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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武神 第四十七章 鶴立雞群
震雷門前。
看眼前四個人,不站在一起還好,站在一起,就讓兩名雜役道人覺得古里古怪。
“四位是……”一名雜役道人遲疑道。
“顯定峰,靜谷。”
這時候,靜谷卻是沒有客氣,他輩分?jǐn)[在這里,若是落后一步,多半要為人詬病,徒惹麻煩。
“原來是顯定峰的師叔,峰上已有來人,師叔隨我來便可。”一名雜役道人恭聲道。
這一次靜谷卻沒有應(yīng),而是讓開了身位,顯露出來身邊隨行的三人身影,開口的雜役道人感到有些訝異,但還是開口詢問道:“三位是哪一峰的外院弟子。”
“青羊峰,清羽。”
“青羊峰,清夜。”
蘇乞年目光淡然,此前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青羊峰,蘇乞年。”
什么!
這一下,值守的兩名雜役道人就大吃一驚,如果說立冬以來,武當(dāng)山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那么細(xì)數(shù)下來,也就只有兩件,第一件,就是常年坐關(guān)于金頂太和宮中的三瘋道人出手,將欲遁出時空長河的摩云妖帝真靈擊碎長空。
至于第二件,兩名雜役道人的目光不禁落到眼前的三人身上,這第二件大事,就應(yīng)在眼前的三人身上,出身寒門的兩名外院弟子,以及一名逍遙谷死囚,三個人竟然挖掘出來了斷絕的青羊峰一脈傳承,成為準(zhǔn)掌峰弟子。
至于這個準(zhǔn)字,則是因為三人皆未筑基,而諸脈掌峰弟子,歷來都是三流以上的內(nèi)家高手。
“四位請隨我來。”
略一遲疑,一名雜役道人就在前面帶路。將蘇乞年四人引入宮中,至于另一名雜役道人就火速前往宮內(nèi),顯定峰的那位小師叔還好,但青羊峰的三位。就有些不好安排,按照武當(dāng)定制,掌峰弟子是與諸外院執(zhí)事和院主等人等座的,甚至在身份地位上還要更高一籌,唯有諸峰諸脈的長老才能夠媲美。不過以這三人眼下的身份,卻還名不副實,這就令得接引的雜役道人難以做主,需要問詢天柱峰禮祭堂下派的執(zhí)事。
半盞茶后。
正焦頭爛額,處理安排種種事務(wù)的禮祭堂執(zhí)事有些愣神,問道:“你說什么?”
問詢的雜役道人聲音頓時小了兩分,再次道:“青羊峰的三位前來參加年祭大比。”
這位禮祭堂執(zhí)事的目光就變得沉凝,有些肅穆,禮祭堂主管武當(dāng)山上諸多節(jié)慶祭祀,以及種種道家定制。天朝禮部文書入山,什么重要人物駕臨,都由禮祭堂進行種種安排,這位執(zhí)事眼界不一般,于禮之一道精研多年,這外院年祭大比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他身為禮祭堂執(zhí)事,若是一個安排不好,日后在山中多半會難以行走。
左右思量。這位執(zhí)事也頗為頭疼,再空的身份也是身份,哪怕名不副實,身為禮祭堂執(zhí)事。一點也不能忽視。
足足近兩炷香,蘇乞年四人繞著演武場轉(zhuǎn)了兩圈,才在那滿臉汗水的雜役道人引領(lǐng)下,在早已被劃分為七塊的演武場中,截取了一段七八丈寬的夾縫,單獨設(shè)下了一張桌案。還有三張椅子。
雖然很想與蘇乞年三人待在一處,但靜谷也明白,平日里還沒有什么,但是到了如年祭這樣的時候,禮祭堂的道人們是最不講理的,他們會輕易將你狀告到真武堂,而那一群執(zhí)法道人,向來是一群沒有人情的武夫。
等到靜谷很不情愿地走后,蘇乞年三人就坐下來,不過數(shù)息后,胖子就似乎極不舒服地扭動身子,如坐針氈,因為四面八方,此時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過來,各種目光,什么表情都有,而其中更多的,則是忍俊不禁和嘲弄。
似乎被人當(dāng)成了猴子。
蘇乞年渾然不覺,有雜役道人上茶,卻是精心泡制的太和茶,這是武當(dāng)有名的道茶,甚至每一年都有作為貢品,進貢給當(dāng)代漢天子,當(dāng)然,現(xiàn)在奉上的,就不可能是那極少數(shù)的精品。
不過蘇乞年細(xì)細(xì)品茶,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甚至喝了兩口,又取了果盤中的橘子細(xì)細(xì)剝開,剔除橘絡(luò),送入口中。
清羽也照做,不過相比于蘇乞年的淡然,就有些勉強,不過到了后來,也漸漸適應(yīng)了,表情動作舒緩下來,定下心神。
這樣的變化,一些普通弟子看不出來,其中少數(shù)人就有些詫異,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屬于諸外院執(zhí)事、院主所在的專門搭建的杉木高臺上,一些來自諸峰諸脈的執(zhí)事和護法相視一眼,就露出幾分好奇和玩味之色,沒有想到,這外院年祭大比,青羊峰的這三位,居然真的敢來。
“嘩眾取寵!”
這是金鎖峰的一位執(zhí)事,冷哼一聲,一點不客氣,道:“這天柱峰外院的八卦道門踏進來,再想出去就沒那么簡單,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
“聽說,這逍遙谷的少年,也曾在那摩云山脈血枷山山腳現(xiàn)身,他是什么功力,也敢去奪造化,求機緣,一點都看不清自己,清乾師侄親自出手,想要護他周全,他竟然利欲熏心,強闖那元神世界,以為天下頂尖傳承是那么好得的!”
來自獅子峰的一位執(zhí)事應(yīng)聲道,嗤笑道:“這一次就沒有能夠得逞,被那漢陽郡主得了一掌,而那皇崖峰的古月河師侄略遜幾分,悟了三分真意,聽古月河師侄道來,此子被龍尸威嚴(yán)懾服,竟然都不敢靠近,生生耗盡時間,一無所獲,真是我武當(dāng)之恥!”
“嗯?居然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此子既然出身逍遙谷,那么底子多半也清白不到哪里去,也曾聽聞那刑部文書的內(nèi)容,我武當(dāng)太極圓融不假,犯此忌諱,卻不知會不會養(yǎng)虎為患。”
這是九渡峰一位護法,他身份地位更高一分,說出這番話,頓時令得高臺上不少人深思。
剛剛到來的靜谷眸子噴火,卻被顯定峰上那位師兄一只手掌按住肩膀,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什么動作也不能施展。
“九渡峰的師弟此言差矣。”
這時候,又一名湛藍(lán)道袍的護法開口,高臺上不少人側(cè)目,這是來自會仙峰的一位護法道人,年近花甲,在靜字輩中是長者,早在二十年前就臻至一流之境,掌門寧通道人曾經(jīng)評價,若非是潛心道學(xué),不欲與人爭鋒,當(dāng)今混元榜上,必有其一席之地,而今很多執(zhí)事護法都猜測,其是否已經(jīng)有了證道頂尖的底蘊。
“請靜山師兄賜教。”九渡峰的護法不敢怠慢,正色道。
“何談賜教,山中師兄弟間說一些弟子輩的經(jīng)歷罷了,”會仙峰的護法靜山道人很溫和,道,“至于這逍遙谷的少年,我卻是聽門下在外游歷的弟子說,其深入摩云山脈中,曾經(jīng)冒死解救了不少失陷的江湖武林中人,雖然都不是什么大門大戶,多是江湖散客,但而今茅箭縣一帶,卻很多人都在傳誦其恩德,連帶我武當(dāng),也受到不少贊譽。至于獅子峰的師弟所說或許沒錯,不過我等也曾少年意氣,那時候誰又服過誰,都曾血氣方剛,自以為氣沖霄漢,氣運加身,而今我們老了,眼界閱歷年積月累,很多事情自然看不過去,但這也是世間道理生衍的規(guī)律,何必拔苗助長,我等所能做的,除了以善念引導(dǎo),也只有兩個字。”
“請教師兄!”
靜山道人一番話,令高臺上不少人動容,一些執(zhí)事護法鄭重開口,目光誠摯。
“寬容。”
靜山道人微笑道,他目光澄澈,一覽無余,似乎可以被人一眼看到心靈深處。
一時間,高臺上靜謐無聲,很多人都在悉心體悟,對照己身,于諸多執(zhí)事、護法一層的武當(dāng)高手而言,此番亦等同于坐而論道,道非在武學(xué)功法,而世間種種,皆蘊有武道之理。
午時至。
數(shù)以百計的雜役道人走進演武場,午膳是煮得爛熟的妖虎肉湯,每名弟子一大碗。
看眼前的妖虎肉湯,蘇乞年蹙眉,自打開暗竅,開始吸納天地元始之氣,他再看眼前的血肉精氣,就覺得諸多雜質(zhì),難以下咽。
更何況,每時每刻,虛空中都有絲絲縷縷的元始之氣透過打開的暗竅進入體內(nèi),蘇乞年根本不擔(dān)心消耗劇烈,氣血消耗再快,也呼吸間就可恢復(fù)大半。
辟谷!
倏爾,蘇乞年若有所思,如他眼下的狀態(tài),不正是步入了辟谷之境,以食氣維持生機不滅,不沾五谷雜糧。
“你不吃?”胖子疑惑道。
蘇乞年看他那咽下肚子的口水,有些哭笑不得,將碗推給他,這些日子過去,胖子的食量似乎越來越大了。
清羽看一眼,也沒有多說什么,這時候,他相信蘇乞年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
用過午膳,就有雜役道人開始分發(fā)木牌,上面裹了一層黑布,用來定下場次和所在的黑鐵石臺。(求訂閱,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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