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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紅樓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解決之道
大明宮,紫宸書房。(有(意(思(書(院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蘇培盛匆匆進了上書房,滿臉的驚慌,可一雙眼睛里,卻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隆正帝正在批折子,見他如此沒規(guī)矩,差點沒把朱筆插他腦門上,刀子似的眼神看過去,蘇培盛立馬清醒過來。
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老夫聊發(fā)少年狂,一邊趕緊講正事:“陛下,寧侯,寧侯賈環(huán)進宮了!”
隆正帝聞言一怔,道:“賈環(huán)這就好了?怎么沒聽到信兒?”
蘇培盛眼觀鼻鼻觀口道:“陛下,老奴如今不管中車府了……”
隆正帝哼了聲,瞥了他一眼,道:“那賈環(huán)呢?”
蘇培盛忙道:“陛下,寧侯先去了黑冰臺,找到了趙師道,動了手后,又去了中車府衙門。
柴俊……被他打狠了!”
隆正帝臉色登時黑了下來,差點沒氣歪鼻子,惱道:“他跑宮里胡鬧什么?”
蘇培盛干笑了聲,道:“中車府在寧侯身邊的蛾子,這回被發(fā)現(xiàn)了,好像因此鬧的賈家家宅不寧。寧侯惱了,就打進宮來了。”
說起來,柴俊真真是替他挨了一頓老拳啊!
蘇培盛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呵呵呵……”
一旁贏祥忍不住笑了起來。
隆正帝抽了抽嘴角,說到底,還是他授意安排的,這會兒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其他臣子家,縱然發(fā)現(xiàn)了也只當沒發(fā)現(xiàn)。
誰像這個夯貨!
隆正帝沒好氣的對贏祥道:“十三弟,還是你去一趟,將這混帳帶過來吧。
才剛好一點就不安生,朕看他還是受傷太輕……”
說著,隆正帝又疑惑道:“十三弟,當時看著,賈環(huán)的確是快……只箭傷就有那么多處,這才幾個時辰,他就養(yǎng)好了?”
贏祥想了想,道:“賈環(huán)修練的武功,是他那個白蓮教教主傳他的《白蓮金身經(jīng)》。
這套功法,在江湖上號稱第一煉體神功,在抗擊打,療傷上,頗有奇效。
當初董千海被黑冰臺抓住后,廢了丹田氣海,還鎖了琵琶骨。
換做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是廢人了。
可他在黑冰臺牢獄中待了幾年,非但沒有被廢,反而突破了武宗,成為了半步天象級絕世高手。
由此可見,這套功法的神奇?!?p/>
隆正帝聞言,大為心動。
贏祥卻苦笑道:“皇上,這套功法需要童陽之身苦練,至少要突破武宗,才能破身,否則前功盡棄不說,還對身體大有損耗。
臣弟都不明白,賈環(huán)是如何練成此功的。
他居然也能成武宗……”
隆正帝不在乎賈環(huán)怎樣成武宗的,他在乎自己練不了這樣神奇的武功,晦氣的哼了聲后,他道:“十三弟快去喊那個混帳來,一問就知道了。再吃一點,他非把柴俊那把老骨頭給拆了不可。
你告訴他,出氣也出的差不多了,就不要再鬧了。
一點君臣之道都不懂,早晚朕揭了他的好皮!”
贏祥聞言,呵呵笑著出了上書房。
“賈環(huán),你……你還講不講道理?”
柴俊是宮中有數(shù)的大太監(jiān)之一,在成千上萬黃門內(nèi)侍中,是絕對老祖宗級的大佬,尋日里何等風(fēng)光。
他連御前第一紅人蘇培盛都能不對付。
在宮里這方天地,真真是如魚得水,體面無限。
往常說話時,舉手抬足間,都是高人大佬范兒。
然而此刻,柴俊一張老臉腫成了豬頭都顧不得了,一邊狼狽躲藏,一邊氣急敗壞叫屈道:“咱家……奴婢才接手中車府沒一天功夫,冤有頭債有主,你找蘇培盛算賬去!
咱家冤枉?。。 ?p/>
柴俊快唬掉了魂兒,他是真害怕這個祖宗了。
若不是他身上還算有些功夫,剛才能生生被賈環(huán)打死。
看著那塊被劈碎的半尺厚的鋼鐵案幾,方才不是他躲的快,那就是他腦袋的下場。
柴俊認為,賈環(huán)是真要下死手??!
眼見賈環(huán)又走了過來,柴俊唬的亡魂大冒,急道:“快來人,攔住他,攔住他!”
他如今是中車府主事,命令如山。
盡管中車府的番子都不敢和賈環(huán)動手,還是紛紛攔在中間。
有機靈些的,根本不動手,就跪在中間拼命磕頭。
其他人見之,也紛紛效仿。
賈環(huán)看了啞然失笑,道:“還真他娘的是臣,都給本侯起開,不然死的就是你們?!?p/>
柴俊趁機在后面尖聲道:“寧侯,你若是有擔(dān)當?shù)?,就去找真正得罪你的人去算賬!”
賈環(huán)冷笑一聲,道:“好啊,你當本侯不敢?我這就去上書房找坐龍椅的要個交代去!”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柴俊聞言,當場瞳孔就擴大了,腦門子上的冷汗瀑布一般唰的流下來。
地上幾個徒子徒孫簡直看失心瘋的瘋子一樣看向柴俊。
這也是宮里老人能說的話?
眼見賈環(huán)就要出門了,柴俊“嗖”的一下躥上前,張開雙臂攔住賈環(huán),強擠出笑臉就要求情,就見一個拳頭當面打來。
“砰!”
一拳下去,柴俊直覺得腦殼里的腦漿都在晃蕩,眼前完全看不清人形了,全是金星。
搖搖擺擺的晃悠了兩下,柴俊倒在了地上。
賈環(huán)垂下眼睛,看著他,淡淡道:“不要以為本侯是在欺軟怕硬,打你,是給你送個禮。
敢在我寧國府正門前,高祖皇帝丹筆親書敕造寧國府牌匾下坐于馬背者,你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
沖你這份膽量,本侯也得送你這三拳以作敬意。
另外,也是提前給你提個醒。
往臣子家派人,可以理解。
小廝,仆婢,丫鬟,嬤嬤,隨便你們插手。
再敢打本侯家人的主意,就不是這樣好說話了……”
說罷,賈環(huán)抬腳又狠狠踹在了柴俊身上,將他生生踢的倒滑出去,嘔血不止。
這時,忠怡親王贏祥才匆匆趕來,看到亂成一團滿地狼藉的中車府,和奄奄一息的柴俊,嘆息道:“才剛好點,你又胡鬧什么?”
賈環(huán)哼了聲,道:“這還不算胡鬧,我現(xiàn)在去上書房,當面問問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贏祥忙攔道:“賈環(huán),適可而止。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陛下待你的心意你自己明白。
往你府里插人,也不是為了監(jiān)視你。
你既然發(fā)現(xiàn)了,就當已經(jīng)問清楚了,陛下從未讓人打探過你的機密,只是讓她們看著你的狀況。
若非如此,也不會急著連下十二道金牌招你回京,就是怕你在外面玩野了,跑出海,遇到風(fēng)浪出了事,才急著招你回來。
你若當正經(jīng)的事,反倒讓你們君臣都不好受。”
賈環(huán)聞言沉默了會兒,垂下眼簾道:“總之,還是過分了?!?p/>
一旁柴俊心里冰涼如雪,雖然已經(jīng)預(yù)料到隆正帝不會為他出頭,可這會兒聽著,還是心如刀割。
他知道,贏祥是為隆正帝打前站,提前做安撫的。
贏祥的意思,多半就是隆正帝的意思。
可是,看著他這個堂堂中車府主事被打的和死狗一般,贏祥竟然說出“你若當成正經(jīng)的事”這樣的話來。
天日昭昭??!
這些天家王侯們,真不拿他當人看,被打成這樣,連個正經(jīng)事都算不上……
一時間,柴俊心如死灰。
贏祥自然不會將一個閹奴放在心上,他本也不喜此人,聽聞賈環(huán)這般說后,贏祥拍了拍他的肩,帶著他往上書房方向走去,邊走邊笑道:“行了,都是有一雙兒女的大人了,已不比從前,多些心胸容量。
這件事就這樣吧,不好再提了。
走,皇上一直掛念著你的傷,剛才還一直在問我。
聽說你來了,極高興。
另外,還有些正事要和你談。”
說笑著,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中車府門外……
紫宸上書房。
贏祥和賈環(huán)進來時,正看到贏晝瑟瑟發(fā)抖的跪在地上抽泣,上方隆正帝一張黑臉駭人。
見到賈環(huán)進來后,刀子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番,凝了凝后,才哼了聲。
賈環(huán)也見怪不怪,行了禮后,看贏晝哭的不成樣子,用腳悄悄踢了下,“小聲”道:“小五,哭你奶奶呢?去慈寧宮哭??!”
此言一出,上頭隆正帝眼睛差點沒瞪出來,贏祥也面色古怪。
贏晝噴了聲,昂起頭吼道:“我哭你奶奶呢!”
賈環(huán)黑了臉,順手將跪在地上的贏晝推倒在地,罵道:“狗咬呂洞賓,你知不知好人心?”
贏晝被推倒后,“噌”的一下又爬起來,瘋了一樣沖向賈環(huán)要拼命。
賈環(huán)見他小眼睛通紅,一臉的憤怒猙獰,知道他真有事,便不和他鬧了,一只手攬過他脖頸穩(wěn)住后,皺眉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事好好說。再鬧和我沒關(guān)系了啊……”
贏晝聞言,登時不拼命掙扎了,委屈的眼淚登時落了下來,癟著嘴道:“賈環(huán),你快求求父皇吧。母后那里,如今都成了冷宮了……”
賈環(huán)聞言一驚,抬頭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瞪眼過來,厲聲道:“和你不相干?讓開那個逆子,讓他滾!朕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他!”
賈環(huán)放開了贏晝,對隆正帝道:“臣做了首詩,陛下聽聽?!?p/>
說罷,也不等隆正帝應(yīng)允,便道:“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自可,再摘……再摘……”
贏祥面色古怪接口道:“摘絕抱蔓歸?!?p/>
賈環(huán)一拍腦門,道:“對,摘絕抱蔓歸?!?p/>
念罷回過神,側(cè)目看向贏祥。
贏祥失笑道:“你不學(xué)無術(shù)也就罷了,怎還拿前唐李賢的詩招搖撞騙?豈不是貽笑大方?”
話雖如此,但他也發(fā)現(xiàn),御案后隆正帝的臉色已經(jīng)不似方才那樣難看了。
顯然,這首詩對他很有觸動。
贏祥心里有些無語,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賈環(huán)對贏祥訕訕一笑后,又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眼神不善的看著他,道:“你進宮做什么?”
賈環(huán)聞言,登時也不善起來,罵道:“臣家里人被人脅迫成了眼線,臣能不找人算賬?
臣去了黑冰臺,準備和趙師道算算總賬,趙師道說不干他的事,是中車府的勾當!
臣就去了中車府,才和那個老太監(jiān)講了會兒道理,忠怡親王就攔下了,說陛下尋臣有事。
陛下怎還問臣?”
隆正帝自然已經(jīng)知道了柴俊的下場,此刻聽賈環(huán)滿口胡言,黑著臉喝道:“就你能!”
賈環(huán)無視贏祥的眼神,正色道:“臣方才同那個柴俊也說了,想插人,不管是親兵家將,還是仆婢下人,隨便他安排。
但是不要對臣家人動手,沒有下次?!?p/>
隆正帝瞇起眼眸,寒聲道:“賈環(huán),你在同朕說話?”
賈環(huán)嘿嘿一笑,沒有辯解,算是默認了。
隆正帝見之,心中怒火騰的一下又上來了,就要破空大罵,一旁贏祥忙頭疼的打圓場,先一步呵斥道:“賈環(huán),剛還說你已經(jīng)是一雙兒女的父親了,該懂事了,怎地還在皇上跟前胡鬧?
讓你兒子看到了,我瞧你怎么好意思為人父!”
賈環(huán)嘆息一聲,道:“王爺,這個時候,你該同臣一起好生勸陛下才是。
說句明白話,陛下和臣這些年的作為,是利于江山社稷,利于億萬黎庶的。但是,同樣也得罪了太多太多的敵人。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那些人敢調(diào)動軍隊伏殺臣,真當他們都是忠臣孝子,為了太上皇和贏歷鳴不平?
不是,他們真若有這般忠心,三年前為何不動手?
實在是咱們觸動的利益太大,痛到他們快要走投無路了,他們才這般瘋狂。
臣以為,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最要緊的時候。
陛下當珍惜真心為了國朝,為了陛下效命的人。
而對陛下之忠誠,臣以為,再無過于皇后娘娘了。
皇后膝下無元子,所以全身心的,都奉獻給了陛下。
陛下若是連發(fā)妻都這般嚴苛薄待,實在令臣心寒……”
“賈環(huán)!”
贏祥簡直驚駭,厲喝一聲。
帝王寡恩,臣子心寒!
這種話,也是臣子能說的?
他回頭急看向隆正帝,本以為隆正帝會勃然大怒,嚴懲賈環(huán)。
卻不想,事情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隆正帝沒有暴怒,只是眼神清冷的看著賈環(huán)。
賈環(huán)也毫不避讓的看著他。
君臣二人對視了良久,隆正帝方緩緩道:“賈環(huán),你當真一點不怕朕?
你可知,你這般做事,已經(jīng)犯了人臣的大忌諱。
你也讀過史書,歷朝歷代,有哪個臣子如你這般,還能有好下場的?”
賈環(huán)沒想到隆正帝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想了想,認真道:“陛下,臣以為之所以他們沒有好下場,是因為他們心中私利心太重?;蚯髾?quán),或求利。
他們是想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是心懷大逆不道心思,他們割舍不下一切,所以必為君王忌憚,不能容忍。
但臣不同……
臣這些年其實也留了不少退路,開發(fā)西域,是為了再次打通絲綢之路,這條路,已經(jīng)再次打通,可以西出大秦了。
此事一會兒再說……
此外,還有遠洋商隊,諸多海外之地的發(fā)現(xiàn)。
這些都是退路。
陛下,臣和史上那些謀大事者的后路還不同。
因為臣沒什么野心,臣這些年來做的事,也不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富貴名利。
臣只是想著,既然來了這個世間一回,又在這個位置上,若是能為咱們大秦,為咱們大秦的百姓,為咱們這個民族,做一點點事,做出一些貢獻,便不枉來此一遭。
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開始有些貢獻了……
但是,如果哪一天,陛下覺得臣的存在,對國家不利,對百姓不利,根本不需要謀劃動手。
因為不管陛下怎么謀劃,突起變故,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傷了朝廷的元氣。
甚至,會傷筋動骨……
然而真到那一天,其實陛下只需與臣說一聲就好。
臣便會讓人完整的交出一切產(chǎn)業(yè),包括銀行,包括西域。
然后或走陸路,或走海路,去異域生活。
臣相信,憑臣的能為,一定能和家人過的很逍遙自在,也很幸福。
這就足夠了。
實際上,臣也一直是這樣準備著?!?p/>
隆正帝居高臨下,目光淡漠的俯視著他,道:“這就是你這一年來,根本不插手銀行事務(wù),只制定規(guī)矩的原因?”
賈環(huán)點點頭,道:“是這樣。臣認為,銀行的建立,觸及到的方方面面著實不少,陛下的容忍限度,怕就要到了。
所以臣及早從銀行脫身,等哪一天即使臣不在大秦了,陛下依舊可以用臣留下的制度運轉(zhuǎn)銀行,造福萬民?!?p/>
“你不覺得委屈?”
隆正帝淡淡道。
賈環(huán)呵呵一笑,道:“這要看怎么看了,范蠡能用急流勇退的胸懷,臣也不缺。
能得陛下信任,做成想做的事,其實臣已經(jīng)很滿足了,這是真心話。
再和家人一起泛舟海外,四海游歷,看山看??村居?,說實話,這才是臣想要過的生活。
陛下,臣真不是說虛的,您若能恩準,臣明兒一早帶家人出發(fā)離京都行!
雖說臣老祖宗年紀大了,不好舟車勞動。
可換個方向想,她老人家一輩子都在京城大宅子里拘著,臨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風(fēng)景,不也挺好!”
賈環(huán)說著,眼睛都明亮起來。
隆正帝卻黑下臉,氣的大罵道:“少做你娘的春秋大夢??!沒一點孝心的下.流種子!”
看著驟然苦下臉的賈環(huán),一旁贏祥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隆正帝咬牙道:“你也知道朕對你的信任難得?然后你就一心想著帶著家人四處游頑?良心被狗吃了!”
賈環(huán)無語道:“是您先問的,臣這不如實回答嗎?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隆正帝眼神狠狠瞪了賈環(huán)一眼,又瞥見賈環(huán)身旁猶自在抽泣的贏晝,心里一軟,道:“你不是想替皇后說情嗎?
那你就想個法子出來,解決你造出的麻煩?!?p/>
賈環(huán)莫名其妙道:“臣造出的麻煩?什么麻煩?”
見隆正帝說的口干舌燥,正在喝茶,贏祥在一旁幫言道:“賈環(huán),之前皇上還在與我談這件事。
正如你所說,你心里是沒有那么多利益算計的,所以皇上極信你,你也來幫著合計合計……
因為你弄出的那個銀行,武勛將門世家,每年都會得到越來越多的分紅。
有了這些不菲的銀子,他們就能傳承,就能辦事,幾代積累下去,他們就會變成一個個龐然大物。
這不是一種可能,而是必然會發(fā)生的事。
然而大秦,有一個賈家就足夠了……
皇上和我都有些擔(dān)心,真要這樣下去,日后會重演門閥之變。
文人中的清貴世家,可以以科舉來打破。
自唐以后,科舉大興,五姓七家遂絕跡。
可你們武勛世家日后一旦固化,又該怎么辦?
難道辦武舉?武舉怕也打破不了軍中世家的固化?。 ?p/>
隆正帝陰沉道:“不要與朕說什么武勛都是忠于朝廷天家的,楊堅曾是北周武帝的隨國公,李淵也是楊家父子的唐國公?!?p/>
賈環(huán)聞言,緩緩搖搖頭,道:“陛下,時代不同了……”
隆正帝譏笑道:“時代不同又如何?你不想做皇帝,大把人想做。”
賈環(huán)搖頭道:“臣的意思不是這個,臣是想說,如今的天下,已經(jīng)不該只止于我大秦天朝。
臣建議陛下,不用害怕心存野心的人。
對于這樣的人,應(yīng)該加以鼓勵,鼓勵他們?nèi)ズM夥瑖_疆辟土。
甚至,可以將那些土地,分封給他們!
反正原本不是咱們的土地,讓他們占了,幾代人下去,那里也就變成大秦的了。”
贏祥皺眉道:“賈環(huán),你就不擔(dān)心那些人在外面壯大了,再生出更大的野心,回頭攻打大秦?”
賈環(huán)好笑道:“王爺,咱們大秦有億萬黎民,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底蘊,毫無疑問,當今世界萬國,大秦當屬第一。
您以為,是留著這樣一塊母地,當退路,當補給,當靠山好,還是費力去攻打好?
有這個功夫,再往外開疆拓土,不是更劃算?
而且,如果咱們坐擁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還被人打敗,那只能說明咱們自己出了問題。
就算沒有他們,也會有別人來打敗我們。
與其讓番邦異族前來征服踐踏,臣以為,還不如讓同根同源的同胞來取代。
自己人取代,那叫改朝換代。
若是讓番邦異族攻破,那就叫亡國亡種了!”
贏祥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是想反駁,還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隆正帝懶得理會賈環(huán)一貫的歪理邪說,他在御案后來回踱步了數(shù)回,忽然頓住腳,對贏晝喝道:“沒出息的混帳東西,去你母后那里,讓人將她的人都送回來吧。
告訴你母后,讓她好生查驗,不可再出漏子了。”
贏晝聞言一怔,哭的紅腫的細眸隨即陡然圓睜,目光中滿滿都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看到這一幕,隆正帝心頭一暖,雖然這孩子沒有那個妖孽的天賦資質(zhì),但至少是個純孝的……
“??!謝謝父皇開恩!謝謝父皇開恩!”
贏晝回過神后忙不迭的跪下磕頭謝恩,等隆正帝叫起后,方慌忙起身,轉(zhuǎn)頭就要走。
不過走了沒兩步,又悄然折回。
隆正帝和贏祥都詫異看去,贏晝卻沒看他們,而是鬼祟的走到賈環(huán)身邊。
賈環(huán)下意識的回過頭,然后就看到一張豬頭靠近,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口……
“贏晝,我艸你祖……”
話沒罵完,上頭和旁邊齊齊飛射過來兩道“暗器”。
賈環(huán)顧不得去追殺贏晝,忙反手接過暗器,卻看到是一個朱筆和一個鎮(zhèn)紙。
轉(zhuǎn)頭再看隆正帝和贏祥吃人的眼神,才想起,贏晝的祖宗,也是這兩人的祖宗。
賈環(huán)快氣炸了,叫道:“陛下,你也不管管你那熊兒子!”
隆正帝繃著笑,道:“管什么?朕看你才是熊兒子!再敢口無遮攔,仔細你的熊腦袋!”
贏祥在一旁呵呵笑道:“賈環(huán),你這般氣急敗壞做什么?你和贏晝這般相親相愛,皇上和我都極喜歡看到,呵呵呵……”
賈環(huán)狠狠擦了把臉,惡狠狠道:“贏晝實在太惡心了,他剛才哭的鼻涕眼淚都在臉上,蹭了我一臉,我呸!”
“哈哈哈哈!”
一帝王一親王,都忍不住仰頭大笑。
笑罷之后,隆正帝斂了笑容,畢竟還在國喪期間,若非只有自己人,他也不會這般。
他重新坐回御座,道:“賈環(huán),仔細說說你剛才的話。
分封制?難道不會重演諸侯之亂?”
賈環(huán)道:“諸侯之亂,是因為大家靠的太近,地盤就那么多,誰都想多要。
可如今大秦海外之地?zé)o窮無盡,許多良田沃土上,如今根本就只有野人在。
誰想要,只管去占就是,何必再爆發(fā)戰(zhàn)爭?
更何況,大秦的勛貴其實還是不少的。
日后隨著海外的開拓,只會更多。
陛下可以穿插著分封,不會真的讓一家一姓,坐大到能和中央天朝抗衡的地步。
另外,即使是分封,也要始終保持一個底線。
那就是海外的分封之地,亦是大秦國土。
這個大義名分一定不能丟,誰敢違背這一點,誰就是大秦的罪人,天下人可群起而攻之。
陛下,如此一來,既能保證天家皇位的穩(wěn)固,又可使得大秦再無土地兼并之憂。
萬世之基可成!”
隆正帝再次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數(shù)回后,緩緩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賈環(huán),朕信你,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
未來五到十年內(nèi),朕希望都中的武勛將門世家,都能在海外番邦建立起他們的封地。
如何劃分,你來制定。
十年之后,朕希望軍中掌兵者,不復(fù)再有世襲武勛者?!?p/>
賈環(huán)想了想后,點點頭,道:“十年時間,足夠了……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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