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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偶天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玉蘭樹下
女子殺豬般的尖叫聲傳來。
甄修文覺得頭更疼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聽到動(dòng)靜的丫鬟婆子沖了進(jìn)來。
見一個(gè)衣衫不整的女子倒在地上,沖進(jìn)來的一個(gè)丫鬟驚恐的喊道:“凝露,怎么是你!”
再看甄修文半解的衣衫,露出玉石般光潔的胸膛,不由臉一紅,慌忙別開了眼。
甄修文站了起來,因?yàn)橛行┪⒆恚种覆⒉混`活,卻依然從容的把解開的前襟系好,然后冷冷瞥地上的丫鬟一眼:“帶下去交給夫人處置。”
“老爺――”凝露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甄修文沖去。
甄修文抬腳走過去了。
凝露愣愣看著抓空的手,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丫鬟婆子們一起把人拖了出去。
正碰到甄冰姐妹過來找李氏。
看著這情景,甄玉抬了抬下巴,不滿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兒,哭哭啼啼的?”
“這……”丫鬟婆子們互望一眼。
這種事,哪好和兩位姑娘說。
見沒人回話,甄玉剛要惱,甄冰悄悄拉了拉她,低聲道:“六妹,我們先去找娘吧。”
二人向來是心有靈犀的,甄冰這么說,甄玉不再言語,一起走了過去。
進(jìn)了屋子,正見著李氏把一塊帕子撕的一條條的。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
看來母親這是心煩了。
李氏這是少女時(shí)養(yǎng)成的毛病了,忒煩悶了,就扯帕子,看著嶄新的帕子變成一條條布絲,心里就暢快許多。
她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毛病,事后想起來又心疼,是以常備的帕子都不是好料子,撕起來就沒那么肉痛了。
姐妹二人剛請了安,一個(gè)丫鬟就進(jìn)來了。見甄冰二人立在一旁,遲遲沒有開口。
李氏一眼瞪去:“有什么話就說,從哪學(xué)來的這毛病!”
丫鬟不敢再猶豫,一咬牙道:“夫人。是凝露犯了錯(cuò),老爺讓送到您這來處置。”
“凝露?她犯了什么錯(cuò)?”李氏蹙眉。
這凝露是她乳娘的小女兒,平日里都是另眼相待的。
乳娘早跟她說了,讓她看著有合適的,把凝露配出去,再進(jìn)府當(dāng)個(gè)管事娘子。
只是這凝露是老來女,如今才十五歲,作為丫鬟來說,倒是不急的。
李氏在娘家時(shí),只是眾多庶女中不起眼的一個(gè)。受過委屈的,對這位乳娘很是親近,便暗暗打定了主意等老爺回來,把凝露配給他身邊得力的下人。
那丫鬟心頭浮現(xiàn)了揮之不去的鄙夷。
都說是老爺讓送過來的了,夫人竟還沒回過味來。非要她當(dāng)著兩位姑娘的面直接說出來嗎,過后又該挨罵了。
暗暗嘆了口氣才道:“夫人,凝露進(jìn)了老爺書房,被老爺踢了一腳……”
說到這,李氏再糊涂也反應(yīng)了過來,當(dāng)下就惱了,厲聲道:“把凝露給我?guī)нM(jìn)來!”
甄冰和甄玉尷尬的立在一旁。見李氏不發(fā)話,硬著頭皮同聲道:“娘,您既有事,我們明早再來給您請安。”
說完尷尬的退了出去,與被丫鬟婆子按著肩膀推進(jìn)來的凝露擦肩而過,姐妹二人都是一陣惡心。
竟然去勾引她們的父親。她們這做女兒的還聽個(gè)正著,實(shí)在是惱人!
姐妹二人匆匆退了出來,在院子里又遇到了出來透風(fēng)的甄修文。
看著背手而立,衣衫被春風(fēng)吹得鼓起似要乘風(fēng)歸去的父親大人,姐妹二人俱是一臉尷尬。行了個(gè)禮,沒等甄修文說什么就飛快退下了。
甄修文微怔,很快就想到了原因,臉不由紅了紅,向來光風(fēng)霽月的模樣卻染了一層薄怒。
遙遙瞥了亮著燈的主屋一眼,轉(zhuǎn)身穿過月亮門,向后花園走去。
甄妙自回了沉香苑住,最煩惱的就是使用小廚房不便利了,每餐都是吃的大廚房送來的飯菜,久了,就開始嘴饞。
晚飯吃了個(gè)半飽,拎著小竹籃,帶著青鴿和雀兒打算出門。
“姑娘,春寒料峭,這個(gè)時(shí)辰了,您就別出去了吧,受了寒怎么好?”白芍勸道。
紫蘇面無表情的坐在錦杌上,借著燈光做針線,聞言卻沒跟著勸。
“我多穿點(diǎn)就是了,到底是春天了,冷不到哪里去的。”
青鴿向來是甄妙說什么就是什么,半點(diǎn)異議沒有,倒是雀兒天性活潑些,笑嘻嘻的問:“姑娘,您帶著小竹籃,是做什么呀?”
甄妙抿唇一笑:“玉蘭花不是開了嗎,我們?nèi)フ换@子來。”
“姑娘是要插花嗎?”雀兒有些想不通,“晚上插花,又沒人看見,可惜了呢。”
“姑娘才不是插花,肯定是要吃的。”青鴿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
“玉蘭花能吃?”雀兒驚訝的問。
這下子,連紫蘇都放下了針線。
“玉蘭花能吃?”青鴿一臉憨厚的問。
甄妙扯了扯嘴角:“青鴿,你不知道玉蘭花能吃,剛才還那么說。”
青鴿撓撓頭:“我知道姑娘出去,肯定是為了吃啊。”
肯定是為了吃啊。
為了吃啊。
吃啊。
甄妙覺得整個(gè)人都不好了。
緩了緩才道:“當(dāng)然能啊,玉蘭花瓣用面粉裹了油炸,味道極好呢。我今日摘了,就是打算明早去祖母小廚房做的。行了,再耽誤天色更晚了,走吧。”
剛轉(zhuǎn)了身,熟悉的破空聲傳來,錦言熟練的落到了甄妙的肩膀上。
小蟬匆匆跑了過來:“姑娘,少俠又到處亂跑了,婢子實(shí)在看不住它!”
沒見過這樣的鳥,放著鳥籠子不住,就愛往姑娘身上落,好好的衣服都被它抓臟了,姑娘也不心疼。
小蟬腹誹著,想要把錦言帶走。
錦言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噌的轉(zhuǎn)過身子。用翅膀?qū)χ∠s比比劃劃著:“少俠,少俠,少俠!”
小八哥快氣死了。
甄妙看了憋笑。
恐怕錦言要真的是個(gè)人,會(huì)指著小蟬鼻子罵:“你才是少俠。你全家都是少俠!”
可惜只是一只八哥,勉強(qiáng)會(huì)吐幾句人言而已。
看著,卻更可笑了。
“行了,就讓錦言跟著我吧。”
甄妙帶著兩個(gè)丫鬟一只八哥去了后花園。
那里有幾株玉蘭開得正好,還未靠近,沁人的清香就撲面而來。
雀兒提著一盞燈照亮,青鴿提著籃子,甄妙墊了腳去摘玉蘭花。
摘了幾朵,高處的夠不著了,就繞到樹后。然后猛然嚇了一跳。
“二伯”兩個(gè)字差點(diǎn)脫口而出,甄妙忙用手捂住嘴。
甄修文竟倚樹而坐,睡著了。
清冷的月光打在臉上,還能看到一抹薄紅。
玉蘭花潔白似雪,清艷無雙。有幾瓣落在酣睡的人一身月白長衫上,越發(fā)襯的那人不似凡人。
淡淡的酒香遮過了玉蘭花的香味縈繞在鼻尖,甄妙吸了吸鼻子,看呆了。
二伯真是個(gè)大美人,好想抱回家養(yǎng)著觀看怎么辦?
唾棄了一下自己無恥的念頭,見甄修文沒有被驚醒,甄妙輕手輕腳的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給他蓋了。然后后退一步吩咐雀兒:“去芳菲苑說一聲二老爺在這里。記著,別說我也來了,就說是我讓你來園子摘玉蘭花,你自個(gè)兒看到的。”
二伯是長輩,在園子里就睡著了,被她一個(gè)晚輩見了。要是知道了定然會(huì)尷尬的。
“噯。”雀兒小聲應(yīng)著,轉(zhuǎn)身就走。
甄妙也彈彈身上不存在的土,又無恥的多看了一眼,這才轉(zhuǎn)身。
誰料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甄妙肩膀上的錦言騰地飛起來落到了甄修文的身上,聲音賊大:“美人兒!”
甄妙捂住了臉。
又丟人了!
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不對。她才不是上梁呢!
正懊惱著,就聽一個(gè)疑惑的聲音響起:“妙兒?”
甄修文看了看身上繡著緋色桃花的煙青色披風(fēng),再看看拍著額頭的甄妙,忙站了起來,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妙兒怎么在這里?”
“我是來摘玉蘭花的,打算明天油炸了吃。”
聽前一句時(shí),甄修文還暗道小姑娘家就是好風(fēng)雅,聽到后一句,來了興致:“玉蘭花還能油炸了吃嗎?”
“韭菜花能炒了吃,玉蘭花怎么就不能油炸了吃呢?”
甄修文一怔。
“二伯,我已經(jīng)摘夠了,先回去啦,等明日用玉蘭花做了吃食,給您送去。”甄妙笑著向甄修文行了禮。
然后抿唇:“錦言,過來!”
錦言扒著甄修文不動(dòng)。
“錦言!”
見錦言依然裝聽不到,甄妙黑著臉走過去,拎著它脖子就往外拉。
刺啦一聲。
甄修文前襟的衣裳被扯破了。
甄妙羞惱的眼前發(fā)黑,提著錦言就匆匆走了。
甄修文更是傻了好半天,才輕笑出聲。
沒想到他這個(gè)侄女,還有這么有趣的一只八哥。
撿起滑落在地的煙青色披風(fēng)抬腳回了芳菲苑。
是他想左了。
李氏當(dāng)他的妻子是無可更改的事實(shí),如果做不到愛慕,至少要努力做到尊重。
韭菜花和玉蘭花,都是有優(yōu)點(diǎn)的。
或許是他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想到李氏,甄修文又有些頭疼。
呃,實(shí)在發(fā)現(xiàn)不了,以后還是多溝通吧。
懷著這個(gè)心思,原本的郁郁散了許多,向主屋走去。
原本一臉喜色迎出來的李氏見到甄修文被扯破的前襟,還有手中搭著的披風(fēng),卻一下子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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