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 368 選婿

(女生文學(xué))

江素婷想到張德松說“錦瑟容貌不錯(cuò)，能得配皇子皇孫。”這些人哪個(gè)不是妻妾成群，就算是正妻，也比尋常人家還要辛苦。江素婷當(dāng)即就反對了，冷聲回答“要與人做妾，那也是三姨娘兩個(gè)女兒的事。三姨娘比我年輕美貌，生的女兒又漂亮，你慢慢養(yǎng)大，幸許長大了也是做娘娘的命，亦能讓你做個(gè)皇親國戚。”他不是最寵三姨娘么，三姨娘得了他這些年疼愛，就該為他解憂解煩不是。

張德松被她嗆得再不說話。

今晨醒來，江素婷拿定主意得給錦瑟尋個(gè)好婆家。還有她兩個(gè)兒子的婚事也得用心謀劃，這么一想，心下就著急得很，好在她有娘家人可以求助。

沈氏沖張雙雙使了個(gè)眼色，張雙雙明了，“大姑母都說幾回了，婆母一直放在心上，這不，昌興、昌隆和錦瑟的婚事也掛在心上的，各選了三家，你且瞧瞧。”

沈氏婆媳一直在皇城，對于世家名門、候府大員家中公子、小姐的事頗是了曉，早前是為了給二房選媳婦，如今又是為了給江素婷挑選。

張德松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從二品的冀北都督、封疆大吏，對江家多有關(guān)照。肥水不流外人田，沈氏也問過江書鴻父兄二人，幫忙選了幾個(gè)。

江素婷接到手里，展開一看，立時(shí)就樂得眉眼彎彎，還是娘家人好，她說兩回，長嫂就記在心里，一門心思地為她物色。“禮部曹尚書家的小公子曹玉臨好，好啊，年齡就比錦瑟大兩歲，又是嫡幼子，更是傳業(yè)媳婦的弟弟，這個(gè)好。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要真是成了，可不正好是親上加親。姐弟倆嫁娶的是表兄妹。

哪家府里不是偏愛最小的兒子。

張雙雙道：“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曹小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驕縱了一些。是曹尚書夫婦最小的兒子，打小就很驕慣。”

江素婷心里犯了疑，望著老太太。

這樣的男子性子傲。脾氣壞，門第、相貌倒是配的，可錦瑟是她的嫡長女，她不能害了自家女兒，挑女婿除了品行，這脾氣好也很重要。

虞氏暖聲道：“女子一生是否幸福，要看夫君是不是個(gè)知冷知熱的。曹家門第高。又曾做過十多年的封疆大吏，家底深厚。曹夫人回到皇城置辦了不少店鋪、田莊，吃穿不愁。就如雙雙所言，只怕性子是個(gè)不好相與的。”

江素婷又看著另一個(gè)。是太常寺卿賈偉的嫡長子，不由微微蹙眉。

張雙雙道：“賈大人是去年秋天回到皇城任職的，這個(gè)嫡長子今年十七。因人生地不熟尚未婚配。賈大人與我翁爹是同屆得中的同榜進(jìn)士，為人正直，與我們江家也頗有交情。他的長子賈放曾與四叔在同一家書院讀書，聽說也是過了鄉(xiāng)試、會試的，十四歲過鄉(xiāng)試、十七歲過的會試，去歲恩科，本來皇城趕考。卻染了風(fēng)寒，這才給耽誤了。”

江素婷再看第三個(gè)，是周大學(xué)士的堂侄喚作周倫。

張雙雙又道：“此人是周大學(xué)士最為賞識的子侄，一直住在周大學(xué)士家，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可以扶持。要是瑟兒相了他，嫁至周家，便是當(dāng)家作主的主母，沒有人管束，倒也自由自在，更重要的是周倫性子極好，與三叔父他們都是相熟的，三叔父亦說是個(gè)可靠的。”

沈氏接過話，“這樣的人最渴望真情，你若待他好，他便會加倍回報(bào)。聽說頗有些才華，今年十六歲。”

素婷沉默良久，“我聽伯父和德松說過賈放、周倫二人，下屆科舉不是頭榜三甲，亦能得二榜進(jìn)士。”

江素婷細(xì)細(xì)打量著，這三個(gè)或家世不俗，或人品良好，或早有才名，個(gè)個(gè)都不差，當(dāng)真很難挑選。

給昌興挑選的三家里，第一個(gè)是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女，這位兵部侍郎是二月新任的，也是去歲秋天回皇城述職的官員，其女今年十四歲，女紅、家務(wù)都是會的。因她生身母親身子弱，其長姐出閣，十一歲時(shí)就打理府邸。相傳其長姐在婆家頗有賢名，這樣的嫡次女只怕也是不差的。

第二個(gè)是監(jiān)察院右都御史的嫡幼女，今年九月及笄，性子直率，會操理家務(wù)。

第三個(gè)是太醫(yī)院院正大人的嫡長孫女，善醫(yī)術(shù)，只是性子潑辣了一些。

江素婷瞧著個(gè)個(gè)也是好的。

再看給昌隆挑選的三家小姐，除了年齡較小，最小的才十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二歲，倒也與張昌隆相配，其條件與昌興選的三家不相上下。

江素婷看得心里直樂，有長嫂襄助，比她如沒頭的蒼蠅可強(qiáng)上太多。“這次回了皇城，這三個(gè)孩子的婚事，我都得定下來。有勞大嫂費(fèi)心，我得與德松再商議。瑟兒的婚事么，就定在賈敬、周倫二位身上，我再想想，看哪位更合適。”

她將記有幾家的單子小心收好。

虞氏道：“孩子們的事，你挑出兩家來，把情況說了，還是問問她們自個(gè)的意思。”

沈氏笑道：“娘，張家又與我們江家不同，是可以納妾的。”

江素婷相中了，未必人家就瞧得中她的兒女，這親事都是兩家覺得合適才會訂下來。

江家挑選媳婦要求極嚴(yán)，不僅要頗有賢名的，還得有些姿色，必須在兩者上皆有，還得江家兒郎能生出好感，才能被選為江家婦。這也是江家不想委屈自家兒子所做的決定。

江素婷道：“昌興、昌隆的媳婦，我和德松做主。至于瑟兒么，得先問問她的意思，總得讓她心甘情愿才好。”

原因很簡單，女子一生只有能一個(gè)夫婿。而男子則不同，要是正妻不討喜，還能納妾，但正妻一定是賢名有德的。

她喚了門外侍候的嬤嬤，“去冰清閣傳話給二小姐，讓她打扮打扮，一會兒隨我去靖南候府參加賞花宴。”

嬤嬤應(yīng)聲去傳話。

展顏、錦絹、錦瑟三人用了早點(diǎn)，正在繡室里繡嫁衣。只有親自看過，才知道每件嫁衣是如何制成的經(jīng)過。

嬤嬤欠了欠身，“二小姐，太太讓你換好衣服，一會兒隨她去參加賞花宴。”

錦瑟微愣。

錦絹的神色里露出幾許羨慕。

展顏也覺得有些莫名，看嬤嬤的神色異樣，只怕有事是她們不知道的。

錦瑟道：“吃酒的新衣服繡房還沒做好，我?guī)У膸咨硪彩菍こＲ路！?p/> 展顏望著錦瑟，若是她不愿意去，就不多說了。可看錦瑟的樣子，是真的在愁沒有漂亮衣服。

“表妹，我有兩身只穿過一回就小了的，我看你比我瘦些倒也合適。走，我?guī)闳ノ椅堇铩！?p/> 錦絹心下落漠，就算江素婷帶她到文忠候府來玩，可到底嫡有庶有分，關(guān)鍵時(shí)候還是念著親生女兒。雖然大姨娘疼她，到底是丫頭出身。

展顏對錦絹笑了一下，“絹表妹先繡著，我去幫瑟表妹打扮。”

她訂了婚期，也不宜出門，得留在家里繡嫁衣。

錦瑟喚了嬤嬤，一起進(jìn)入展顏的閨閣。展顏將兩套衣裙取出來，都是最好的料子，一橘紅，一淺藍(lán)，錦瑟挑了橘紅。

展顏道：“昨日都不曾聽說，今兒大姑母就要帶表妹去賞花宴，出了什么事？”

錦瑟低著頭，任由嬤嬤和展顏給自己打扮更衣。

錦絹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小心地跟了過去。站在門外，就聽到里面的對話聲。

嬤嬤低聲道：“老奴聽老太太、舅太太與我家太太說，要給大爺、二爺和二小姐訂親，挑了幾家，都是極不錯(cuò)。”

展顏明白了，只怕帶錦瑟去，是要給人相看的。問：“表妹上回還記得我說的話么？”

“自然記得。表姐說，你能定下這門好親，除了大舅母幫忙相看，小姨看人的眼光更準(zhǔn)。”

展顏點(diǎn)頭，“小姨雖然不大出門，消息靈通著呢。我們都是未出閣的女子，你回來后悄悄兒去尋小姨，問問她的意思再定。”

錦瑟應(yīng)下。

到底是有血脈關(guān)系的表姐妹，表面瞧著展顏亦待她好，可還是心想著錦瑟。

錦絹聽到這兒，心情就更郁悶了。

她們在屋里嘰嘰喳喳地說戴哪支發(fā)釵漂亮，錦絹暗自神傷。

嬤嬤出了屋，撞見錦絹，不由得輕嘆一聲，“舅太太幫忙說了幾家，都是重臣高官的嫡子。”

言下之意：你是庶女，要配這些嫡子，還差些份量。

嬤嬤拉了錦絹，往外面去，“我也是看著大小姐出生、長大的，你怎能躲在外面聽人說話，要是被人瞧見，不是平白招人厭惡么？太太雖是張府的主母，可這些事上，亦要聽江家老太太、舅太太他們的主意。舅太太人脈廣，偌大皇城的達(dá)官貴人就沒有她不認(rèn)識的。這些人，你都討好些，于你也有助益的。太太已經(jīng)決定了，這次回冀州，不帶二小姐回去，要讓二小姐留在文忠候府學(xué)庶務(wù)、才藝。待仁和縣主出閣，她就要住在冰清閣。”

庶女的心是苦的，大姨娘在這些事幫不上半點(diǎn)忙。

一切都握在江素婷手里，若是文忠候府有人幫她說幾句話，她的命運(yùn)就不一樣。

錦絹低聲問：“大舅母給二妹尋的是什么人家？”

“暫尋了三家，等著太太選定一家。這三家可真是了不得，一個(gè)是尚書大人的嫡幼子，一個(gè)是太常寺卿的嫡長子，還有一個(gè)是皇城出名的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