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92 王牌坦克手回憶錄之一

尼古拉哲列洛夫是二戰(zhàn)中著名的888號t54成員，在三年的戰(zhàn)斗生涯中，他摧毀了不下于150輛德軍坦克和裝甲車輛，其中包括三十余輛虎和十余輛虎王，是著名的屠虎英雄。

在1942年五六月份，第一次走上戰(zhàn)場的哲列洛夫隨著第九機械化軍參加了科諾托普周邊的戰(zhàn)斗。讓我們看看他的回憶吧。

“戰(zhàn)爭開始的時候，我只有17歲，剛從中學畢業(yè)。最開始按照蘇維埃的宣傳，我們都認為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擊敗德國鬼子，所以當時的我首先考慮的不是保家衛(wèi)國，而是考慮是去考大學還是直接參加工作?！?p/> “當時，我的父親告訴我，作為工人階級的后代，最理想也是最實在的做法就是去工廠工作。我接受了他的意見，在一家生產(chǎn)防空武器的工廠當金屬制造學徒。三個月后，通過考試我成了一名四級金屬制造工（最高六級）。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家收到了我哥哥的陣亡通知書，他在東波蘭壯烈犧牲了。他的陣亡對我的家庭打擊很大，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萌生了參軍為哥哥復(fù)仇的想法?！?p/> “1941年10月，我參軍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尤其是隨著我的同伴同學普羅科夫收到了征兵通知的時候，我多么想同他一起去??！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給普羅科夫送行的場景。為了慶祝普羅科夫成為光榮的紅軍戰(zhàn)士，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搞酒精，最后還是卓亞的父親有辦法——用清漆！清漆是一種無色的，以酒精為主要成分的家具油漆，商店里賣的是半升一瓶裝的。往瓶子里放兩大湯匙食鹽，再放一些棉紗線。然后搖勻。食鹽慢慢溶解后就會使清漆凝固并依附在棉紗線上，取出棉紗線后剩下的就是酒精。不過這次經(jīng)歷對我來說并不算特別美好，我產(chǎn)生了過敏反應(yīng)。渾身都是紅疹子整個人就像一只燒熟了的大蝦……”

“送走普羅科夫后，我實在受不了工廠里一成不變的工作了。我迫切地想要上前線。終于有一天，我早起之后沒有去上班，而是徑直去了軍事委員會。政委斯莫諾夫上校了聽了我的想法后說道：‘你是兵工廠的工人，并不在征召之列。但如果你們工廠的領(lǐng)導(dǎo)同意，那你就來吧！’。我用盡了一切辦法說服了廠長，很快我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紅軍戰(zhàn)士，經(jīng)過一個半月的訓(xùn)練之后，我被授予了中士軍銜?！?p/> “我以為很快就能上前線打鬼子。以為很快就可以給大哥報仇了。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結(jié)束新兵訓(xùn)練的那一天，閱兵儀式之后，訓(xùn)練營的首長向我們喊道：‘聽我的命令，受過高等教育或者大學還沒讀完的，向前走十步。受過技工教育的，向前走五步！十年級畢業(yè)的向前走三步！齊步走！’每個人都動了，有的走三步，還有的走五步，但走完十步的是極少數(shù)。因為當時的普遍看法是讀完十年級就足夠了，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僅僅上了四到七年學，之后要么去上技工學校。要么直接到工廠和商店上班?！?p/> “我向前走了五步，然后和其他走了五步的戰(zhàn)友一起再次到了軍事委員會，那里有一名裝甲兵上校、一名空軍上校和一個軍事政治學院畢業(yè)的上尉在等著我們。對于在空中飛行我興趣不大，我有點恐高，所以我直接向裝甲兵上校走去，半路上我被那名軍事政治學院上尉叫住了，他勸我去軍事政治學院學習，還告訴裝甲兵相當?shù)钠D苦。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上前線打鬼子為哥哥報仇的想法，自然不想當政委。所以我拒絕了他！”

“1942年元月，我被薩拉托夫坦克學院接收。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坦克手。我們的訓(xùn)練為期一個月，用的是t26和bt5。bt5開起來很爽快。t26也還湊合，不過這都是最初級的訓(xùn)練，僅僅是讓我們對坦克有個了解而已。到了三月份，學院收到了t34和t35，我們便立刻轉(zhuǎn)而開始學習駕馭這兩種坦克?！?p/> “t34是種不錯的坦克，裝甲厚實而且動力充沛，唯一糟糕的就是其傳動系統(tǒng)，變速箱的壽命太短了，而且駕駛員操縱桿相當?shù)馁M勁。相比之下t35同樣的結(jié)實，而且同樣的動力充沛，而其變速箱是進口的，質(zhì)量好不少。最關(guān)鍵的是操縱桿有液壓助力，比t34那個用鐵錘才能換擋的家伙好用多了。我們普遍認為t34是種很好的坦克，足夠可靠，而t35則是優(yōu)秀的坦克，我們普遍更愿意駕駛t35。”

“經(jīng)過緊張而且緊湊的學習，在5月份，我們就畢業(yè)了，然后前往高爾基的克拉斯諾工廠接收新坦克。然后經(jīng)過一次對抗演習和實彈射擊之后，我們就可以上戰(zhàn)場了。在這里我不得不感慨一句，我們國家的工業(yè)當時還是太粗糙了，比如新配發(fā)給我們的t34，從外表上看都一樣，但你用過一次之后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問題一大堆：車長不知道火炮的射程、機械師不知道柴油機特性。雖然，火炮的射表在出廠時已經(jīng)標明，而且經(jīng)過了一次五十公里的行軍測試，但這根本不夠！因為制造時各廠的公差不同，每一輛車、每一輛坦克、每一臺發(fā)動機和每一門火炮都有差異。你只能在日復(fù)一日的使用中摸清這些差異，然后才能真正的用好自己的坦克。不過很明顯，這一次并沒有留給我們太多熟悉裝備的時間?！?p/> “1942年五月底，我們乘坐火車抵達哈爾科夫附近，編入第五集團軍第9機械化軍，然后立刻前往科諾托普，我的第一次戰(zhàn)斗就在那里。那時候會有人問你：‘你害怕嗎？’我承認我害怕，在攻擊之前，當你打開電臺等待攻擊命令時，的確會感到害怕。天知道幾分鐘之后等待著你的會是什么。當然。我沒有被恐懼控制住，當爆炸聲和硝煙升起時，我唯一能感到的就是熱血沸騰！”

“當天按照師長的命令。我們團履帶行軍快速前進，直到在一條小河邊被德國人擋住。當時的情況很復(fù)雜。因為大部分都是新兵，不可避免的會有點混亂。偵察營提供的情報含糊不清，我們不知道河對面有多少敵人，也不太清楚河底的情況是怎么樣的。但是我們不怕死，為了完成集團軍司令部交代的命令，義無反顧的開始強行渡河！”

“很快，我們就受到了教訓(xùn)，打仗。光有勇氣不怕死是不行的，這是一項十分細致的工作，你需要處理好每一個細節(jié)，然后才能取得勝利。而這一次顯然不符合這一點，渡河開始不久，我們就遇到了麻煩，河底全是淤泥，又軟又滑，履帶根本就不吃力，而且對岸比想象中要陡峭得多。t34根本就爬不上去。我們只能停止渡河，然后在炮火的掩護下倉皇撤退……”

“第二天，偵察營仔細偵察。重新選定了渡河地點之后，我們終于開了過去。一路向北，一開始沒有遭到什么抵抗，直到抵達一個小村子前，然后營長的命令就下來了：‘停車，準備戰(zhàn)斗！’。根據(jù)逃出村子的老鄉(xiāng)報告，德國鬼子已經(jīng)在村子周邊嚴密設(shè)防，不僅有反坦克炮還挖好了坦克掩體。營長命令我們先用步兵包抄，坦克緩緩地沿著老鄉(xiāng)指引的小路接近村子。然后突然發(fā)起攻擊！”

“我的坦克一馬當先的沖在了最前面，一輛三號坦克躲在掩體里向我開炮。但駕駛員機智的躲過了，我立刻瞄準然后果斷開火打了兩炮。讓它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隨后我越打越勇，連續(xù)摧毀了兩門37毫米反坦克炮。當然紙上看起來很輕松，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簡單，摧毀第一門反坦克炮時沒有什么，一枚榴彈就將其炸成了廢鐵。而就在此時，我耳機里聽到了車長在大喊：‘科里亞（尼古拉的昵稱），左邊有炮！’當我把炮塔轉(zhuǎn)過九十度時，這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一門反坦克炮離我們僅有十米遠，頓時給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當裝填手往炮膛里塞了一發(fā)76毫米榴彈之后，車長又在那里大喊：‘科里亞，摧毀它，別讓德國佬打爆我們的菊花！’。我趕緊的開火，直接將那門反坦克炮轟上了天?！?p/> “德軍的重火力被摧毀之后，步兵就是砧板上的肉了。我們橫穿村子時，發(fā)現(xiàn)大約有一個連的德軍正在逃命，車長命令我和駕駛員立刻開火，航向機槍、并列機槍和高射機槍一起開火，這對于驚慌失措逃命中的敵人來說，簡直就是秋風掃落葉。我大概打死了十個德國鬼子，然后戰(zhàn)友也跟上來一通猛轟！然后德國人就死光光了。”

“第一次上戰(zhàn)場，我的運氣不錯，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我們車組受到了營長的表揚，獎品是一大瓶上好的芬蘭伏特加，這可是好東西。不過我們卻沒有多少時間去享用它，因為戰(zhàn)斗繼續(xù)，我們還要努力向前，科諾托普還在等著我們。”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就越來越多了，抵達科諾托普外圍的時候，我們又同德軍接上了火。當時我們正在行軍當中，可突然耳機里就傳來命令：‘停止前進，就地隱蔽！’，隨即我們被告之，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三輛t34剛剛被隱蔽得很好的四號f2坦克擊毀。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因為四號f2坦克的四十三倍徑75毫米坦克炮可以在1200米的距離上摧毀t3476，而現(xiàn)在周邊又是開闊地，直視距離通常在1500米左右。如果我們要進攻，就得像兔子一樣圍著四號f2打轉(zhuǎn)轉(zhuǎn)，尋找機會拉近距離，這樣才能摧毀對手！”

“不管怎么說，我們不能止步不前，也不能莽撞進攻。這時我提出了一個建議，利用道路一側(cè)的一片延綿樹叢隱蔽前進，接近敵人之后再突然發(fā)起攻擊。我的建議被接受了，并且營長將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了我的車組?！?p/> “駕駛員康斯坦丁開得很慢，可以說一點一點的向前蹭。而德國人則顯得有些大意，他們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集中在了公路上。從瞄準鏡里我看到了德國人，他們偽裝得很好，從公路上根本就看不出他們是坦克。但是從側(cè)面卻能發(fā)現(xiàn)他們?？邓固苟∶偷氐帕艘荒_油門，t34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迅速拉近距離。一直接近到700米左右，車長才命令他停下。這時候就看我的表現(xiàn)了！”

“我一直在鎖定敵人，所以在停車之后只用了大約兩秒就開了第一炮，炮彈從敵人炮塔側(cè)面鉆了進去，毫無疑問炮塔里的敵人肯定死完了。與此同時，跟我們一起沖鋒的戰(zhàn)友也開火了，兩次射擊之后，另一輛四號坦克也被打爆了?？蓱z的德國佬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最后一輛四號坦克拼命的轉(zhuǎn)動炮塔試圖抵抗。但是在它轉(zhuǎn)過來之前，我的第二發(fā)炮彈就將它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似乎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了，不等營長同意，戰(zhàn)友們紛紛加大油門，向村子方向沖去。但是意外又一次發(fā)生了，當我們離村子只剩一兩百米時，隱藏在灌木叢林的德軍反坦克炮開火了。我們車的炮塔挨了一家伙，巨大的撞擊聲讓我耳膜一陣刺痛，不過幸運的是t34的裝甲足夠厚實，擋住了這發(fā)炮彈?！?p/>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危險就結(jié)束。很快我們發(fā)現(xiàn)，之前的情報太不準確了，德國佬在這個村子里的防御力量十分強大。不光有坦克還有大量的反坦克炮。德國人不斷地開火，穿甲彈嗖嗖的從我們頭上或者身邊穿過。耳機里不斷地傳來車長的咒罵聲：‘該死的，不要停車，繼續(xù)沖！繼續(xù)沖！’。”

“瞄準鏡在劇烈的抖動，沒有火炮穩(wěn)定器的t34在行進間基本上是沒辦法射擊的，盯著瞄準鏡看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你頭暈?zāi)垦?。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我顯得無所事事，因為車長根本就沒有開火的意思，他命令駕駛用蛇形機動向前。一直沖到敵人的反坦克炮陣地前直接碾壓過去。謝天謝地，幸虧德國人只有老掉牙的37毫米反坦克炮。它對t34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依靠裝甲上的優(yōu)勢，我們驚險的打贏了這一仗！”

“不過對于這場勝利我們并沒有多少喜悅。因為在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營長點名批評了我們的冒進行為。而這一次的經(jīng)歷也再次提醒我，戰(zhàn)場上不容許任何馬虎大意和莽撞，下一次可能就沒有這么走運了！”

“接下來我們一口氣沖到了科諾托普外圍，消滅了一部分負隅頑抗的德國佬之后，我們真的走運了。鐵路線上停著一列列的軍列，看守軍列的德國兵眼見坦克來了，趕緊慌慌張張的逃跑了，給我們留下了一份大禮包?！?p/> “軍列里裝滿了子彈和炮彈以及汽油，這些引不起我的興趣。但是很快當康斯坦丁拉開一扇大門，車廂里的東西讓我們垂涎三尺——數(shù)不清的德國熏腸、火腿，聽裝的罐頭、巧克力和奶酪。最重要的是酒，英國的威士忌、法國的白蘭地，還有意大利酒。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苦艾酒，這種綠色的液體似乎有種魔力，能讓你無比的愉悅?！?p/> “當然，我們還俘獲了幾輛德國三號坦克，但是我們不太敢用他，因為蘇聯(lián)坦克手里有相當一部分東方的同志——哈薩克人、塔吉克人、烏茲別克人和韃靼人。這些同志極其愛國，也極其仇視德軍，他們只要看到任何一輛德國坦克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開火，如果你不幸坐在里面，那結(jié)果只有一個——被燒成灰燼！”

“而且，在我們看來，也沒有必要使用德國人的劣等坦克，二號坦克和三號坦克就是不折不扣的垃圾，坐在里面不比坐在鐵皮罐頭里安全多少。而且其坦克炮對我軍的t34和t35來說作用十分有限。四號坦克稍好一點，不過那也僅限于裝備長管75毫米坦克炮的型號。在當時，唯一能給我們造成麻煩的也就是這些家伙了。所以在面對四號坦克時，我們會加倍小心，會優(yōu)先解決他們！”

“當然，我們更希望獲得更先進的坦克，比如t35a，這種坦克已經(jīng)基本可以免疫長身管四號坦克的威脅了，只不過哈爾科夫才剛剛開始生產(chǎn)這種坦克，數(shù)量有限，暫時只能裝備給近衛(wèi)坦克部隊。據(jù)說更先進的t3485也已經(jīng)投入生產(chǎn)，今后將會廣泛裝備給我們。可是，對于所有的坦克兵來說，最夢寐以求的還是得到t54。這種坦克太強大、也太完美了，不過暫時只有近衛(wèi)部隊中的精銳才有機會使用它們。我多么希望也有這個榮幸?。　?p/> 其實尼古拉哲列洛夫不用太失望，因為他很快就有機會接觸t54，而且在未來的戰(zhàn)斗，他將一直伴隨著t54，并用其履帶跑完大半個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