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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明 第五百八十五章 拉攏
(女生文學(xué))
時間正在一天天的流逝。
離丁云毅動手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風(fēng)平浪靜。丁云毅每天的“工作”便是游覽南京,拜訪名士,宴請當(dāng)?shù)氐拿鳌?p/>
而無論是擁福派、擁潞派、還是擁桂派。卻都在緊張忙碌著,有了武烈王對于他們的許諾,他們放心大膽的去準(zhǔn)備著自己的工作。
擁福派當(dāng)然要確保住朱由菘的位置,而擁潞派和擁桂派要做的,則是借助武烈王的手讓這天翻過來。
丁云毅就在那默默的注視著這些人。
他在等待著最后一個消息的到來而很快他一直期盼的消息終于到了!
“王爺,先帝的坤興公主和五皇子都找到了!”當(dāng)謝天出現(xiàn)在丁云毅面前并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云毅長長的出了口氣。
找到了,到底還是找到了啊!
坤興公主朱媺娖,就是未來被稱為“長平公主”的那個,或者她還有個更加有名的名字——獨臂神尼!
當(dāng)然,所謂的“獨臂神尼”不過是后來人憑借著自己的臆想為她編的一個傳奇故事罷了。
五皇子朱慈煥,今年才只有十歲十一歲的樣子吧?啊,他在另一段歷史上還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外號:朱三太子!
既然找到了朱慈煥,那么另外兩個皇子能否找到也便并不重要了。
“秦云、丁大人、張大人他們已經(jīng)在京城準(zhǔn)備讓五皇子登基了。”謝天接著說道:“同時,我水陸兩軍已向南京逼近,王爺動手那天,也即他們動手時候。史偉德少校團的火槍手全部進入南京待命。同時為了確保王爺安全,我這次又帶了三千人到南京,為了避免懷疑,正在分批進入城內(nèi),請王爺盡管放心。不過有件事情沒有征得王爺同意便做了。”
“哦,什么事?”丁云毅不在意的問了聲。
謝天遲疑了下,明顯放低了聲音:“坤興公主到了。”
“什么?坤興公主到了?”丁云毅吃了一驚。
謝天點了點頭:“我們找到坤興公主的時候。她缺了一只胳膊,聽說是被先帝在城破前給砍斷的。”
這件事丁云毅再清楚不過了。在京城被李自成攻破前,崇禎對周皇后說:“你是國母,理應(yīng)殉國。”周皇后也哭著說:“妾跟從你十八年,陛下沒有聽過妾一句話。以致有今rì。現(xiàn)在陛下命妾死。妾怎么敢不死”說完解帶自縊而亡。朱由檢轉(zhuǎn)身對袁貴妃說:“你也隨皇后去吧!”袁貴妃哭著拜別,也自縊。
朱由檢又召來十五歲的坤興公主,流著淚對她說:“你為什么要降生到帝王家來啊!”說完左袖遮臉,右手拔出刀來砍中了她的左臂。接著又砍傷她的右肩,她昏死了過去。
當(dāng)時紫禁城里亂成一團,誰也沒有顧得上去看看坤興公主的“尸體”。所有的人來了又去了,她就那么一直躺在冰冷的青磚地上。
五天后,奇跡出現(xiàn)了。坤興公主居然蘇醒了過來。當(dāng)她醒來的時候,běi精城已經(jīng)成了“大順”國的天下。李自成見坤興公主居然死而復(fù)蘇,感到很意外,命人救治,可還沒有來得及如何處置她,虎賁衛(wèi)就到了,“大順”國也徹底的完蛋了。
“我們找到坤興公主的時候,她被單獨關(guān)在了皇宮的一個很偏僻的房間里。皇宮實在是太大了,加上關(guān)押她的地方又實在偏僻。我們找了好久才很偶然的發(fā)現(xiàn)了公主,當(dāng)時她幾乎就快要餓死了。”謝天嘆息了聲:“當(dāng)時她很憔悴,見到我們的時候,只問了一句,是虎賁衛(wèi)來了嗎?后來知道是虎賁衛(wèi)。她還淡淡地說,父皇說能救大明的便只有虎賁衛(wèi)了,果然如此。既然虎賁衛(wèi)也來了,想來流寇被滅了吧?”
丁云毅聽了這話大是好奇。
坤興公主這個時候應(yīng)該才只有十五歲吧。盡管這個時代的人成熟得早,十五歲嫁人的比比皆是。但能夠想像,一個快要被餓死的公主,居然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實在有是有些不簡單了。
謝天又在那繼續(xù)說道:“我們請出了公主,趕緊派人救治,沒有過幾天又在京城外找到了五皇子,準(zhǔn)備登基大典的時候,坤興公主偶然知道你在南京,便堅定的要來南京見你,我們再三勸說,公主執(zhí)意不肯,甚至以絕食威脅,我們擔(dān)心出事,沒辦法只能把她帶了來。”
知道了事情全部經(jīng)過的丁云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坤興公主來了也好,本來我還在考慮一些細(xì)節(jié),現(xiàn)在公主來了,這些事情也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謝天讓人把坤興公主請了進來。公主才一進來,丁云毅上前一步,拱手低頭:“臣大明武烈王見過公主!”
“武烈王,幾乎亡國的公主,不值得武烈王如此對待。”坤興公主淡淡地道。
丁云毅抬起頭來,這才看清了公主。
十五歲的公主少了一條左臂,也許是傷還沒有養(yǎng)好,也許是心情煩悶,也許是長途奔波疲勞了,清秀的臉上蒼得沒有血色。
“公主,請坐。”
坤興公主坐了下來,嘆息一聲:“來的路上,我本有千言萬語要對武烈王說,但一見到了武烈王,卻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武烈王救我大明于水火之中,我朱媺娖代父皇和大明謝謝武烈王啦!”
說著站起身來,竟然和那天的朱聿鍵一樣緩緩跪倒在了地上。
“公主快起,公主快起!”丁云毅趕緊站了起來,想要扶起坤興公主,但想到男女有別,對方又是公主,手又縮了回來。
坤興公主跪在地上,對丁云毅磕了三個頭這才站了起來重新坐定:“我聽謝大人說,武烈王不顧生死,一百人獨赴南京,為的就是使我大明重歸正統(tǒng)。我朱家欠武烈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我知道朱由菘是什么樣的人,他既然已經(jīng)坐到了那張位置上,必然不肯輕易放棄的,我身為坤興公主,想來總還能幫武烈王一些忙的。”
“是。我也是這么想的。”丁云毅坦率地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若能有公主相助,則大事必然能夠成功。不過這事有很大的危險性,還請公主三思。”
“亡國都經(jīng)過了,躺在地上五天五夜沒有人管也經(jīng)過了。幾乎餓死還是經(jīng)過了。難道我還怕這些危險嗎?”坤興公主淡淡一笑,可卻根本無法掩飾住憂傷。
“既然公主決心已下,我還有什么可以擔(dān)心的呢?”丁云毅鄭重其事的點頭說道:“公主放心,但有我丁云毅在。絕不能讓那些豬狗之輩翻了天!”
坤興公主忽然又道:“來之前我和五弟商量過了,我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武烈王務(wù)必要答應(yīng)。”
“公主但有吩咐就說,何必如此客氣?”
坤興公主輕聲道:“我姐弟二人yù拜武烈王為義父。”
丁云毅和謝天二人有一聽這話便呆住了,皇室子女有娶大臣女的。又招駙馬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要拜大臣為義父的。
丁云毅趕緊連聲說道:“這千萬使不得,我大明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一旦傳了出去,還以為我丁云毅以權(quán)壓迫,威逼公主皇子呢。亞父我倒聽說過,可這義父前所未有!”
“難道堂堂的武烈王也有害怕的時候嗎?”坤興公主微微一笑:“我姐弟二人現(xiàn)在可謂已是孤兒,若無武烈王,更不知我姐弟如今陳尸何處。況且我知道武烈王胸懷大志。若有義父之名,武烈王便可名正言順。其實不瞞武烈王,朱媺娖不知羞恥,我本來是想下嫁給武烈王的,但一來我已是殘廢之人。二來若真的下嫁給武烈王,武烈王便成了朱由菘的晚輩,他未免會找到這個借口來對付你。所以想來想去,只有認(rèn)武烈王為義父了。”
丁云毅和謝天恍然大悟。原來她動的是這個心思。
看丁云毅還想說話,坤興公主又接著道:“武烈王。成大事者當(dāng)斷則斷,武烈王做事從來干凈利落,為何對著卻如此猶豫?不為你自己,難道你也不為了大明嗎?”
謝天也在一邊說道:“王爺要想發(fā)難,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既然如此,丁云毅厚顏了!”丁云毅到了這個時候再不猶豫。
坤興公主又站了起來:“義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這一次丁云毅不再阻攔,任憑著坤興公主拜了三拜。接著,坤興公主又替朱慈煥拜了三拜。
這么一來,丁云毅忽然成了未來皇帝的義父,聽起來實在有些荒謬。
丁云毅這時也不再客氣,仔細(xì)叮囑了坤興公主要注意的事情,坤興公主一一點頭應(yīng)了下來。
有了坤興公主的鼎力協(xié)助,丁云毅知道自己的大計必然成功。
不過很快黃得功又帶來了一個讓人不愉快的事情。高杰、劉良佐、劉澤清這江北三鎮(zhèn),秘密調(diào)集了兩萬人已經(jīng)到達南京。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
“怕是高杰三人對我們有所jǐng覺了。”黃得功有些急切:“王爺,兩萬人到達南京,這對我們是一種威逼。我看,干脆我們提前動手吧。”
“不是jǐng覺,不是。”丁云毅搖著頭在屋子里來回走著,過了會忽然停下了腳步:“馬士英做事謹(jǐn)慎,沒有萬全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是因為害怕我而提前做的準(zhǔn)備!”
丁云毅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自己的名聲太響亮了,千軍萬馬之中尚且能往來自如,何況一個南京?
雖然自己已經(jīng)成功的在外人面前塑造出了一個不懂政治的糊涂蛋形象,但馬士英不是笨蛋,絕不可能輕易相信,自己在福建做的那些事情可就是幾年前才發(fā)生的。
無論自己如何再偽裝,馬士英也必定對自己有所提防,這兩萬人就是用來對付自己,以防出現(xiàn)不測情況的。
丁云毅苦笑了下,看來名頭太響亮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了,本來已經(jīng)部署妥當(dāng),但兩萬人忽然進入必然對局勢產(chǎn)生一些不明的變化。
“南京城里我們有多少人?”丁云毅在那沉思了一會問道。
“黃總鎮(zhèn)的一萬人,金刀衛(wèi)六千人,火槍手兩千人。”
“一萬八千人,要想在最短的時間里完全控制住南京人數(shù)還是不夠。”丁云毅緩緩地道。然后閉上了眼睛。
部下們誰也不敢打擾他,過了總有一柱香的時間,丁云毅忽然睜開了眼睛道:“黃得功,想辦法給我把劉澤清找來!”
黃得功吃了一驚:“難道王爺想利用劉澤清?”
丁云毅微微一笑:“劉澤清和你一樣都是明將,聽說他以前還是個讀書人。后來投筆從戎。未嘗不可以利用。”
“辦法倒是個辦法,若是能夠爭取到劉澤清,我們更加多了幾分勝算。”謝天接口說道:“但若是他陽奉陰違呢?”
“那我斬之。”丁云毅的回答豪氣干云:“我殺得了流寇,滅得了滿清。難道還取不了他劉澤清的級嗎?真要陽奉陰違,暗中告密,無非就是十步殺一人,血染南京而已。我百余騎便能縱橫天下,今在南京有一萬八千人。何慮劉澤清之流?”
武烈王這話一出,人人精神振奮。這是何等的氣概?
黃得功也不再猶豫:“既然王爺主意已定,我這就去把劉澤清秘密找來!”
說完立刻就走。
揮了揮手,讓部下們離開,丁云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南京即將風(fēng)起云涌,而這或者將是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挑戰(zhàn)了。
大明能否鼎定,能否走上正軌,將完全取決于這次是否能夠成功。
在那等了大半個時辰的樣子。傳來了黃得功和劉澤清的聲音:“見過王爺。”
丁云毅睜開了眼睛:“黃得功,你先下去吧,劉總鎮(zhèn),你留在這里陪本王說一會話,本王今天心情煩悶的很。”
黃得功應(yīng)著走了出去。劉澤清一頭霧水。
武烈王煩悶?煩悶為什么來找自己?
丁云毅請他坐了下來,慢悠悠地說道:“劉總鎮(zhèn)啊,你以將才授遼東守備,繼加參將。以御敵功加官至副總兵。繼為總兵官、左都督。以收復(fù)登州功,加官太子太師。十三年奉上命鎮(zhèn)守山東海防。后奉調(diào)入河南,鎮(zhèn)壓李逆自成流寇,是吧。”
“是。”劉澤清不明底細(xì),趕緊應(yīng)了一聲。
丁云毅點了點頭:“我聽說你本來是個讀書人,后來投筆從戎。你還對別人說,‘我二十一投筆,三十一登壇,四十一裂土’,這話也是你說的吧?”
劉澤清有些尷尬,自己的確說過這樣的話,支支吾吾地道:“那不過是我年輕時候的一些狂言。”
“狂言?可你都做到了那。”丁云毅微微一笑,忽然面色一正:“你二十一歲從軍,三十一歲正式遷總兵,四十一歲封東平伯,準(zhǔn)啊,準(zhǔn)啊!可你幫自己預(yù)測過什么時候死沒有?”
劉澤清一怔,好半晌才說道:“生死又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控制的?”
“你不能,但我能。”丁云毅冷笑一聲:“我給你算了一卦,你斃命的時候就在今年!”
劉澤清大驚失色,不由自主的朝邊上看了看。
丁云毅淡然道:“不用看了,我在這里沒有埋伏刀斧手,我要殺你何必做這種下九流的事情?”
“王爺,末將,末將實在不明白王爺?shù)囊馑肌!眲汕逍⌒闹?jǐn)慎地道。
“劉澤清啊,你死期到了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丁云毅冷聲道:“先帝龍馭,你們迫不及待的立福王為帝,置先帝于何位置?我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一切兵力調(diào)動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不得擅自調(diào)動,否則罪同謀反,你們這次私自調(diào)兵進入南京是何目的?”
“回王爺。”劉澤清趕緊道:“那是馬督帥吩咐我們這么做的。”
“馬督帥?”丁云毅冷笑幾聲說道:“難道你們眼里只有馬士英,便沒有我這個武烈王嗎?馬士英用得你們,難道我武烈王便殺不得你們嗎?先帝遺詔!”
劉澤清趕緊跪了下來。丁云毅朝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緩緩地念出了崇禎皇帝的遺詔:
“項文啊,朕提你為為太子太師、加授龍虎大將軍,勛右柱國。朕還想提你為總督,可該提你為哪一方的總督呢?朕想了又想,只能恢復(fù)一個舊制,升你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再加討逆大將軍。節(jié)制天下討賊兵馬,朕還要加封你為武烈王”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等到崇禎遺詔念完,丁云毅猛然抬高聲音:
“在本王眼里,你們都是賊。竊據(jù)我大明江山的賊!”
“王爺名查啊!”劉澤清汗水“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這份罪名可實在太大了:“末將從來沒有想竊據(jù)過大明的江山那!”
丁云毅面沉如水:“流寇李自成奪的是京城,可你們呢?比李自成更加惡劣!先帝龍馭,你們不想著如何為先帝報仇,如何為大明雪恨。卻在那弄什么福王潞王桂王誰來當(dāng)這個皇帝!你們心里還有大明嗎?你們心里還有先帝嗎?賊!你們這幫該殺的賊!”
劉澤清跪倒地上,汗流浹背,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現(xiàn)在才終于知道武烈王是什么樣的人了!
之前看起來糊里糊涂,別人說什么就應(yīng)什么的武烈王,其實全部都是裝出來的。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武烈王!
丁云毅的聲音愈發(fā)冷森:“高杰是什么人?劉良佐是什么人?無非就是一些反賊那邊過來的降將而已,你身為大明將官,卻終rì和反賊為伍,你羞愧不羞愧?”
“末將知道錯了。”劉澤清聲音干澀地道。
丁云毅又是幾聲冷笑:“知道錯了?我看你是在想等出去后怎么把這個消息通知馬士英,通知你的同伴去吧!”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就算你敢難道我便怕你了?”丁云毅冷冷地道:“我虎賁衛(wèi)三十萬大軍不rì即到南京,江北四鎮(zhèn)?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江北四鎮(zhèn),能不能擋得住我的虎賁衛(wèi)精銳之師!”
“轟”的一下,劉澤清的腦袋好像炸開了。
三十萬大軍就要到南京了?
如果是別人說出的這話。劉澤清還未必相信,但這話卻是從武烈王嘴里說出來的那!虎賁衛(wèi)收京城,滅滿清,他們事情做不出來?
一旦虎賁衛(wèi)大舉攻擊南京,南京怕是十天也無法堅持下去。江北四鎮(zhèn)也是岌岌可危。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武烈王既然能告訴自己這些,其中未嘗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他是個聰明人,想到這點心里居然略略放心了些。
“本王這次來南京。為的就是清君側(cè)!”丁云毅不再隱瞞什么:“旁人我殺起來不會手軟,但你好歹還是我大明的總兵。劉澤清。你要死還是要活?”
“要活,當(dāng)然要活!”劉澤清趕緊接口說道。
“劉澤清,要活的話也簡單,本王現(xiàn)在封你為東平侯!”
丁云毅一句話一出,劉澤清大喜過望,還沒有做什么事便封自己為東平侯了嗎?但隨即一想這其中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丁云毅又說道:“本王要你協(xié)助我清君側(cè)。你江北四鎮(zhèn)各有大軍駐扎在南京,又新調(diào)進了南京兩萬人,你們要做什么我知道。我也不必瞞你,黃得功已經(jīng)宣誓效忠我大明了!”
其實這點劉澤清方才已經(jīng)猜到了,心中又暗自慶幸,黃得功投靠了武烈王,加上隨即可以到達的三十萬虎賁衛(wèi),這形勢可就難說得很了。
幸虧他武烈王還念著自己是明將,要不然的話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劉澤清當(dāng)機立斷:“王爺,末將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請王爺放心,王爺要末將赴湯蹈火,末將也在所不辭!”
丁云毅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該怎么做了,那也就不用本王再cāo心了。具體你要做些什么,我的手下段三兒會和你說的。”
劉澤清連聲應(yīng)著。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看清了形勢。南京沒有一個人是丁云毅的對手,朱由菘或者馬士英之流都不成。
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果斷的和黃得功一樣投靠到丁云毅這一方來
“王爺,這位就是你要找到湯若望神父。”
當(dāng)段三兒把叫湯若望的帶到丁云毅面前之后,丁云毅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湯若望。就是這個人嗎?
湯若望,原名亞當(dāng).沙爾,德國科隆的rì爾曼人。
湯若望和他的教友們抵達了澳門,被安置在圣.保祿學(xué)院里。傳教士們一踏上中國土地,便開始精心研習(xí)中國語言文化,甚至以掌握běi精官話為目標(biāo)。這些西方修士入鄉(xiāng)隨俗。脫下僧袍,換上儒服,住進中式房屋,并潛心研究中國經(jīng)史和倫理,尋找其中東西方文化的融合點。在同朝野名流交往的過程中。這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熟讀漢文典籍的西方傳教士,自然贏得了中國文人士大夫的好感和信任,從而達到其傳播信仰的目的。這就是利瑪竇開創(chuàng)的“合儒超儒”的傳教策略。但有些狂熱的傳教士們,認(rèn)為利瑪竇過于遷就中國人,影響了天主教的“純正性”,發(fā)展教徒速度太慢。在利瑪竇去世之后,開始改變利氏的傳教路線。采取激進式的傳教方式,堅決排斥儒家思想,嚴(yán)禁中國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激起了社會人士的反感與懷疑,釀成“南京教案”,傳教士們被驅(qū)逐,在中國內(nèi)地幾乎無立足之地。
其時正是明朝內(nèi)憂外患之際,滿洲努爾哈赤的勇兵悍將“非火器戰(zhàn)車不可御之”。朝廷派人到澳門向葡萄牙人購買大炮。滯留澳門的傳教士們以軍事專家的面目,跟著大炮隨行。得以進入內(nèi)地。
湯若望換上了中國人的服裝,把的德文姓名“亞當(dāng)”改為發(fā)音相近的“湯”,“約翰”改為“若望”,正式取名湯若望,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見之”取道北上。1623年1月25rì到達běi精。
崇禎十七年他來到了南京。但忽然便遇到了京城被破的消息,于是便滯留在了南京能夠,但卻沒有想到丁云毅派人找到了他。
對于這位名聞天下的武烈王,湯若望是早有耳聞的。但當(dāng)自己親眼見到的時候內(nèi)心不免還是有些激動。
請湯若望坐了下來,丁云毅忽然信口道:“第一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光;第二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天空、大地和海洋;第三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花草樹木;第四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太陽、月亮和星星;第五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各種魚和鳥;第六天,耶和華創(chuàng)造了牲畜、昆蟲和走獸。并且創(chuàng)造了兩個最初的人,并讓他們管理這一切;第七天耶和華對自己創(chuàng)造的一切十分滿意,于是坐下來休息。因此在你們的國家里,就把第七天當(dāng)作休息rì”
一聽對方居然那么了解《圣經(jīng)》上的內(nèi)容,湯若望頓時來了精神。
丁云毅微微一笑,道:“我在福建的時候,就聽說過神父的名字了。非常高興能夠在這里見到神父。”
湯若望也笑了,直接了當(dāng)?shù)氐溃骸胺讲磐鯛斨v的是創(chuàng)世紀(jì)的故事,看來王爺閣下對‘圣經(jīng)’非常熟悉了。”
丁云毅笑了一笑:“神父,我雖然看過‘圣經(jīng)’,但并沒有接受洗禮的打算。”
湯若望也沒有想到他這么快就一口拒絕,雖然在明朝勸人信教接受洗充被拒絕是常有的事情,傳教士們早己經(jīng)習(xí)慣了,但這一次湯若望還是感覺十分失望。
雖然只是和丁云毅接觸了這么一小會的時間,在湯若望看來,丁云毅和他所見過的中國人有明顯的不同,他對泰西、對天主教的了解遠在其他的中國人之上,對于泰西的科技知識也非常之的了解,而且他這么年輕就以經(jīng)做到了中囩的王爺,以目前明朝的局勢來看,他的未來似乎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從這一點如果丁云毅接受了洗禮而加入天主教,對于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一定會大有益處。可以說這作用甚至比徐光啟更大。
看到湯若望一臉掩藏不住失望的祥子,丁云毅也不禁有些好笑,泰西人果然都是直腸子的人:
“神父,請你不要誤會,我雖然沒有接受洗禮的打算,但并不表示我對天主教和教皇大人就不尊敬,只要是在朝廷法令允許的情況下,我可以為神父指派的傳教士在我的管轄區(qū)內(nèi)傳播主的福音創(chuàng)造一切的有利條件。”
湯若望聽了,也不由精神一振,這到也是一個不錯的條件。通過學(xué)習(xí)天主教在中國傳播的經(jīng)歷來看,湯若望總結(jié)了兩點,天主教想要在中國取得大的發(fā)展,一是要得到朝廷的允許,甚少不能反對;二是要得到實力大官的支持。而且后一點實際上比前一點更為重要。
因為在中國生活了二十五年。湯若望所見太多明朝官員上瞞下矇。明里支持,暗里反對,在不知不覺中,就讓朝廷的法令成為一張廢紙。甚致是為自己當(dāng)借口,而且朝廷居然還找不出一點錯來的事情。
有不少時候,湯若望都不得不感嘆,中國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聰明得就連裝起糊涂來。比真糊涂還像糊涂。
因此就算丁云毅不接受洗禮,但只要是支持天主教的傳教事業(yè),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不過湯若望還是有些奇怪,道:“王爺,您的好意我非常感激,但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即然您支持我們的傳教事業(yè),但為什么又不愿意接受洗禮,正式信奉主呢?”
其實對于丁云毅來說。信不信教都無所謂,就是真的接受了洗禮,也并不表示他就會把天主教的事業(yè)當(dāng)做自己的事業(yè)來做。其實大多數(shù)信奉了天主教、并接受了洗禮的明朝官員基本都抱以著這種想法。
丁云毅的目地只是拉攏這伙洋和尚,畢竟在目前的中國,只有他們掌握著泰西較為先進的科技知識。這正是丁云毅所需要的。同時也是中西方進行溝通的最佳途徑,中國想要改變,就必須從現(xiàn)在開始加強和西方的交流,并吸取西方先進的科技知識。否則就算自己能夠改變滿清入主中國的結(jié)局,但按明朝這樣的路子發(fā)展下去。兩百年后中國的結(jié)局未必能好到那里去。
在目前來說,丁云毅不妨先作一些準(zhǔn)備。
不過上趕的不是買賣,既然是洋和尚上有求于自己,自然也要繃著一點,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但又不讓洋和尚們完全失去希望,等到條件合適的時候在出手,盡可能賣一個好價錢。
同時丁云毅也并不擔(dān)心天主教在中國傳播下去之后,在未來會發(fā)展到影響朝廷決策的龐大勢力。
因為且不說在另一時空里,在西方列強的巨艦重炮開路下,天主教都沒能統(tǒng)治得了中國人的思想,更何況這時的天主教本身以經(jīng)在泰西以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
而且中國本身還有佛教和道教這兩大宗教存在,在這種宗教市場幾乎以經(jīng)飽和的狀態(tài)下,天主教想在中國站穩(wěn)腳跟,沒有幾百年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到。更匆論是介入政治領(lǐng)域了。
而等到幾百年之后,世界都以經(jīng)進入了現(xiàn)代社會,一個沒落了的天主教,還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來。
但對湯若望的問題,丁云毅也不能不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因此道:“神父了解我國的情況吧,應(yīng)該知道我國有不少住在家里的佛教信徒。”
湯若望怔了一怔,但馬上明白過來。道:“王爺是說的居士嗎?”
由于受利瑪竇神父“合儒超儒”傳教策略的影響,湯若望和同伴剛到中國時,不僅精心研習(xí)中國語言文化,潛心研究中國經(jīng)史和倫理,尋找其中東西方文化的融合點。
甚至?xí)豚l(xiāng)隨俗,脫下教袍,換上僧服,住進中式房屋,以增加中國人的認(rèn)同感,從而達到其傳播信仰的目的。
研究中國文化,自然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佛教,這幾乎是天主教在中國傳播的最大潛在對手。湯若望當(dāng)然知道,想要成為佛教徒,同樣要經(jīng)歷過一番類似洗禮的儀式。但按佛教的理論,只要是心里有佛,無論是否在廟宇中生活,無論是否接受過洗禮儀式,似乎都能夠成佛,既得到佛教的認(rèn)可。因此在中國有一種教名叫居士的人,大多都是官員,文人、士大夫,他們平時的生活與正常無異,可以不受任何佛教律條的約束,但依然可以被視為佛教徒,另一種形式的佛教徒。
盡管為了多發(fā)展信徒,天主教會放寬了許多限制,只要是接受了洗禮,就允許教民信奉其他宗教,可以在教堂里舉行祭天、祭祖、甚致拜孔子的儀式。但湯若望還是不能理解佛教中的這一規(guī)定,接受洗禮,是天主教徒的最基本條件,如果連洗禮都不接受,還能稱得什么信仰嗎?要這樣的教徒又有什么用呢?因此也百思不解。
但聽丁云毅這么一說,湯若望立刻醒悟了過來,不得不承認(rèn),佛教的這一手確實十分高明。任何一種宗教,對信教的人都有一些教規(guī)限制,盡管天主教對這些教規(guī)的執(zhí)行十分寬松,基本是睜一眼閉一眼,但和佛教的這種制度比起來,還是有相當(dāng)大的差別,對于居士而言,只用在家里念幾句經(jīng)就夠了,同時依然可以享受世俗的一切生活,還不違返教義,貓照吃魚、狗照吃肉,奧特曼照打小怪獸,而且死后照樣能升入天國——成佛。
盡管他們的信仰并不算堅定,但至少在無形中為佛教又增加了一大批信徒,形成了龐大的信徒基數(shù)。而有了這個基數(shù),自然可以再從其中發(fā)展信仰堅定而純潔的信徒了。同時也使佛教在中國久盛難衰。
盡管中國出過幾位禁止佛教的皇帝,但依然無完全禁止佛教在中國的發(fā)展。
想到這里,湯若望也有些興奮,認(rèn)為自己找到了一條在中國傳教的新路。但轉(zhuǎn)念一想,不禁又有些泄氣了。且不說神圣羅馬帝國的教皇是否會同意這個建議,就是天主教會中國傳教區(qū)的現(xiàn)任會長恐怕也是不會同意的。
和前任利瑪竇相比,現(xiàn)任的天主教會中國傳教區(qū)會長的宗教情緒更為狂熱,而且傳教思想也更為激進,他認(rèn)為利瑪竇過于遷就中國人,影響了天主教的“純正性”,才導(dǎo)致發(fā)展教徒速度太慢。因此在利瑪竇去世之后,會長開始改變利瑪竇的傳教路線,堅決排斥儒家思想,嚴(yán)禁中國教民信仰其他宗教,在教堂從事與天主教無關(guān)的活動。
可惜中國不是美州大陸,也不是馬尼拉,天主教這樣的做法,只能激起社會人士的反感與懷疑,結(jié)果在萬歷四十四年釀成“南京教案”,使傳教士在中國的活動一度遇到很大的困難。在同年,南京禮部侍郎沈潅?cè)紊鲜鑵③酪d會士圖謀不軌,未得獲準(zhǔn)。8月底,他交結(jié)其他官員,逮捕并關(guān)押傳教士、教徒,掀起反教會運動。
要不是當(dāng)時后金興起,明朝還需要這伙傳教士幫助鑄造火炮,而且又多虧了徐光啟等人上書,極力分辯,萬歷皇帝才撤除禁令,傳教士才得以繼續(xù)傳教。但傳教事業(yè)卻大受打擊,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也沒有恢復(fù)到利瑪竇開創(chuàng)的局面。
這也時湯若望看重丁云毅的緣因,他現(xiàn)在迫切希望中國能夠找到第二個徐光啟。
想通了這一點,湯若望對丁云毅道:“那么,王爺,既然您愿意為我們的傳教事業(yè)提供幫助,那么需要我們?yōu)槟鲂┦裁矗俊?p/>
丁云毅一聽,也不禁好笑,湯若望在中國呆久了,也學(xué)著上道了,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
不過話挑明了就好辦了,在“無利不起早”這一點上,老外確實比中國人實在,明碼實價,決不遮遮掩掩,那怕是洋和尚也不列外。
因此兩人經(jīng)過一番協(xié)商之后,馬上就達成了幾點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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