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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記 第五百十一章 責(zé)罵
這還是第一回,葭葭被人如此責(zé)罵。自拜昆侖以來,初時無人教導(dǎo),無人來管,而后拜入昆侖,師尊雖然位高,但待她卻從未如此重言苛責(zé)過。又加上她修行一貫順風(fēng)順?biāo)毤毾雭恚坪跛嬗杏鲭y成祥的際遇,抑或她的運氣非但不壞,還十分的好。
似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她無形之中多了幾分自己總能一次沖擊成功的觀念。
可笑不自量!方才丹田之內(nèi)震出的一口淤血似乎在提醒著她這一點,葭葭臉色慘白,緊闔的雙目之上眼皮直跳。
源源不斷的靈力自身后的梅七鶴身上不斷傳來,游走奇經(jīng)八脈,可現(xiàn)下葭葭卻是喜憂摻半。既感謝梅七鶴出手相助,不然,她定要尋個角落養(yǎng)上一年半載的傷,卻同時心頭多了幾分警惕,源源不斷的靈力自身后用來,傳入體內(nèi),是相助,卻也是危險。
若是梅七鶴有心,只要稍加查探,便會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的秘密。葭葭冷汗直冒。
心緒不寧,體內(nèi)一寒,只覺那道原本相助自己的靈力忽然收了勢,猛然收去,似是無形的打手。輕輕一壓,便壓住了沖擊的勢頭。
梅七鶴收了手,葭葭睜開雙眼,背對他起身之后,轉(zhuǎn)頭行了一禮:“弟子見過掌門。”
梅七鶴收了手,面上情緒不明:先相助,后按壓,葭葭心頭直跳。以梅七鶴的修為,能感知她的情況并不奇怪,但是,怕就怕在,他若用神識這般隨意一掃,丹田之內(nèi)的混沌遺世突突直跳。
“他可曾發(fā)現(xiàn)了?”葭葭心中自問。
“我怎么知曉?”玄靈卻是氣不打一處而來的樣子,“我在里頭怎看得到外頭的變化,若說感覺,你方才體內(nèi)靈氣亂竄。他若有心,夾了幾縷神識,你可得小心了。”
葭葭抿了抿唇。不說話。只是心中卻明白玄靈這個說法可能性發(fā)生之高。
若是今日出手相助的是師尊,她心中倒也并無這般害怕,可今日出手的是梅七鶴,這位昆侖掌門雖說與師尊關(guān)系不錯,可與葭葭并不算的相熟。
或許在多數(shù)人眼中,提到秦雅不定會提到梅七鶴。提到梅七鶴卻一定會提到秦雅。執(zhí)法堂是歷屆昆侖掌權(quán)者的實權(quán)機構(gòu),與掌門關(guān)系微妙至極。梅七鶴雖是昆侖掌門,但為今眾人提之,卻多有將他覆在師尊影中的想法。
明白昆侖真正能影響大局走動的是秦雅,這一點知道的人不少。就是葭葭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是以凡事只要與秦雅說了,便會自覺相安無事。借了師尊這頂保護傘,是以與梅七鶴相交并不算多。
可真正算來,說到修為,梅七鶴不過這幾年方才進入出竅,與目前的她修為僅一階之隔,實在算不得厲害,不說比起秦雅,就是比李樂山等人都要稍遜一籌;比起能力,亦是如此。但于眾修之中脫穎而出,最終當(dāng)上了這個昆侖掌門,葭葭以為,定然有其過人之處。比如溫和謙遜、知人善任、容人雅量這些詞用在他的身上就絕對合適。
不過神識一掃,便能發(fā)現(xiàn)葭葭的秘密。
葭葭心中警惕,偏梅七鶴面上又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讓葭葭心中愈發(fā)忐忑,這也使得最后關(guān)頭,她口吐鮮血,無法進階。
昆侖掌門這斂息收色的功夫若論第一,還當(dāng)真鮮有人能論第二。
梅七鶴微微點頭,面上雖無甚表情,口中之言卻毫不客氣:“得意忘形。修真路上稍稍的順?biāo)炀徒棠氵@般膽大包天,不顧一切就要進階?你以為你每回都有這樣的好運?此事我定會回去告知秦雅。你心緒不寧,雖本座將你靈力儲備已然打滿,但實是不適合進階,再去修上幾年再作進階的打算。退下。”
葭葭應(yīng)了一聲,收了陣旗,那人參精“嗖”一下,立刻不見了蹤影,帶著不安與忐忑,退了下去。
雖然梅七鶴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未表現(xiàn)出來,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才叫葭葭心中不安更甚,卻莫可奈何。
“玄靈,你說他發(fā)現(xiàn)了沒有?”雖未指明,葭葭是在問他梅七鶴有無發(fā)型混沌遺世的秘密,這一點毋庸置疑。
玄靈翻了個白眼:“我怎么知曉?”
“可是……”
“你看的到他都不知曉,我在混沌遺世里又怎會知曉?”玄靈眉頭緊皺,葭葭卻并未看見,想了想,他又道,“不如你跑吧!左右誰都跑不過你!”說罷,他就愈發(fā)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妙了起來。好,委實太好,跑了,就無人能夠找到她了,豈不兩全其美?
這般想著,玄靈邊不住的點頭:“好主意,就這個主意妙。”
葭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自然玄靈是無法看到了。
“不成。”想也不想便拒絕,似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就是不成。
為名嗎?似乎也沒那么重要。首座弟子,精英中的精英,似乎改變不了什么,令她想也不想,便開口拒絕的是昆侖之上形形色色的笑臉,形容百態(tài),或美或丑,承載著她的過去,她的成長,一步一步成長至今,她離那等“多愁傷感”的女子形象相差甚遠,卻也有不舍。見證與伴隨著她成長的藏劍峰之上卻叫她縱使望斷山川,也忘不了那云霧之中的一山一石。修真者無情,她注定不是,友情、親情、師徒情。哪一種她都不愿輕易割舍下。
方青竹的所行所為仿重現(xiàn)眼前,她不要做方青竹,也不能做方青竹,昆侖,她離不了也不想離。心不在大,所求不為多,如此現(xiàn)狀,她很喜歡。
只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混沌遺世這等上天入地舉世僅見的秘寶,葭葭心有害怕,雖說她現(xiàn)下算不得匹夫,也是個修為不錯的元嬰后期修士,可一山更有一山高,這世間出竅、藏神修士何其之多?她不愿攪起這陣可能的慌亂。
葭葭起了離開之心,正兀自糾結(jié)如何開口。
那廂留下的梅七鶴雙目一閉,神識猛然擴散開來,人參精早已在千里之外。那么現(xiàn)下竹林之中,便當(dāng)只有一位了。
“張峰已將此事告知了我。”梅七鶴負著雙手,他生的腿長人高。負手立在那里。倒有幾分天生的威嚴(yán)。
“傾城道友,請出來一見。”梅七鶴虎目微斂,沉聲道。
許久之后,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梅掌門好沒道理。現(xiàn)下至陽之時,你既從張峰那里聽聞了,當(dāng)知我是鬼修。怎能在此時現(xiàn)身?豈非自尋死路?好一個容人的梅掌門。
梅七鶴微微頷首低目,靜默了片刻,也不反駁,似是默認(rèn)了:“妖女,你居心不良。從一開始便是算計,你留在這里。恕梅某直言,難以放心。”
又是一陣嬌笑聲:“管天管地還管談情說愛,你這昆侖掌門還真夠忙的。”
似是一點不曾聽出傾城話語中的諷刺,梅七鶴輕咳兩聲:“為我昆侖籌謀,梅某無悔。”
“哼!臉皮真厚。”很明顯,一向被人寵上天的傾城自然不是梅七鶴的對手,三言兩語便落了下風(fēng)。
頓了一頓,傾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你老實說吧,可是因為我將凈靈珠給了那個叫什么的丫頭,心中不忿?我知曉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可不是什么好人。”
梅七鶴面上神色未變:“連葭葭亦是我昆侖的優(yōu)秀弟子,她得凈靈珠,我自是歡喜的。想不出幾十年,我昆侖又將添得一名猛將。”
“你能有這肚量?我不信。”傾城已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老實說罷,這里又沒外人。”
“你是魔道,我為正道。愚者見愚,智者見智。心量狹小者見人必狹小,此不必多言。”梅七鶴面上正氣凜然,磊落之至。
傾城冷笑:“那你方才為何止她進階?當(dāng)我不知曉么?”
梅七鶴神色不變:“她心緒不寧,急功近利,心頭淤血而出,分明是心境不穩(wěn)之兆,是問我這么做有何不妥?況她年歲不大,壽元冗長,實不必急于一時。”
傾城悻悻的“切”了兩聲,卻并未再在這事上多做糾纏,而是沉聲反問:“那你待要如何發(fā)落我與張峰二人?”
她從對方青竹出手那一刻便注定很難全身而退了,張峰雖然倒霉,但一旦沾染上來,也很難再次退開,這早已是注定。
“旁的不說,我且先問你,就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當(dāng)年的魔道第一美人傾城姑娘愿意么?”梅七鶴也不先說自己的決定,而是將話題帶至了一旁。
傾城一愣,梅七鶴只看到前方不遠處一株青竹之下一道突兀的黑影動了動,他雙目微微瞇起,不作聲響。
半晌之后,“好死不如賴活著”一聲輕切聲傳來。
梅七鶴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歲月磨人,當(dāng)年橫沖直撞的傾城如今也曉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了。
“可以,只是傾城姑娘今后的自由當(dāng)由我派掌握。”
這般可說帶著脅迫性質(zhì)的條件一經(jīng)開出對傾城來說便可說帶著侮辱性質(zhì)了,但是,傾城還是妥協(xié)了。
“好。”字一出,梅七鶴略略驚訝,卻也松了一口氣,他為昆侖掌門,雖然避免不了滿手血腥,但是能少殺一人總是好的,不管那人是人還是鬼。
交易達成,雙方滿意,各安天命。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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