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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二四九章 反噬
神庭,一個女子面帶慵懶的坐在高臺邊,滾翻的云海從臺下卷過,把她赤裸的雙腳遮蓋在云氣中。
突然,一個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你去不去?”
“不去。”女子搖了搖頭:“那種力量可以通過法身斬滅神域,我可不想去冒險,你也不會去的吧?”
“當(dāng)然。”那聲音略遲鈍了一下:“你手里那是什么?我居然能感應(yīng)到寂滅的氣息?!”
女子的視線落在手中由寂滅之花編織的花環(huán)上:“對了,問你一件事,當(dāng)初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手中有沒有這個花環(huán)?”
“你自己的事情……需要問我?”那聲音很是不解。
“需要。”女子凝重的說道。
“太久遠(yuǎn)了……”那聲音說道,又過了良久,才做出回答:“好像是沒有。”
“再想一想,到底有沒有?”女子說道。
這一次那聲音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差不多過了幾十息,突然說道:“奇怪……為什么我在回想的時候,會感受到一種古怪的壓力?”
“你也感受到了?”女子發(fā)出長長的嘆息聲:“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遇到過一位來自天域的大能,是他把寂滅之花送給我的。”
“哦?”那聲音非常吃驚,隨后用確定的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你可從來沒有和我們提及過。”
“你知道最詭異的地方在哪里嗎?”女子說道:“我接受了,一切都是風(fēng)平浪靜,可當(dāng)我對寂滅之花產(chǎn)生懷疑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一種壓力在影響我,這種壓力隱隱來自于天地法則之外。”
“既然是你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要懷疑什么?”那聲音問道。
“我應(yīng)該早就參悟了,或許現(xiàn)在寂滅已成了我的本源之力。”女子微笑著把花環(huán)戴在了手腕上:“每一次看到這個花環(huán),我都沒辦法相信自己一直徒勞無功,好像這么多年徹底虛度了一樣。”
“我有些不懂……”那聲音說道。
“很簡單啊。”女子說道:“如果我小時候便得到了寂滅之花,那么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修成了寂滅之主,可我還在參悟……證明我得到寂滅之花的時間并沒有那么久遠(yuǎn)。”
“我越聽越糊涂了……你到底想說什么?”那聲音好像在無奈的苦笑。
“算了,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相信什么。”女子皺起眉:“有一種力量,正悄無聲息的改變著神庭。”
“你在開玩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地方發(fā)生改變了?”那聲音說道。
“我們是眾生眼中的神祇,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栽過跟頭了。”女子說道:“我來問你,剛才被摧毀的神域是誰的?”
“法座。”那聲音說道。
“上一個呢?”女子說道。
“上一個……”那聲音突然變得遲滯了,隨后吞吞吐吐的說道:“好像是你帶進(jìn)來的……”
“你連‘浮冥’這兩個字都想不起來了么?”女子說道。
“對對對,是浮冥,呵呵……奇怪啊……”
“感覺到奇怪了?沒錯!那種力量在讓我們遺忘她。”女子站起身,突然掀開了裙擺,露出了光滑而又白皙的大腿,在她的大腿上居然刻著兩個血紅的字:浮冥。
女子伸出小指,用指尖劃破自己的肌膚,在‘浮冥’下方又刻下了兩個字:法座。
“你這是在做什么?”那聲音問道。
“我在抗?fàn)帯!迸有α诵Γ骸爸荒苡眠@種方法時時提醒自己不要遺忘,否則終有一日,我們會被那種力量所左右。”
“沒有那么嚴(yán)重吧……浮冥又不是什么……”
“你我都擁有神格,所以受到的影響很小。”女子緩緩說道:“可是,那些從浮冥神域中逃出去的大修羅們,已經(jīng)有近半數(shù)想不起浮冥了,他們的力量在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快速削弱,而且他們體內(nèi)的修羅圣焰接近全部熄滅,好像他們從沒在神域中修煉過。”
一條身影突然在女子身邊出現(xiàn)了,那是一個男子,雖然眼神充滿了一種飽經(jīng)歲月的滄桑感,但相貌很年輕,英氣逼人,他默默的看著女子腿上的字,臉色凝重。
“我只能用這種辦法提醒自己。”女子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神庭大概只有我可以感應(yīng)到那種力量,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遺忘。”
“如果你說的那種力量真的存在……”男子遲疑了一下:“等到有一天,就算你看到了腿上的字,恐怕也想不起來浮冥和法座代表著什么。”
女子的神色陡然變得僵硬了,兇猛的氣息以她身體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卷去,化作呼嘯的狂風(fēng)沖開了云海。
氣氛變得一片死寂,良久,女子輕聲說道:“我討厭這種擔(dān)憂的感覺,甚至是……有些害怕……”
“這個給你。”男子亮出一顆金色晶石,遞給女子。
女子接過晶石,隨后一道亮光從晶石中射出去,在十余米開外的地方化作光幕,接著剛才的畫面在光幕中重放,女子掀開長裙,正用指尖在大腿上刻出了‘法座’兩個字,接著出現(xiàn)的是他們后續(xù)的對話。
“不舒服啊……”男子也發(fā)出了嘆息聲:“可能神念銘刻也沒有用,如果我們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也搞不懂浮冥和法座的意義,那簡直是……對了,你說寂滅之花是天路修士給你的?他是個什么樣的修士?”
“記不清,和夢中一樣,他好像只出現(xiàn)過一次,又好像出現(xiàn)過很多次。”女子皺起眉頭:“我感覺他非常痛恨小魚兒,送我寂滅之花只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要偷偷把小魚兒害死。”
“小魚兒是誰?”男子問道。
“就是浮冥啊。”女子回道。
“浮冥又是誰?”男子繼續(xù)追問道。
女子的表情瞬間變得格外精彩,雙瞳露出駭然之色,盯著那男子。
此刻,光幕中的男子正開口說道:“等到有一天,就算你看到了腿上的字,恐怕也想不起來浮冥和法座代表著什么……”
那男子身形一震,他也聽到了自己的話,氣息不由自主向外瘋狂的綻放著。
“你怎么了?”女子說道。
“我明白了……”男子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說道。
“你明白了什么?!”女子立即追問。
“天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種力量。”男子喃喃的說道:“這種力量是因果輪回,而那個家伙被稱為天帝,只是……天域不甘心沉淪,早就把那個家伙干掉了,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子又問道。
“我和那個家伙打過交道啊……”男子苦笑道:“我們之所以會遺忘那個……那個……”
“浮冥?”女子說道。
“對,浮冥。”男子說道:“我們會遺忘浮冥,是因?yàn)樗緵]有進(jìn)入過神庭!她……不存在的……”
“你在發(fā)什么瘋?是我親手把浮冥帶進(jìn)神庭的,你……”
“她早就死了,你終有一天會接受事實(shí),然后忘記。”男子長嘆道:“因果之力已經(jīng)改變了一切,你還能記得浮冥,是你的神念足夠強(qiáng)大,但……你又能堅(jiān)持多久呢?“
“你說那種因果之力改變了……過去?”此次輪到那女子凌亂了:“過去也能被改變?!”
“在修羅諸道眼中,我們是神祇,站在天地之極,他們永遠(yuǎn)無法明白我們,就像我們也永遠(yuǎn)無法明白太古神跡一樣,而這種力量可能就來自于太古神跡。”男子再次發(fā)出了嘆息聲:“不過,因果之力是極其可怕的,連那個家伙都不敢亂用,因?yàn)槊恳淮蝿恿艘蚬急貙⒁l(fā)反噬!那個家伙的弟子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一定要?dú)У暨@種力量!”女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知道那個家伙的老巢在哪里!”男子突然露出了笑意。
“老巢?你是指天域?”女子說道。
“不不不,他的老巢在滅法化界塔。”男子頓了頓:“既然他的弟子已經(jīng)得到了因果輪回,那么也必定會去他的老巢!!”
蟠龍?zhí)欤宕蠼僬甙僬尚盖檎谡写腿耍@得神不守舍,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事情。
“百丈兄,這是怎么了?”坐在下首的懷奇先生微笑著說道:“天路連番大捷,先后斬滅了浮冥大士和法座大士,百丈兄應(yīng)該高興才對,為何這般愁眉不展?”
“我看到了一種極其詭奇的法門。”百丈懈情低聲說道。
“哦?什么樣的法門?”懷奇先生問道。
“我親眼看到他被法座大士打得粉身碎骨、形神俱滅,居然能逆轉(zhuǎn)乾坤,起死回生……”百丈懈情雙眼閃爍著精芒:“那種本命法寶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葉信能一擊斬滅法座大士,這種力量當(dāng)然更厲害,不過百丈懈情知道他是學(xué)不到的,而神夜確實(shí)被法座大士當(dāng)場擊殺,也就是說,神夜不是靠著法門復(fù)活的,全是那本命法寶的威力,僅僅是一件法寶,不是法門!
“百丈兄說的是那位葉星主?”懷奇先生問道。
“不是,是他的朋友嗎,叫神夜,是神庭修士。”百丈懈情說道。
“神庭……不是應(yīng)該叫邪路修士么?“懷奇先生笑道。
“畢竟并肩對敵過,總要留些情面。”百丈懈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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