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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田居 第二百零八章 梁宜木回京
“來,我們穿好衣服就去給祖母請安!”梁宜梅在鶯兒的幫助下費(fèi)力的給謹(jǐn)哥兒穿上大紅襖子。
剛松了一口氣,回頭看見兩個兒子把手塞進(jìn)嘴巴里,連忙上前抓住,斥道:“都說了手很臟了,怎么還往嘴里放呢?”
孩子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啊,啊”的叫著。
三個兒子已經(jīng)將近四個月了,手腳活動開來,也愈加頑皮,平時一個人根本看不住。
侯云平給他們?nèi)×嗣郑鹤牐t,謹(jǐn)。
侯云平在門外將肩上的雪抖落,又換了一件外套才進(jìn)到內(nèi)室,聞言笑道:“他們又頑皮了?”
孩子們看見父親來,紛紛露出笑容,謹(jǐn)哥兒更是長著雙臂“啊,啊”的叫著,偏他穿的又多,不能翻身,只一個勁兒的扭頭去看。
侯云平就一把抱起他“想父親了沒有?”
梁宜梅卻問道:“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驃騎將軍得勝歸朝后,亦力把星就派了五王子來講和,因?yàn)榇笱┓饴罚逋踝硬坏貌粶艟┏牵噬险埡钤破匠錾胶臀逋踝幼h和,所以這段日子侯云平都是早出晚歸的。
侯云平親了謹(jǐn)哥兒一口,又在兩個兒子臉上也親了一口,放道:“該議的都議好了,現(xiàn)在五王子也不過是在京城游玩罷了,我叫了兵部和禮部的幾個人陪著他就回來了。”
谞哥兒和謙哥兒費(fèi)力的攀上侯云平的胳膊,侯云平看著心驚膽顫的,只好換了一個坐姿,將三個兒子都圈在懷里。
梁宜梅看著就有些眼紅,她每天都和兒子在一起,可是侯云平一來,孩子們卻對著他親,為這事侯云平?jīng)]少笑她。
“雖說大雪封路,可他是草原上長大的。這樣的雪應(yīng)該是很長見才是,怎么可能滯留這么久?”
侯云平眉頭微鎖“應(yīng)該是為了回禮的事,每次議和。我朝都會賞賜一些東西給他們,以示恩寵。這一次是由太子負(fù)責(zé)的,殿下認(rèn)為他們既是附屬國,那就應(yīng)該是他們貢奉我朝”侯云平眼里閃過譏諷“只是朝中不少大臣認(rèn)為亦力把星和韃靼都是未開化的民眾,何必與他們計較這些。”
梁宜梅一點(diǎn)也不奇怪。華夏五千年,這種事在中國不是時常發(fā)生嗎?在她看來,皇上和那些大臣只是想顯擺罷了,更何況不是自己的錢自然不會心痛。
“也就是說禮物還沒有確定,所以五王子也就走不了了?”
侯云平微微點(diǎn)頭“國庫空虛得厲害,殿下怎么也不肯讓步,就連國子監(jiān)現(xiàn)在都對殿下頗有微詞。”
梁宜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道:“他們不是認(rèn)為亦力把星是未開化嗎?那送金銀珠寶去有什么用啊?應(yīng)該送一些教育之物去。讓他們能學(xué)習(xí)我朝的文化,這樣豈不更妙?”
侯云平挑挑眉,示意她繼續(xù)。
梁宜梅就從床頭拿出當(dāng)初胎教的論語。遞給他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適合未開化的人嗎?”
侯云平微楞,眼里就閃過笑意。
鶯兒進(jìn)來稟到:“侯爺,夫人,時辰到了。”
梁宜梅連忙拿過大麾將三個孩子包了,自己抱了谞哥兒,侯云平一下子將謙哥兒和謹(jǐn)哥兒抱起來,大家正要去給太夫人請安,外面就有人報:“太夫人來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還未將孩子放下,太夫人就進(jìn)來了。見了這場景,就嗔道:“我早說了天氣冷,不用帶孩子過去,我自己過來,你們偏要折騰孩子!”說著心疼的上前抱了謹(jǐn)哥兒“乖孫子。想祖母了沒有?”
鶯兒就上前問道:“夫人,飯擺在哪里?”
梁宜梅看了一眼和孩子玩在一起的太夫人,道:“擺在東次間吧。”
太夫人放開謙哥兒,和梁宜梅說起明天去接梁宜木的事“……你們兄妹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面了,明天把孩子給我?guī)В銈兂龀侨ソ幽靖鐑喊伞!?p/>
“是。”
侯云平用被子將梁宜梅包起來抱在懷里“這樣還冷嗎?”
梁宜梅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不冷了,你說大哥什么時候到啊。”
侯云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應(yīng)該快了,昨天就到了驛站,一大早出發(fā),這個時辰也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梁宜林的聲音,侯云平將梁宜梅安置在榻上,剛要起身撩開車簾子,梁宜林已經(jīng)掀開跳進(jìn)來了,抱怨道:“今年可真冷啊,我在外面都快要凍僵了。”
梁宜林巡視了一圈,車角邊放著一個火爐子,上面熱著茶水,妹妹裹著被子坐在榻上,偏偏馬車?yán)镞€剩余了不少的空間,不由的贊嘆道:“這馬車設(shè)計得好,外面看著不起眼,里面卻另有乾坤。”
侯云平微微一笑,遞給他一個坐墊,拿過爐子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是騎馬來的?”
梁宜林點(diǎn)頭“快要過年了,部里忙得很,我也只能請下半天的假,一下衙我就騎著馬趕來了。”梁宜林看了縮著脖子在一旁的妹妹,皺眉道:“不是告訴你不要來了嗎?平時這個時候你可是連房門都不出呢。”
梁宜梅有些委屈的嘟嘴:“我想大哥了!”
梁宜林頓時有些頭疼,對坐在對面的侯云平也有了一些同情。
侯云平側(cè)耳聽了聽,笑道:“好像到了!”
侯云平給梁宜梅裹好大麾,三人出了馬車,就看見前面一行人騎著馬過來,穿著青色大襖,披著黑色大麾的就是梁宜木。
梁宜木也看到了他們,沖著身旁一人抱拳,就騎馬趕過來。
侯云平在梁宜梅耳邊低聲道:“那人是沈家的十一郎。”
歐貴妃曾經(jīng)的未婚夫?
梁宜梅就將目光移回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男子。
侯云平將梁宜梅塞里,和梁宜林一起迎了上去,梁宜梅就從縫隙里看到他們一起朝沈十一走去,說了幾句話才回轉(zhuǎn)。
回到家中,梁宜木給五爺爺五奶奶磕頭請安后洗漱一番,這才有時間和弟弟妹妹說話。
“我?guī)Щ亓艘恍┩撂禺a(chǎn),妹妹等一下分好了,明天派人給鄭大哥他們送去,那套苗疆的衣服是送給妹妹的,你上次寫信來不是說對她們的服飾很好奇嗎?我就叫人給你買了一套,還有一整套的銀飾,你看你喜不喜歡。”
梁宜梅有些好奇的翻開來看。
侯云平則問起“……怎么和沈家十一郎走在一起了。”
也許是常年在軍隊(duì)的緣故,梁宜木顯得愈加的豪爽,不在意的道:“是在福建遇上的,聽說他是回京述職,為人不拘小節(jié),一來二去的,覺得大家能說到一起,就結(jié)伴同行了,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沈十一有七八年不曾回京了,沒想到這次他會親自回京述職。”
梁宜木對這些事并不了解,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梁宜林的婚事,就仔細(xì)的問起穆家的情況,聽說弟弟見過穆家小姐,而且還是弟弟親眼看上的,就松了一口氣,當(dāng)聽說弟弟定親的對象是定遠(yuǎn)將軍的女兒時,他還真怕是弟弟為了他才定這門親事的。
梁宜木松了一口氣后,就高興的問起婚事的準(zhǔn)備情況。
隔了半城的沈家氣氛卻不是很好,沈老夫人面色鐵青的看著跪在底下的小兒子,深吸一口氣道:“你再說一遍!”
沈十一挺直著背,微低著頭道:“兒子說,七娘和十娘的婚事由兒子決定,希望母親不要再插手了!”
沈老夫人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指著沈十一說不出話來,沈大夫人擔(dān)心的上前給她順氣,沈大老爺就不贊成的看著沈十一道:“十一弟,你少說兩句吧,母親自入冬以來身體就不是很好了!”
沈十一眼里閃過擔(dān)憂,但想起來之前妻子的要求和剛剛母親提的婚事,再想到他捧在手心里長這么大的女兒,他還是挺直了背,不發(fā)一語。
沈大老爺看著就皺緊了眉頭。
內(nèi)室除了沈老夫人的喘氣聲,一時靜得出奇。外面就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常嬤嬤來了!”
沈老夫人眼里閃過恨意,但還是示意大媳婦叫她進(jìn)來。
常嬤嬤進(jìn)來好像沒有看見屋里的情形,只躬身道:“老祖宗在院里擺了飯,說今兒好不容易一家團(tuán)圓了,也好吃一頓團(tuán)圓飯,叫奴婢來請老夫人,大老爺,十一老爺和大夫人。”
沈大老爺就微微松了一口氣,上前勸道:“母親,有什么事回來再說吧,祖母那里叫了,總不能讓祖母等著我們吧。”
沈老夫人平息了胸中的怒火,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沈大夫人的手,看也不看跪著的沈十一,自顧自的走了。
沈大老爺就上前拉起他,責(zé)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的性子,讓一下她就是了,這樣和她針鋒相對的,到最后吃苦的還不是弟妹和兩個侄女?”
沈十一臉上閃過苦澀,她何嘗不知,只是讓了一次就得讓第二次,而且這可是關(guān)系到女兒一輩子的大事,怎么可能讓?
“大哥,我真是母親親生的嗎?”
“十一!”沈大老爺喝道:“胡說什么呢?”
“不然為什么差別這么大?”
沈大老爺張口結(jié)舌,他能說什么?總不能說祖母當(dāng)初不該將你抱到身邊教養(yǎng),以至于現(xiàn)在母親拿你來跟祖母慪氣吧?
這句話說出來卻是說了兩個長輩的不是。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十一弟的性子也該收斂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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