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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俠時代 第33章 昆侖四俠
汪銘衛(wèi)這一拜過后,見齊御風(fēng)大模大樣的受了,臉色不禁有些尷尬。
正想說兩句話化解。突然遠(yuǎn)遠(yuǎn)有個漢子疾奔而來,汪銘衛(wèi)便即住口。那人施展輕功,晃眼間便奔到眼前,躬身說道:“啟稟幫主,有四個點子闖入了白花點將臺,看上去身手甚是了得,李丐頭見他們似乎來意不善,生怕抵擋不住,命屬下請幫主遣人應(yīng)援。”
汪銘衛(wèi)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看看去。對方是什么人?”
那人略有些猶豫道:“那四人號稱什么昆侖四俠,看上去……看上去……挺了不得的。”
汪銘衛(wèi)仔細(xì)回想一番,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么幾位前輩高手,于是道:“好罷,我去瞧瞧。”
那人一拱手,走到汪銘衛(wèi)身側(cè),汪銘衛(wèi)轉(zhuǎn)頭看向齊御風(fēng):“小兄弟,你和我同去嗎?”
齊御風(fēng)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一行人前行了二三里,曲曲折折走過一條小徑,再拐幾個彎,上了一個小山包,進(jìn)了一座古廟之中。
這烏拉城有八廟四祠三府一街,他們來的這小山包喚作白花點將臺。而進(jìn)的這廟,便是八廟之一的娘娘廟。
所謂白花點將臺不過是一座黃土高臺,傳說中乃是當(dāng)年白花公主為點兵點將,操練人馬所造。
至于這白花公主到底是誰,卻有些眾說紛紜。
有傳說白花公主乃是金兀術(shù)的妹妹,也有人說是大金海陵王的女兒,反正與烏拉古國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不過烏拉國被哈赤滅掉之后,這高臺卻沒有湮滅,反而日漸興旺起來。康熙二十九年,在這里建立了三宵殿,圓通樓等樓閣,至此已整整有一百年的光陰。
幾人剛進(jìn)廟門,便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骸拔覀兝鏊膫b,遠(yuǎn)道從西域而來,為的便是見一見你家主事的,怎么主事的不出來,偏偏你等蝦兵蟹將,一個個前來礙事,這要是我們一怒之下,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了,這責(zé)任,算是誰的?”
有一人粗聲回答道:“我家主事兒丐頭馬上就到,你就不能稍等一會兒嗎?”
那聲音又道:“我等得,我這兵刃卻等不得,它三天不飲人血,便會化為凡鐵,嘿嘿,你是想讓喝你的血呢?還是喝你們主事兒的血?”
汪銘衛(wèi)臉一沉,大踏步走進(jìn)林去。齊御風(fēng)等人跟在后面,但見娘娘廟大殿之中,兩伙人相對而立。
一伙是窮家?guī)偷钠蜇ぃs莫有十七八個,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躍躍欲動。另一伙人卻是四個怪模怪樣的中年漢子,并肩而立。
另外角落里坐著一對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女,都垂著頭,看不出面色。
那四個漢子,一人短小精悍,下巴尖削,手中拿著一對峨嵋鋼刺。
第二個又高又肥,便如是一座鐵塔擺在地下,身前放著一塊大石碑。
第三個中等身材,白凈臉皮,若不是一副牙齒向外凸出了一寸,一個鼻頭低陷了半寸,倒算得上是一位相貌英俊的人物,他手中拿的是一對流星錘。
最右邊的是個病夫模樣的中年人,衣衫襤褸,咬著一根旱煙管,雙目似睜似閉,嘴里慢慢噴著煙霧。
汪銘衛(wèi)看了這四人一眼,頓時覺得難辦,那三人倒還罷了,最后這個病夫,看他面容憔悴,手足精瘦,這樣的武林中人,說不定便是個內(nèi)功深湛的勁敵。
他皺緊了眉頭,走入場地中央。
當(dāng)先一名乞丐眼見汪銘衛(wèi)到來,臉有喜色,立刻搶步迎上,他身后的窮家?guī)蛶捅娨积R躬身行禮,大聲道:“屬下參見幫主。”
汪銘衛(wèi)抱拳道:“眾兄弟好。”
那拿著峨眉刺的漢子便是剛才發(fā)言之人,此時仍然一般的神情囂張,站出來說道:“嗯,這位便是遼東丐幫的幫主么?我兄弟四人乃是昆侖四俠,你一定聽到過我的名頭了。”
汪銘衛(wèi)略一思索,便道:“恕我關(guān)外野民,淺陋無知,我倒還真不知四位名頭,今日才初次得知。”
那漢子也不生氣,道:“縱橫天下無敵手,軒轅重出武圣人,袁承志,那便是家?guī)煟氡啬阋欢犨^。”
汪銘衛(wèi)眼中錯愕了一下,隨即醒悟,忍住笑道:“這個真沒有聽過。”
那位又續(xù)道:“不見日月避三光,俯世銀河托太極,張無忌,便是我這位師兄的師傅,你可知曉?”
汪銘衛(wèi)搖頭道:“也不曾知曉。”
“紅塵無量倒乾坤,洪荒再演陰陽路,石破天石真人?”
“這個也不知道。”
“九陰不滅活死人,獨臂淫魔老劍仙楊過楊大俠?
“也不曾知曉。”
那人連說幾個人名,見汪銘衛(wèi)都搖頭不知,登時冷笑道:“我四位這些師傅,名聲遍布四海,武學(xué)壓倒八方,你居然一個也不認(rèn)識,真不知你這窮家?guī)偷膸椭魇侨绾萎?dāng)上的。”這人尖嘴猴腮,此時一臉傲然之色,更添幾分丑相。
汪銘衛(wèi)整整衣服,拱了拱手,正色道:“其實,在下只有兩事不知,還望仁兄指教?”
“哦,究竟那兩位師傅你不知曉?”這人見汪銘衛(wèi)說得如此鄭重,不由得也收回鄙視,一臉期望的問道。
汪銘衛(wèi)笑笑:“我這窮家?guī)偷靥庍|東,山高水遠(yuǎn),消息閉塞,實在是這也不知,那也不知,還望仁兄多多指教。”
話一出口,登時便滿堂一陣笑聲,連齊御風(fēng)都不由得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那人也不著惱,望著門外,慢悠悠說道:“其實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滿洲韃子皇帝在山東祭孔,秘密召見了九九八十一門的掌門人,這你總知道罷?”
聽得此言,汪銘衛(wèi)登時臉色一變,問道:“這話從何而來,想我窮家?guī)鸵彩俏淞忠幻},怎么不理江湖道義,去受什么滿洲韃子的召見。”
那人笑道:“嘿,你看我話還沒說,你便自己認(rèn)了。去是沒去,你自己知道便好。我再說一件事,你窮家?guī)陀形桓睅椭鳎麊径爬涠Γ悄銡⒌牧T?”
汪銘衛(wèi)大聲喝道:“混賬!我與杜兄弟,情同手足,怎么可能殺他。”那人見他青筋暴起,面色激動,凜凜生威,一時心中怯懦,當(dāng)下住口不言。
汪銘衛(wèi)卻臉色鐵青,大聲道:“這四人裝神弄鬼,跑到我窮家?guī)屠霞胰鲆埃翔F壁陣!”
他見這四人相貌不俗,像是武功不錯,是以一上來便使出壓箱底的功夫。登時他身邊站出幾人,將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邊乞丐們忙活圍攻,被包圍的四人中卻視若無睹,沒一個動彈一下手指頭,便仿佛沒這回事一般。
直到那群乞丐逐步包圍上來,手持鋼刀鐵劍到了近前,那病夫模樣的中年人才突然咳嗽一聲,站起身來,負(fù)手而立:“振長策而御宇內(nèi)!”他先前一言未發(fā),這一聲洪亮卻得嚇人,登時便嚇了周圍幾人一跳。
隨即那使流星錘的也敲了一下錘子,喊道:“吞二周而亡諸侯!”
使墓碑做武器那個又高又胖也喊道:“履至尊而制六合!”
最后那使峨眉刺的人收尾道:“執(zhí)敲撲而鞭笞天下!”
諸多乞丐都是不通文墨,見這四人面對鋼刀利劍,視若無睹,絲毫不見慌亂,又能臨陣吟詩,真乃大宗師氣派,心底不由得一陣忐忑。
那病夫又咳了一聲,雙目似閉非閉,低頭問道:“老二,我等自學(xué)藝有成,行走江湖以來,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圍攻咱們啦?”
那拿著流星錘的高白胖之人想了一想,甕聲甕氣的回答:“足足有三十年了吧。”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不由得一驚,心道看他們面相,也不過不惑之年而已。難道這四人都是駐顏有術(shù)的絕世高人,最少有五六十歲年紀(jì)了?
即便他們有六十歲,那么他們在三十歲時候便能練到駐顏有術(shù)的地步,也是當(dāng)世難得的高人了。
眾人一想,都不覺肅然起敬,包圍四人的乞丐們都目瞪口呆,面面相窺,不知如何是好。
那病夫揮舞大袖,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的月亮,出神的吟誦道:“余縱橫江湖四十余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柰何,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我既無敵于天下,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眾人聽這幾句,不由得都是又驚又羨,只覺這位前輩傲視當(dāng)世,打遍天下無敵手,又是文武全才,抱負(fù)非常,頓覺得此人真乃是當(dāng)今武林中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
那人說罷,緩緩踱步走到窗邊,將一扇破舊的窗子打開,月光隨之灑了進(jìn)來,照在他的臉上,更顯得這位絕世高冷清寂寞,出塵脫俗。
望月良久,他輕輕踱步,行走在這點將臺的紅磚綠瓦間,疏懶的一笑,看寒風(fēng)卷起幾片枯黃的樹葉,搖曳飄零,不覺之間仰望星空,淚流滿面。
但轉(zhuǎn)瞬之間,這位絕世高人卻又燦爛一笑:“就算練成了蓋世神功,有能怎么樣呢?也不過是蓋世的孤獨,蓋世的寂寞,不怕你們笑話,有時候午夜夢回,怎么也睡不著,深深的失眠,這個時候我就想能夠在月光下找個對手切磋一下。可是想來想去把整個武林成名人物想了一個遍,硬是尋不出一個對手。只能長嘆一聲,翻個身繼續(xù)睡呀!”
眾人見他如此脫俗灑脫,不由得又驚又羨,自慚形穢,正在悠然神往之際,突然這人徑直從地上摳了一塊青磚,猛地拍在他身邊一位丐幫幫眾的腦袋上,然后大喊一聲:“弟兄們,操家伙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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