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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jì)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東夷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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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夷城的穹頂之上,無咎與冰靈兒、豐亨子、海元子、夫道子、龍鵲等人居高觀望。
“兩萬里外的大山深處,已布設(shè)了數(shù)十座陣法。我與海家主唯恐東夷城有失,便帶人匆匆返回。果然不出所料,幸虧無咎老弟出手解圍啊。而神族竟然不再攻城,莫非另有所圖……”
豐亨子與海元子返回東夷城之后,直接尋找他的無咎老弟。而無咎及時現(xiàn)身相見,與眾人來到城外查看虛實。
明亮的天光下,遠(yuǎn)近盡收眼底。
數(shù)十里外的群山之間,依舊聚集著無數(shù)的人影,似乎在忙碌著什么,卻又被禁制阻擋而情形不明。
無咎也看不明白,轉(zhuǎn)而踱起步子。
整個東夷城,便是鑿空山峰而成。穹頂之上,城巔所在,即為峰頂,足有數(shù)百丈方圓而顯得極為平坦開闊,卻布滿了符文、法陣,隱隱可辨攻擊的痕跡。
眾人重見天日,也是不易,趁機(jī)散開,四處查看,
“此前僅有十位陣法高手,人手不足啊。恰好陣法初成,我有意召集百人,悄悄出城,接著布陣……”
豐亨子、海元子與無咎并肩而行。
“嗯,豐家主所言甚是!”
“而靈脈遇險,乃前車之鑒。你我二人,不得同時離開東夷城……”
“尚有樸家主、沐家主與各位高人……”
“各家高人,難以服眾。樸家主與沐家主,勢單力薄……”
“還有玉真人……”
“無咎老弟……”
三人抵達(dá)東夷城的另一端,就此停下腳步。豐亨子回頭盯著無咎,深邃的眸子仿佛洞徹人心。他伸手扶著隨風(fēng)擺動的白須,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苦笑,傳音道——
“你與玉真人的恩怨,以及一舉一動,我與幾位家主,是心知肚明啊。奈何原界離不開兩位的相助,故而也只能佯作不知。而你舍身忘我的道義擔(dān)當(dāng),早已為我十萬家族子弟所感佩。有些話不用多說,想必你也心里有數(shù)!”
無咎打量著豐亨子,看了看海元子,他臉上波瀾不驚,嘴角掛起一抹微笑。
能夠修至天仙的人物,豈是泛泛之輩。無論是心智、或境界,均為睥睨天下的存在。
而豐亨子與原界高人的厲害之處,比起萬圣子、鬼赤也是不遑多讓。
那是一種忍辱負(fù)重的堅持,一種看似無為,而又無所不為的大智慧。
難道不是嗎?
他無咎以為自己取信了豐亨子,與各位家主握手言和。而對方也讓他心甘情愿的幫著原界出生入死,使得彼此休戚與共而成為了難兄難弟。便如此時言語中的點到為止,更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呵呵!”
果然,豐亨子報以會心一笑。
“老弟,你我相識恨晚啊!”
“嘿,承蒙抬愛!”
豐亨子乃是原界德高望重的人物,無咎對其心存敬意,不愿亂攀交情,也是怕言多露怯。他敷衍一句,說起正事——
“豐家主、海家主,此時敵情不明,理當(dāng)試探一二,兩位意下如何?”
“依老弟之見?”
“稍候……”
無咎抬眼凝望片刻,突然踏空而起,稍作盤旋,橫空掠去
此時的冰靈兒,也是難得欣賞天地景色。極目四望,遠(yuǎn)山蒼茫。無邊的空曠,令人心無羈絆而隨意自在。她不由得舒展雙袖,欣然雀躍。一襲云紗隨風(fēng)起舞,彷如白蓮盛放而分外嬌艷。尤其那飄逸的黑發(fā),精致如玉的容顏,嬌小玲瓏的身姿,使她更加的靚麗動人。
韋尚默默跟隨,眼光中似有花影舞動。即使他性情穩(wěn)重,喜怒不形于色,而他粗獷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微微的笑意。他對于這位小師妹,有著無盡的寵溺之情。而如今的她,已不再依賴師兄的庇護(hù)……
“師兄,無咎他——”
韋尚猛然驚醒,急忙循聲看去。
無咎獨自離開東夷城,而不過十余里,四周的山頂上,忽然有光芒閃爍。轉(zhuǎn)瞬之間,光芒首尾相接,形同一道百余丈高的墻壁,竟然將整個東夷城環(huán)繞其中。與此剎那,無數(shù)的人影、獸影從四面八方飛起,擋住了高空、攔住了他的去路。
憑借強(qiáng)大的修為,想要突圍不難。而神族的應(yīng)變之快,還是令人出乎所料。
無咎收住去勢,凝神觀望。
足有十多萬人,借助陣法,環(huán)繞著東夷城,擺出圍困之勢。再遠(yuǎn)處另有不計其數(shù)的神族弟子忙著戒備,顯得有些混亂。而密集的人群中,似乎多了為數(shù)不少的陌生身影。
不消片刻,又有人群飛來。其中有支邪、區(qū)丁等長老,也有數(shù)百個神族的仙道高手,卻遠(yuǎn)離十余里而如臨大敵。
無咎猶自踏空而立,腳下是山谷,背后是東夷城,四周重重圍困。他卻淡定自若,揚聲喝道——
“刑天呢,何不現(xiàn)身與我一戰(zhàn)?”
一位老者越眾而出,應(yīng)聲道:“刑天他傷勢未愈,尚在閉關(guān)……”
“傷勢未愈?”
無咎有些意外,抬手一指——
“區(qū)丁,你我較量一場如何?”
區(qū)丁搖了搖頭,道:“你要戰(zhàn)便戰(zhàn),卻無人與你單打獨斗。我神族子弟,早已列陣以待。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帶著十萬賊人逃出東夷城!”
“神族如此之強(qiáng)大,何不接著攻城呢?”
“你不必?fù)?dān)憂,我神族自有攻城之時!”
“嘿……”
區(qū)丁的言辭犀利,毫不示弱。
無咎咧嘴一笑,滿不在乎,卻也無話可說,他眼光掠過四方,轉(zhuǎn)而往回飛去。
豐亨子、海元子、冰靈兒等人尚在擔(dān)憂,皆暗暗松了口氣。
無咎不敢大意,與眾人返回城內(nèi)。
當(dāng)護(hù)城大陣開啟,透過洞口看去,神族并未攻城,反倒是人群散去而一切回歸原狀。
靜室內(nèi)。
無咎坐在榻上,豐亨子、海元子于對面的石凳落座,而冰靈兒則是站在一旁聽著三人對話。
“你此前劫掠了戰(zhàn)車,生擒了夔龍,使得神族攻城乏術(shù),卻也隱患多多……”
“便如豐兄所言,神族倚仗人多,占據(jù)地利之便,已將東夷城圍得水泄不通……”
“區(qū)丁的企圖,便是將我原界家族困在此地……”
“如此對峙下去,于我不利。棄城而去,更為兇險……”
“無咎老弟……”
試探出了神族的虛實與用意之后,豐亨子非但沒有感到僥幸,反而憂心忡忡
,又恐惹來混亂,便與某位先生躲入靜室商議對策。
“神族的幾位長老,并非善與之輩。恰逢非常時期,刑天竟然避不見人。其中或許有詐,由我再行查探。而此時棄守東夷城,顯然不妥。且雙管齊下,有備無患……”
無咎沉吟片刻,也說出了他的猜測與應(yīng)對之法。
與其想來,神族連番受挫,刑天卻不見蹤影,著實有些反常。他不會放過任何一處疑點,自然要弄個清楚。而便如所說,原界雖然陷入困境,同樣能夠有所作為。
“呵呵,老弟所言,有撥云見日之妙!”
無咎的三言兩語,使得豐亨子放下心事,他撫須而笑,與海元子說道——
“此前已布設(shè)了數(shù)十座傳送陣,當(dāng)再接再厲。也不妨派出人手,潛入天獬、狻猊郡各地,效仿鬼妖二族的手段,以逼迫神族自保,從而緩解東夷城之圍。再趁機(jī)探明西去的路徑,以防不測……”
所謂的鬼妖二族的手段,便是以暴制暴。而探明西去的路徑,只為來日棄守東夷城而未雨綢繆。
海元子點頭會意。
豐亨子舉手告辭。
“我與樸家主、沐家主知會一聲,失陪……”
而無咎摸出一個納物戒子遞了過去。
“夔龍之甲與夔龍之骨……”
“此物打造護(hù)甲與法器,或有大用!”
“我原界煉器高手眾多,老弟放心便是!”
兩人告辭離去。
無咎起身相送,卻又被冰靈兒一把拽回靜室。
“你已生擒了夔龍,何不加以降服,收為己用,卻偏偏殺了呢?”
“夔龍乃是兇獸,只懂穿山吞石,與畜生無異,留之何用?”
看著冰靈兒滿臉的惋惜之色,無咎很是不以為然。
“卷毛神獬呢?”
“那家伙乃是通靈神獸,大老遠(yuǎn)的追我而來,趕也趕不走,結(jié)果被你祭煉而成了一頭卷毛的土狗!”
“哼,卷毛乃是神獸,并非土狗……”
冰靈兒依然不服氣。
“行啦!”
無咎舉手求饒,走出靜室。
獲悉神族不再攻城,眾人也趁機(jī)返回歇息。而萬圣子與鬼赤,也不見身影。
右行十余丈,另有洞窟。
走入洞窟,一座傳送陣法呈現(xiàn)眼前。而陣法之外,坐著一道人影。竟是夫道子,起身相迎——
“今日由我看守陣法,無先生、靈兒仙子……”
“我出城一趟!”
“多加小心!”
“帶著我——”
“靈兒,此去兇險……”
無咎正要踏入陣法,被人抓住衣袖。他正要拒絕,卻見冰靈兒已撅起嘴巴而不依不饒的刁蠻架勢
夫道子轉(zhuǎn)過身去,佯作未見。
“這個……途中聽話哦!”
“嗯、嗯……”
無咎沖著夫道子尷尬一笑,帶著冰靈兒踏入陣法。隨著光芒閃爍,兩道人影瞬間消失無蹤。
夫道子則是慢慢坐下,繼續(xù)看守陣法。
而回想著方才的情景,他不禁有些羨慕、有些嫉妒,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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