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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聲大師 第一百九十章 你沒有這個資格知道
第二日向文社照常開門做生意,演員們也各自忙活著,跟平時一樣。也沒有在意即將到來的麻煩,不可能因?yàn)橛猩n蠅,就拒絕吃飯吧。
何向東對這一點(diǎn)想的很開,在后臺喝著茶看著書,也在琢磨后續(xù)的節(jié)目安排,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再弄一些新的專題性演出,前幾次的效果都非常好。
郭慶也在園子里面幫忙,大早上就來了,最近他泡在園子里面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比在文工團(tuán)的時間還多,現(xiàn)在也不怎么往影視圈跑了。
何向東也沒虧待他,給了他三十一場,他一天表演四場左右,一天下來也有一百多塊錢收入了,說實(shí)話,已經(jīng)比他在文工團(tuán)里面的真實(shí)收入要高了。
現(xiàn)在園子里面的演員一共五個人,真正拿錢的只有陳義坊和郭慶兩位,何向東、張文海和范文泉都是不在園子里面拿錢的,何向東食宿是用的園子里面的錢。
張文海和范文泉兩位則就是中午和晚上兩餐是吃的園子里面的工作餐,其他的開支全都是自己掏腰包,連來回的車費(fèi)都不用園子負(fù)責(zé)。
他們?nèi)齻€人其實(shí)就是想園子能好起來,現(xiàn)在有點(diǎn)閑錢了,也根本沒有往自己腰包里面揣的意思,都沒有指著從園子里面掙錢。
現(xiàn)在稍微好過一點(diǎn)起來了,也是想用這些錢去招兵買馬,多招一些像陳義坊這樣有表演經(jīng)驗(yàn),能直接頂場表演的演員,壯大向文社是他們目前最大的愿望。
演員才是向文社最寶貴的財富,觀眾永遠(yuǎn)都是沖著你演員的表演水平來的,人家是要花錢的,要讓人家覺得這錢花的值,肯去花這個錢,這樣才行。
但這也是個難題,尤其是現(xiàn)在的演出鋪天蓋地都是贈票,老百姓根本沒有花錢聽相聲的意識,要培養(yǎng)這種肯花錢看玩藝兒的市場實(shí)在困難,而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演員的表演水平。
缺演員,缺有實(shí)力的演員,這是目前何向東遇到的最大困境,也是亟待解決的一大難題。
園子里面幾個演員也開始對起了下午要表演的活兒,郭慶在門口賣票,現(xiàn)在天熱起來了,賣票的地方是露天的,在門口支了一張小桌子,太熱了,老先生們都有些吃不消,在門口賣票就換成郭慶和何向東兩個人了。
后臺正在輕松地準(zhǔn)備著,都是舞臺上的老油條了,又是熟悉的活兒,根本不會緊張。可是蒼蠅卻也在這時候來了。
都不用想,就是那三個人。何向東也終于見著他們的師父葛增放,一個謝了頂?shù)闹心昴腥耍€有一個酒糟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向東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反正他覺得這個人很討厭。
李珂跟在葛增放的后面,王鑫磊也來了,可臉上總有些不自然,有點(diǎn)不敢看何向東的眼睛。
見到幾人進(jìn)來,園子里面的演員都沒給他們好臉色看,不說上杯茶水,連坐都沒讓人家坐。
張文海看著幾人,沒好氣說道:“你們來干嘛?”
葛增放倒是一點(diǎn)不生氣,笑呵呵說道:“遠(yuǎn)來是客,不請我們坐坐嗎?”
何向東面色微沉,冷聲說道:“如果是為了醒木來的,你就不必坐了,我肯定不會給你的。”
葛增放面上微微一僵,但還是說道:“我并不是白白讓你給我,我愿意花錢購買,您看這樣可以嗎?”
何向東直接道:“說了,我不賣。”
葛增放倒是也不以為意,眼前往旁邊一看,李珂立馬會意,把旁邊放著的椅子搬了過來,給自己師父坐下。
葛增放在椅子上端正坐好,別看這人長得不怎么樣,坐在椅子上的姿勢倒是真有那么幾分說書先生的味道,李珂和王鑫磊就站在他身后。
葛增放理了理自己的襯衫,他穿的挺正式的,襯衫西褲,饒有興趣地看著何向東,一點(diǎn)不惱何向東的態(tài)度,笑瞇瞇道:“何先生,我不知道這醒木你是如何得來的。但如果真的是文興先生的遺物,那便是我們說書人傳承的寶物,盡管他現(xiàn)在在您的手上,但也請您理解一下我們這些晚輩的心情,做一次成人之美的君子可好?”
何向東道:“這醒木是我?guī)煾競鞒薪o我的,我為什么要給你,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拿?”
葛增放呵呵笑著:“師父?張闊如先生么?呵呵,我昨晚又細(xì)細(xì)地翻了一遍家譜,張先生那一支可真是沒有你這個人啊。誰又能證明呢?”
說到這里,葛增放的語氣陡然犀利了起來:“拿我們門內(nèi)一位消失幾十年的前輩說事,這恐怕不好吧,敗壞老前輩名譽(yù),你真的當(dāng)我們評書一門好欺不成?”
聞言,后臺眾人臉色當(dāng)時就是一沉,張文海出聲呵斥道:“你又怎知張先生沒有收東子為徒。”
葛增放針鋒相對道:“收徒了?那為什么家譜上沒有他?張先生已經(jīng)幾十年沒現(xiàn)身了,生死不知,拿這個說事不合適吧。”
何向東也被葛增放的質(zhì)疑弄得心頭冒火,他為了相聲的效果才把醒木拿出來的,誰知道會把這個不要臉的家伙給惹過來了。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師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不然家譜上怎么沒有自己的名字。
見雙方爭執(zhí)不下,范文泉皺眉道:“都是現(xiàn)代社會了,現(xiàn)在醒木在我們手上,我們不想賣,你難道還敢強(qiáng)搶不成?”
陳義坊也說話助威道:“是啊,我奉勸你們趕緊離開,影響我們生意,這就說不過去了。”
葛增放面色陰沉,冷冷看著眾人,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事恐怕比較難辦,但是也沒想到這些人這么難說話。
他壓了壓怒氣,勉強(qiáng)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們都是藝人,藝人有藝人的規(guī)矩,這是我們這一門的傳承之物,就算我今天拿不回去,將來還有無數(shù)說書人會問你討要的。這是傳承,這是傳統(tǒng),這是我們所有藝人為之堅守的東西,不是嗎?”
何向東看著葛增放的眼睛,道:“我很尊重傳統(tǒng),也很尊重藝人行內(nèi)的規(guī)矩。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何向東就是張闊如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這醒木也是我?guī)煾競鞒信c我的,是我們這一支歷代傳承之物,我沒有資格繼承,那誰還有這個資格?你嗎?你配嗎?”
說到后面,何向東已然是厲喝了。
葛增放聽得也是心頭大怒,站了起來,盯著何向東眼睛,怒吼道:“張先生的徒弟?幾十年來誰也不知道張先生在哪里,你又什么證據(jù)說這樣的話。”
“你不知道我在哪兒,是因?yàn)槟氵€沒有這個資格知道。”
蒼老又有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就像是在耳旁炸響一般,如洪鋁大鐘一般直擊心靈,每一個字都敲進(jìn)了所有人的大腦深處,現(xiàn)場霎時為之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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