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煉金 第七章:西之賢者

第七章：西之賢者

其他峰脈的煉丹師來得很快，張參才感知到他們的存在沒幾分鐘，幾道身影便出現(xiàn)在門口，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幾個人將門口都徹底堵死，連一只蚊子都沒辦法進來。

雖然說輪值的峰脈煉丹師邀請新人之時其他峰脈不能惡意搶奪，但是，我就站在這里，一句話不說，你總不能說我怎么樣吧。

飛廬子眼角一跳，當(dāng)做沒看見。畢竟當(dāng)初自己峰脈也是這么干的……

張參一眼掃過去，發(fā)現(xiàn)這些人雖然一個個面無表情好像在扮演雕塑，實則在他目光掃過的一瞬間紛紛釋放出一縷示好的精神波動。

“在下出自昆侖十二天的飛仙峰一脈，我們這一脈……”飛廬子一邊腹誹這些家伙的動作之快就好像聞到了肉香的野狗一樣，一邊用最快的速度介紹自己所在的飛仙峰。

通天峰、玉虛峰、飛仙峰、昆吾峰、離光峰、白蓮峰、連喬峰、云爐峰、蔚霞峰、鹿歌峰、旌旗峰、風(fēng)迴峰，此乃昆侖十二天所在的山頭。

雖然說分為十二個峰脈，實際上煉丹師之間并沒有特別嚴(yán)重的內(nèi)部爭端，頂多是因為理念不動互相看不順眼而已，也只是停留在語言的層次上，目前還沒有發(fā)生過流血爭斗。

張參對于煉丹師的圣地昆侖，早就通過市面上各種書籍有了一定了解，此刻又聽飛廬子一陣巴拉巴拉，對于昆侖十二天的情況有了進一步知悉。

“那個……”

張參甫一開口，一雙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地掃過來。

他們的目光并未含有惡意，但是強大的靈魂帶來的精神威壓依然存在，若是張參真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公子哥，這時候只怕都要昏厥了。

“我覺得，你們都誤會了什么。”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拜入昆侖，拜師學(xué)習(xí)煉丹術(shù)吧。”

誒？？！！

包括錢隆在內(nèi)，所有人都傻眼了。

“你、你說什么，可以再說一遍嗎？”飛廬子的臉色有些不對了，沉聲道。

煉丹師的傳承并非門派教派而是師徒制，為了能夠讓徒弟在丹道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任何一名稍有名氣的煉丹師都不會收下超過三名弟子，以免沒辦法教好，誤人子弟。

也因為如此，煉丹師中，師徒的關(guān)系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很多時候還要超過父子親情。

張參沒有多做解釋，蹲下身，隨手撿起一片硬物，在地面上刻刻劃劃，一根根線條出現(xiàn)，隨著張參的心念移動，轉(zhuǎn)眼間，一個簡陋的圖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最外面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得讓人無可挑剔的圓，內(nèi)接一個等邊六邊形，再往內(nèi)是一個很隨意的三角形。三個圖案上，數(shù)根雜亂的線條交織成一個怪異的符號。

錢隆抻長脖子偷瞄了一眼，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圖案，卻沒來由的有一種頭暈?zāi)垦Ｉ踔林舷⒌腻e覺。

再看飛廬子等人，只看了一眼，紛紛色變，如臨大敵。

端詳片刻，冷汗開始從他們額頭滑落。

飛廬子自懷里掏出一個和羅盤有些相似的法器，一邊嘴里念念有詞，一邊用手在羅盤上撥弄，手速極快，能夠看見淡淡的手指殘影。看他的樣子，似乎在推算什么。

煉金術(shù)，以反應(yīng)術(shù)式為媒介；煉丹術(shù)，則是推算，飛廬子手指的羅盤，則是類似算籌的法器，不過更加高級。

飛廬子的行為給了眾人啟示，一時間，不甚寬敞的一樓大廳被一陣“嗡嗡嗡”的響聲充斥，讓人煩躁。

眾人的行為，張參不置可否。

那個看似怪異的符號，是自己將一身煉金術(shù)知識融會貫通，并且盡自己所能將所有對于“大地”的領(lǐng)悟凝縮到這樣一個簡單的符號之中。

這是一個心血來潮的嘗試，這個初現(xiàn)塵寰的符號固然無法將張參一身所學(xué)之中所有和“大地”有關(guān)的知識盡數(shù)展現(xiàn)，甚至一半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一時興起的符號，卻讓在場數(shù)名煉丹師計算了大半天，依然無法破解！

良久，飛廬子放下手中的推算法器，擦了擦滿臉的冷汗，選擇放棄。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沁濕得差不多了，幾乎可以擰出水！

其他煉丹師也相繼選擇放棄，面面相覷，有些垂頭喪氣。

“前輩，可以為我們演示這個符號代表的意義嗎？”飛廬子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一禮，語氣誠摯地說道。

煉丹師的世界，講究達者為師，其他年齡輩分，都是浮云。事實上，頂尖煉丹師的壽命早就超越了普通人，突破了人體生命極限，能夠活好幾百歲。

感受到飛廬子等人散發(fā)的情緒波動，張參神色一動，一種終于找到組織的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對張參來說，打打殺殺不是他想要的，這種全心全意鉆研自身選擇道路的純粹的學(xué)者才是他所向往的。可惜，世事不由人，事到如今，他早已沒有了選擇。

張參輕吐一口氣，將紛亂情緒壓下，緩緩蹲下身，雙掌貼于煉成陣之上，輕叱一聲：

煉成陣，啟動！！

尺許長的炫銀色電流爆沖而出，宛如萬龍出海，聲勢驚人，嚇人一大跳。

電光來得快，去得也快，旋即散入地面，消失不見，不留一絲痕跡。

一根石柱自地面緩緩升起。

這一幕看得錢隆目驚口呆，然而飛廬子等人心中卻不免升起一絲失望。尤其看張參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更覺得和期望的相差太遠。

就在這時，變化，悄然發(fā)生！

原本黃褐色的泥石柱的顏色，快速改變，而且變化不一，充滿了層次感。

花崗巖、橄欖巖、玄武巖……頁巖、石灰?guī)r……大理巖、板巖、片麻巖……

飛廬子驚呆了！

他居然從眼前這根不過一人多高的石柱上，看到了常見的數(shù)十種巖石！

化泥為石，很多煉丹師都會。但是，飛廬子深深明白，張參展露的這一手，遠比直接將泥土轉(zhuǎn)化為巖石來得更加艱難！

它不僅要求施術(shù)者對于各種巖石的結(jié)構(gòu)了若指掌，而且對于本身的靈魂境界也有相當(dāng)程度的要求。

靈魂不夠強大，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將這么多種巖石結(jié)構(gòu)摻入這么小體積的石柱中，而且還要做到彼此之間不產(chǎn)生沖突。

在場之人除了錢隆之外，都是在丹道之路上有了一定成就的年輕一輩煉丹師，平時心中也有傲氣，誰也不服誰，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深深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多謝前輩不吝賜教。”眾人齊齊道謝，張參坦然受了。

“觀前輩的手法，應(yīng)是西方國度的煉金術(shù)，”有人注意到了張參煉制時候和煉丹術(shù)不一樣的地方，而且認(rèn)出了源頭，詢問道，“莫非前輩剛從西方國度回來。”

兩國之間鐵路的廢棄也有一段時間了，事實上，就算是當(dāng)初鐵路完好運行的時候，清國人的思維特征也決定他們甚少會對遠在千里之遙的西方國度產(chǎn)生興趣。

“沒錯。”張參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在亞美斯多利斯長大的，這次回來，是想學(xué)習(xí)關(guān)于煉丹術(shù)的知識。”為了減少身份方面的麻煩，張參干脆來了個死無對證。

清國之中，五十大姓盤根錯節(jié)，血緣、宗族宛如一張恢恢天網(wǎng)，將整個清國籠罩在內(nèi)。張參頂著清國人的外貌，同時張姓也是五十大姓的一支，為了防止之后在身份這個方面出現(xiàn)麻煩，干脆“斷絕”了在清國之中的任何關(guān)系。

張參相信這樣一來，就算有心人想要替自己“認(rèn)祖歸宗”，也是老鼠拉龜無處下手了。

又聊了幾句，突然，飛廬子想起什么，蹬蹬蹬接連后退幾步，神色劇變：“莫非，張前輩你是想效法‘西之賢者’？？！”

飛廬子的話，讓其他人也想起了關(guān)于“西之賢者”的一切，一時間，望向張參的表情都有些復(fù)雜、古怪。

“誒，你們怎么了？”張參不明就里，滿心疑惑。

“西之賢者？那是什么？西行寺隔壁的妖怪賢者嗎？？”

見張參表情不似作偽，飛廬子等人反而更加驚訝了。

“前輩你居然連西之賢者都不知道？！”

“怎么，我一定要知道嗎？”飛廬子等人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讓張參有些不爽。

“嘿嘿，當(dāng)然不是……只是覺得有些，那啥，奇怪……”

張參追問關(guān)于“西之賢者”的事情。

所謂“西之賢者”，是一個名為馮·霍恩海姆的男子，煉金術(shù)大師，來自亞美斯多利斯，數(shù)百年前穿越大沙漠抵達清國，以自身強悍的煉金術(shù)本領(lǐng)挑戰(zhàn)當(dāng)時清國的煉丹師。

那個時候，還沒有正式的昆侖十二天，煉丹師都比較散漫，各干各的。

馮·霍恩海姆來到清國大概了解了當(dāng)時清國的狀況之后，選擇“以文會友”，將那個時候稍微有點名氣的煉丹師都一一挑戰(zhàn)了一遍。

讓所有煉丹師直到今日還羞愧不已的是，當(dāng)初的丹師界居然被馮·霍恩海姆憑一人之力橫掃了一遍，竟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直到霍恩海姆進入當(dāng)時的昆侖山，驚動了隱居在內(nèi)的大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