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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區(qū)之王 170 緊張極致
六十九秒,最后一波進攻機會。
對于四分衛(wèi)來說,不僅僅只是完成傳球就可以了,同樣重要的還有時間控制,戰(zhàn)術(shù)的排列組合就更加困難起來。
在進攻之中,許多接球球員,順利完成接球之后,往往會太過貪心,還想要持球持續(xù)推進。但是,即使沒有防守球員的阻攔,球員的奔跑速度也比不上橄欖球的飛行速度;換而言之,球員持球推進的時間里,四分衛(wèi)可以完成下一波進攻的傳球,效率之上相差甚遠。
所以,接球球員的貪心,對于時間控制來說是致命的。
同樣的情況,防守球員的防守策略也會有所改變。如果防守失位,造成了對方完成接球,那么他們則會選擇抱住接球球員,迫使接球球員不能出界、不能停表,放任時間繼續(xù)溜走。每一次消耗兩秒、三秒,比賽時間很快就會走完的。
現(xiàn)在,陸恪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diào),不要貪心,必須出界。
交代完畢之后,陸恪就察覺到了灼熱的視線,抬起頭望過去,然后就看到了弗農(nóng)戴維斯。
弗農(nóng)似乎想要說些什么,表情晦澀難懂;但嘴巴嘟囔了兩下,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移開了視線,做出了專心傾聽的模樣。
陸恪卻沒有收回視線,以弗農(nóng)為起點,視線環(huán)視了一周,落在了每一位球員的身上。對于這場比賽來說,六十九秒,這是取得勝利的最后機會;而對于陸恪來說,六十九秒,這是他爭取四分衛(wèi)位置的最后機會。
六十九秒,也就是一分零六秒,在現(xiàn)實生活中,甚至就連一杯水的時間都不止如此;但在體育賽場之上,這卻足以滄海桑田、翻天覆地!
血液,漸漸開始沸騰起來。
“還有問題嗎?”陸恪那堅定而炙熱的眼神,展露出了殺伐果決的強大氣勢,勝利的渴望和決心,讓人膽寒,“那么,讓我們拿幾個達陣吧。”
達陣,不是單數(shù),而是復(fù)數(shù)。輕描淡寫之中的自信和強勢,剎那間引爆了腎上腺素!
然后,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笑呵呵地看著陸恪第一個伸出了右手,大家的右手一個接著一個重疊了上去,站在后面的進攻鋒線球員們也都匯合過來,陸恪揚聲喊到,“游戲開始!”所有人的手臂高高舉向了天空,劍指達陣!
球場之上,棄踢開始了。
但,舊金山49人沒有選擇回攻,回攻手接到橄欖球的那一刻就直接選擇安全接球。因為回攻難度太大,而且回攻消耗時間太多,現(xiàn)在49人最消耗不起的就是時間了
達拉斯牛仔特勤組剛才的棄踢又高又飄,愣是消耗了三秒鐘,于是,比賽時間還剩六十六秒;進攻起始位置,己方三十碼。
克里斯威爾森只覺得自己就要嘔吐了,緊張到了極致、亢奮到了極致,整個胃部都開始翻江倒海,連帶著僵硬的肌肉也開始痙攣起來。
今天的比賽著實太刺激了,跌宕起伏的劇情,猶如自由落體機一般,上上下下、起起落落,一個回合接著一個回合,心臟幾乎就要超出負荷而罷工休息了。驚險慌亂的情緒達到了巔峰之后,落荒而逃的沖動就越來越?jīng)坝俊?p/>
但,克里斯沒有轉(zhuǎn)身離開。不管勝負,他知道,自己必須親眼目睹比賽的結(jié)果。
一方面,他告訴著自己,不要抱有太多希望,球隊這名四分衛(wèi)的表現(xiàn)有好有壞、有起有伏,終究還是一名新秀,面對六十六秒的進攻時間,希望這樣一年生背負著球隊完成逆轉(zhuǎn),著實太苛刻了。
但另一方面,期待還是忍不住開始上揚起來。如果他們完成達陣了呢?如果他們逆轉(zhuǎn)比賽了呢?如果他們擊敗牛仔了呢?如果……奇跡誕生了呢?
矛盾而錯雜的思緒仿佛過山車,在短短三秒時間內(nèi)就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三個世紀。
“加油!小子!加油!”克里斯握緊了拳頭,死死地握住,渾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致之后,聲音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一團模糊的音節(jié)咕嚕咕嚕翻滾著,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聽不懂
當(dāng)然,也沒有人在傾聽。
全場,躁動而壓抑,沒有歡呼吶喊的聲音,卻又不是絕對的安靜;嘶吼聲試圖掙脫喉嚨的束縛,制造出噪音,緊張的肌肉卻偏偏壓抑住了所有的激動,于是,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團分辨不明的噪音,猶如噴氣機低空飛過時的引擎轟鳴。
今天的比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六十六秒,己方三十碼線。
上場之后,陸恪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絲毫沒有緊張或者焦躁,似乎沒有注意到比賽時間所剩無幾,也似乎沒有注意到球隊現(xiàn)在依舊比分落后,這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次進攻。
安排戰(zhàn)術(shù),羅列陣型,觀察防守。整個流程,陸恪一絲不茍地按部就班,現(xiàn)場的嘈雜越是沉悶、現(xiàn)場的氣氛越是緊繃,大腦的思緒就越是冷靜,甚至前所未有地清晰。
此時此刻,全世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不僅僅是球迷,不僅僅是解說,就連達拉斯牛仔的所有球員也都不例外,無數(shù)灼熱的視線都落在了陸恪一個人的身上。這名新秀四分衛(wèi),可以扭轉(zhuǎn)乾坤嗎?
49人進攻組,陸恪清空后場。
所謂的清空后場,其實就是散彈槍陣型,然后再極端一點,陸恪的身后沒有任何球員,跑衛(wèi)要么站在四分衛(wèi)的身側(cè),平行站立;要么站在斜前方,作為接球手或者護鋒。這就是一個極端的傳球陣型。
五名進攻鋒線,一字排開,左手邊是邁克爾克拉布特里,右手邊則是凱爾威廉姆斯、泰德吉恩和洛根紐曼,三個人呈現(xiàn)出品字形站位,洛根站在尖端;馬庫斯林奇則站在了陸恪的右前側(cè),落后泰德也只有兩個身位。
整個右側(cè),囤積了四名潛在的接球球員,嚴重傾斜。
對面的牛仔隊防守組,全線前壓,放棄了跑球防守,一線七名球員,全部羅列,不過在他們的左側(cè),對應(yīng)49人的單翼陣型,他們也分出了兩名線衛(wèi)增強防守,在他們身后五碼的位置,則有一名角衛(wèi)。
另外一名角衛(wèi)奧蘭多斯坎德里克,一對一地站在邁克爾克拉布特里的身前,展開了一對一防守。
后場之中兩名安全衛(wèi),分別站在左右半場,一前一后,其中一名球員的位置明顯壓上,這也意味著,另外一名球員防守后半場。
整個防守陣型無比清晰,陸恪隱隱約約可以預(yù)判出球員接下來的走勢,誘/惑,整個長傳區(qū)域猶如一顆鮮艷欲滴的草莓,引/誘著四分衛(wèi)完成傳球。那么,他應(yīng)該選擇長傳嗎?他應(yīng)該選擇右側(cè)嗎?他應(yīng)該選擇近端鋒嗎?
問題就在于,比賽只有六十六秒,即使長傳區(qū)域有空檔,但他也不能冒險。
原因很簡單。第一,長傳的準備時間更長,短傳可能只需要一秒、兩秒,而長傳則需要三秒、四秒,在加上橄欖球的空中飛行時間和接球時間,耗時太長。
第二,長傳的不確定性更多。四分衛(wèi)的長傳路線基本還是以中間區(qū)域為主,一旦傳向邊界,很有可能就直接導(dǎo)致出界,損失了時間,又沒有完成傳球;同時傳球落點在中央的話,接球球員接到橄欖球之后,沒有辦法立刻出界,對控制時間不利。
當(dāng)然,一旦長傳成功,這就是一擊致命。但,風(fēng)險太大。
達拉斯牛仔面對如此重要的防守,后場絕對不可能掉以輕心;更為準確來說,牛仔隊的整個防守都不可能放松警惕,上半場的克制和壓抑,陸恪可沒有忘記。對于牛仔隊也好,對于49人也罷,一點點失誤,這場比賽都可能葬送!
那么,傳球應(yīng)該如何選擇呢?
“攻擊!”
當(dāng)機立斷,陸恪開啟了進攻,接住橄欖球之后,后撤步,快速后撤步。
陸恪根本沒有看右側(cè)一眼,足足聚集了四名接球球員的右側(cè);僅僅只是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有任何停頓,抬手就朝著左側(cè)傳球過去。幾乎是開球的同時,后撤步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完成了傳球調(diào)整。
防守鋒線根本來不及突襲,也來不及覆蓋,只能條件反射地跟隨著進攻球員的移動路線,展開貼身防守的移動,但視線余光就瞥見了陸恪的傳球動作,此時再試圖調(diào)整重心、完成補防,幾乎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于是,一對一,“邁克爾克拉布特里vs奧蘭多斯坎德里克”。
開球的同時,克拉布特里快速啟動,埋頭前沖,朝著邊線位置,跑出了一條斜線,將速度提高到了極致。
斯坎德里克快速跑動著,一邊貼著克拉布特里,一邊不斷回頭望,觀察著四分衛(wèi)的傳球路線和傳球動作
視線余光捕捉到了四分衛(wèi)的動作,橄欖球朝著自己的方向飛了過來,這是一個子彈傳球,弧線非常平,幾乎沒有任何拋物線,瞄準了邊線附近的位置。
斯坎德里克注意力高度集中,整個人貼住了克拉布特里,但速度還是稍稍慢了半拍,他伸出手,試圖破壞傳球,但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傳球……似乎偏離了軌道,不是朝著克拉布特里的胸口傳過來的,而是稍稍高了一些、遠了一些,猶如箭矢一般躍過了克拉布特里的肩頭!
難道,這是一個傳球未完成?陸恪的傳球失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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