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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影帝 第318章好一個金鐘銘(下)
夜色撩人,月明星朗,還沒什么風(fēng),溫度意外的也不是很低,這個夜晚確實很漂亮,但這不是一群人在弘大某家小餐館里猶猶豫豫前后頓足的理由。
沒錯,就在樸大媽下定了決心那一刻,還有不少人卻在左右為難。
“這事太難了。”平日里似乎從未犯過難的崔大炮在吃了兩大碗炸醬面以后還是忍不住連連搖頭。“我想不出鐘銘有什么理由放過劉亞仁!”
“沒錯,道理、力量、人心、勢頭全都在自己這一邊,金代表怎么可能對劉亞仁的事情輕易松口?”低頭喝著熱湯的李在斌也一本正經(jīng)的跟上。
“關(guān)鍵是還有情緒這種東西。”李秉憲也跟了一句。“劉亞仁怎么說都是那一批年齡段的演員,還演過《那些年》……在鐘銘看來,難免有一種背叛的感覺。”
李秉憲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不過怎么聽都只是一些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東西,所以更像是在敷衍其他人而已,實際上,他心里對這件破事也確實是半點想法都沒有的。
話說,李秉憲這廝也知道自己之前《雙面君王》在大鐘獎里太作了,所以剛剛投入了大量的金錢、人脈,運(yùn)作了一個好萊塢商業(yè)電影的主演身份,正準(zhǔn)備逃之夭夭到國外混個一年半載呢,哪里會有心情為什么劉亞仁發(fā)愁?
只不過,看著這張桌子上的陣容,他是不得不發(fā)愁罷了!
面色不渝的崔岷植、宋康昊、樸贊郁、奉俊昊,還有一個一邊喝著熱湯一邊時不時插話的李在斌……考慮到林權(quán)澤和安圣基漸漸有招牌化的趨勢,這幾乎是韓國最‘實用’的兩個大導(dǎo)演和大演員,外加一個最‘實用’的制片方CEO,當(dāng)這五個人都在為劉亞仁發(fā)愁了,他李秉憲敢不跟著發(fā)愁嗎?
“秉憲說的對!而且多說一句啊。”正想著呢,李在斌又一本正經(jīng)的插了句嘴。“你們想過沒有,就算是這次把劉亞仁保下來了,那又如何呢?你們保的了他一時,保的了他一世?只要我那位老板心里面還有芥蒂,劉亞仁遲早要還債的!”
“就是這個道理。”李秉憲聞言再度跟著附和了起來。“只要心里芥蒂不消,劉亞仁終究是前路不通的,諸位能保他三五年我信,能保二十年?看著局勢,我是覺得鐘銘能穩(wěn)二十年!”
“不能保也要保啊。”一直沒開口的樸贊郁一聲長嘆,說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話。“而且別人都不保,我們這三個人也是要腆著臉去保的。”
“沒錯,事情因《雪國列車》而起,我們?nèi)齻€是躲不掉的。”奉俊昊也毫不猶豫的表明了態(tài)度。
“我就更沒轍了。”大餅叔宋康昊的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團(tuán)。“劉亞仁的事情對我來說不僅是《雪國列車》一條緣故,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有這個明顯的政治傾向性,很大程度上是受我影響,這一點我必須得擔(dān)起雙倍責(zé)任……”
“這種事情怎么能推到你一個人身上?”崔岷植趕緊搖了下頭。“雖然不是人人都像你有傾向性這么大的立場,可真正在這個圈子里混出來的人大多都有些進(jìn)步意識,只不過是有多有少而已,他這也是耳濡目染……實際上,要不是他之前表現(xiàn)的這么堅決,我們這些人怎么可能會對他另眼相看?”
“這倒是實話。”大餅叔略顯釋然的點了下頭。“只能指望鐘銘從這個角度稍微給點面子了。”
聽到這番話以后,李秉憲明智的低下頭不再插嘴……講實話,崔岷植這話說的并不全乎,因為韓國影壇這一畝三分地上其實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思想進(jìn)步’的。想想也就知道,亂成一鍋粥的韓國這破地方怎么可能會在一個行當(dāng)里這么團(tuán)結(jié)?說白了,不過是韓國電影人戰(zhàn)斗力強(qiáng)一點,壓得那些不‘進(jìn)步’的人根本抬不起頭罷了。
總體思想進(jìn)步,這點沒錯,畢竟是從1926年就開始搞抗日宣傳,然后又和學(xué)界聯(lián)動豐富,再加上每次改變影壇格局的大事件里都有街頭運(yùn)動的色彩,所以這些左翼人士自然而然的就會在這個行當(dāng)里占優(yōu),而占優(yōu)了以后他們就會在高層形成壟斷和把持。
等到了這一步,這些人還會有意識的提拔和使用有類似思想的年輕演員和導(dǎo)演,形成一種延續(xù)性和繼承性,比如眼前幾人對待劉亞仁就是如此。可除此之外,那些對這種思想不以為然的人怎么辦?答案很簡單,要么像金基德那樣,一邊亂說話,一邊拍完一部電影后連個放映廳都找不到,要么就只能像李秉憲這樣,閉上嘴巴不說話,假裝自己是進(jìn)步的,但凡這樣的,人家還是允許你一心一意賺錢的。
“總之。”李在斌突然有些不耐的插了句嘴。“現(xiàn)在幾位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試著撈一下這個劉亞仁吧?”
“是。”宋康昊懇切的點了下頭。“只是把握不大,所以在這兒停一停,希望能想到一點好主意……”
“想到了嗎?”
“沒有。”
“那只有拉人頭了。”李在斌若有所思的扭頭看了眼窗外,從漢江南路的這家店看過去,不遠(yuǎn)處汝矣島上的KBS本館和別館大樓依舊在夜色中很是顯眼,這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認(rèn)知上的錯覺……這兩棟樓不是塌了嗎。“安圣基前輩幾位能叫過來嗎?”
“能叫來剛才看完電影就直接叫來了。”崔岷植有些語氣怪異的答道。“我感覺,那前輩好像早就知道一些事情,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不知道是不在乎還是懶得理會……”
“無論哪一條都無所謂了。”李在斌連連搖頭。“出道五十多年了,拿了那么多影帝,去年《斷箭》也算是一個出色的結(jié)尾,又是影帝又是最佳影片的,之后就明顯感覺到這位有些精力不濟(jì)了……他不想來,我們難道還能強(qiáng)行去請?”
“有個這么出挑的自己學(xué)生,換我我也隨心所欲。”奉俊昊無奈的答道。“有精神出來演部電影或者參加個什么聯(lián)合國的慈善行動,沒精神了就在家瞇著,多舒坦?”
“韓孝珠呢?”話很少的樸贊郁今天第二次開了口。“不是跟俊昊你在一起的嗎?”
“電影一結(jié)束就很禮貌的告辭了,好像是說有什么事情。”奉俊昊略顯尷尬的答道。“估計是看電影的時候被我啰嗦煩了……早知道喊一聲就好了。”
“也是。”宋康昊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叫上幾個年輕演員說不定會有奇效!宋仲基、韓孝珠、文根英……”
“來得及嗎?”崔岷植指了指外面的夜色。“鐘銘在什么地方我們都還不知道……那些媒體,鼻子比狗都靈驗,等過了今晚,事情有了定論,說不定劉亞仁就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
“確實拖不得了。”年紀(jì)最大的樸贊郁終結(jié)了這場電影后的草草聚餐。“也來不及再找別人了,我們這些人去就行了……無論如何,先豁出臉面拖一拖吧!”
“也好。”
“那就這樣。”
“我聯(lián)絡(luò)一下鐘銘,問問他在哪兒……”崔岷植干脆掏出了手機(jī),并很快得到了答復(fù)。“他竟然就在永登浦的一個餐廳里。”
“那不就是在漢江對面?”
“事不宜遲,一起去吧。”
“又要過一次生命之橋了,咱們走過去吧!我估計三星明天就沒臉留著那些牌了,聽一次少一次的……”
別看這些人之前愁眉苦臉的,但那只是覺得劉亞仁這件事情沒法有一個長久而又靠譜的解決手段而已,可實際上,作為韓國電影界中最典型的幾個大佬,如果大幅度降低標(biāo)準(zhǔn),讓金鐘銘賣點面子,單純的拖一拖這件事情的時間,再緩緩而行的話,那他們還是沒有絲毫壓力的。
拋開打醬油的李秉憲和心思詭異的李在斌,交情和臉面這兩個東西,這幾個人在金鐘銘那里是真的不缺。
和之前六人在弘大聚餐的那家小店截然不同,金鐘銘報出的這個餐廳實在是高檔多了,別的不講,進(jìn)去以后報出房間號,那服務(wù)員領(lǐng)著眾人七拐八抹曲徑通幽的,很有一種隱私會館的感覺,看來對方似乎在這里應(yīng)該是在見什么人卻又不想被外人看到。
呃,這個猜測是對的,隨著服務(wù)員幫忙敲開門,甫一進(jìn)去眾人就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大人物KBS電視臺現(xiàn)任臺長李炳淳,正神色壓抑的坐在金鐘銘的對面。
“我先告辭了。”李炳淳看到身后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當(dāng)即頹喪的起身。
而金鐘銘也并未有任何挽留:“不送了,李臺長好自為之吧!”
“怎么說?”門剛被帶上,崔岷植就忍不住戲謔的開口問道。“莫非是嫌李璟榮把電影里的李臺長塑造的太逼真了?”
“怎么會呢?”金鐘銘隨意的嗤笑道。“他其實馬上就要卸任了,電影里嘲諷的再逼真捏著鼻子也就過去了。他在意的其實是今天我用這部電影坑了樸候選人,而萬一引來人家的遷怒,那他將來的仕途說不定就會出問題……不過大致目的是一樣的,無外乎是希望我給點面子,在媒體上幫KBS和他說幾句好話,就說電影里的KBS職場現(xiàn)狀只是為了有代入感才如此設(shè)定的,跟現(xiàn)實毫無關(guān)系……”
“現(xiàn)在看來是無功而返了。”奉俊昊若有所思的問道。
“他哪來那么大面子?!”金鐘銘一聲冷笑。“就算是隨口而為的事情,我不想給他這個臉,他又能如何?”
幾人當(dāng)即為之默然,包間里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變得怪異了起來。
“諸位一起找我有什么事嗎?”金鐘銘不以為意的繼續(xù)說道。“是《新世界》和《雪國列車》的檔期安排?總不能是找我發(fā)表《恐怖直播》的觀后感吧?”
“哎!”李在斌比誰答應(yīng)的都快。“檔期這個事情確實需要問一下您的意思。”
“沒什么好說的。”金鐘銘繼續(xù)隨意道。“只要確保《雪國列車》在二月份新總統(tǒng)宣誓就職以后再上映就行,其余的你們跟金英碩代表他們按照商業(yè)需求看著安排就行了。”
“也是。”李在斌立即縮到角落里不說話了。
“那個鐘銘。”就在這時宋康昊突然心里一動,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今年的大選……勝負(fù)如何?”
其余幾人一起皺起了眉頭,他們實在是不懂宋康昊出于什么目的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文顧問看起來攻勢如潮咄咄逼人,但實際上那是因為樸女士全線占優(yōu),所以文顧問不得不傾盡全力去博而已……結(jié)果嘛,在我看來不管是51對49還是60對40都是有可能的,但除非明天有人被刺殺了,否則大局已定。”
“原來如此,那今天這件事情有些人會不會記仇?”宋康昊試探性的問道。“政權(quán)在手,總是有萬般方法來給你搗亂的……”
“前輩。”金鐘銘略帶深意的瞥了對方一眼。“假設(shè)這次上臺的是文顧問,那也會用萬般手段給我搗亂的,你信不信?”
宋康昊為之一滯。
“政府對于民間意識形態(tài)總是要無條件打壓的,這是他們的天性。而我們這些文藝工作者,無論臺上站的人是什么意識形態(tài),也都應(yīng)該無條件尋找它的疏漏和錯誤,繼而進(jìn)行提醒和警告,這也是我們這個行業(yè)的職責(zé)。”金鐘銘干脆挑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不會因為和所謂的保守派政府對立就和什么進(jìn)步的在野黨合作的,真要是那么干了那才叫自尋死路!我們能做的,只有不卑不亢和遵從原則!”
宋康昊徹底沉默了下去。
“我覺得我有必要多說幾句,省的諸位誤判。”金鐘銘竟然隱約有些借題發(fā)揮的感覺。“諸位,所謂保守派真的就一無是處了嗎?韓國電影界能夠繁榮,里面有多少是因為保守派政府當(dāng)政時期的保護(hù)性政策和資金?每年院線那里的國產(chǎn)配額和幾千億的電影補(bǔ)助難道是假的?我們之所以經(jīng)常和保守派政府起沖突,從來都不是因為什么你左我右,而是因為作為政府的監(jiān)督者,文藝作品中難免出現(xiàn)和政府立場相左的思想,可這個難道就說明我們韓國電影人全都是左派了?盧武鉉政府時期,因為縮減配額被我們抵制,然后天天罵我們是右派的,是哪個政府?!”
這番話言辭激烈,而且隱約中似乎有針對宋康昊的意思,顯得極為突兀而又不可理解……畢竟,剛剛的《恐怖直播》里,金鐘銘的個人意識形態(tài)表露無遺,而且這一次他雖然所謂‘兩邊一起踩’,但由于今晚樸大媽那邊是親自過來,也就難免讓人感覺他有一種更針對保守派陣營這一方的感覺。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一些人一廂情愿了。
“再問諸位一個問題。”就在奉俊昊準(zhǔn)備出言緩和一下的時候,金鐘銘突然又開口了。“假如說真的出現(xiàn)了電影里那樣的情形,諸位前輩覺得,總統(tǒng)應(yīng)不應(yīng)該出來道歉?”
如果說這幾位之前還有些糊涂的話,那此刻,幾乎所有的大佬心頭都有了一絲明悟。
放在電影里,公眾坐在安全的銀幕前,自然會有代入感,然后自然會為被權(quán)貴拋棄,并‘死的像條狗’一樣的樸魯圭父子二人憤怒,繼而同情,繼而對總統(tǒng)的不作為不滿。所以,作為觀眾,他們總是不明白,為什么總統(tǒng)就不能出來道個歉?
但實際上呢?真要是有這種情形,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會出現(xiàn)了,那就是那些之前同情電影里恐怖分子的觀眾肯定會搖身一變,轉(zhuǎn)而認(rèn)可總統(tǒng)的處置方式。
開玩笑,你拿著一顆炸彈炸了大橋,還讓總統(tǒng)去電視臺道歉,道歉了之后呢?無外乎是兩個結(jié)局,一個是恐怖分子繼續(xù)提出更非分的要求,甚至仍然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總統(tǒng)的道歉毫無意義;另一個結(jié)局,則是恐怖分子真的只求一個公道,事情圓滿解決,然后會有大量的新的恐怖分子出現(xiàn),他們紛紛放棄正常的司法途徑,三天兩頭的用炸彈來威脅這個社會的穩(wěn)定和安全!
所以,哪怕是說破大天,哪怕是造成了巨量死傷,政府都不能跟‘可能更正義’的恐怖分子進(jìn)行妥協(xié)。
這才是一個必須要遵從原則性的方案!而這個原則性的解決方案,在座的這些有思想有水平的影壇大佬們其實心里面一清二楚。再回頭想想,電影里也根本就沒有誰是在理性的狀態(tài)下表明總統(tǒng)道歉是個正確的選項……這部電影里根本就沒有什么正義的一方,它所描述的是某些方面某些人失職以后導(dǎo)致的某種不可調(diào)和的社會矛盾!
“諸位,政府的職責(zé)是社會安全、穩(wěn)定和,他本身不需要正義。”金鐘銘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業(yè)界大佬,氣勢如虹,絲毫沒有給誰留面子的意思。“而正義這個東西是媒體和我們這些文藝工作者的職責(zé),我們本身是不需要什么政治立場來站隊的!如果我們放棄了中立的公平與正義,轉(zhuǎn)而去追求什么立場,這跟電影里那些之前放棄了職責(zé)并導(dǎo)致了社會矛盾激化的無良媒體有什么區(qū)別?!從1926年的《阿里郎》開始,韓國電影的和崛起什么時候是靠政治站隊了?!”
李在斌、李秉憲兩人兩眼放光,而崔岷植、奉俊昊、樸贊郁等人也個個若有所思……最起碼都沒有反駁。
宋康昊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勉力站了起來,面頰緋紅卻又顯得搖搖欲墜,宛如喝醉了酒一樣:“那個,確實是我思慮不周,不該將個人的……”
“沒有那么多思慮不周。”金鐘銘似笑非笑的答道。“前輩你坐下,我不是針對你,我真要是想搞你,何必當(dāng)著這么幾位的面?我只是想將自己長久以來藏在心里的個人觀念表達(dá)出來而已……諸位得知道,以前這話說出來,可能會有不少人鼓掌,但未必有人真的聽到心里去的。”
“那鐘銘你的意思呢?”宋康昊剛捂著臉坐下,崔岷植就忍不住出言詢問道。“要適當(dāng)?shù)募s束一下一些思想激進(jìn)的電影嗎?”
“干嗎要約束?”金鐘銘又笑了。“而且哪部電影有我的《恐怖直播》激進(jìn)?”
“我們代表的意思是……”李在斌突然開口了。“云在青天水在瓶,大家各安其職就好。”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對準(zhǔn)了滿面泛光的李在斌。
“李在斌社長說的沒錯。”金鐘銘繼續(xù)輕笑了一聲。“個人有個人的立場,也有創(chuàng)作自己文藝作品的自由,左的右的大家都不用管。但是我們作為這個圈子的最上層,在面對一些圈子里爭議性的問題,最起碼要知道我們該用什么樣的標(biāo)準(zhǔn)來作出評斷!也最起碼要讓整個韓國社會都明白,我們韓國電影人的社會作用到底是什么!”
總之,就是要用你金鐘銘的標(biāo)準(zhǔn)來評斷了!幾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自回復(fù)了這句話,但卻沒有一個人說出口。
不過這樣的話……腦子靈活的李秉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個鐘銘,其實今天我們過來是有個著急的事情的……劉亞仁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
幾人這才趕緊把金鐘銘之前的話暫時壓在肚子里,準(zhǔn)備回去以后再消化,劉亞仁的事情確實也不能再拖了,估計這個時候晚間場第二場都結(jié)束了,說不定有些心急的網(wǎng)絡(luò)媒體已經(jīng)開始批斗劉亞仁了。
“亞仁的事情有什么可處理的?”金鐘銘似笑非笑。“他做什么了?我不是說了嗎,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的自由……甚至按照我剛才說的,實際上他是出于社會正義的角度在維護(hù)韓國電影的良好氛圍。講實話,如果《恐怖直播》這部電影確實像當(dāng)時某些媒體猜度的那個樣子的話,那他罵的就沒錯!”
果然,既然口口聲聲說什么不要講立場,只講社會正義……那金鐘銘就沒有理由去搞劉亞仁了。
“既然如此的話。”宋康昊硬著頭皮道。“能不能請鐘銘你適當(dāng)?shù)摹诰W(wǎng)絡(luò)上維護(hù)一下他?我擔(dān)心有些媒體會見風(fēng)使舵,反過來讓他難堪……當(dāng)然,我們會讓他過來親自跟你致歉的。”
“不用。”金鐘銘繼續(xù)笑道。“不用道歉,也不用再多解釋……沒必要的,事情本來就沒什么問題,何必呢?”
幾人心中一突,這就是所謂的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又或者說還是年輕人心態(tài),記仇?還是說就像李秉憲說的那樣,他之前將這群年輕演員當(dāng)做自己夾帶里的人,此番事情讓他有了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但無論如何,劉亞仁都是要撈得,這是來之前所有人的共識,更何況其中三人還有不得不撈的理由。
“諸位誤會了。”眼看著奉俊昊和樸贊郁也要開口,金鐘銘突然擺手制止了對方。“我說的‘沒必要’是真沒必要的意思……怎么說呢?諸位見一個人就明白了,我來這里其實是跟一個人在商量事情。”
“你來這兒不是約見李炳淳的嗎?”崔岷植疑惑的問道。
“不是,他是非要見我,我就讓他來這兒了……所以跟諸位一樣,他是撞上來的。”金鐘銘干笑了一聲。“然后真正的客人正好有些東西要寫,而我跟李炳淳之間的話未免有些露骨,所以我就請他帶著電腦去隔壁房間里忙了,如果不是諸位接著來了,他應(yīng)該早就回來吃東西了。”
說著,金鐘銘按開了桌邊的服務(wù)臺通話器,讓門口的服務(wù)員去叫人。
不過十幾秒鐘,門就被打開了,眾人回過頭來,卻是目瞪口呆。
“幾位前輩好!”來人也是被包間內(nèi)的場景嚇了一大跳,差點連手里的筆記本電腦都砸了。“前輩們怎么來了?”
“沒什么……”大餅叔抿了抿嘴唇,神色復(fù)雜的忍住了這波沖擊。“電影很精彩,寓意很深刻,所以過來找鐘銘聊聊。”
“原來如此。”來人也明顯回國了神來,所以神情中略微帶了一絲尷尬。“我,我其實……”
“諸位前輩。”金鐘銘笑瞇瞇的伸手指向了這人。“外面都說我們是87/88俱樂部,但實際上我在這里要說句公允的話,雖然都是同齡人,可這個俱樂部里面,張根碩太過于輕佻,文根英太過于幼稚,宋仲基和韓孝珠又都太過于明哲保身……而真正能讓我托付正事,并且將來能成大器的,說來說去只有亞仁一個人!還請諸位,以后多多提點!”
劉亞仁聞言趕緊再度鞠了一躬。
眾人或是沉默以對,或者笑臉相迎。
“那個影評文章發(fā)出去了嗎?”金鐘銘不以為意的朝劉亞仁接著問道。
“半個小時前發(fā)出去了。”劉亞仁趕緊答道。“我可是看的首映,沒理由太晚寫影評,鐘銘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復(fù)?”
“回復(fù)什么?”金鐘銘一邊起身一邊失笑道。“正好李炳淳那廝攪和的飯菜都涼了,咱們現(xiàn)在就一起去弘大吃頓宵夜,效果比什么文字聲明都強(qiáng)!”
“這倒也是。”劉亞仁立即從包間里角落里拎起一個背包,讓后將電腦塞了進(jìn)去。
接下來,兩個年輕演員也不再多耽擱,而是直接朝幾位前輩告辭,竟然就是朝著之前這些人來的江北弘大地區(qū)去了。
“咳!咳!咳!”不知道過了多久,崔大炮突然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算是打破了包間里持續(xù)了許久的沉寂。
“后生可畏啊!”李在斌黑著臉開口道。
李秉憲無語看了一眼對方,這個后生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畢竟現(xiàn)在李在斌對金鐘銘畏服到了骨子里,不可能用這種詞匯形容自己的老板。
“我知道當(dāng)時泄露電影延期消息的是誰了。”宋康昊頹喪至極。
“好一個金鐘銘!”沉默寡言的樸贊郁忍不住開口說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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