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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jì) 第六百一十九章 神人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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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坑之深,極為罕見。
而坑底竟然殘留著神人戰(zhàn)車的遺跡,更加難以想象。
或者說,那僅是一種憑空的想象?
而車輪,神人的頭顱、腳趾,以及戰(zhàn)車的殘骸,雖然已被焚燒,盡數(shù)成了石頭,卻依然能夠分辨一二。還有撞擊的痕跡,古怪的磁石,等等,又怎能不叫人為之好奇,并引發(fā)出無限的遐想呢!
無咎盤膝坐在地上,兀自默默沉思。
兩、三丈外,便是那個(gè)神人的半截頭顱。許是風(fēng)化所致,白骨般的頭顱,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使得那兩個(gè)窟窿般的眼洞,顯得分外醒目。就此看去,它仿佛也在凝視端詳著自己。如此這般,便好像兩個(gè)人在彼此對望,雖近在咫尺,又相互陌生,猶如相隔一段遙遠(yuǎn)的時(shí)空,各有各的疑惑,各有各的懵懂……
黑夜漫長,且又寂靜。
沒有明月,也不見星光,只有遠(yuǎn)近散落的一塊塊石頭,陪伴著七位遠(yuǎn)道而來的不速之客。
阿威、阿雅,阿勝、阿猿,以及馮田,散落四周,各自忙著歇息。
阿三卻背靠著一塊石頭,昂著腦袋,瞪著雙眼,心旌神搖的樣子。
透過黑暗,見不到絲毫的天光。所在的巨大石坑,儼如另成天地。置身此間,好像只有自己一人。再?zèng)]誰掐脖子、踢屁股,從此遠(yuǎn)離壓迫而獨(dú)享樂土。嗯,開辟一片神人的樂土……
阿三昂著腦袋,久久仰望。他毫無倦意,黑瘦的臉上掛著笑容。
許是情不自禁,他緩緩伸開雙臂。他想要將這方天地?fù)砣霊阎校俳o它打造一架星宇戰(zhàn)車。使得神人的夢想,就此飛翔……
忽而霧氣濃重,迎面濕潤。
阿三驀然驚醒。
竟是一陣淡淡的雨霧,瞬間消散無蹤。
嗯,雨季尚未過去呢!
那是雨水,透過大坑的坑口,從天而降,飄落了兩、三千丈之后,化作絲絲縷縷的霧氣。雖也清涼,卻驚擾了神人之夢……
“咦……?”
放棄歇息的人,還有一位。在干什么,莫非也與神人有關(guān)?
阿三回頭一瞥,心生好奇,站起身來,悄悄走了過去。
“師兄,這是……”
無咎盤膝而坐,身旁放著一個(gè)白玉酒壺,應(yīng)該是飲了半宿的酒,卻沒醉,反而精神抖擻,兀自擺弄著一堆東西。察覺有人走近,他輕聲叱道:“給我站住”
阿三被迫停下,進(jìn)退不得。他索性就地坐在兩丈開外,賠笑道:“我的師兄,好多的符箓呦!”
他師兄所擺弄的東西,竟是符箓,厚厚一沓,怕不有近百之?dāng)?shù)。
他不覺眼饞,討好又道:“師兄最為大方,不知能否相贈(zèng)……”
他伸出只手,暗暗示意,貪婪之色,早已溢于言表。
無咎卻是頭也不抬,繼續(xù)翻撿查看他面前的符箓。
近百張的符箓,有的來自于神洲仙門,有的來自于賀洲仙門,均為他殺人所得。而符箓的威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他的兩把神劍。故而,他極少施展符箓。而此時(shí)此地,他卻突然改變了想法。他將符箓盡數(shù)翻了出來,并加以區(qū)分辨別,其中防御的擺放一沓,進(jìn)攻的擺放一沓,只為對敵的時(shí)候,使用起來得心應(yīng)手。
阿三不得理會(huì),訕訕縮手,又不肯作罷,繼續(xù)糾纏:“但凡符箓啊,飛劍啊,法寶啊,丹藥啊,遑論優(yōu)劣高低,我不嫌棄呢……”
以他的話說來,他很清楚師兄的底細(xì)。師兄殺的人多,所藏豐富,若能討要一二,便是難得的收獲。何況師兄喜歡聽好話,多多奉承幾句,也不耽誤工夫,倘若真如所料呢……
而他正在想著便宜,阿勝冒出一嗓子
“嗯,我也不嫌棄!”
“師叔,你……”
阿三頓時(shí)無語,一臉的晦氣。
只要阿勝師叔摻和,天大的便宜也會(huì)泡湯。
果不其然,阿勝從靜坐中醒轉(zhuǎn)。只見他霍然起身,邁開大步,嘴里念叨:“哎呀,無咎,你說你殺了多少人,方能攢下如此多的符箓,且讓我瞧瞧……”
阿威與阿雅等人,也紛紛睜開雙眼。
恰于此時(shí),有光亮微微閃爍。而不過瞬間,一道粗大的光柱傾瀉而下。濃重的黑暗頓時(shí)消淡,偌大的所在也為之明亮起來。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日過去?
無咎終于抬頭,卻對阿勝以及四周的情形視而不見。突然揮袖收起的符箓,酒壺,然后慢慢起身而凝神仰望。
當(dāng)日光再次透進(jìn)大坑,可不又是過去了一日。
但見日光照耀之下,那一塊塊石頭閃爍著耀眼的白光。恍惚間好似神人、戰(zhàn)車,恢復(fù)了生機(jī),只待發(fā)出一聲召喚,便將就此騰空萬里而叱咤風(fēng)雷……
阿勝也不禁停下腳步,與阿三、阿威等人抬頭仰望。
那撕破黑暗,突然乍現(xiàn)的光明,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的壯觀,如此的震撼……
而不過瞬間,眾人均是一怔。
循著光亮看去,大坑的盡頭,光明與黑暗的邊緣,竟冒出四道人影。其中不僅有先前逃走的石臼與阿果,還有另外兩個(gè)男子。而那臉赤濃須的中年漢子,好像是玄武谷的巴牛長老?
阿勝再也顧不得討要符箓,大驚失色:“糟了,巴牛長老……”
阿三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慌忙跳起:“天吶,快逃……”
阿威與阿雅,阿猿與馮田,同樣的愕然不已,紛紛動(dòng)身便要逃離此地。
不用猜疑,那中年漢子,正是巴牛長老,人仙的前輩。他應(yīng)該是順著地下的暗河,來到大坑之中,又尋到了石臼與阿果,旋即獲悉了前后原委。如今氣勢洶洶而來,意圖只有一個(gè),殺人!
阿三已躥出去十幾丈遠(yuǎn)。
面對人仙前輩與筑基前輩的追殺,他不敢有絲毫的僥幸。且跑快一步,且多活一刻。而縱使拼盡全力,還是不斷有人超越而過。先是阿威、阿雅師叔,接著阿勝師叔,便是阿猿與馮田也追了上來。
天吶,還是自家的修為最弱呢。此時(shí)一旦落后,必死無疑啊!
正當(dāng)絕望之際,阿三猛然回頭:“咦,師兄”
阿威、阿雅、阿勝,以及阿猿、馮田,均已察覺異常,愕然之余,紛紛止步觀望。
無咎最為擅長的,便是跑路。而他卻是站在原地,雙臂舒展,昂首向天,仿佛在盡情享受著光明時(shí)刻。對于同伴的逃離,以及漸漸逼近的四道人影,他渾若不覺,只管沉浸在自我的天地之中。
“師兄,你又醉酒不成,此時(shí)不敢耍詐啊……”
“無咎,莫要逞強(qiáng)……”
“那是人仙的前輩,無咎你招惹不起……”
“但有不測,沒人救你……”
眾人站在數(shù)十丈外,發(fā)出焦急呼喚,卻無一膽敢返回,只等稍有意外便將繼續(xù)狂奔。
而無咎沒有醉酒,也不想逞強(qiáng)。或許他只是癡戀于光明之中,怎奈光明又是如此的短暫。不消片刻,頭頂?shù)哪堑拦庵褲u漸偏移。而四道人影卻是愈來愈近,隨即呈現(xiàn)出一張張殺氣猙獰的嘴臉。
那是巴牛,石臼,阿果,還有一個(gè)家伙不知名字。四人有恃無恐,順著光滑而又平緩的坑壁長驅(qū)直入。轉(zhuǎn)瞬之間,已逼到了二、三十丈外。
無咎依然沒有挪步,而是輕輕抬起一只手。
呼喚聲,頓時(shí)停了下來。逼近的四人,也不由得神色狐疑而紛紛止步。
無咎這才沖著遠(yuǎn)處的六位同伴咧嘴一笑,揚(yáng)聲道:“人在坑中,四壁千仞,無處可逃啊,何妨拼上一回呢!”
阿勝與阿威、阿雅,面面相覷。
那是人仙前輩,如何拼得?一味的驕狂兇悍,或快意一時(shí)。而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找死啊!
阿三不敢出聲,默默念叨。
我的師兄,如此關(guān)頭,你若是還敢使詐,我便承認(rèn)你比我稍勝半籌……
“哼,大言不慚!”
大坑的坑底,最為低洼,四周坡起,漸趨漸高。此時(shí),坑底的亂石堆中,昂首站著一人,兩側(cè)分別是元天門與玄武谷的仙道高手,將他夾在當(dāng)間而形成了一個(gè)對峙的場面。而對峙不過片刻,冷哼聲響起。
巴牛的相貌,極易辨認(rèn)。他臉色發(fā)赤,絡(luò)腮胡子,身軀高大,整個(gè)人顯得粗壯而又殺機(jī)陰沉。他發(fā)出一聲冷哼,然后邁開腳步:“無咎,以往打過交道,我也知你狡詐奸滑,且詭計(jì)多端。而此地并非大海之上,我看你今日又該如何逃脫!”
他殺氣騰騰的話語中,竟透著恨意。他今日想要對付之人,便是無咎。至于另外的一群元天門弟子,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打過交道,更讓他耿耿于懷。
曾經(jīng)從地下,追到地上,又從山谷密林,輾轉(zhuǎn)到大海之上。而最終死傷慘重,還是被那小子逃了。如今回想起來,猶然恨意難消。而有著相同感受的,不止他一人。卻被他抓住了那個(gè)小子,也堪稱運(yùn)氣。
無咎依舊是站著沒動(dòng),搖頭微笑:“嘿,你聾了不成,我何曾說過要逃……”
巴牛的腳下一頓。
他帶來的三位筑基高手,左右散開,各自召出飛劍,便要擺出一個(gè)合圍的陣勢。
巴牛難以置信道:“你……你要與我硬拼?”
而他話語未落,便聽身后“叮當(dāng)”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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