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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教大宋 第920章 換掉文扒皮
散了朝,文彥博找上范仲淹和賈昌朝,神情雖有猶豫,但還是咬著牙向兩位老相公提出了一些異議。
“子浩一言獨大,是不是....”
“是不是有些欠妥啊?”
聯(lián)金滅遼幾乎是舉朝同意,唯唐奕一人反對,這事兒就給否了。如此下去,那不就能了唐奕的一言堂了嗎?
對此,賈昌朝淡笑一聲,“寬夫既然心存疑慮,那在殿上之時,為何不言?”
“呃...”一句話就把文彥博頂?shù)钠ǘ挤挪怀鰜怼?p/>
老賈心下之意,不敢當(dāng)唐奕的面兒說,找老夫來做甚?
良久,文彥博終于還是臊紅著臉開口道:“畢竟是家國大事,還望賈相公莫要見怪。”
“唉...”卻是范仲淹長嘆一聲接過了話頭。
賈昌朝語氣不善,那是有他自己的道理。這么多年被文彥博這些人壓著,如今一朝得勢,多多少少有點情緒和怨言,也屬正常。
不過,做為唐奕的老師,范仲掩卻是不能為難文彥博的。
“寬夫安心便是,子浩處理的已經(jīng)很好了。”
文彥博一怔,擰眉細想,“范公的意思是”
范仲淹淡笑,“寬夫心思縝密,自然一想就透。”
得到范仲淹的肯定,文彥博一臉釋然,“學(xué)生愚笨,多謝范公提點!”
說著話,也不多留,告罪離去。
看著文彥博離去的背影,老賈頗為不屑,“這是來要差使的,你搭理他做甚?”
“呵。”范仲淹干笑一聲。“想要,給他便是,又不是給不得。”
老賈一擰眉頭,“什么意思?你想把與大遼議和之事交給文寬夫?”
范老爺一攤手,“有何不可嗎?”
文扒皮今天來,表達的不就是擔(dān)憂嗎?擔(dān)憂朝堂成了唐奕的一言堂,擔(dān)憂此決定群臣不服。
可是,真的不服嗎??
聽聽文彥博的說辭就知道了,他擔(dān)憂一言堂,卻不擔(dān)憂給遼朝留一口氣是禍害。
這說明,他并不反對唐奕的決定。
這一點唐奕并不魯莽,他否決了群臣的想法的同時也拋出了另一個誘惑。
在大宋這些朝臣眼里,在大遼面前揚眉吐氣,比滅掉大遼更來得有誘惑力。
這是一種報復(fù)心理,唐奕抓的很準(zhǔn)。
而文彥博,拿的更準(zhǔn)。
什么人擔(dān)心一言堂?
原來的癲王系當(dāng)然不擔(dān)心,他們巴不得唐奕威震朝堂呢,當(dāng)然就是太子黨。
現(xiàn)在,有沒有這個擔(dān)心已經(jīng)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文彥博提出來,那你就不得不考慮。
考慮?考慮什么?
平衡唄!
怎么平衡?依當(dāng)下來看,那就只有在屈辱大遼,揚我國威的功績上,分一杯羹出來了。
這點小伎倆怎么可能瞞得過范仲淹和賈昌朝?只不過,文彥博可能也沒打算瞞,今天這是明著來要了。
此時,老賈有點不樂意。
在他的設(shè)想中,與大遼議和這事兒,范仲淹不好意思爭,也不屑去爭,那他賈子明當(dāng)仁不讓,就應(yīng)該是他了!
現(xiàn)在橫插進來一個文彥博,賈相爺能高興嗎?
象模象樣地一拍桌案,滿臉怒容,“這個文寬夫,怎么還是這么不長記性!”
“如今大宋眾志成城,他怎可繼續(xù)利欲熏心!?”
看向范仲淹,一臉正氣,“依老夫看來,文寬夫不適合再在政事堂呆著了。”
老賈夠狠的,不但要搶差事,而且要把文彥博一棍子打死。
本以為范仲淹會幫文扒皮說幾句好話,哪成想,范老爺不按常理出牌啊!
“確實不太適合。”
“嘎?”
老賈噎的不輕,幾個意思?范仲淹也同意把文彥博踢出去?
只聞范仲淹繼續(xù)道:“對于文寬夫,子浩早有預(yù)判。”
“此人嘛....”
“如果頭上是富彥國這樣和氣的搭檔,是先帝這樣仁慈的君上,其才華十成可取十成!!”
“但是,換了你我這樣的老前輩,加上唐奕如此強勢的主政者,那十成可盡其半已經(jīng)是萬幸了。”
說白了,文彥博好鉆營這誰都看得出來,他上面不能有人,得是富弼和趙禎這種老實人,他才能放開手腳。
可是換了現(xiàn)在,文扒皮腦子里就剩琢磨人心了,哪有什么精力干事情?
“子浩的意思是,把文寬夫從參知政事的位置上換下來。”
賈相爺怔在那里,腦子里想的不是要把文彥博撤了,而是....
“子浩什么時候跟你說的?他怎么沒跟夫老說呢?”
“噗....”范老爺樂了。
斜眼瞅著賈昌朝,“我們師徒一起吃個飯話個家常,也要與你報備不成?”
“嘿!!”
賈相爺更不干了,“吃個飯?話個家常?換掉宰相這是家常嗎??”
“你們師徒過分了啊!!”
“承認吧....”范老爺突兀的一話,把賈昌朝弄的一楞一楞的。
“承認什么?”
“承認你在吃醋!”
范老爺指著賈昌朝的鼻子,湊到跟前兒。
“你啊....“皺皺著鼻子,一臉的‘調(diào)戲’。
“和文扒皮一個德性!”
“滿腦子都是鉆營。”
說完,范老爺兩手一背,悠哉悠哉走了。
把賈相爺氣的呦,“范希文,你給等著!”
“搶不來徒弟,老夫搶你的兒子!”
數(shù)日之后,大內(nèi)御苑。
三月的開封不似關(guān)外的寒冷,春暖花開,色彩斑斕。
趙曙、唐奕于亭中安坐,對面則是心緒不寧的文彥博。
政事堂里沒有什么秘密,范仲淹與賈昌朝的那段關(guān)于換掉參知政事的談話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傳到文彥博耳朵里,這幾天他都惶惶不可終日。
他知道,唐奕終究還是對他下手了,去找范仲淹和賈昌朝要差使是個昏招,催化了這個結(jié)果。
但是,秋后算賬也是意料之中。即使他不去爭,那唐奕就能放過他嗎?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的官家和唐奕,也許,這是他最后一次以宰相的身份坐在這里
可是,文彥博突然不想再爭取了,更不想再辯駁什么。
“說吧....”語氣之中透著無力與釋然。
“打算把彥博換到哪里去?”
“陛下放心,不論去到何處,彥博始終是陛下的臣子,始終會盡心理政,做好每一事。”
不是虛言,句句真心。
也許是四十年為相,還太年輕,養(yǎng)成了文彥博的官欲和利己,想在相位上坐的更長,結(jié)果卻因此失了相位。
現(xiàn)在真的要離京了,文彥博反倒釋然了。他已經(jīng)是大宋在位最長的宰相了,還有什么不知足呢?
“即使是去涯州,臣也絕無怨言。”
“呵呵....”趙曙和唐奕都笑了。
唐奕更是一點都不客氣,“還想去涯州?美的你!!”
勉強憋住笑意,“看來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嗯,那也省得我廢話了。”
“本來呢,是想親自把此事與你商量。”
“不過,老師說寬夫尚需一些磨礪,所以就由老師先透漏出去,讓你難受幾天也屬好意。”
文彥博恨的牙根直癢,你狠!!還特么好意!?
可是官家在此,他也不好與唐奕硬剛,梗著脖子點頭,算是吃了這個啞巴虧。
“說說吧,你想去哪兒?”
“我....”文彥博心說,還行?還能自己選地方呢。
想來想去,算了,還是別清高了,“若是陛下抬愛,可遣臣回介休,也算是....告老歸家吧。”
“介休”卻是趙曙一皺眉。
“有點遠啊。”
而唐奕則是撇著嘴瞅著文扒皮,“回老家介休?那介休的官員可是倒霉了。”
“就您這體格,挺個三、四十年好像沒啥大問題,介休官員還怎么升得上去?”
唐奕這可不是胡說,文扒皮這老貨能活到九十一歲,堪稱老不死。
那邊文彥博心里一哆嗦,啥意思?還真要三四十年的永遠也不讓我回來了啊?
一咬牙,“但憑陛下安排。”
唐奕聞言,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嘛!”
和趙曙相視而笑,大有看文彥博笑話的意味。
兩人笑的文彥博直發(fā)毛,不知道唐奕到底憋著什么壞。
煎熬...兩人越是不說,越是笑,文彥博越是難受。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終于,趙曙強忍笑意,讓李孝光捧著一道旨意到文彥博身前。
“文卿家自己看看吧。”
文彥博接過圣旨,抬眼就看見李孝光那扭曲的臉,立馬不樂意了。
特么唐瘋子和官家笑笑也就算了,你一個閹人笑特么什么?
狠狠的剜了一眼李孝光,這才展開圣旨一觀。
“嘎!?”
怔怔抬頭看著唐奕和趙曙,“不不不離京?”
唐奕心情這個好啊,難得見文彥博那不死不活的樣子。
“誰說讓你離京了?”
“呃....”文彥博一窘,心說,還特么是唐瘋子會玩哈!
誰能告訴他,旨意上寫的這個“北府參邦使”到底是個什么“使”??
大宋有宣徽使、召討使、樞密使、三司使哪有什么參邦使?
瞪著眼珠子抬頭看著唐奕,“這個北府....是何府啊?”
他徹底懵了,大宋有東府也就是政事堂,有西府也就是樞密院,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北府。
啥意思?兩府變?nèi)磕沁@個北府是管什么的啊?
沒錯,文彥博猜對了,就是兩府...變?nèi)?p/>
此時,唐奕眼神一瞇,不再逗弄文扒皮,“不知道是什么官兒吧?”
“這是專門給你設(shè)的一個官職!!”
“專門....”
正在文彥博怔怔之際,唐奕看向趙曙。
小趙曙立時會意,站起身形,原本的戲謔蕩然無存,小臉上滿是嚴(yán)肅認真。
“文卿彥博,上前聽封!”
文彥博不敢大意,立時下拜,“臣...在!”
“朕命你揀選精于外務(wù)之得力屬官,開設(shè)北府外務(wù)省。”
“領(lǐng)參邦使之職,統(tǒng)政北府,振我大宋!!”
文彥博都聽傻了,一時之間竟忘了接旨。
“北府...外務(wù)省...”
“與禮部同權(quán)?”
邦交禮節(jié)這是禮部的職權(quán),怎么還多此一舉,鬧這么大動靜?
“不是同權(quán)。”唐奕給文彥博解釋道。“禮部管邦交之禮,而你....管的是邦交!!”
“從今往后,大宋與萬邦諸儀還是禮部主理,但是大宋與誰有邦交,與誰為敵,卻是由你文彥博替禮部揀選了!!”
“包括外派使臣、設(shè)立使館、友邦諸事,還有維護我大宋威儀,也由你文彥博一肩挑起!”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大宋臉面,是大宋的‘外相’!”
“對外言論皆出你嘴,是宣是和,皆由你定!!”
“這....”
文彥博怔在那里,外相?原來還是宰相啊?
可是,有必要這么隆重嗎?專設(shè)一省,再開一府來處理邦交?
“文相公。”唐奕看出了文彥博的心思。“別覺得輕松,現(xiàn)在的大宋和以往大為不同,甚至和任何一個朝代都不一樣。”
“我皇宋攻略幾萬里,打到了地中海,橫渡大洋遠走美洲。”
“天下被越走越大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緊密。”
“這個時候,邦交之事就不是來了哪個使臣,要出什么規(guī)格的禮節(jié)招待的問題了。”
“如今,需要建立使館的邦國就已經(jīng)不少,而且以后還會越來越多,需要和大宋時時保持溝通的國家更多!!”
“大宋需要一張嘴,一張對外的嘴。”
“我們的敵人也在變多,他們也需要一張嘴,一張彰顯大宋天威的嘴。”
“毫不客氣的說....”
唐奕逼近文彥博,“其職之重,其謀之詳,其事之繁,絕不亞于任何一個宰相!”
“寬夫肩上的擔(dān)子很重,而且...會越來越重!!”
“你...能勝任嗎?”
“我....”
文彥博一陣支吾,讓唐奕這么一說,他還真有點肝兒顫。
“沒關(guān)系...”唐奕一挑眉頭。“不行可以換人,讓你回介休養(yǎng)老。”
你大爺!
文彥博急了,有宰相不當(dāng)回家養(yǎng)老,你當(dāng)我傻啊?
“干!!”惡狠狠的咬著牙。“端是干得!!”
“嗯。”唐奕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
“那現(xiàn)在...”
“做為外相,文相公第一個任務(wù)就是....”
“是什么?”
“榨干大遼!”
說到此處,文彥博還沒等應(yīng)下,上首的趙曙竟然兩掌抱前,給文彥博作了一揖。
“外邦諸事,就拜托文卿了。”
文彥博怔在那里,他猛然意識到,肩上的擔(dān)子有多重。
躬身下拜,一揖到地,“陛下放心...”
“臣彥博,必當(dāng)盡心竭力,肝腦涂地!!”
看著文扒皮那視死如歸的勁頭兒,唐奕心情大好。
所謂物盡其用,連王天真那頭倔驢都有他的用武之地,何況一個文彥博呢?
這老貨頭上不能有人,那就給他放權(quán),給他個外交部長當(dāng)當(dāng),讓他那扒皮死摳兒、一心鉆營的心思都用到外面去吧.
“來....”
“咱們現(xiàn)在就聊聊,要怎么榨干大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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