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第四十八章：報(bào)復(fù)

一個月下來，紅娘子的注意力倒有絕大部分放在對云昭的馬上格斗訓(xùn)練之中，對沈風(fēng)的監(jiān)管自然而然就放松了，倒是讓他趁機(jī)偷了不少酒喝，每當(dāng)紅娘子聞著沈風(fēng)身上的味兒狐疑地眼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的時候，沈風(fēng)總是找個機(jī)會便溜到云昭那里，在云昭面前，紅娘子還是很注意自己的淑女風(fēng)范的，因?yàn)樵谠普衙媲埃牭剿啻翁岬竭^柔娘，那是一個溫宛得如水一般的女子。每每看到云昭說起柔娘，面帶微笑，輕言細(xì)語的模樣，紅娘子便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泛起一股酸意。

可惜，自己只是在那天驚鴻一瞥，柔娘又蓋著紅蓋頭，連她長什么模樣自己都沒有看到，不過看云昭這個樣子，柔娘肯定是很漂亮的。每每念及此處，紅娘子便會找來一面銅鏡，仔細(xì)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黑了些，皮膚也很粗糙，以前從不在意自己容貌的紅娘子，現(xiàn)在亦開始精心打扮起來了。

于是鷹嘴巖馬匪們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紅姑娘居然也開始用胭脂水粉了。

一紅一黑兩匹戰(zhàn)馬在荒漠之上糾纏在一起，兩柄木刀上下翻飛，云昭與紅娘子激烈的斗在一處，與一個月前相比，現(xiàn)在的云昭馬上格斗完全是天上地下，從開始的數(shù)招就要吃紅娘子一刀，倒現(xiàn)在幾乎能與紅娘子斗個旗鼓相當(dāng)，不僅讓紅娘子大為驚喜，也讓鷹嘴巖眾馬匪瞠目結(jié)舌。

技巧之上，云昭仍是差了紅娘子一籌，而這一籌已不是在訓(xùn)練之中能得出來的了，必須在血與火之中，在真正的面對面以命相搏的廝殺之中才能悟出來。而云昭在氣力上的優(yōu)勢，卻又彌補(bǔ)了這一份技巧的不足，再加上胯下的烏云蓋雪著實(shí)兇悍，背上主人搏殺，它也沒有閑著，得空便對著大紅馬張嘴便咬，撩蹶子便踢，讓大紅馬相當(dāng)?shù)奈窇郑瑤紫嗉悠饋恚普丫尤慌c紅娘子斗了一個旗鼓相當(dāng)。

“好了！”紅娘子一刀迫開云昭，“云昭，你過關(guān)了，不用再斗了，如果你手里拿得是易水寒，我早就輸了！”長時間的纏斗，讓紅娘子微微有些氣喘，一張臉上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之下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分外的欣喜。

“多謝妙妙，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云昭抱拳道。

“早就說了，謝什么！”紅娘子嗔怪地道：“我不辛苦，你辛苦倒是真的，身上的傷都好了吧？”

“好了，這點(diǎn)皮肉傷，算不了什么！”云昭圈轉(zhuǎn)馬頭，與紅娘子并馬而行，不過大紅馬很是自覺地往旁邊讓了兩步，與烏云蓋雪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明天，我們再練些別的東西！”紅娘子道。

“還有什么？”云昭奇道。

“有，很多呢，主要便是戰(zhàn)場上的生存技巧，云昭，你沒有參加過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不知道在這種戰(zhàn)斗之中，個人武力再高，也沒有多少施展的余地，所以，提高在戰(zhàn)場搏殺之上的生存技巧，那是必不可少的。”紅娘子道。“你要作好準(zhǔn)備，可能又要挨打吃虧了！”

“這個沒問題，我扛得住。”云昭大聲道。

回到住處，坐在床沿上，云昭脫下衣服，身上的傷痕仍然沒有完全消散，一條條縱橫來去的傷痕讓人觸目心驚。從枕邊拉出紅娘子從云家村帶出來的那個包袱，每天晚上，他總要好好地看上一陣才會睡去。

包袱里沒有幾樣?xùn)|西，一個小口袋，里面裝著二十來兩散碎的略帶黑色的碎銀，那是母親留給他的，原來準(zhǔn)備給柔娘打一套銀首飾，不過沒有用，想不到現(xiàn)在成了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念想了。一個木盒子，這是柔娘的首飾盒，里面裝著柔娘結(jié)婚那天帶在頭上的銀簪子，一對耳環(huán)，一雙絞絲銀鐲，還有為未來兒子準(zhǔn)備的百家鎖。另外，便只有兩件自己的單衣了。

將這些東西緊緊地捂在胸口，云昭低下頭，閉著眼，喃喃地道：“娘，我會為你報(bào)仇的，柔娘，我一定能找到你。”

大帳之外的陰影之中，紅娘子佇足不前，側(cè)耳傾聽著帳內(nèi)傳來低微的啜泣聲，她神色亦是黯然，沉默半晌悄然離去。

翌日清晨，云昭精神抖擻地騎著烏云蓋雪，出現(xiàn)在荒漠之上，片刻之后，紅娘子也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讓云昭瞠目結(jié)舌的是，紅娘子這一次不是一個人，在她的身后，三眼虎，燕小乙等浩浩蕩蕩，居然跟著十?dāng)?shù)騎人馬。

“云昭，我們開始嗎？”紅娘子大聲叫道。

雖然不知道今天到底要干什么，但云昭仍然大聲道：“好！”心道，這是要群毆自己嗎，一個紅娘子便與自己旗鼓相當(dāng)，再加上三眼虎，今天果真是又要挨揍了。

三眼虎不懷好意地嘿嘿笑著，一只手在馬鞍邊的皮袋里掏來掏去，“云昭，今天有你好受的，好生受用吧！”

“云昭，你策馬突擊，我們這里會向前投擲各種東西，你就當(dāng)是箭吧，挨著一下，便算你輸了！”紅娘子笑道。

“好！”云昭圈馬離開眾人數(shù)百米的距離，拔出了木刀，大叫道，“我來了！”一夾馬腹，烏云蓋雪陡地發(fā)力，向著眾人沖來。

這邊一聲吶喊，十?dāng)?shù)匹馬驟然飛散，每一個人手中都握了一團(tuán)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也是紛紛奔向云昭。

“中招！”三眼虎一聲大叫，手中黑乎首的東西率先飛向云昭。幾乎在此同時，十?dāng)?shù)騎馬匪手中的東西都飛向了云昭。

揮舞著手中的木刀，擊向飛來的暗器，同時身子在馬上左躲右閃，云昭飛速地向著眾人突擊。木刀起處，一名馬匪大叫一聲，已是被一刀劈在胯上，掉下馬來。

云昭左沖右突，十?dāng)?shù)名馬匪盡量地保持著與他的距離，不停地向他投擲著暗器，不時有人被云昭擊下馬來。

“看我的！”三眼虎覷準(zhǔn)空當(dāng)，手里的東西脫手飛出，恰好此時云昭劈倒一個馬匪，剛好轉(zhuǎn)過身來，卟的一聲，三眼虎扔出來的東西正中面門，濺了一臉，一股惡臭傳來，馬糞！云昭伸手抹去臉上的糊糊，對面的三眼虎笑得打跌。

“你輸了！”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紅娘子馳進(jìn)，“云昭，你輸了！”突然鼻子里聞到臭味，“什么東西？”

云昭哭笑不得地在臉上又摸了一把，將滿手的糊糊遞到紅娘子眼前，“馬糞！”

紅娘子大怒，霍地轉(zhuǎn)頭，“三眼虎！”

三眼虎大驚失色，圈轉(zhuǎn)馬頭，打馬便逃！

“你給我站住！”紅娘子縱馬急追，“三眼虎，我扒了你的皮！”

“救命啊！”三眼虎慘叫著飛馬狂奔，“老當(dāng)家，救命啊，紅姑娘要?dú)⑷死玻　?p/> 看著一前一后狂奔而去的三眼虎與紅娘子，云昭不由放聲大笑起來，在他身后，一群馬匪也快活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