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血脈 第35章 共謀

英靈宮，女大公的用餐室。m.。

“我需要一個解釋——關(guān)于今天的鬧劇?！?p/> 塞爾瑪臉色難看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其中一人表情沉靜，另外一人似笑非笑。

“或者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滾出英靈宮，自己解決食宿——你們兩個?！?p/> 女大公寒聲道。

“哇哦，”祈遠(yuǎn)城大公的繼承人，伊恩·羅尼用最舒服的姿勢斜倚在靠背上，頗感興趣地看著生氣的女大公，轉(zhuǎn)過頭問沉吟著的泰爾斯：“這就是你告訴我的‘她很好說話’？”

泰爾斯深吸了一口氣。

嗯，也許是因?yàn)?，那個來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塞爾瑪?shù)呐瓪饩湾崛簧蠐P(yáng)。

“你，尊敬的伊恩·羅尼閣下，”女大公冷冷地道：“我記得您是來求援的？”

“嗯哼?！币炼鬏p快地點(diǎn)點(diǎn)頭。

“就憑你的無禮、輕慢、浮夸、做作和粗魯？”塞爾瑪絲毫不留情面：“以及初次見面就羞辱、惹毛了整個龍霄城的罕見天賦？”

“還有，今晚的歡迎宴會取消了——因?yàn)楦緵]有人愿意出席，除非我同意他們在宴會上向你發(fā)出決斗的要求?！?p/> “他們還是挺熱情的嘛，瞧，幸好我?guī)Я嗣傻賮?，”面對興師問罪的女大公，輕浮的子爵閣下嘿嘿一笑，打了個響指：“問題解決。”

看著對方的輕挑態(tài)度，塞爾瑪?shù)哪樕y看了。

“熱情？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場面有多難看，有多少貴族向我表達(dá)了他們的憤慨嗎？”

泰爾斯發(fā)誓，以他靈敏的聽覺，他聽見了女大公嘴唇后的磨牙聲：“你得慶幸他們在入宮前就下了武器?！?p/> “啊，”伊恩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向泰爾斯聳了聳肩：“虛偽老套的北地人?！?p/> “有這種精力，怎么不去黑沙領(lǐng)把國王干掉？”

塞爾瑪為之氣結(jié)，她吸了一口氣，瞪著滿不在乎的伊恩。

“哦，你也知道黑沙領(lǐng)的使節(jié)正在城內(nèi)，而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他們都會知道，并傳回黑沙城，傳給國王？”

“而你知道龍霄城的封臣里有多少人，會因?yàn)槟憬裉斓呐e動，改變對祈遠(yuǎn)城和對黑沙領(lǐng)的態(tài)度嗎？”

聽見黑沙領(lǐng)的名字，伊恩的瞳孔頓時一凝。

他在靠背上緩緩點(diǎn)頭。

“那倒是個問題?！?p/> 他轉(zhuǎn)向泰爾斯，眼神聚焦：“但我們會解決的，是吧？”

但泰爾斯只是一言不發(fā)，他雙手緊握，抵在餐桌上，不時按動著自己的指節(jié)——這是六年前，他從那位禿頭萊科大公那里學(xué)來的習(xí)慣。

塞爾瑪似乎受夠了跟祈遠(yuǎn)城繼承人的爭論。

“泰爾斯，這場見面是你安排的，”女大公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滿地瞪著一臉平靜，又似乎在沉思的泰爾斯：

“說點(diǎn)什么！”

伊恩露出無聲的怪笑，學(xué)著塞爾瑪生氣的表情，故意擺出幽怨的眼神，轉(zhuǎn)頭對著泰爾斯搖頭晃腦地作出無聲的口型：說——點(diǎn)——什——么。

這讓塞爾瑪?shù)呐瓪怙j升到頂點(diǎn)：

“如果祈遠(yuǎn)城來求援的都是你這種貨色，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

“塞爾瑪。”

泰爾斯輕輕地開口。

他抬起眼神，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桌子對面，因?yàn)樯鷼舛钠鹑鶐偷娜麪柆斝〗恪?p/> “冷靜，你是女大公，沒必要輕易生氣?！?p/> 啊，就是這個女孩，前幾天在這里拒絕了他沖動的提議，提出要留在龍霄城，面對一切不可知的危難。

那個小滑頭。

他會想她的吧。

泰爾斯緩緩彎起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

本來怒氣難抑的塞爾瑪被他盯得有些難堪。

她想起泰爾斯教過自己的降躁方法，深呼吸了幾口。

“我……我是覺得，”少女不自覺地偏開視線，哼了一聲，狠狠地剜了兀自怪笑的伊恩一眼，語氣卻溫和了許多：“也許我們不該再浪費(fèi)時間了?！?p/> 伊恩抬起眉毛，他看了看神情沉靜的泰爾斯，又看了看偏過頭的塞爾瑪，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

他打了個阿欠，仿佛用盡了一輩子的力氣才從椅背上掙扎起來，懶洋洋地從桌子上挑起一塊奶酪，邊咀嚼邊自言自語：“我就知道我找對了人……”

在伊恩陰陽怪氣的提醒下，泰爾斯回過神來。

王子咳嗽了一聲，平靜地問道：

“里斯班伯爵沒有來？”

“夏爾說他要去安撫貴族們，”塞爾瑪搖搖頭，還沉浸在不滿的情緒里：“他還說，希望在下一次的聽政會上，面對一眾伯爵，你們還能表現(xiàn)得如此輕松?！?p/> 泰爾斯眼神一凝。

伊恩則不再嚼動嘴里的奶酪。

“下一次的聽政會……”

“所以他明白了，”王子輕聲道：“不愧是龍眸?！?p/> 塞爾瑪露出困惑的神情：“什么？”

“也許是蒙蒂告訴了他什么，”伊恩重新開始嚼動奶酪，但他的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那個大嘴巴，在路上，他聽見了我要來求婚?！?p/> 聽見“求婚”這個詞，塞爾瑪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危險起來：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么？”

泰爾斯沒有說話，但他的思緒轉(zhuǎn)動得越發(fā)快速。

只有伊恩用力地吞下了嘴里的奶酪，歪過腦袋，不以為然地笑笑：“看來，您不像您看上去的那么聰明啊，女士?！?p/> “果然嘛，美貌跟智慧都是相……”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又一次惹毛了女大公。

“而你倒是比你的外號還要討厭。”塞爾瑪冷冷地道。

伊恩先是微微錯愕，然后他笑了笑，厚著臉皮聳聳肩：“榮幸之至。”

泰爾斯嘆了一口氣，決心不再沉默。

“塞爾瑪，”王子正襟危坐，認(rèn)真地看著兩人：“這位是伊恩·羅尼，代表祈遠(yuǎn)城?！?p/> 順著他的眼神，塞爾瑪跟伊恩對視了一眼，一方滿臉警惕，一方不以為然。

“而他是來向你求婚的。”

泰爾斯淡淡道。

塞爾瑪一動不動。

但下一秒，女大公就冷笑一聲。

“是么，感謝你的介紹?！比麪柆斞凵癫簧频乜粗査梗鄣椎闹肛?zé)和怒意簡直要漫溢出來。

她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伊恩，毫不掩飾眼里的厭惡，諷刺道：“至少他年紀(jì)相當(dāng)，對么?！?p/> 泰爾斯沒有說話。

答話的是伊恩。

“看啊，她還是沒有明白，”祈遠(yuǎn)城的繼承人看也不看寒著臉的女大公，他輕蔑地笑了笑，聳聳肩對泰爾斯道：

“我母親以前常說，要是女人作了主，就會……”

“我不知道你母親說了些什么，伊恩?！碧査姑偷剞D(zhuǎn)過頭，冷冷地打斷了他。

伊恩微微一滯，抬起的手指停在半空。

“說實(shí)話，我也不在乎，”星辰王子臉色嚴(yán)肅，“但是如果你還想完成這次的使命，那就放尊重點(diǎn)——她是龍霄城女大公，更是這場棋局的關(guān)鍵?！?p/> 他看著伊恩慢慢收起玩弄之色的雙目，沉聲道：“也是我的朋友。”

伊恩愣住了。

“而你，塞爾瑪，”泰爾斯認(rèn)真地望著女大公的雙眼，“請相信我，我們正站在棋盤的同一側(cè)?！?p/> “這家伙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得慢慢習(xí)慣……”

塞爾瑪輕哼了一聲，似乎對伊恩余怒未消。

但她到底沒有再說話。

伊恩輕輕呼吸，皺起眉頭，似乎頗有領(lǐng)悟：“噢。”

下一刻，伊恩向后一靠，貼近泰爾斯的耳朵，伸手擋住女大公的視線，低聲道：“怎么，你還沒馴服她？”

這次輪到泰爾斯愣住了。

他臉上的肅色還未消失，就是詫異地問道：“什么？”

馴服？

伊恩嘆了一口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塞爾瑪露出狐疑的神色，看著私自咬耳朵的兩人。

“你知道，你是那個把她扶上位子的人，”伊恩壓抑著聲音，他的語氣里盡是懊惱和不滿：“而且六年了，我的殿下！就算是一國公主也不用這么久吧？”

泰爾斯眨眨眼，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

“男人多多少少會對第一個女人有所特別，但是，”只聽伊恩翹著嘴巴苦著臉，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繼續(xù)痛心疾首地道：“除非在床上，否則別讓她爬到你頭上來……”

一聲悶響，伴隨著伊恩的痛哼。

祈遠(yuǎn)城的繼承者扭曲著臉，抱著肚子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一臉被背叛的痛苦。

繼伊恩和泰爾斯之后，塞爾瑪也愣住了。

她不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

“他有些胃痛，現(xiàn)在好了，”面不改色的泰爾斯收回手肘，看也不看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伊恩：“我們回到正事上來吧。”

“塞爾瑪，”王子深吸一口氣，貼近桌子，認(rèn)真地道：“你得知道，說是求婚——但首先，他是不可能求婚成功的?！?p/> 塞爾瑪眼神一動。

“龍霄城只剩下了一位直系統(tǒng)治者，在沒有外力或強(qiáng)壓的情況下，”泰爾斯的手心微微用力，甩掉腦海里努恩給過他的提議：“于內(nèi)于外，于情于理，你都不可能與一個擁有相當(dāng)權(quán)勢的外來者聯(lián)姻。”

“對于龍霄城的封臣們而言，這等于憑空引來可怕的外敵，從他們的手里奪走權(quán)力，對于?？怂固氐拇蠊珎兌?，這意味著龍霄城與祈遠(yuǎn)城的下一位繼承者很可能將二者合而為一，這等于十大領(lǐng)地均勢的失衡。”

泰爾斯真誠地望著女大公：“而祈遠(yuǎn)城也沒有強(qiáng)大到能無視甚至壓下這些異議的實(shí)力——無論是封臣們，還是大公們，乃至國王，都不會允許你們成婚?！?p/> 聽著王子的話，塞爾瑪走神了一瞬間。

“所以，一個外來者的求婚……”

塞爾瑪定定地看著泰爾斯：“他們是不會允許，是么?！?p/> “是么？”

泰爾斯被她盯得十分不自在，于是趕緊撇開目光。

“所以，他傳話說，來此是為了向我求婚，是為了……”

一臉不快地?fù)嶂亲拥囊炼鏖w下冷哼一聲：“當(dāng)然是為了引出我們深入簡出，實(shí)則在龍霄城政治里扮演重要角色的星辰王子：想拉攏女大公，你就得從泰爾斯·璨星下手?！?p/> 泰爾斯微微一頓。

女大公的面部少見地一紅。

想明白之后，泰爾斯頓時黑了臉色：“外面的謠言是這么傳的嗎？”

“至少黑沙領(lǐng)就是這么做的，是吧，”伊恩嘆了一口氣，玩笑也似地道：

“為了拉攏你，國王給了你什么條件？二十個處女？”

泰爾斯自動略去了伊恩玩笑的語氣，他的神經(jīng)一瞬間緊了起來。

給了我……什么條件？

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查曼王那副勝券在握，把他牢牢捏在手心中的表情。

泰爾斯強(qiáng)忍著去看塞爾瑪?shù)臎_動。

該死。

可別對這個看似輕佻的公子哥掉以輕心。

“怎么，”第二王子不動聲色地反問：“你要闊氣地來一句‘我給雙倍’嗎？”

伊恩露出難懂的笑容。

“我很樂意，”伊恩臉色如常地晃晃腦袋，然后慢條斯理地補(bǔ)充上后一句話：

“如果他們給了你一巴掌的話。”

星辰王子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以作回應(yīng)。

但他想起倫巴的話語，內(nèi)心卻是一片冰冷。

雖然不是一巴掌。

但也差不多了。

塞爾瑪輕聲嘆氣：“我們還是回正題吧……所以求婚只是個借口？”

“不僅僅是個借口——它還能說明很多事情，”笑瞇瞇的伊恩一臉的善解人意，對著泰爾斯嘖嘖有聲，雙手動作夸張：“看，一提到女大公的婚事，嘭的一聲，活生生的泰爾斯王子就出現(xiàn)了?！?p/> 泰爾斯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痛苦地呼出一口氣。

“您今年幾歲了，伊恩？”

“十九?！币炼餍θ菀琅f：“剛好比女大公大一歲?！?p/> 不，是大四歲。

泰爾斯默默補(bǔ)充道，跟塞爾瑪默契地對望一眼。

“是么，”王子淡淡道：“感覺你才剛滿九歲呢?！?p/> “啊，鑒于您七八歲時候的輝煌事跡，”伊恩敲敲桌子，重新拿起一片黃油面包，咬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道：“額就把這當(dāng)做贊譽(yù)了?！?p/>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

他漸漸掌握到，跟這位風(fēng)城子爵閣下對話的方式了。

泰爾斯轉(zhuǎn)動思緒，回想著剛剛的對話。

從見到塞爾瑪開始，伊恩故意表現(xiàn)出對女大公的不屑，卻在不知不覺中套問著女大公與龍霄城封臣的關(guān)系，探問她對于領(lǐng)地的掌控力。

他刻意讓場面失控，實(shí)則多次看向自己，也許是為了觀察自己何時出言勸架，從而察知自己對于女大公的影響力，還旁敲側(cè)擊自己跟女大公的實(shí)際關(guān)系。

兩次，他兩次明里暗里地試探黑沙領(lǐng)對自己的態(tài)度，以及自己對黑沙領(lǐng)的態(tài)度。

泰爾斯在心里暗暗地提起警戒。

伊恩·羅尼。

看似輕佻不羈，張揚(yáng)放肆的貴族公子哥兒。

實(shí)則把最有心的利刃都暗藏在貌似玩笑的話語里。

這個“討厭鬼”。

但就現(xiàn)在而言，這并非是壞事。

“言歸正傳，”泰爾斯清了清嗓子：“伊恩專門向我傳話，說要向你求婚。”

塞爾瑪?shù)谋砬檫€是很難看，但她已經(jīng)開始傾聽泰爾斯的話了。

“但如我所言，求婚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猜他有別的事，要在正常的外交途徑之外，跟我、跟你，在可靠可信的私下場合里商量?！?p/> “所以我提前去了英靈宮?！?p/> 塞爾瑪面露懷疑，看向伊恩。

伊恩則眨了眨眼，咽下黃油面包。

“見面之后，他告訴我：祈遠(yuǎn)城與其他的北地大公都不一樣，他們的位置特殊，政治特別，而任何來自埃克斯特內(nèi)陸的援助，都對他們意義非凡。”

非但如此，他還不斷地暗示自己，作為祈遠(yuǎn)城的未來繼承人，他跟星辰王子一樣，都是被迫活在北地人之中的他鄉(xiāng)人。

泰爾斯嘆了一口氣：“而他還提示我：他知道，左右龍霄城出兵援助祈遠(yuǎn)城的不是其他，而正是封臣與女大公的矛盾危機(jī)——從你的婚事開始。”

那一刻，塞爾瑪?shù)难凵矜i死在伊恩身上。

“相信我，”子爵閣下輕哼一聲，頗不以為然：“論到大公與領(lǐng)內(nèi)封臣的斗爭……”

他目光一厲：“整個?？怂固?，恐怕沒有哪里，比祈遠(yuǎn)城的羅尼家族更深有感觸的了?！?p/> 塞爾瑪若有所思地看看泰爾斯，又看了看伊恩。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女大公冷靜了下來，她淡淡地問道。

伊恩笑了。

“他有一個提議，”泰爾斯雙目有神地看著塞爾瑪：

“一個不同尋常的，解決危機(jī)的辦法。”

女大公輕咬下唇，似乎對桌子上的食物更感興趣。

但泰爾斯知道，她在思考。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沒有時間再浪費(fèi)在那些無聊而多余的儀式和宴會上的原因，”伊恩的臉上少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他肅穆起來，不再注意桌子上的食物：“這件事情需要我們秘密商議，共同決定，提前計(jì)劃——而且時間緊迫?！?p/> “我為我的出言無狀向您道歉，女大公閣下，從下午到方才的一切，都是表面上的試探，”伊恩咬字如鐵：

“請您相信，祈遠(yuǎn)城絕不僅僅是來乞討援助的索求者，事實(shí)上，我?guī)е\意而來，也知曉您目前的難處與窘困，而祈遠(yuǎn)城會用我們的方法解決您的困擾，以交換您的承諾與援助。”

“而我需要的，僅僅是您的一點(diǎn)信任?！?p/> 他眼神如水，平淡地望著對面的女大公。

沒有人說話。

用餐室里的燈火微微搖曳，把三個人的影子照得漂浮不定。

仿佛在浪濤中隨波逐流的小舟。

塞爾瑪嚴(yán)肅地看向泰爾斯。

那一刻，不知怎么地，泰爾斯想起他們六年前在龍霄城里亡命奔逃的情景。

星辰的王子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終于，女大公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而淡定。

“而你們幫我‘解決困擾’的方法是？”

來自祈遠(yuǎn)城的伊恩·羅尼咧開了嘴角，他向泰爾斯微微頷首。

下一秒，他溫和地望向塞爾瑪，輕聲開口，再次吐出那個讓人耳熟的詞語：

“求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