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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輔 第213章 神獸玄龜
“大少爺,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家里的廚子都是從京城帶過來的,要是不合胃口,從揚(yáng)州找?guī)讉€(gè)。”朱氏怯生生說道。
唐毅倒是不在乎的,南北菜肴,只要是美味他就不會(huì)拒絕。尤其是朱氏出身勛貴,帶來的廚子一點(diǎn)不比御廚差。就比如面前這道蔥燒海參,選用最上等的刺參,柔軟香滑,蔥段香濃,蔥香味醇,溫潤滋補(bǔ),食后無余汁無為之物,絕對是少有的美味。
海參沙多氣腥,最難討好,然天性濃重,斷不可以清湯煨也。眼前的菜,別出心裁,用“以濃攻濃”的做法,以濃汁、濃味入其里,濃色表其外,做到色香味形,四美俱全,堪稱精品。
唐毅本想說不用麻煩,廚子很不錯(cuò),可是到了舌尖,只剩下一個(gè)字:“嗯”
雙方都感到了強(qiáng)烈的尷尬,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朱氏問了幾句老爹的情況,唐毅草草回答,全然沒了往日的健談。
好不容易挨過了一頓飯,朱氏帶著唐毅到了他以前住的院子,“都按照大少爺離開的時(shí)候模樣,一點(diǎn)沒變。只是后面加了個(gè)小廚房,若是喜歡吃什么,吩咐下去就成了。”
“多謝!”唐毅微微躬身,朱氏同樣欠欠身體,轉(zhuǎn)身告退。
直到她消失在眼前,徐渭才拍了拍唐毅的肩頭,哈哈大笑起來,“行之,你不是給哥哥講過吃藥的高論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行?這時(shí)候你叫一聲姨娘,說不定還能拿到壓歲錢呢!”
“沈林,把他的嘴給我堵上!”唐毅氣急敗壞叫道,徐渭拔腿就跑,兩個(gè)人在院子里追逐。唐毅一甩袖子,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靠著寬大的圈椅,仰望著整整齊齊的書架。其實(shí)他早就告誡過自己,不就是后媽嗎,哪個(gè)大家族不是這樣,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必自尋煩惱。可是真正事到臨頭,他的理智,他的瀟灑,他的從容全都不管用了。
其實(shí)唐毅不是氣朱氏,而是在氣自己。
呆坐了半晌,他索性抓過了一本《道德經(jīng)》,讀了起來。這五千言他早就倒背如流,可是偏偏每次重溫,都有不同的見解,都感到智慧不斷升華。
這就是思想的魅力,雖然不能解決衣食住行,卻能讓你的心越發(fā)強(qiáng)大起來。
一直讀到了大半夜,唐毅覺得自己輕松了不少,直接倒頭大睡。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
唐毅掙扎起來,他覺得自己要去拜見朱氏,正所謂家和萬事興,他不能太任性,再說了只要考中功名,就可以名正言順搬出去住,就算尷尬,又能有多久。
拔腿就走,結(jié)果沈林端著水盆走進(jìn)來。
“少爺,夫人起早去降香了。”
去不成了,唐毅搖搖頭,還是洗刷吃飯吧。徐渭也打著哈氣過來,毫不客氣把紅燒豬肘據(jù)為己有,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紅潤顫抖的肉皮都咬了下來,三口兩口吞進(jìn)了肚子。
“熨帖啊,行之,你說我這么吃怎么不胖啊?”
“呸!”唐毅狠狠啐了顧影自憐的徐胖子一口。
“文長兄,其實(shí)也也算楊柳細(xì)腰——要切成三份才行!”
徐渭眨眨眼,笑道:“不用夸我。”說著又把一盤紅燒羊肉拿到了面前。
唐毅對他簡直是無語了,“和你待久了,絕對會(huì)變成豬,沈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jīng)]有,咱們出去走走。”
沈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說道:“少爺,怕是不行,今天早上周巡周大人過來了。”
“他來干什么?”
“給少爺送來了一份請?zhí)f是新任知州譚大人送來的,他邀請少爺過去。”
“譚大人。”唐毅把請?zhí)迷诹耸掷铮戳丝矗S口說道:“人家是父母官,青天大老爺,還是過去看看吧。”
徐渭在一旁補(bǔ)刀:“不光是父母官,還是你縣試的主考,行之,能不能中案首,就看人家的一念之間了!”
還真別說,徐渭的話提醒了唐毅,作為一個(gè)尊師重教的好少年,可不能怠慢了未來的主考。唐毅特意挑選了一塊端硯,一條手杖,還有兩盒精致的點(diǎn)心,既不會(huì)太輕,也不會(huì)太重,畢竟如今的唐家也不一樣了,用不著巴結(jié)小小的知州。
輕車熟路,到了知州衙門,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原本的知州陳夢鶴已經(jīng)高升,換成了譚聰。
唐毅在門前猶豫的時(shí)候,周巡一眼看到了他,慌忙跑過來,躬身施禮。
“見過公子。”
“周叔,還是叫我侄子吧。”唐毅笑瞇瞇說道。
周巡一聽,喜得挺直了腰桿。
“還是賢侄念舊,大叔高攀了。”周巡也算是走運(yùn),他把陳夢鶴伺候的很好,臨走的時(shí)候,陳夢鶴給南京吏部送了一封推薦信,加上這兩年太倉搞得不錯(cuò),雞犬升天,周巡竟然升到了判官的位置,對這個(gè)大老粗來說,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只是他升得快,人家唐家更顯赫,見唐毅沒有輕視的心思,他也高興起來。
“賢侄,唐大人可好?大叔早就看出來他不是池中之物,如今果然發(fā)達(dá)了,你比你爹還有本事,要不了幾年,大叔就要靠著你們父子了。”
“呵呵,周大叔瞧得起我們,小侄自然會(huì)盡力為之。”唐毅笑道:“對了,老父母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
“這個(gè)……”周巡臉色一變,古怪地說道:“賢侄,這事不好說,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是壞事情。”
“哦!”
唐毅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多問,就來到了二堂。閃目看去,有一位五十來歲的官員穿著知州的官服,笑瞇瞇等著。見唐毅出現(xiàn),忙迎了上來。
“哈哈哈,江南第一大才子來了,恕老夫迎接來遲,還請賢侄贖罪。”
什么時(shí)候多了個(gè)頭銜,還第一大才子,要是讓家里那頭豬知道,還不笑話死自己。唐毅偷偷擦了一把汗,忙躬身說道:“老父母過譽(yù)了,學(xué)生愧不敢當(dāng)!”
“你當(dāng)?shù)茫悴划?dāng)?shù)谜l當(dāng)!”譚聰十分親切地拉著唐毅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前幾天有人把《精衛(wèi)集》送來了,詩寫得好,有志氣!對子也對的妙,依老夫看,比起徐文長厲害多了。更何況賢侄還不到徐渭一半的年歲,大有可為啊!”
知州大人親切地拉著唐毅,進(jìn)了二堂,唐毅要坐下首,哪知道譚聰直接把他按在了對面,昭穆而坐。
這下子可把唐毅嚇壞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和未來的老師相提并論,在唐毅的再三堅(jiān)持下,譚聰總算是讓他坐在了下首。
“呵呵,老夫可以叫你行之嗎?”
“求之不得!”唐毅慌忙抱拳,說道:“老父母要是再這么客氣,晚生真要無地自容了。”
譚聰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得出來,唐毅沒有少年得志的驕狂,看來唐家的家教夠嚴(yán)厲。懂禮貌,又長得好看的孩子,到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很快越聊越高興,譚聰就問道:“行之賢侄,你可準(zhǔn)備參加科舉了?”
“是的!”唐毅正襟危坐,忙說道:“晚生回家就是溫習(xí)八股,準(zhǔn)備過年之后,參加縣考。”
“哈哈哈,好啊,朝廷正缺少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別的不敢說,縣試的案首老夫許給你了。”
不用唐毅廢話,直接送上門了,這位知州大人可真貼心。唐毅臉上帶笑,可是心里頭卻翻騰起來,這家伙對自己客氣的有些過分。雖然老爹炙手可熱,但是人家是正兒八經(jīng)科舉出身的知州,犯不著和一個(gè)少年郎低三下四。
唐毅微微皺著眉,說道:“老父母,太倉藏龍臥虎,只怕小侄會(huì)辜負(fù)您的希望。”
“哪里的話。”譚聰笑道:“你寫的詩作我看過,做的唱詞也聽過,賢侄長了一副玲瓏心肝,區(qū)區(qū)案首本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有我在誰也搶不走。”
話說到了這份上,唐毅也不好裝清高,忙起身行禮,拜謝譚聰提攜。
“老父母如此高看晚生,真是惶恐之極。也不知道晚生如何才能報(bào)答老父母的恩情。”唐毅主動(dòng)送球給譚聰,譚聰愣了一下,人家把話挑明了,有什么要求就直說吧。
譚聰起身,拉住糖衣的胳膊。
“行之賢侄,要說起來,老夫真有一件事相求,你跟我過來。”
唐毅不解其意,跟著譚聰穿過兩道院子,到了知州衙門的后花園,此時(shí)萬花衰敗,只有梅花開得旺盛,難道要請自己賞梅不成?
就在唐毅胡思亂想的時(shí)候,譚聰拉著他到了一處花房的前面,他從衙役手里接過燈籠,在前面帶路,唐毅跟了進(jìn)去。
花房熱氣逼人,又十分潮濕,唐毅皺著眉頭看去,險(xiǎn)些驚叫出來,只見房間中有一個(gè)碩大無朋的圓形物體,足有三四尺方圓,仔細(xì)看去,下面還有四條柱子一般的大腿。或許是聽到了人聲,探出一顆腦袋,又黑又亮的小眼睛盯著唐毅。
“好大的龜!”唐毅不由得驚呼出來。
譚聰?shù)靡庋笱蟮匦Φ溃骸靶兄醚哿Γ@正是一只龜,而且還是天下間最尊貴的玄龜。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譚聰興奮地吼著,唐毅卻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經(jīng)過短暫的吃驚,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眼前這玩意就是加拉帕戈斯象龜,他上輩子見的多了。只是他想不到,為什么這玩意會(huì)遠(yuǎn)渡重洋,跑到了大明,譚聰又為何會(huì)把它當(dāng)做玄龜?簡直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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