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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慶豐年 第80章 綁架
天還沒亮,林氏已經(jīng)點(diǎn)著燈在屋里忙活開來了帶著警花闖三國。
擇了新鮮的香椿野菜再擱點(diǎn)酸菜來炒雞蛋,開胃爽口,豬油雖然已經(jīng)沒了,且喜家里還有些平時舍不得吃的芝麻香油,多多的擱些進(jìn)去,就調(diào)出一碗香噴噴的餡來。
面是昨晚就揉好發(fā)上的,沒有摻一點(diǎn)兒玉米粗糧,雪白蓬松。揪出份量大小適中的劑子,搟開之后,大而飽滿的包子在靈活的手指下迅速成形。再醒發(fā)一會兒,在蒸籠騰騰的熱氣中蒸出一個個份量十足的大素包子烈女紅顏。
只可惜這么早,就是想買肉都沒有,到底還是委屈丫頭了。但林氏已經(jīng)盡了最大心力,給女兒準(zhǔn)備在家里的最后一頓早餐。
當(dāng)錢靈犀起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熱氣騰騰的全擺好了,她最愛的南瓜小米粥,少見的大包子,還有特意給她煮的白水雞蛋,可全家人都沒動,只看著她。
“站著干嘛呀,都坐下來吃飯啊。”錢靈犀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般,對著包子咬了一大口下去,毫不吝嗇的夸獎,“真香!對了,庚生哥哥呢?”
“靈丫!你看這是什么?”趙庚生帶著滿身的露水回來了,他身上的衣裳被割了不知多少個小口子,就是加菲的黃毛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草屑。
他們兩個的面容無疑是疲憊的,但神情卻是無比高昂的,兩雙眼睛閃閃發(fā)亮,象天邊的啟明星。
兔子,一只肥美的野兔正被趙庚生牢牢的攥在手中,“嬸兒。快燒了給她吃!”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錢文佐來得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早。他怕他們經(jīng)不起離別,錢文傭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一大早便派馬車悄悄兒的過來接錢靈犀走了。
“可這兔子怎么辦?我蹲了一宿。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趙庚生急得滿頭大汗,比剛才一路跑回來時淌得更多。
錢靈犀的笑容里多了一抹感動的酸楚,她強(qiáng)自壓下快要奪眶而出的淚。保持微笑,“那庚生哥哥替我吃掉吧,記得要多吃兩塊哦。不過你可不要把加菲也吃了。它雖然笨了點(diǎn)。但還是一條好狗。”
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她,一直就那么看著她,不說話。直到馬車消失在眾人的眼前,他還注視著那遠(yuǎn)去的方向,不肯回頭。
全家人都那么靜靜的站著,無聲的淚悄悄落下。看著朝陽染紅了半邊天,看著陽光爬上了院墻。
半晌,林氏才咳地一聲。找了個話題,“瞧這天上的云,只怕今兒有雨呢。”
“那我給她送傘去?”錢揚(yáng)威想也不想的道。
林氏頓了頓。“他們有車呢,哪里還要傘?都回去吧。哎。方才也忘了,應(yīng)該叫鳳兒跟你妹妹一塊兒去的,這會子你自己去上學(xué)吧。”
錢彩鳳悶悶不樂的踢著腳下的石子兒去拿書包了,出門的時候也不象平日的興高采烈,沉悶的走在一旁。
旁邊有小伙伴好奇的問,“錢彩鳳,你怎么了?”
錢彩鳳不想說話。妹妹走了,她覺得心里好象空了一塊,總不那么踏實(shí)。
“噯,錢彩鳳,那好象是你家舅舅吧?”
怎么可能?錢彩鳳才想白人家一眼,卻見林守業(yè)氣喘吁吁的往這兒跑,“鳳兒,鳳兒!你爹出事了,出事了!”
咣當(dāng)一聲,林氏喂雞的食盆一下子就砸下來,砸到她的腳背上,也不覺得痛。只是拉著弟弟的手,不停的追問,“你說什么?你在說什么?”
“是真的!”林守業(yè)都快哭出來了,“姐夫,姐夫被人綁架了!我昨兒得著消息就想來,但家里有活實(shí)在走不開,那人又不許我跟人說,我只好跟娘商議了下。一大早就往你家趕,那人要咱們今天就湊齊五百兩銀子送去,否則,姐夫可就沒命了!”
林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差點(diǎn)就暈了過去。錢彩鳳急急把娘扶住,“娘,您可別暈,您得拿個主意啊!”
對,她不能暈。靈丫走前還交待過她,她得挺住!林氏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快……快去叫你哥回來,再去找你大伯,得讓他想法子。可咱家,咱家哪有五百兩銀子啊!”
她忍不住還是號啕大哭,這樣大的事情,要她怎么辦?
林守業(yè)見此情形,覺得外人的話多半靠不住了。都到這個份上,姐姐有錢不會不拿出來。
“外人都傳靈丫得了包金子,值上千的銀子,肯定是那些人見財起意,所以才向姐夫下了黑手!”
錢彩鳳急得直跺腳,“爹也是的,什么時候出去不好,偏這時候往外跑,眼下出事了吧?娘您在家定定神,我叫哥哥回來!”
時候不長,錢揚(yáng)威火急火燎的從地里趕回來了,“庚生和鳳兒去找大伯了,娘您別慌,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那人說爹在他那兒,有什么證據(jù)?”
“有有有!”林守業(yè)一拍腦門想起來了,解下背上的包袱,那里裝著一件舊衣裳。
林氏一看淚就下來了,“這是你姐夫的,出門時穿的那件。這兒破了,我還沒來得及補(bǔ)。”
那事情就越發(fā)肯定了。錢揚(yáng)威覺得事情太大,“娘,咱們?nèi)ジ骞f一聲吧。要不,就報官。”
“報不得!”林守業(yè)急忙把他攔住,“那人可說了,只要報了官,姐夫就是一個死。”
“可不報官,咱們家哪來這么多錢?”林氏狠掐自己一把,勉力盤算,“靈丫是撿了些金子回來,統(tǒng)共才一百兩不到。她爺爺可發(fā)了話了,那是要留給她和湘君姐倆回來的,誰也動不得。就算是把那些全湊上,咱們砸鍋賣鐵,也湊不齊五百兩啊!”
林守業(yè)出了個主意,“那現(xiàn)在就有多少拿多少,到時跟人說說好話,興許就把姐夫放了呢?”
也只好如此了。林氏翻箱倒柜的開始取錢,可家里能有幾個小錢?就那點(diǎn)金豆子也給錢老太爺親自收了起來,只有給趙庚生的幾顆還擱在他們家里。
這會子林氏也顧不得了,把這點(diǎn)金子也帶上了,就要往蓮村去。錢揚(yáng)威心疼母親有了身孕,讓她在家歇息,可林氏怎么可能坐得住?一定要親自去才安心。
于是錢揚(yáng)威只好把家里的小車推了出來,讓林氏坐著,好往那邊走。不過幸好林守業(yè)今天告了一天假,可以幫忙,他來推車,讓錢揚(yáng)威鎖好了家門,一家子慌慌張張的往蓮村趕。
錢文佑跟著杜誠出來,號稱是要闖蕩江湖,其實(shí)沒兩天他就后悔了。
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他哪里真心丟得下手?更何況剛領(lǐng)回來的玉米才種下去,沒他的指導(dǎo),揚(yáng)威和庚生哪里種得出好莊稼來?
尤其是清明祭祀那一日,他坐臥不安,干什么都心不在焉。這樣大的事情自己都不在,也不知家里會遭到怎樣的責(zé)罰。大哥平時那樣愛面子的一個人,肯定氣壞了。還有爹娘,都那么大年紀(jì)了,還連累他們一起丟臉,錢文佑是真心過意不去。他想回家,卻又拉不下那個臉開口。
現(xiàn)在覺得,把朋友叫出來也不是件好事。要是自己光棍一人,說回去就回去了,現(xiàn)在杜誠還陪他在外頭逛呢,他怎么好意思走?
于是就算再好的風(fēng)景看在他眼里也沒什么了,更何況也沒啥好看的風(fēng)景。杜誠說要帶他散心,也就是到橋頭鎮(zhèn)附近的幾座小山頭來爬了爬。錢文佑真心覺得,這兒還不如自家小蓮村漂亮。爬上個小山包,舉目四眺全是莊稼地,還能聞得到牛馬的屎臭味兒,要是為了看這些,他還不如在自家屋頂上蹲著!
可他的種種失落,杜誠看在眼里,卻假意不知,只是一味的拖延著時日,直到今天,才假意不經(jīng)意的提起,“出來這些天,還怪想家里的。”
錢文佑頓時眼睛亮了,“是啊是啊,我們要不回去吧?吶個,我老拖著你在外頭晃蕩,也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
杜誠一笑,“咱們哥們兒,誰跟誰呀!”他還提出個建議,“咱們出來一趟,空著手回去不好看,要不到橋頭鎮(zhèn)上買點(diǎn)東西給孩子們捎回去,我這兒有錢,先借給你。”
錢文佑覺得自己又欠了個天大的人情。
林氏趕到蓮村的時候,公婆和大嫂也正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錢彩鳳已經(jīng)把消息帶給了他們,但怎么做,卻讓人很是為難。報官無疑是最穩(wěn)妥的,但又怕賊人聽到風(fēng)聲,傷了錢文佑。可要是不報官,誰能保證給了錢他們就放人?萬一那些人使壞,弄得人財兩空,可就更不劃算了。
正在這兒舉棋不定,林氏趕來了,她在路上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錢,咱家肯定湊不齊,我先去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咱家就這么多了,到時全拿出來,只怕他們也未必就一定不肯依。若是實(shí)在不肯的話,我也要見上相公一眼,再回來籌錢,你們說,這樣可好?”
這倒是可行,但林氏一個婦人實(shí)在太危險了些,莫氏表示,“我去吧,你還有身子呢,受不得驚嚇。”
林氏卻十分不肯,“這是相公惹出來的事,不能勞煩嫂子您,我有我兄弟,還有揚(yáng)威跟著就行了。對了,庚生呢?”
他自告奮勇去追錢文佐了,家里根本攔不住。那林氏也不指望他了,管錢老太爺要了金子,莫氏決定讓公婆在家看家,她陪林氏一起去。到時看情況,再隨機(jī)應(yīng)變。
雇了輛馬車,幾人急急上了路。留在家里的,無不擔(dān)心之極。
可誰料得到,錢文佑現(xiàn)在還跟個傻子似的,在街上興高采烈的買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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