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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閨 第一百章 緣由
“可查清楚了?”見柳三老爺回來了,柳二老爺忙就問道。()
“人跑了!”柳三老爺氣憤地摔手道。
“怎么回事?”柳老太太就問,一面看見柳三老爺頭上有汗水,忙就叫小丫頭端上茶水來,又讓柳三老爺坐下,慢慢地說。
柳三老爺大口喝了茶水,這才告訴柳老太太和眾人。
柳二老爺回家來將柳二太太和柳若姒馬車的馬被下毒一事說了,當(dāng)時(shí)有柳大老爺、柳三老爺還有柳三太太在,就都很重視,立刻就打發(fā)人將馬廄的一應(yīng)人等都看守了起來,柳三老爺還怕下面管事的問不清楚,親自帶了人去審問。
“……叫做鄭三兒的,是個(gè)酒鬼加賭鬼,因他晚上不睡,馬廄里常指派了他夜里喂馬。……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帶著人去了他的住處,但凡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問了人,都說這一天都沒見著,怕是昨天夜里,或是今天一大早,就跑了。”
經(jīng)過查問,馬廄里其他的人都沒有嫌疑,唯有這個(gè)爛賭鬼加酒鬼的鄭三兒形跡可疑。
“平常有些好吃懶做,晚上干活必定攀扯著別人。()只是昨個(gè)夜里,特別的勤謹(jǐn),讓別人都去歇著,只他一人看著馬廄、喂馬。人問他怎么了,只說是賭錢贏了不少,心里頭高興。”
這么說著,柳三老爺就從袖子中拿出一縷干草來。
“這是在鄭三兒住處發(fā)現(xiàn)的,我認(rèn)得,正是毒馬草!”
只有這么一個(gè)有嫌疑的人,卻已經(jīng)跑了,又在他的住處找到了這樣確實(shí)的證據(jù),那么,給柳二太太的馬下毒的人,肯定就是這個(gè)鄭三兒無疑了。
“既然是這樣混賬不堪的人,為什么還留在府里?他又有什么緣故這么做?這么做。對他難道有好處不成?”
一個(gè)賭鬼加酒鬼,靠著柳家的這碗飯糊口,如今畏罪潛逃,豈不是失去了飯碗?就算是這個(gè)鄭三兒做的。動機(jī)是什么?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待下歷來寬厚,且從來不管府里面的事情,要說這個(gè)鄭三兒對他們有怨恨,卻是說不過去的。
“這些,就要問管家的人了。()”柳三老爺就看向柳大老爺。
柳大老爺板著臉,看向了柳大太太。
“去拿花名冊子來,”柳大太太無可推脫,就向身邊伺候的小丫頭吩咐道,一面解釋,“前頭院子里。都是外面爺們兒的事情,我雖管著家,卻也只和幾個(gè)管事說話。既然是這個(gè)人,他能跑去哪里,勢必要拿了他回來。決不輕饒。”
“前院后院,都是你管著的。你并不是新當(dāng)?shù)倪@個(gè)家,這么一個(gè)人,你就說你不知道?還拿什么花名冊子?”柳大老爺十分不悅地道。
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柳大太太的身上。
柳大太太見眾人如此,只得掙扎著起身,扶著小丫頭的肩頭站著。
“是我疏忽了。這些天……”這么說著,柳大太太的身子就有些搖晃,面上的表情也凄楚了起來。
“罷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幾天都在屋子里,吃藥養(yǎng)病。并不曾問事。”柳老太太看著柳大太太的模樣,就開口說道。
“老太太體恤,不過,畢竟老太太委托了我管家,還是我的不是。()”柳大太太就從袖中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委屈的語氣中帶上了些哭音。
是啊,柳大太太這幾天病的躺在chuang上,家事一概不理的。偏這個(gè)時(shí)候出了事,那自然是和柳大太太沒有干系了。
“你太太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柳大老爺又扭頭問柳大/奶奶。
柳大/奶奶早在柳大太太起身的時(shí)候就忙站起來了,聽柳大老爺問她,她也是一臉的惶急和委屈。
“鄭三兒這個(gè)人,媳婦是知道的。……是家里的老仆了,他娘老子是跟著曾祖伺候的,到老太爺?shù)臅r(shí)候已經(jīng)不大能夠做事,老太爺吩咐了特意照顧、榮養(yǎng)的。鄭三兒一直在府里頭,雖是好賭好酒,老太爺看著他娘老子也一直養(yǎng)著他,只派他閑差。……到了太太和媳婦手里,雖看著他不像,因有當(dāng)初老太爺立的規(guī)矩,依舊派他在馬廄里,也是閑養(yǎng)著。”
“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這么一個(gè)人,老太爺也是因?yàn)樗锢献铀藕蛄颂蠣敚行┕凇Km不成器,怎么敢做這樣的事?”柳老太太就說道。
“這樣的一個(gè)人,必定是什么人給了他大筆的銀錢,讓他做的這件事!”柳三太太就道。
“有人要害二太太和三丫頭?”柳老太太后知后覺。
“這毒馬草咱們京城可是極少見,也斷沒有誤當(dāng)做草料喂給馬吃的。”柳三老爺就道。
正說著話,小丫頭匆忙進(jìn)來稟報(bào),說是馬廄的管事有事回稟。
“讓他來回話。”柳老太太就道。
馬廄的管事被領(lǐng)到柳老太太的屋外,隔著簾子在臺階上跪了向屋里面回稟,說是剛才又有兩匹馬口吐白沫倒在馬廄內(nèi),眼看著不行了,似乎也是中了毒馬草的毒。
“什么?”柳老太太大驚,“都是誰的馬?難道不只要害二太太和三丫頭,還想著還別人不成。”
“……是大太太,還有大/奶奶的馬。”馬廄的管事就忙回道。
“三匹馬在同一個(gè)馬廄里,二太太的馬是上午中毒的,這兩匹馬卻是剛才中毒,除了鄭三兒,還有其他人下毒不成?”柳大/奶奶就有些驚慌失措地道。()
“奴才敢用人頭擔(dān)保,從今個(gè)早晨起,喂的草料都是好的。大/奶奶不知道這些,雖都是一樣的中毒,或有吃的多的,有吃的少的。再者,二太太的馬是出了城,大太太和大/奶奶的馬,一直就在馬廄里,中毒后,發(fā)作的就慢些。”馬廄管事就道。
“是這樣,我竟完全不懂。”柳大/奶奶就道。
“哪里怪得你,婦道人家,誰懂得這些個(gè)東西。”柳老太太就道。
“這樣,那鄭三兒就并非是沖著二嬸和三妹妹。”柳大/奶奶就撫著胸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許,還是沖著太太和我的面居多。”
“這話怎么說?”柳大太太忙就問柳大/奶奶。
“太太不記得了?前幾天,太太和我出門去禮部尚書家里赴席,馬車準(zhǔn)備的慢了些,是我問起來,說是這鄭三兒喝醉了酒誤事。當(dāng)時(shí)我很生氣,叫人去罵了他。好像還說過,要攆他出去的話。”
“莫不是因?yàn)檫@個(gè),那奴才就記恨上了咱們娘兒們?”
“那樣的混賬東西,也未可知!”柳大太太沉著臉道,這樣說,是也贊同柳大/奶奶所說的話了。
“便是記恨了管家的,二太太可從來不問家里的事。大太太和大/奶奶,一個(gè)病著,一個(gè)忙著管家,都不會出門,只有二太太昨個(gè)兒就吩咐了下頭準(zhǔn)備馬車,今天要出門。”柳三太太狐疑地掃視著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一面說道。
“他一個(gè)糊涂蟲子,能知道什么那。若是知道這些,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柳大太太就道,“這么說,是我們連累了二太太。”
鄭三兒因?yàn)榘ち肆R,還要被攆走,因此記恨上了主子,覺得反正也要被攆出去了,就鋌而走險(xiǎn),給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的馬下了毒,然后逃之夭夭。
可是,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誰都沒有出門,沒有用到馬車,反而是柳二太太用了馬車,差點(diǎn)出了事故。
“……必是知道二太太跟咱們好,才捎帶上了二太太的馬。”柳大太太就道,一面滿懷歉意地看著柳二太太。
“必定是這樣。”柳老太太就道.
柳大太太就撫著小丫頭的肩膀,在柳老太太跟前跪了下來,柳大/奶奶也跟著一起跪了。
“驚嚇了二太太和三丫頭,都是媳婦們的錯(cuò),請老太太責(zé)罰。”
“這種事,怎么怪的了你們。”柳老太太就道,看著柳大太太焦黃的臉,就更有些不忍,就讓身邊的丫頭去將兩個(gè)人攙扶起來。“好在二太太和三丫頭都沒什么事。”
“二嬸和三妹妹是吉人天相。”柳大/奶奶立刻陪笑道。
“依老太太的意思……”柳三老爺就問柳老太太。
“你們拿了帖子去衙門里,抓捕那個(gè)奴才。就是他有幾輩子的老臉,做下這樣的天打雷劈的事,也饒不了他。抓他回來,依法處置就是。”柳老太太就吩咐道。
柳三老爺和柳三太太對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大滿意,柳三太太就想說些什么,卻被柳三老爺一個(gè)眼色止住了。柳大老爺沉吟不語,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對視了一眼也沒說什么。
柳若姒低了頭,也沒有說話。
方才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所說的鄭三兒的動機(jī),似乎也說的過去,然而仔細(xì)考量,卻是破綻多多,她是絕不會相信的。然而,就算這里頭有某些人的首尾,如今鄭三兒不知去向,除非能找到鄭三兒,這個(gè)時(shí)候說別的,都沒有用處。
暗處的人,打發(fā)走了鄭三兒,那就是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了。這件事,暫時(shí)不宜窮追不舍。
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要說是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做的手腳,柳老太太第一個(gè)就不會相信。但是,柳若姒也不打算就這么輕易放過這件事。
(梨樹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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