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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 第五十四章傷心處
《蜀中寒食帖》像風(fēng)一樣的沿著長江傳播,爾后就沿著長江的各路支流溯流而上最后漫延到了大宋的每一個角落,爾后就有好事的遼國商賈和西夏商人帶著它準備經(jīng)過漫漫的商路送回本國。
其實在大宋,只要事關(guān)云崢的消息一般都會傳播的很快,再加上有蘇軾的詩詞做注腳就更加助長了他傳播的動力。
“滿篇文字讀之落淚,思之?dāng)嗳四c!南國晴日本寡鮮,又逢寒食雨綿綿,使失意人更添幾分凄清之感。雨勢愈猛,“小屋如漁舟”顛簸漂泊在“蒙蒙水云里”,正如云崢的命運一樣飄忽不定,可惜啊……
“猛虎入平陽空有猛力卻無處可施展,徒遭野犬狂吠,一身斑斕錦皮此次恐怕要變成糟粕了。”
““君門深九重”可望不可及。云崢想歸隱田園,了此一生,可落葉歸根的故鄉(xiāng)雖在眼前卻又遙遙萬里,自己身難由生。進退不能,云崢感到窮途末路,悲痛不已,他的心已如寒食節(jié)的死灰不能復(fù)燃了。”
“蘇軾為云崢弟子,與先生相會于長江之上,本該歡顏做笑停舟共飲,無奈有三千甲士在側(cè),無論國法人情均不能讓云崢停舟登岸,師生相見,恐怕只有淚千行而已……”
“云崢要做什么?”龐籍看完了這《蜀中寒食》向文彥博問。
文彥博笑道:“云老虎向來傲骨錚錚,從不輕易低頭,想要看他的疲倦之態(tài)也只有蘇軾等寥寥幾人能見而已。”
龐籍皺眉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云崢該有的態(tài)度,自從他以文入武以來。就以悍卒精神來武裝自己,入彀中不亂,處絕地不驚,居死地而努力求生,這才是兇名赫赫的云老虎。
哀哀自苦?呵呵……”
文彥博搖頭道:“蘇軾正在少年。出仕至今一帆風(fēng)順,生活富貴,這樣老道的文字恐怕不是出自他之手,老夫以為出自云崢之手更加的可信,三年邊塞閑置,他的心境也該有些變化了。”
龐籍將瘦弱的身體靠在椅子背上雙手搭在小腹上呵呵笑道:“寬夫。別人不知曉云崢為何去了蜀中,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陛下要為皇家選將,最好的督導(dǎo)人選就是云崢,如今,塵埃落地。趙旉趙延年之輩已經(jīng)平定了建昌府班師回京,聽說陛下親眼見了皇室新軍之后心情大暢,所以說云崢的職責(zé)也已經(jīng)盡到了。
他如今回京也算是功成身退,他的經(jīng)歷可不符合這《蜀中寒食》中所描述的樣子。”
文彥博皺眉道:“難道說他是因為部將在大理屠僧,最后因為受到了皇后和僧眾的煎迫不得已下令斬了部將心中生出的憤懣之氣,這才寫出來了這《蜀中寒食》?”
龐籍抬頭瞅瞅文彥博笑道:“寬夫,你認為云崢會殺自己忠心耿耿立下戰(zhàn)功的部將?”
“不可能!”
“呵呵呵,老夫也是這么看的。”
“既然如此。明公為何會收下潘良送來人頭和終結(jié)文書?”
“寬夫,你也是老官吏了,你難道不認為老夫這樣捏著鼻子認了是最好的法子嗎?”
文彥博笑了一下道:“是啊。大宋如今穩(wěn)定壓過一切,總要別人沒借口才好,云崢既然把自己說的很慘,恐怕就是在告訴我們他這一趟回來打算在家隱居,不和我們起沖突。”
龐籍笑道:“我們可以說云崢驕橫跋扈,殘暴不仁。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承認,云崢是一個很守規(guī)矩的將軍。只要是朝廷真正出來的指令,能完成的他在完成。不能完成的他也在努力完成。
就這一點,云崢勝過史上無數(shù)的名將。”
文彥博點頭同意這一看法笑道:“北伐迫在眉睫,這需要我們大宋上下齊心合力才成,云崢也是因為這件大事所以才選擇了隱忍,這才是做大事的樣子,老夫如今開始覺得這家伙想要王爵不只是說說而已。”
龐籍笑道:“雖說異姓王乃是國朝大患,以老夫看,只要是堂堂正正得來的王爵,大宋朝不是不能容忍。”
文彥博對這事卻不愿意茍同,張嘴問道:“云崢如今到了灌口,再有四日將會抵達東京,相公以為如何安置?”
龐籍從桌案上拿起一張旨意道:“陛下的旨意已經(jīng)下達到了中樞,云崢就任太子太保,進三師,知樞密院副使,職兵部尚書,管勾天章閣學(xué)士。”
文彥博對這道旨意并沒有什么意見,無論如何,太子身邊也需要一位能夠講授武學(xué)的師傅,云崢文武兼資論資格無人能及,他以前就是樞密院副使,被老包臨死彈劾所以不能就任樞密使,陛下命他執(zhí)掌一個空心兵部怎么看都是在籠絡(luò)云崢,至于天章閣學(xué)士無非就是多了一項可以留在皇宮值夜的榮耀,這都算不得什么。
文彥博笑道:“云崢重回京師,不若我等便衣前去迎接,無論如何北伐大業(yè)還需要他親自領(lǐng)兵。”
龐籍笑道:“寬夫還是有些小心眼啊,云崢即便是不掛帥北征,他如今也是能和我們平起平坐的大宋重臣,便衣走一遭是理所當(dāng)然啊。”
文彥博只是笑笑并不言語,他總覺得云崢這個人和大宋其他的大臣有著根本上的不同,他在官場已經(jīng)打滾了這么多年,最讓他值得自豪的就是他看人的眼光。
別的大宋臣子,不論是能臣也好,庸才也罷,他們的身上都有明確的大宋印記,這種印記看不見,摸不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是融會在血脈里的一種氣質(zhì),文彥博在蘇軾的身上現(xiàn)過,在云二的身上隱約現(xiàn)過,可是這種氣質(zhì)卻從未在云崢的身上現(xiàn)過。
很多人都說狗和狼長得很像,可是誰都知道這是兩種不同的動物,對文彥博來說,云崢就是一頭狼,而大宋的人群就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狗群,因此,他對云崢從心底里有一種疏離感。
云二跪坐在趙禎的床榻之前看著秦國抱著自己的兒子云璋讓皇帝看,小孩子的手撫摸在趙禎瘦峭的臉上,趙禎似乎非常的喜歡,眼睛里蘊滿了笑意。
秦國小聲的在邊上講述自己在蜀中的見聞,聽鄒同講述了皇宮的冬天有多么難過的時候,還向皇帝著重推薦了蒸籠峽寶地。
“父皇如果能去蒸籠峽就好了,那里到了冬天也是溫暖如春的,元山頂上全是皚皚的白雪,周邊的山林郁郁蔥蔥,晨霧從山間飄過來,就會被里面的暖氣加熱成細細的小雨,探手出去一手的溫潤。
奴婢們在山腳開墾了一些小塊的菜地,即便是寒冬臘月那里的青菜瓜果也不斷絕,每日午后孩兒都會去松木制成的木頭房子里去熏蒸,出來之后全身都清爽……”
趙禎聽秦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的話,才示意鄒同領(lǐng)著秦國去見薄太妃,直到屋子里就剩下三個人的時候,鄒同才在趙禎的示意下問道。
“朕聽說你去年一年都漂在海上,即便是秦國生產(chǎn)都沒有回來?”
云二點頭道:“是的陛下,兒臣家在蜀中的生意遭受了滅頂之災(zāi),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還是要顧及的,因此兒臣就想重新開拓出一條商道。否則全家的吃飯都成問題。”
“就像你大哥當(dāng)年開通青塘商道一樣嗎?”
云二搖搖頭道:“兩者根本就沒有可以相比之處,我大哥胸中自有錦繡,當(dāng)年之所以會帶著商隊進入青塘,其實是為了以后攻奪青塘做準備,兒臣如今要做的事情純粹是為了賺點錢養(yǎng)家。
云家受陛下恩惠,短短數(shù)年間家中的人口增加了十倍不止,一個新的家族就要成型了,因此容不得兒臣懈怠。”
鄒同見趙崢眨了兩下眼睛,就翻開一個本子道:“這倒是實話,不過黑山島上的人被你殺的只剩下了你們一家人,這生意做的也有點太霸道了吧?”
云二眼觀鼻鼻觀心的道:“兒臣身為皇室宗親,總要為陛下分憂的,一些流落在外的忠臣義士總要撫慰一下的。”
鄒同想不到云二會這樣回答,只好重新看皇帝的意思,重新記錄了皇帝的話語之后鄒同重新問道:“什么樣的忠臣義士?”
云二嘆口氣道:“泥古寨的殘兵啊,鴨子河一戰(zhàn)他們幾乎全軍覆沒,但是也有一些悍卒逃出生天,可惜朝廷已經(jīng)將他們列入了陣亡名單,讓他們有家難回,有國難奔。
為了生存,原先的泥古寨領(lǐng)張東堯經(jīng)歷了鴨子河血戰(zhàn)又經(jīng)歷遼人的千里追殺意志堅韌如鐵,可是當(dāng)他聽說朝廷已經(jīng)將他列入了陣亡名單,而且他的家人也被流放之后,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立刻就瘋了,最后流落成一個只要給他一貫錢,他就幫別人殺人的瘋子殺手。
泥古寨殘兵在副將左大鵬的率領(lǐng)下組成了一個強盜團,在黑山島上大肆殺戮搶掠錢財,島上的人都是被他們給殺光的,因為知道這些人的苦楚兒臣才選擇了按兵不動,任由他們宣泄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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