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工程師 第四百七十三章 漢家好兒郎

第四百七十三章漢家好兒郎

三月二十日，皇極殿早朝。

早朝剛剛開始，戶部尚書李待問就手舉牙牌出列，說道：“臣李待問有事奏！”

鴻臚寺的官員唱道：“奏！”

李待問大聲說道：“圣上，如今遼西戰(zhàn)事膠著勝負難分。但太倉庫中庫銀，已經(jīng)見底。錦州十七萬大軍每個月耗銀七十七萬兩銀子，但太倉庫中存銀只剩三十七萬兩。再有半月，我十七萬大軍就無糧草可發(fā)。”

聽到李待問的上奏，站在前排的吳甡和賀世壽對視了一眼，十分地滿意。李待問確實是被自己三人說服了，這么快就上奏天子說沒錢了。

天子朱由檢聽到李待問的話，臉上一白，十分地焦慮起來。想了想，朱由檢問道：“太倉庫無錢，可有其他辦法籌措銀子？”

李待問答道：“可以停做錦衣衛(wèi)常服銀子，可省兩銀子六千兩。”

錦衣衛(wèi)的夏季常服該做了，需要一筆銀子。但是這筆銀子和錦州戰(zhàn)事的消耗比起來，實在是杯水車薪。即便克扣下這筆銀子，恐怕對戰(zhàn)局也沒有什么影響。朱由檢愣了愣，沒想到只能從錦衣衛(wèi)身上摳錢，一時沉吟不語。

“李卿！沒有其他辦法了？”

朱由檢此時十分焦慮，已經(jīng)下意識地好言好語，語氣幾乎是求李待問了。

但李待問依舊是鐵板一塊，冰冷冷說道：“圣上，別無他法！”

朱由檢聽到這話，焦慮地掃視了朝堂上百官一眼，仿佛是在向百官求助。太仆寺卿陳善道見天子掃過自己，眼觀鼻鼻觀口，臉色絲毫不變。

朱由檢吸了一口氣，訕訕說道：“東奴舉國攻來，便是錦州十七萬大軍也無必勝把握。若是拖上幾個月，東奴國中一定會生變...”

朱由檢正在那里焦慮，內(nèi)閣首輔周延儒拱手出列，說道：“圣上，我大軍出關(guān)三月，有筆架崗、何家坳、大筆山三場大勝，可謂是勢如破竹。此時我大軍斗志高漲，士卒求戰(zhàn)，何不直搗黃龍攻下義州。豈能因為東奴征召了一些民夫充數(shù)，就畏縮不前糜耗銀餉。”

“再拖幾個月，可能東奴確實會有變故。但在那之前，恐怕我大明的財政也已經(jīng)拖垮了！李植之計實為兩敗俱傷之法，圣上不可輕用。”

朱由檢看著侃侃而談的周延儒，皺眉不語。

內(nèi)閣次輔吳甡舉起牙牌走上一步，大聲說道：“凡戰(zhàn)者，必有勝負，豈有必勝不敗之理。如今戰(zhàn)事順利東奴喪膽，正是軍心可用之際，此時不發(fā)兵攻奴，待到兵老師疲之時，恐悔不及也。”

禮部尚書賀世壽拱手出列，大聲說道：“臣賀世壽附議。”

文官們對視了一眼，暗道這是逼迫李植出戰(zhàn)的好機會，紛紛出列，大聲唱道：“臣鄭三俊附議！”

“臣劉宗周附議。”

看到文官們紛紛跳出來逼戰(zhàn)，朱由檢臉上發(fā)白。他坐在御座上，好久都沒有說話。

許久，朱由檢才問道：“若是太倉庫白銀耗盡，錦州戰(zhàn)事仍未結(jié)束呢？”

李待問搖了搖頭，說道：“圣上，若是糧餉耗盡戰(zhàn)事仍未分出勝負，恐怕就是大崩潰的局面。如今之計，誠宜催促李植和洪承疇出城速戰(zhàn)！”

朱由檢吸了一口氣，想了好久。

最后，他咬牙說道“傳朕的旨意，催李植和洪承疇速速出城決戰(zhàn)，不可拖延！”

三月二十五日，洪承疇和李植騎馬行至義州城外二十里，在一個小丘陵上俯瞰清軍的兵營。

義州城外駐扎著清軍二十三萬兵馬，聯(lián)營幾十里。無數(shù)韃子兵馬在營寨內(nèi)外行進，從小山上用望遠鏡看過去，就像是是一個巨大的蟻巢中無數(shù)不斷涌動的螞蟻一樣。

洪承疇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清軍的營寨，說道：“我倒是從未見過這么多韃子聚在一起。這二十三萬韃子比我們十七萬人馬還要多，當真是勁敵。”

看了看李植，洪承疇無奈說道：“興國侯，天子已經(jīng)連傳三道圣旨給我，催我出城決戰(zhàn)。天子說如今太倉庫已無庫銀，若再不戰(zhàn)，就沒有糧餉發(fā)來錦州了。”

“興國侯的對峙良策，恐怕無法執(zhí)行了。”

李植當然知道天子的催戰(zhàn)，因為不光是洪承疇收到了催戰(zhàn)圣旨，李植也收到了。他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極遠處的清軍軍營，沒有說話。

洪承疇問道：“此番對陣奴酋黃臺吉，只能正面迎戰(zhàn)。興國侯可有殺奴的良策？”

李植淡淡說道：“東奴人數(shù)雖多，但大多是濫竽充數(shù)的民壯。真正有戰(zhàn)斗力的韃子，不過十三、四萬。”

洪承疇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李植想了想，說道：“如今我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是盡力廝殺了！”

洪承疇聽到李植的話，愣了愣。許久，洪承疇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想不到興國侯這樣的人物，也有無計可施的時候。”

李植笑了笑，沒有答話。

洪承疇一揮手，大聲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在義州城外和奴酋皇太極決戰(zhàn)，此戰(zhàn)若是大勝，我洪承疇恐怕是要封伯，位極人臣。若是此戰(zhàn)敗了，便是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

李植看了看洪承疇，想不到這個素來謹慎的總督也有這么豪爽的一面，笑道：“說得好，若是敗了，便是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報國而已！”

洪承疇大聲說道：“興國侯，不需要再等了，我們今日便發(fā)動全軍，往義州攻去！”

李植大聲說道：“好，我等這就回去發(fā)兵，定要在義州全殲韃子的二十三萬烏合之眾！”

兩人不再多說，帶著親衛(wèi)騎下山崗，回錦州調(diào)兵。

傳令兵快馬騎在前面，把發(fā)兵的命令先傳回了營寨，等李植和洪承疇二人回到營寨中，看到九個總兵和幾十個參將、游擊已經(jīng)披掛盔甲，跨著駿馬立在了大帳前。

李植騎馬行到眾將面前，大聲說道：“朝廷無能，連幾個月的糧餉都無力籌措。但我等將帥都是漢家的好兒郎，豈容韃子張狂？諸位，今日在這遼西，我等便和東奴死戰(zhàn)一番，看看誰雌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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