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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駙馬 第74章 美人如玉
月奴這一驚叫,倒把薛曜嚇了一彈,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薛紹臉色略微一沉,“成何體統(tǒng)!”
“公子恕罪,我……”月奴瞪大眼睛看著那字貼,眼神表情就像是在目前送親人離世一樣。
“拿去,收起來。”薛紹將竹筒往她面前一遞。
“是。”月奴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竹筒,轉(zhuǎn)身往門外走。臨出廳堂時回頭冷瞟了薛曜一眼,雙眼之中如同放出了鋪天蓋地的冰刀,要將他碎尸萬段一般。
薛曜禁不住渾身一寒愕然的目送月奴離去,這小婢好生兇戾,我何時得罪過她了?
“族兄恕罪。是我管束無方,手下人太不懂事了。”薛紹道。
“無妨、無妨。”薛曜挺是大方的呵呵一笑,說道,“今日我來,一為送還字貼,二為……登門致歉!”
“哦?”薛紹顯得有點(diǎn)驚訝,然后笑了一笑,“致歉的話,從何說起?”
“那一日……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失禮,太不近人情了。”薛曜拱起手來,滿懷歉意的道,“多有冒犯,承譽(yù)胸懷大器,莫要與我一般見識才好。”
其實(shí)那天“冒犯”了薛紹的是薛元超,薛曜頂多撒了個不太高明的謊讓人有點(diǎn)鄙視而已。但是“子不論父過”,薛曜總不能在背后把自己的老爹數(shù)落一陣。
何況,他也不敢!
薛紹不以為然的呵呵直笑,“族兄這話真是無從說起,倒是小弟出言莽撞行為乖張冒犯了令尊才是。按理說,理當(dāng)是我登門致歉!族兄以德報怨,倒顯得小弟器量狹窄不會為人了,慚愧、慚愧!”
薛曜略略吁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對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懷……如此說來,父親大人沒有看錯他。這個薛紹并非是傳言中的那樣輕佻和浮浪,至少是有著幾分胸襟器量的!
薛紹面帶微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薛曜的微表情,心中不禁好笑。那天薛元超可是堅決果斷毫不留情的就把我拒在千里之外了,今天他兒子又來送還字貼并且登門致歉。他們這對父子本該是一體,但是薛元超與我交惡、薛曜與我交好,真是有夠滑稽!
薛紹心想,薛元超之所以那樣不近人情拒我于千里之外,一方面是因?yàn)槲乙酝暡缓茫硪环矫妗⒁部梢哉f是主要的原因,是因?yàn)槲液吞旌竽鐞鄣呐畠禾焦鲾嚨搅艘黄穑趺磿o我好臉色看呢?
但我畢竟是薛家人,將來我如果做了駙馬又能裨益和壯大整個薛氏大族,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如今薛元超心里的想法肯定是相當(dāng)復(fù)雜,他既是李唐的宰相忠臣與天下文宗道德楷模,又是薛姓的族老領(lǐng)袖,他既不能我交好從而背負(fù)起向天后獻(xiàn)媚的名聲,又沒理由和整個薛氏大族的利益站到對立面。
“承譽(yù),我就不多作打擾了。”薛曜拱手道,“你還另外有客人,趕緊去招呼吧!”
薛紹回了禮,“多有怠慢,族兄千萬不要介懷!改日,小弟再行登門拜訪!”
“好,在下隨時恭候承譽(yù)大駕光臨!”
薛曜告辭而走。
薛紹親自將他送到府門口請他登車,揮手道別。
馬車漸行漸遠(yuǎn),薛紹搖頭笑了一笑,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清高的人,至少朝堂之上絕對不會有。
一代文宗薛元超,也不例外!
明面上薛元超很硬氣很清高,寧死不愿喪失了李唐宰相與天下文宗的名節(jié);但又悄悄派了個憨厚耿直的兒子來講和致歉,言下之意仿佛是想告訴我,他身份特殊出于大局考慮不得不和我劃清界線,但是私底下又對我并無惡意與成見。
事先埋下了這“一解釋一道歉”的伏筆,假如我薛紹將來真的做了駙馬飛黃騰達(dá)了,薛元超就算不指望我會“以德報怨”的去孝敬他這個族老長輩,至少也應(yīng)該會善待負(fù)荊請罪的薛曜嘛!
薛元超再有權(quán)力、名望再高,終究是垂垂老矣行將就木,遲早就要走下權(quán)力舞臺、讓人蓋棺定論。今天的這一舉措,薛元超既豎立了自己身前的清名,又不會妨礙到薛族的利益,更是給薛曜這些嫡系子孫的將來安排了活路、甚至準(zhǔn)備了一條可以抱上的大腿。
一舉多得的如意算盤,好精深的心機(jī)啊!
“當(dāng)朝宰輔,果然不是吃素的!”薛紹自語了一句搖頭笑了一笑,走回了宅院。
之初釣魚回來進(jìn)院的時候,薛紹出于職業(yè)的習(xí)慣早就在四周發(fā)現(xiàn)了許多特別的痕跡,比如散落四周沒有清理掉的花瓣和院子里留下的地毯鋪過的痕跡。只是當(dāng)時忙于應(yīng)酬薛曜沒有特別在意。
現(xiàn)在薛紹再一觀察,應(yīng)該是有人大打排場的來過我府上了。可是我搬家過來沒有多久沒幾個人知道我的住處,能打這么大排場來找我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太平公主了!
小公主居然擺出了這么大的陣仗,來勢兇猛嘛!
薛紹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走回正堂,一看,月奴居然沒有回來。薛曜不是說我還“另外有客人”要招待么,那怎么沒在待客正堂,莫非還要跟我玩躲貓貓?
“來人!”薛紹喚道。
一名男仆上前應(yīng)諾,“公子有何吩咐?”
月奴躲在薛紹的書房里,抱著那個殘缺的字貼狠狠的心疼了好一陣,就差掉眼淚了。想著公子那邊可能還要人伺候上官婉兒也在院子里等著,月奴只好將字貼裝進(jìn)竹筒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了機(jī)關(guān)之中出了房來,正見到府里的一名男仆來二進(jìn)院尋她。
“月奴,公子在找你并有請貴客去正堂相會!”
“知道了。”月奴走到上官婉兒面前,勉強(qiáng)的笑了一笑,“上官姑娘,公子有請!”
“月奴你沒事吧,怎的眼睛都紅了?”上官婉兒挺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我心疼死了!”月奴是個耿直之人,一臉愁苦的低聲道,“公子居然把一貼家傳的字貼給撕了!那可是家傳之寶啊,公子怎會撕得下手的呢?”
“哦?”上官婉兒挺是好奇,“卻是何故?”
“公子的事情我不敢多問,但是我猜,肯定跟薛元超那一對酸儒父子有關(guān)!”月奴咬牙切齒的恨恨道。
薛元超?!
上官婉兒心中一醒神但并未多問,心想莫非正如李仙緣所說,薛紹與薛元超還真是“很不對味”?……天后娘娘肯定會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深感興趣!
二女到了前宅正堂,上官婉兒方才踏進(jìn)屋里,薛紹就感覺整個房間里仿佛都亮堂了幾分。
美人如玉,燦若珠華!
“原來是上官大人光臨寒舍,真是多有怠慢了,死罪、死罪!”薛紹面帶微笑的拱手而道。
上官婉兒聽他這么一說,當(dāng)場就笑了。
就沖“大人”這兩個字,她就應(yīng)該笑。
因?yàn)楝F(xiàn)如今“大人”一般只用來稱呼自己的父親或者是父族的尊貴長輩,在官場上用得極少,最多是在書面用語上用來稱呼王公貴族或是宰輔重臣,易經(jīng)上說“三九之初利見大人”,就是這個用意。
時下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天后啟用了一批女官,她們雖然不參政不上朝,但日夜跟隨在天后身邊深受信賴與倚重,除了打理天后的生活、執(zhí)掌誥令文書以外,天后經(jīng)常會針就一些政務(wù)咨詢和聽取她們的意見,甚至直接讓她們批示處理一些奏章。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女官簡直比當(dāng)朝宰相還要牛氣,時常有人戲稱她們是“無冤宰相”、“巾幗宰相”。
而上官婉兒,就是她們當(dāng)中的翹楚!
薛紹僅用了“大人”這兩個字,就一下拍足了上官婉兒的馬屁——當(dāng)然,可不是把她認(rèn)作了親爹,而是把她比作了王公宰相。而且,“大人”這個稱呼一般只用于書面用語,薛紹當(dāng)著上官婉兒的面這么叫,既顯得幽默又不失尊重,既表達(dá)了親近又不會顯得諂媚——可謂是把這個詞用到“精妙”的境界!
上官婉兒巧笑嫣然的款款回了一禮,“薛公子莫要取笑于我。想我一介奴婢出身萬般慶幸才歸作了良人,又如何當(dāng)?shù)闷鹧涌谥姓f出的‘大人’二字?”
月奴可不懂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更不懂什么易經(jīng),于是她驚愕的愣了一愣:公子今日種種異舉究竟是怎么了,莫非還想認(rèn)上官婉兒這個女子……做義父?
“上官大人請坐吧!”薛紹笑容可掬的道,“月奴,你今天莫非是撞邪了么,要么神色無狀沖撞貴客,要么傻不兮兮的杵在這里,都不會上茶伺候了?”
月奴恍然一怔,“公子恕罪,月奴這就上茶!”
上官婉兒微然一笑,“公子不必客氣,月奴姑娘你也不必忙碌了。我只是給公主殿下捎一段話來,說完就走。”
真的是“說完就走”嗎?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跟我說。比如那天湖心葬詩的事,比如這上官祖宅的事!
薛紹只是微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管怎么樣,這待客之茶還是必須要上的。月奴,要不你來坐著,我去沏茶?”
“月奴當(dāng)真該死,這就去了!”月奴自己都覺得有點(diǎn)過份了,連拍了自己的腦門兒幾下,羞愧不已的急忙走了。
上官婉兒搖頭笑了一笑,“你們這一對主仆,當(dāng)真有趣!”
“何以見得?”薛紹坐了下來,以手示意請上官婉兒坐下。
這擺明是要留客了。
上官婉兒也就不再矯情,款款坐了下來,說道:“名為主仆,我卻感覺……你們更像是至親之人。”
薛紹眼瞼一抬看向上官婉兒,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狡黠又帶暖昧的笑容,“上官大人這是話里有話啊!莫非,是在替太平公主刺探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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