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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056 交鋒(二)
穆拉洛夫心中咯噔一跳,他意識到最糟糕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別看莫斯科工兵代表蘇維埃zhōngyāng執(zhí)委似乎只是在追問戰(zhàn)果,但政治觸覺異常敏銳的他立刻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甚至可以大膽的猜測,zhōngyāng執(zhí)委這是準備從戰(zhàn)果上做文章,準備打開一個突破口之后,深度的挖掘他們過失了。
穆拉洛夫狐疑的看了一眼主席臺,雖然正經(jīng)危坐的中執(zhí)委成員一個個毫無表情,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的發(fā)問,但他就是不安心,覺得一場危機即將爆發(fā)。
作為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中少有的zhōngyāng委員,穆拉洛夫的地位要比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高一點,后兩者,一個只是候補中委,另一個啥頭銜都沒有。所以這個問題理所當然的由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穆拉洛夫回答。
他定了定心神,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戰(zhàn)斗在昨天深夜打響,經(jīng)過一夜鏖戰(zhàn),在莫斯科市區(qū)內(nèi),我們和敵人陷入了拉鋸戰(zhàn),互有攻守……按照革命軍事委員會的估計,這種僵持還將持續(xù)一段時間!”..
穆拉洛夫小心的瞟了一眼中執(zhí)委,很顯然,中執(zhí)委對他的回答并不滿意,所以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伏龍芝同志能夠及時的返回莫斯科,局勢將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
很顯然,穆拉洛夫努力想讓局勢變得好看一些,至少在口頭上變得好看一些。不過中執(zhí)委似乎并不買賬。他們嚴厲得質(zhì)問道:“中執(zhí)委想要知道的不是這些空話。中執(zhí)委切實的想要知道我們奪取了那些戰(zhàn)略要點,消滅了多少敵人,又付出了多少傷亡!”
穆拉洛夫臉上一寒,情況越來越糟糕了,中執(zhí)委咄咄逼人的氣勢很顯然的說明了一點事情大條了!
穆拉洛夫看了一眼身邊的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希望這兩個混蛋能主動的幫他分擔一點兒壓力,按照之前達成的攻守同盟,這個時候應(yīng)該大家一起上。堅決的頂住中執(zhí)委的壓力。
不過很顯然,穆拉洛夫要失望了,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們老神自在的坐在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佛是走神了。
穆拉洛夫的火氣立刻就被激起來了,他們兩個孫子不仗義,那我為啥要跟你們客氣。
頓時他轉(zhuǎn)頭對洛莫夫說道:“洛莫夫同志,中執(zhí)委的同志很關(guān)心戰(zhàn)斗的具體數(shù)據(jù),你是負責具體的數(shù)據(jù)收集工作的。把你得到的數(shù)據(jù)給中執(zhí)委的同志們說一說吧!”說罷,他自顧自的坐了回去。學著洛莫夫剛才的樣子,也開始裝傻充愣了。
全場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洛莫夫身上,這種沉甸甸的壓力足夠讓人抓狂,但是洛莫夫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這種巨大的壓力,更沒有因為穆拉洛夫的不講義氣而發(fā)怒。
洛莫夫平靜得站了起來,朝中執(zhí)委微微鞠躬之后,神色嚴峻地說道:“根據(jù)我之前得到的數(shù)據(jù),經(jīng)過一晚的鏖戰(zhàn),戰(zhàn)局總體而言是很不理想的,我們沒能夠抓住機會,沒能夠給敵人造成多少傷害,反而還喪失了部分戰(zhàn)略要點,比如市政廳。戰(zhàn)斗結(jié)果是令人失望的,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沒能取得什么像樣的戰(zhàn)果,跟伏龍芝同志創(chuàng)造的奇跡比較起來,我們應(yīng)該覺得羞愧……”
穆拉洛夫驚呆了,按照他們之前達成的協(xié)議,洛莫夫斷然不應(yīng)該說這種話,這就等于是自掘墳?zāi)?。按照這種說法,革命軍事委員會將背負莫大的責任,不客氣的說,這會徹底的摧毀他們的政治前途!
“洛莫夫你難道瘋了嗎?”穆拉洛夫真想站起來朝現(xiàn)在正在滔滔不絕的陳述“罪狀”的某個“傻逼”怒吼一聲。
但是穆拉洛夫沒能這么做,不是不想,而是他被洛莫夫接下來所說的話驚呆了,“……我們在莫斯科沒有能夠取得什么像樣的戰(zhàn)果,沒有能夠像zhōngyāng一樣,摧古拉朽的摧毀彼得格勒的敵人……我們慢慢吞吞的像個老太太,磨磨蹭蹭,進一步退兩步,白白錯過了大好時機,讓基層的同志們大失所望。我們是否要檢討一下,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我們的起義進行得如此的曲折?如果不能找到答案,我們將永遠也無法取得革命的勝利!”
洛莫夫的發(fā)言在會場里掀起了一股颶風,代表們竊竊私語,發(fā)出嘈雜的嗡嗡聲,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洛莫夫竟然會發(fā)出這樣的提問。
當然,代表們更想知道的是,莫洛夫提出的那個問題是否有答案,如果有答案,答案又是什么!
莫洛夫雄糾糾氣昂昂的站在那里,他確實有答案,雖然這個答案是他剛剛才知道沒多久,但是他喜歡這個答案,因為這個答案不光能將他拉出一個由季諾維也夫創(chuàng)造的漩渦,還能為他創(chuàng)造出相當?shù)恼卫妗?p/>
一想到對方許諾的那些好處,莫洛夫就怦然心動,他斜了一眼身邊的穆拉洛夫,發(fā)現(xiàn)他臉色鐵青,對此他只能在心中說一句抱歉伙計,不是哥么不講義氣,實在是利益動人心,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洛莫夫深深的吸了口氣,朗聲說道:“同志們,其實這個答案是相當明顯的。我們之所以沒能取得像樣的戰(zhàn)果,完全是因為在革命軍事委員會中存在著一批妥協(xié)投降主義份子!他們同情敵人,對武裝斗爭完全沒有信心,時時刻刻想的就是向敵人下跪,就是想將工人群眾推到敵人的屠刀之下!正是因為他們,才使我們的起義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停滯!他們需要為此負全責!”
穆拉洛夫腦子里轟的一聲,他驚呆了。他明白洛莫夫想做什么了。這個混蛋準備將黑鍋完全丟給他。準備死道友不死貧道了。雖然穆拉洛夫不知道洛莫夫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明白,如果他不趕緊反擊,這個屎盆子就真要扣在他腦袋上了。
穆拉洛夫猛的就想站起來,但是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比他要快得多,就像交接接力棒一樣,斯米爾洛夫接過了接力棒,猛然朝他開火了:“洛莫夫同志說得非常對。也說得非常好,在革命軍事委員會中確實存在這么一個投降集團。他們對臭名昭著的季諾維也夫奉若神明,對他的指示盲目的輕信,他們置zhōngyāng和列寧同志的正確決定不顧,低三下四的要同敵人妥協(xié)!”
說到這,斯米爾洛夫猛的一指穆拉洛夫,質(zhì)問道:“穆拉洛夫,對此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這個投降主義分子,你這個季諾維也夫的應(yīng)聲蟲,你難道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嗎!”
會場中又一次轟動了。從洛莫夫說革命軍事委員會里有投降派開始,代表們就在猜測。投降派到底有誰?是穆拉洛夫,還是斯米爾洛夫,至于烏西葉維奇,作為季諾維也夫的死黨,他不是投降派誰是投降派?
不過,當斯米爾洛夫挑明一切的時候,代表們還是震驚了,穆拉洛夫的身份非同小可,作為黨的zhōngyāng委員,他在莫斯科有著非同小可的影響力,他竟然是投降派,這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
當即,就有和穆拉洛夫親厚的代表跳出來質(zhì)問斯米爾洛夫:“斯米爾洛夫同志,說話是要負責的。你指責穆拉洛夫同志是投降主義份子,請問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當然有證據(jù)!”斯米爾洛夫信心滿滿的說道,“穆拉洛夫在革命軍事委員會中的一言一行都被我和洛莫夫同志看得真真,他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偏向季諾維也夫的,都是帶有投降主義的傾向的……”
穆拉洛夫?qū)嵲谑侨棠筒蛔×耍似饋恚钢姑谞柭宸虻谋亲雍鸬溃骸案锩娛挛瘑T會的每一項決定都是由你和洛莫夫以及烏西葉維奇決定的,對于你們所作出的決議我一直是不贊同的,每一次我都不得不投棄權(quán)票。而現(xiàn)在,你們竟然血口噴人,這簡直是……簡直是無恥之極!”
會場中又一次sāo亂了,代表們議論紛紛,有附和斯米爾洛夫和洛莫夫的,也有為穆拉洛夫鳴不平的。當然,不管他們私下里怎么認為,真正能決定誰是誰非的還要當面他們?nèi)说漠斆鎸|(zhì)。
面對穆拉洛夫的反擊,洛莫夫沉痛的說道:“穆拉洛夫同志,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信口雌黃,你以為你和烏西葉維奇以及季諾維也夫的陰謀,沒有人能拆穿嗎?你以為我們真的沒有證據(jù)嗎?”
穆拉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氣,剛才他已經(jīng)派人去做掉阿爾基洛夫了,只要那個貨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所以他并不是特別擔憂。
“既然你們說有證據(jù),”穆拉洛夫冷笑一聲,“那就拿出證據(jù)來!”
“我們當然能夠拿出證據(jù)來!”斯米爾洛夫很淡定的接過了話頭,信心滿滿的質(zhì)問道:“我問你,在今天凌晨時分,是不是你穆拉洛夫派遣你的秘書阿爾基洛夫去了一趟郵電和電話總局!正是你讓阿爾基洛夫假傳消息,說什么市蘇維埃遭受圍攻,要求皮亞尼茨基同志立刻派遣援軍,然后錯誤的將守衛(wèi)郵電和電話總局的主力部隊調(diào)走了!以至于現(xiàn)在郵電和電話總局正在遭受敵人的猛攻,處境岌岌可危!這難道不是你干的好事嗎?”
會場里又是一片嘩然,但穆拉洛夫卻稍微松了口氣,暗道你們倆也就只有這點把戲了,不就是要拿阿爾基洛夫做文章嗎?但是人都死了,你們再怎么都是口說無憑!
他斷然否認道:“我從未向阿爾基洛夫做出這樣的指示!也沒有給他下達過這種指示!你們這純粹就是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洛莫夫冷笑了一聲,挖苦道:“穆拉洛夫,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為我們沒有證據(jù)嗎?”
穆拉洛夫怡然不懼。斷然說道:“那你們就拿出證據(jù)來!”
“拿出證據(jù)來?”
斯米爾洛夫和洛莫夫頓時笑了。笑得穆拉洛夫心中發(fā)冷,他忽然有了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似乎他中了這兩個賤人的圈套。
“要拿出證據(jù)實在是太簡單了!”洛莫夫笑瞇瞇的說道,“而且我擔心穆拉洛夫你看到證據(jù)的時候,會嚇破膽??!”
穆拉洛夫心中的危機感愈發(fā)的強烈了,他仔細的回想之前的一切,看看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綻。不過當他想起讓他處理掉阿爾基洛夫的正是眼前的這兩個賤人時,他的臉色唰的就白了。
穆拉洛夫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一個圈套,這兩個賤人布置好了一切,然后誆騙他傻乎乎的跳了進去。如果他猜的沒有錯的話,所謂的證據(jù)就是阿爾基洛夫本人。
穆拉洛夫的表情完全落在了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眼里,看到老朋友面色死灰,強撐著站在那里,他們心中大呼痛快的同時,也暗道僥幸。
如果不是他們提前遇到了米高揚,并接受了他的提議。那么很有可能,現(xiàn)在站在被告席上備受煎熬的絕對包括他們。同米高揚合作。真是他們做出的最重要的抉擇,尤其是想到米高揚做出的許諾,他們更是歡欣鼓舞,準備用盡全力的給穆拉洛夫致命一擊。
“代表同志們,”斯米爾洛夫陡然提高了音調(diào),指著穆拉洛夫的鼻子數(shù)落道:“你們絕對不會想到,這位道貌盎然的穆拉洛夫同志,本質(zhì)上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為了遮掩他之前所犯下的過失,為了掩蓋真相,他不惜對自己的同志下毒手!就在不久之前,他竟然指使手下的黨羽企圖暗殺阿爾基洛夫,企圖卑鄙的殺死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懵懂懂的年輕人!你們說一說,他還算一個革命者,還算我們的同志,還算一個人嗎!”
會場終于沸騰了,所有的代表死死的盯著氣勢一落千丈,頹喪得幾乎要倒下去的穆拉洛夫,亂七八糟的聲音一齊向他涌過去,有質(zhì)問的,有唾罵的,還有幸災(zāi)樂禍的。
“穆拉洛夫,你必須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你是否認罪!你是否做過如此卑劣的丑事!”
“卑鄙的小人,你沒資格留在會場里,你是布爾什維克的恥辱!”
“我早就說過了,穆拉洛夫只不過是個卑劣的小人,他的品格一塌糊涂,像這樣的小人早就應(yīng)該開除黨籍了!”
山雨玉來,搖搖玉墜的穆拉洛夫陰沉沉的看著得意洋洋的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對這兩個卑鄙小人,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他只能責怪自己識人不明,中了這兩個小人的jiān計。
雖然他知道恐怕這一次永世不得翻身了,但是在心中,他恨啦!他向撒旦發(fā)誓,如果可以向這兩個卑鄙小人復(fù)仇,他愿意付出自己的靈魂。
不過,在這個時候,求神拜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在兩個士兵的保護下,阿爾基洛夫正緩緩的走進會場,不出意外的話,穆拉洛夫的這位前秘書將給他的前主人致命一擊。
“穆拉洛夫,你到現(xiàn)在還執(zhí)迷不悟嗎?”洛莫夫洋洋得意的一指阿爾基洛夫,“你的丑惡嘴臉立刻就會曝光于天下,現(xiàn)在還不認罪,你難道想對抗到底嗎?”
穆拉洛夫冷冷的看了洛莫夫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你們這一次可以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我,遲早也會有人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們的!”
“真是冥頑不靈!”洛莫夫才不畏懼穆拉洛夫的恐嚇,只有失敗者才會說出這種小兒科的話,他沒有在理會穆拉洛夫,而是充滿“激憤”的對全體代表說道:“同志們,你們馬上就能看到穆拉洛夫的真面目了,阿爾基洛夫同志將會揭穿他的假面具!”
這一刻會場里的氣氛進入了高潮,幾乎所有代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爾基洛夫身上,都想聽一聽他到底會說什么。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關(guān)注阿爾基洛夫,在一個最偏僻的角落,米高揚就不太關(guān)注阿爾基洛夫。
用阿爾基洛夫搞垮穆拉洛夫,這是他一手策劃的好戲,最妙的地方不僅僅是徹底的摧毀一個zhōngyāng委員的政治前途,而是在于,在他和李曉峰的斗法中,他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這才是讓他最為得意的地方。
按照他和李曉峰之前的協(xié)議,搞掉的絕不僅僅是一個穆拉洛夫,而是徹底將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四個成員一掃空,然后雙方按勞分配各取所需。
而現(xiàn)在,他米高揚略施小計就讓洛莫夫和斯米爾洛夫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更是將這兩個家伙拉上了自己的戰(zhàn)車。這樣,在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中他輕而易舉的就搶到了兩票,這對于今后爭取在莫斯科更大的利益,絕對是利好也是先手。
一想到自己輕松的糊弄了李曉峰,然他吃了一個暗虧,米高揚就忍不住得意,此刻,他死死的盯著李曉峰,想看看這只小狐貍面對如此不利的局面,會流露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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