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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天記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明天之前
(上章最后幾句對話里的情節(jié)有些小問題,我在文檔里修改了,在這里向大家報告一下。)
前些天那場發(fā)生在高空里的神圣領域強者之戰(zhàn)、紅河兩岸啟動了最強的禁制隔絕信息往來、大西洲使團、忽如其來的天選大典,最近連番發(fā)生的這些事情,讓整座白帝城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緊張。
各族族長這樣的妖族大人物保持著沉默,并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能無動于衷,即便暗中的調(diào)查受到了來自皇廷甚至是長老會某些勢力的壓力,但他們還是已經(jīng)查到了很多線索,逐步地靠近了事實的真相。
今天大西洲二皇子忽然退出了天樹荒火洗煉,更是讓他們的視線全部落到了那個戴笠帽的年輕人身上。
像士族族長與小德這樣的人物,甚至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這個年輕人來自北方。
“數(shù)萬年來的恥辱,無數(shù)先祖的血海深仇,難道就可以這樣被忘記?”
小德的聲音很寒冷,也很鋒利,就像是一把真正的刀子。
士族族長回首望向群山里那座高臺,河面寬闊,霧氣重生,已經(jīng)無法看清高臺上那些身影。
“我們與人族也曾經(jīng)有很深的仇恨,就像當年的秀靈族最終亡于魔族之手,但要問秀靈族的族人她們最恨的是誰,她們絕對會說是京都里的那些人類,可是現(xiàn)在還有誰會記得當年這些事情呢?”
秀靈族的祖居草原當年被魔族占領,后來被人族收回,秀靈族殘余的不多族人卻沒有選擇回到那片草原,而是寧肯遠渡萬里重洋,去往遙遠的大西洲生活,想來便是與她們對人族的刻骨仇恨有關系。
生活在這片大陸的人、妖、魔三族之間關系太復雜,歷史里的恩怨情仇太多,很難用三言兩語便說清楚,
但小德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他有天然的感情傾向,他非常不喜歡魔族。
“就算要與……雪老城聯(lián)盟。為何要舉辦天選大典?難道我們將來會迎來一位異族做陛下?”
哪怕只是說出這樣的話,他都覺得很艱難,覺得很沉重,牙齒感到寒冷,甚至有些隱隱作痛。
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發(fā)生了,自己以及紅河兩岸的部落民眾們會憤怒到什么程度。
士族族長說道:“應該只是聯(lián)姻,與皇位無關。”
小德微微挑眉,說道:“殿下如果遠嫁雪老城,那帝位傳給誰?”
士族族長沉默了很長時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小德神情驟變,眼瞳深處出現(xiàn)了一抹土黃色的光澤,暴戾而恐怖的氣息從身軀里狂涌而出。
呼嘯而至的江風,遇著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瞬間消散無蹤。
“娘娘這是在把我們當大悟族的人耍嗎?”
士族族長苦笑說道:“皇廷與長老會同時出手,難怪我們查不到太具體的事情,不過就算查到了,又能如何?”
小德忽然說道:“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士族族長說道:“明天就會有答案了。”
明天將會是新的一天,對每個會繼續(xù)活下去的人來說,這句話都是成立的,也往往是乏味的。因為當明天來臨的時候,你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明天與你已經(jīng)度過的每一天以及隨后的每個明天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但對牧夫人來說,明天和過去無數(shù)年里的每一個明天并不完全相同。
她相信明天會發(fā)生一些比較新鮮有趣的事情。
她站在白帝城最高處的欄邊,看著夜空里的繁星與流云,平靜想著,你們又多活了一天。
她想的是別樣紅與無窮碧。
紅河兩岸的禁制已經(jīng)解除,白帝城的戒嚴因為天選大典的緣故也不再像那夜一般森嚴,但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放松過對這兩名大陸強者的追殺,數(shù)百名最精銳的紅河妖衛(wèi)還有境界高深的皇廷內(nèi)侍們,一直在白帝城赹暗中搜捕。
她確信身受重傷的別樣紅與無窮碧不可能逃出白帝城。
只是為何始終找不到這對夫妻?
他們究竟藏在哪里?
“你既然尋求我的庇護,那么就要證明自己有值得被我庇護的資格。”
石殿前的欄邊有一棵梨樹,樹影在星光下很是清楚。
隨著牧夫人的聲音落下,那道樹影忽然扭曲起來,仿佛活過來一般,然后逐漸隆起,變成一個跪著的人。
如果說長的這般丑陋,也能夠稱這為人的話。
那個人埋著臉,后背隆起,渾身腥臭,兩只灰色的肉翼耷拉在身后。
正是長生宗那個叫做除蘇的怪物。
前些天他逃離汶水,在峽江里偶遇肖張,偷襲之下得手,卻不敢多作停留。
按道理來說,他應該與朝廷使團會合,或者回長生宗藏身,但他沒有這樣選。
因為現(xiàn)在想殺他的人除了陳長生與國教眾人,還多了唐家。
那位盲琴師放了他一條生路,已經(jīng)用完了所有的情份。
唐老太爺想要殺的人,就算是朝廷都護不住,更何況是長生宗。
大周疆域遼闊,他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安身之所,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遙遠的妖域。
在他想來,只有白帝城里的這位圣人能庇護自己,并且愿意用自己。
然而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現(xiàn)身,連氣都來不及喘一口,便又接到了一個如此可怕的任務。
“有一個叫軒轅破的,也順便殺了。”
牧夫人的神情非常平靜淡然,就像在交待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對她和妖族以及大西洲來說,明天將會是全新的一天,她不會允許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軒轅破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他只想確保明天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他現(xiàn)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白帝城與京都相距異常遙遠,除了神圣領域強者,誰也無法來去自如,紅河兩岸的禁制確實已經(jīng)松動,西荒道殿與使館早已把天選大典的消息送了出去,從大周官員的態(tài)度變化來看,京都的回信應該已經(jīng)到了,可是人什么時候可以到呢?
別樣紅看著軒轅破說道:“二皇子忽然退出,那就說明這并不是妖族與大西洲之間的聯(lián)盟,道尊或者已經(jīng)看破迷霧,所以他的態(tài)度才會如此明確而且強硬,要你不惜一切代價破壞這件事情。”
軒轅破有些想不明白,問道:“大周朝廷難道不應該很高興嗎?”
別樣紅直接觸及到了整個事件的核心:“那個戴笠帽的年輕人身份肯定有問題。”
軒轅破性情有些木訥,但絕對不笨,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不可置信說道:“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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