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業(yè) 第一百五十四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魏百萬沒有馬上找貞娘談，而是找了王翠翹，這種事情由他出面談是不好的，畢竟是，所以他打算請王翠翹出面。

而他跟王翠翹的關(guān)系是不需要有任何的隱瞞，其實(shí)關(guān)于賬冊的事情，他甚至給王翠翹看過，還曾戲說，這是將的“免死金牌”

而今這道免死金牌卻成了追魂令了。

悅園是魏百萬的私家園林，可如今身處其中，他竟有一種不知還能擁有幾日的感覺。

此時王翠翹靜靜的啜著茶水，聽魏百萬提出的要求。

隨后放下茶杯，盯著魏百萬看了很久，才道：“你讓我怎么跟李姑娘說？讓她去勸李正平把賬冊的下落說出來，雖然你推斷賬冊是在葛秋姐和李正平身上，可到底在不在他們身上還兩說，如果不在，李正平拿什么交給你？他說沒有你能信嗎？而就算是李正平和葛秋姐知道賬冊的下落，那可是他們保命的東西，能輕易交出來嗎？再說一句就算是交出來？你又真能放過葛秋姐和李正平兩個？”王翠翹的一連翻的問話。而每名句問話都直指人心。

魏百萬沉思了，王翠翹的問題讓他難以回答。有些事情他也不敢保證的。

“其實(shí)，老魏，從黃狼死的時候起，你就不該查，你查了，你就出錯了。本來，葛秋姐殺黃狼在所有的人眼里僅僅是一個復(fù)仇的兇殺案，可你這段時間的追查，別的人自是不會知道內(nèi)情，但那些個衙差總是能知曉一二的，雖然他們或許不知道賬冊的內(nèi)容，但一本關(guān)系著生絲暗賬的賬冊又豈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再加上黃狼跟你那小妾的關(guān)系，如此你查了反而更家證實(shí)了這本賬冊的存在，一但風(fēng)聲傳到織造衙門里，他們能饒你嗎？而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王翠翹又是一翻話道。

魏百萬站起來。走到窗邊，不言不語。

“老魏啊，你應(yīng)該準(zhǔn)備退路了。因為自黃狼死，這個事件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了。”緊接著王翠翹一字一頓的道

她跟魏百萬的關(guān)系是復(fù)雜的，曾經(jīng)魏百萬是她的恩客，后來她跟了徐海。于魏百萬的關(guān)系也沒斷，主要是海上的生意往來。而徐海出事后，幫她重新站起來的也就是這個魏百萬。

而魏百萬早年自娘子過世后便沒有另娶。許多人都傳魏百萬就等著王翠翹，只是王翠翹并沒有另嫁之意，但兩人之間的說話倒是也沒有什么顧忌的。

當(dāng)初，魏百萬跟織造衙門合作時，王翠翹曾勸過，說他在于虎謀皮，更說他為虎作倀，可終歸魏百萬舍不下那利潤一頭扎了進(jìn)去。

如今果然成了一個深坑。

“說的好啊。只可惜遲了點(diǎn)。”魏百萬此時突然回頭道，窗外，他的管家正帶著一個織造衙門的衙差進(jìn)來。

“老爺，織造府的王大人派人來了請你過去談點(diǎn)事情。”這時，管家來通知魏百萬。

“好，我換一下衣服就去。”魏百萬道。

那管家退下。

“不能去。”王翠翹急道。

“沒事的。我去看看，不去反而會有事。”魏百萬道，他清楚，定是那邊聽到一些風(fēng)聲來叫他去問話了，如果他不去，便坐實(shí)了賬冊的問題，去了。他反而能解釋一下，拖點(diǎn)時間。

他是該想退路了。

王翠翹侍侯著魏百萬換了衣服，看著魏百萬上了轎子離去，長長的嘆了口氣，夜路走多了終會遇上鬼的，這是當(dāng)年徐海說的話。

如今又在老魏身上應(yīng)驗了。隨后便離開了，她總得想辦法幫著魏百萬打點(diǎn)一下。

至于貞娘那里，她本想去提個醒的，可最后想了想，沒有必要，相反的，這時她要去李家，說不得更引有心人注目。

如此，倒是不跑這一趟更好。

清晨，微雨。

秦淮河邊的河堤，貞娘一邊伸伸胳膊踢踢腿的活動著，只是心思并不在活動上面，而在琢磨著事情。一邊河堤下洗衣的婦人聊著天。

“唉，這真是世事無常啊，想當(dāng)初葛大拿多威風(fēng)啊，葛秋姐也是神氣的很，可如今竟成了殺人犯。”河堤下面，一個棰著衣服的婦人發(fā)出人生無常的感覺。

“不是說沒定下來嘛，連殺人兇器都沒找到，葛秋姐和李正平也沒有承認(rèn)？”另一個正搓著衣服的婦人道。

“我看這認(rèn)罪也不過遲早的事情，聽說牢里用刑用的很兇，昨天花兒去看他哥，可是哭著回來的。”最先說話的婦人道。

“想來也是。”另一個婦人應(yīng)著。

貞娘本來就有些心煩，叫這兩婦人閑話的更心煩，轉(zhuǎn)身正要走到另一邊一株柳樹下。

冷不丁聽到一聲吼：“胡說，我姐才不是殺人犯，姓黃的不是我姐殺的。”

這時，一個胖胖的身影沖了地來，氣憤的一推河堤上聊天的婦人，邊上那婦人便卟嗵的一聲掉進(jìn)了河里，好在都是秦淮河邊的人，都會水性，沒一下子，那婦人就起來了，只是這大冷的天，著實(shí)讓人受不了。

自也一臉的怨氣。

“葛三兒你這挨千刀的，你爹不是個東西，你娘是個賤人，你姐是個殺人犯，你也是個壞種。”那婦人一上來，凍的一臉青紫的，還不忘罵著道。貞娘這才明白，那身影是葛三兒此時那婦人去揪他，那婦人本來算是有力氣的，可葛三兒一胳膊一甩就把婦人摔出去好遠(yuǎn)，隨后葛三兒又回頭沖著那婦人惡狠狠的道：“跟你說了我姐不是殺人犯。”那一臉橫樣，倒是唬的兩個婦人一跳。隨后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一場鬧劇，也不過短短一會兒，葛三兒沒影了，一個婦人落水，一身濕透了，另外一個幫著拉起來，也有半身濕。因此的，便也顧不得洗衣服了，回家換衣服去。

一時間，河堤邊倒是靜了。

倒也給了貞娘一片安靜的地方，能讓她靜靜的想著事情。

而之前這兩婦人說的也正是貞娘擔(dān)心的。最近幾天，除了李正平在牢里外。李家的一切生產(chǎn)和生活其實(shí)還算是平靜的，可是越是這樣。貞娘就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安，她的不安來自于昨天花兒的哭訴。

昨天，花兒去給牢里的李正平送飯，回來紅著眼說，她大哥身上多了許多的新傷。而且李正平還有意無意的跟花兒說了句，最近審訊的都是一些新面孔。

這預(yù)示著什么，顯然就預(yù)示著更多的人介入這個案子了。

貞娘發(fā)現(xiàn)李正平之前的打算其實(shí)是有錯誤的，現(xiàn)在的情形不是你自己認(rèn)不認(rèn)的事情，而是別人認(rèn)不認(rèn)的事情。顯然的，李正平和葛秋姐不承認(rèn)，但別人都認(rèn)為黃狼是死在兩人手上，而那本賬冊不用說也是落在兩人手上，你不認(rèn)，我便打到你認(rèn)。

這人身上的是肉。不是鐵啊，哪經(jīng)得住這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著，貞娘不由的握了握拳頭，她一直憋著，看來不行，既然都打這賬冊的主意，那干脆的。她就想法子把這賬冊拋出去。

找個能為江娘母閨女那樣的受屈者說話的。。

“魏百萬家小妾偷的那賬冊應(yīng)該在你的手上吧？”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低低沉沉的聲音。

貞娘猛不丁的嚇的魂飛魄散，好在她制墨練出來的極沉靜的性子，這才穩(wěn)住了身形，轉(zhuǎn)身回頭，看到了羅文謙，才松了一口比，在不知不覺中，貞娘對他是有一份信任的。

不過，就算是信任，這種事情貞娘也是不能認(rèn)的，但她也不想說謊，因此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面的河水。

“如果你有這樣一本賬策你會怎么辦？”貞娘這時又側(cè)過臉反問羅文謙。

“交出去。”羅文謙肯定的道。

“交給誰？”貞娘反問。

“當(dāng)然是公主。”羅文謙亦是平靜的道。

“公主不是一向不管朝事的嗎？”貞娘反問。她自己就是公主府的供府，交給公主本就是她能想到的，只是公主的性情一向冷淡，尤其是朝事，更是不管，當(dāng)初，因著京里紛紛，她便避到南京來，由見可見一斑。而她也僅僅是一個制墨供奉，說起來就是一個制墨的顧問一樣，還不足以讓公主為她出頭。這點(diǎn)貞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今時不同往日，她要回京了，總要給新皇帝帶點(diǎn)禮，新皇帝日子不好過，據(jù)說宮里娘娘們用的脂粉錢都沒有，憋著氣正沒處撒呢，這當(dāng)官的上任都有三把火，當(dāng)今能沒有嗎？”羅文謙翹著嘴角道。

這話說的貞娘都不由的一樂，隆慶帝一上臺的日子真是比不得他老爹的。只是她一味的想到公主是避事的，倒是沒想到時機(jī)不一樣了。

再脾氣好的皇帝那也是皇帝，也是有火氣的，想買點(diǎn)珠寶，你們不給，想修修殿，你們不讓，做為皇帝是憋氣的，被大臣逼到這田地，那也是要亮劍的。公主這正是給皇帝亮劍找理由啊。如此，自己手上的賬冊就是瞌睡時的枕頭。

“嗯，我明白。我會考慮的，多謝。”到得此時，貞娘也就不在裝糊涂。

“嗯，放寬心，天塌不下來。”羅文謙道。

“嗯。”貞娘重重點(diǎn)頭，隨后沖著羅文謙福了一福就急匆匆的回墨莊了，這事情，她還得回去跟老爹商量一下。

其實(shí)就算是要是交給公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公主沒問你要，你怎么給？這種敏感的東西，就算是公主需要，自己這么直接的給也是不恰當(dāng)?shù)模媸穷^疼死個人。

想著，貞娘便一溜跑的回家。

回到墨莊，貞娘便把李景福找了過來，在小墨坊里，這處沒有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隨后又把賬冊給老爹看。

“你這丫頭，啊，這么重要的事情這都幾天了？才跟我說，你以為你七祖母讓你當(dāng)南京這個家，你就真是當(dāng)家的了？李景福氣的直吼，對于李正平的事情，他這幾天也在跑也在打聽，無外乎想著多往衙門里塞點(diǎn)錢，可卻是一點(diǎn)用都沒有，他總覺得事情里面透著邪性，卻原來根子在這里。

“爹……現(xiàn)在不說這些了，咱們主要商量著接下來怎么辦吧？”李景福倒是誤會貞娘了，她主要是開始是決定當(dāng)賬冊不存在的，在加上老爹一慣的有些不靠譜，所以才沒說，而等到事情起了變化，也就這兩天的事情，隨后她自是又把羅文謙的話跟自家老爹說了說。

李景福聽完羅文謙說的那些，倒是別扭的哼哼：“倒欠那小子人情了。”

隨后就閉眼沉思：“這小子既然這么說，那就聽他的，雖然你老爹我跟他不對付，但在北地，說起羅九，那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男帕x之人。你明天要送生辰墨，就把這賬冊夾在墨里面帶去，不用擔(dān)心公主不理會，那小子跟駙馬爺是有著過命的交情的，更何況此事于公主有利，你拿去，就開門見山的說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貞娘點(diǎn)頭。

終于發(fā)上來了，其實(shí)這章我還是不滿意，但也許這幾章這個情節(jié)跟本書的整體制墨的氛圍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所以寫起來特別別扭，也特別的卡，也就這樣了，今天這章從早上六點(diǎn)到現(xiàn)在晚上九點(diǎn)多，我就活生生的卡出這么一章，這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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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注：過年這段時間，更新大體就放在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