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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從良記 第七十三章 天家兄弟
金員外郎就趁勢說道:自家夫人曾為兒子向沈三秀提親,定是引得沈侯爺不忿,這才公報私仇。
于是自然而然,引出另一個版本的故事來。
金二在郊外邂逅只帶了一個丫頭游玩的沈家三秀,引得金二仰慕不已,便讓人上門去提親。
沈府看不上金家,回絕了就是了,何至于置人于死地?
沈父本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拿捏準(zhǔn)了金員外郎的性子,沒想到他果是個無恥之徒,顛倒起黑白來,也是義正詞嚴(yán)的樣子,倒是差點看走了眼!
若是金員外郎愿意伏首認(rèn)罪倒也罷了,如今倒打一耙,沈父自然也不懼,借著這個話頭,沈父便將當(dāng)日女兒們回家相聚,六皇子被人追至府上之事,清清楚楚說了一遍。
關(guān)于沈三秀與金二的那段流言,殿上群臣倒也有不少人聽說了的,此時才恍然大悟!
沈家乃是世家,秀出門自然是前呼后擁的,哪是一個小紈绔可以隨意撞見打斗的,定是將六皇子當(dāng)成了女子,又見他進(jìn)了沈府,這才出了誤會。
大多數(shù)的人本就將信將疑,如今見沈侯爺如此磊落行事,便知流言不真。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金家不管知不知道弄錯了人,定會緊咬著沈家秀不放的,只是不知六皇子那個乖張性子,可否能理解金家的良苦用心呢。
倒也有一些迂腐的文臣們心里正在幸災(zāi)樂禍:讓你們武將們不注重規(guī)矩,瓜田李下的,這不就出了事了!
還有一些了解六皇子的人在嘀咕:六皇子這次有些反常了,事情鬧成這樣,怎么也沒見吭聲呢?
不管如何,至少沈家的目的也算是達(dá)成了一半:雖不能敲鑼打鼓滿京城喊怨,可如今當(dāng)著眾臣的面。將事情說明白了,自然京城世家大戶也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傻,況且也有個六皇子牽連在內(nèi),沈秋君也算是差不多去了污名。只等金家落了罪,便什么事都沒了。
沈父又上前奏道:“這件事臣可做不了假,自城門到我府中,好多人都看到他家下人糾纏于六皇子,還請陛下明鑒!定是他不想擔(dān)這個責(zé)罰,這讓人在外亂傳一氣。壞我沈府的名聲。如若不然,就請六殿下出來當(dāng)面對質(zhì)。”
金員外郎只道自己有貴人相助,也就拼了命。直叫道:“你沈府家權(quán)大勢大,買幾個人的口,還不是簡單的事情!臣也請陛下將六殿下請出來說個究竟。免得沈家眼高于頂,隨意將臟水潑到六殿下身上。”
皇上見此已經(jīng)明白,雖說沈父是想從那些傳言中摘出女兒來。但是御史定不敢沒有真憑實據(jù),就上奏本,金員外郎護(hù)子心切,只怕是話多有不實,必定強搶民女及不敬皇室之間的差別可就大了,。
一時雙方便開始打起嘴仗來。御史及沈父指金二當(dāng)日對六皇子不敬。而金員外郎則咬定兒子并沒有見過六皇子,那日是因為沈三秀不規(guī)矩,這讓兒子會錯了意。讓人上門去求親。
皇上見雙方各持一詞,這樁事也算不得大,真相就差不多擺在那里了,便交于刑部,限其三日內(nèi)審理清楚。
退朝后。皇上就去了御書房。
賢王踩著時辰來到皇宮,果然便碰到太子也往御書房去。
太子見到這個深受父親喜愛、差點頂了自己太子位的二弟。心里便不自在的很,又想到早朝之事,不由嘲諷道:“都道二弟做事面面俱到,怎么你岳家出了那樣的丑事,你也不去探視,只管過來巴結(jié)父皇。”
賢王不卑不亢,笑道:“我自從搬到莊子上,無事從不離開半步,如何知道這外面之事。今日過來也是按例來給父皇請安!多謝太子提醒,等給父皇母妃請過安后,我便會去沈府探視!”
見賢王不急不燥,仍是笑容滿面,太子不由哼道:“都道你賢王夫婦最重禮數(shù),回去也該教導(dǎo)一下你那小姨子,別總出去招風(fēng)惹草的!”
賢王便看著太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她一個姑娘家便是招風(fēng)惹草,也不過于自家有些妨礙,倒是太子可要看好了貴連襟,沾花惹草也看準(zhǔn)了,別再被女細(xì)作給綁了。”
見太子臉上的得意神情被氣急敗壞替換了,賢王便一拱手,笑著揚長而去。
太子妻妹嫁的乃是陵原侯嫡長孫許延祖,他家也是最早就追隨太祖的世家之一,故深得皇上的信任,許延祖受祖恩,年紀(jì)輕輕就封做了五品都尉。
京城大亂那年,也是許延祖倒霉,迷上個歌妓,哪里想到竟是陳王的細(xì)作,自然狼狽至極,以致于陵原侯府羞愧難當(dāng),將兵權(quán)盡數(shù)上交。
太子氣得猛一跺腳,追上賢王青白著臉,冷道:“你別太得意!小心閃著自己的舌頭!我的連襟再不好,也是世家子弟,不過是吃一場敗仗罷了。倒是你那小姨子,如今名聲可夠臭的,也不知會嫁給哪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呢!”
賢王心中一動,眼睛快速掃了一眼太子身后的小太監(jiān),心里便有了數(shù),很有風(fēng)度地在門前恭身請?zhí)舆M(jìn)入御書房。
賢王請過安后,又說了說自己在莊子的日常生活,皇上聽了連連點頭贊嘆。
太子雖然有些不成器,畢竟是國之根本,輕易挪動不得。
二兒子倒是幾個兒子中最有才干的,如今不得不屈居人下,就怕他恃才傲物,生了不臣的心思,不是大齊之福!
如果他真能在莊子修身養(yǎng)性,將來太子登基,說不定真成一代賢王。
太子自幼長在祖母母親跟前,賢王則是生下來,就跟著齊妃一起陪同皇上打天下的,所以太子與皇上的關(guān)系總不如賢王與皇上的關(guān)系融洽,此時見皇上一臉和藹欣慰地看著賢王,太子心中的不服便免不了帶了出來。
皇上自然也看出來,心中對太子的不滿越發(fā)重了。
今日自兩個兒子一同進(jìn)來,只看精神面貌,他二人的高低便立現(xiàn)了。
太子雖也儀表堂堂,許是太縱情酒色,被掏空了身子的緣故,總給人一種委瑣之感,而賢王則神采俊朗,精神抖擻,端得龍章鳳姿,也怪不得太子處處針對于他。
皇上由賢王又思及其他皇子,不由深深擔(dān)心自己百年后,太子不能善待于他們。
他想了想,便提起今日早朝沈金兩家的事來,借此考察兩個兒子。
太子斜看賢王一眼,說道:“既然是二弟岳家的事,二弟便說來聽聽想法,看孤是否能幫得上你!”
賢王忙起身恭謹(jǐn)答道:“論尊論長,我怎敢搶在兄長前面呢!”
皇上笑道:“審案自有刑部呢,咱們也就是閑話兩句罷了,不必如此拘謹(jǐn)!”
太子見賢王裝模作樣就想嘔吐,便說道:“二弟做事總是如此小心,倒時常讓我不知所措了!都是手足兄弟,何須如此!”
賢王聞言便低下頭,皺著眉頭,似在左右為難。
太子心里便樂了起來。
賢王似是掙扎了一下,抬頭說道:“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只要把六弟從皇陵昭回來,就能明白誰是誰非。不過據(jù)兒子所觀,定是金員外郎縱子橫行,與六弟起了沖突,如此倒是該還沈家一個清白。”
太子聽了,不由冷笑一聲:“誰不知你愛妻如命,而賢王妃又與幺妹感情最好,你可不就幫著沈家說話。他沈家只顧著清洗自己,卻將污水引向皇室,已是大大不妥。而二弟又一心向著岳家,卻置自己手足兄弟于何處?況且六弟祈福事大,豈能因為一個區(qū)區(qū)小女子就半路折回來!”
賢王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隱忍道:“太子誤會了,我只是就律法公正而言!若論親疏關(guān)系,自然是兄弟之情更重!”
太子便笑道:“律法自然不錯,只是皇家威嚴(yán)不容侵犯,六弟性子再不討人喜歡,流的也是莊氏的血,他沈家要臉面,難道我們莊氏就不要臉面了嗎?”
賢王被太子的一通歪理說得無言以對,只得說道:“那以太子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太子斬釘截鐵說道:“那沈家三秀也必因素日里不檢點,這才招致此禍,況且她的名聲已壞,只怕自此無人上門求娶,可不是就耽擱了一生,倒不如就成全了他二人姻緣,至于金員外郎到底修家不齊,自然要依律予以懲處!”
太子說完,心里頗為痛快地看了賢王一眼:我的連襟是有不妥,可是你的連襟怕是更要低到塵埃里去了。
賢王驚愕,繼而誠懇地對太子說道:“這件事自有刑部審理清楚,等結(jié)果出來,再行處理,此時亂點鴛鴦還為時過早!”
太子冷哼一聲,再看皇上正不滿地看著自己,只得住了口,又談起其他的政事來,賢王見了忙回避道:“兒臣還未給母妃請安,先容兒臣告退!”
皇上見兒子如此謹(jǐn)言慎行,心里既滿意又疼惜。
少頃,太子也退回東宮。
皇上便問身邊的曹公公道:“你看太子與賢王方才的表現(xiàn)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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