)的勸告他:“殿下當(dāng)為長遠打算,您要是聽了錦鄉(xiāng)侯所言做下此等不可挽回的千古錯事,恐怕要遺臭萬年啊!”
史筆如刀,何況韃靼和倭寇哪里就那么好說話,白白給你當(dāng)槍使,日后如何收場還是兩說。令長史固然想恭王奪嫡成功登上大位,可他之前連造反都不想,何況是如今韓正清所說,跟外族勾結(jié)!
“不必再說了!”恭王一字也聽不進去,回頭近乎冷漠的瞧他一眼,再看看他空蕩蕩的左臂:“你跟著我勞苦功高,以后享清福就是。”
令長史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意氣風(fēng)發(fā)揚長而去,竟頭一次覺得自己跟錯了人,大風(fēng)吹過,他打了個寒噤,這才意識到自己背后已經(jīng)汗?jié)窳艘黄?66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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