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封疆 第十三節(jié) 牛仔褲

（新人寫作，請各位書友順手一下加入書架，本書，支持我的寫作。南閑百拜。）

葉之然帶念悅到了羅星路上一家常去的酒店“望山樓”。酒樓就在城中河畔，因為視線開闊，可以遠眺遠處的幾個小山，因而得名。

走上二樓餐廳時，意外地遇到章立人夫妻在吃飯。

章立人一見葉之然就揚手招呼：“小葉，來吃飯，來來，我們一起。”

葉之然就帶念悅一起走過去，招呼道：“嫂子，今天怎么出來吃飯？”

楊紅梅指著桌旁一大堆裝滿衣物的袋子，笑道：“今天逛商店，走累了，想偷懶不做飯了，就來這里，我們剛點了菜，再加二個，一起吃吧?！睏罴t梅說話時眼睛卻盯著念悅看，“小葉，怎么不給我們介紹介紹?！?p/>

葉之然便把念悅介紹給兩人：“立人，嫂子，這是念悅，是張恒良大叔的女兒，來這里看葉老的?！?p/>

“哦?！闭铝⑷梭@艷于念悅的美麗，微張著嘴，不接話。

楊紅梅就拿起筷子在他額頭上打了一下，罵道：“德性！”卻站起身拉著念悅的手，“來，妹子，坐這邊來，我倆聊聊?！?p/>

章立人不好意思地對葉之然笑笑，暗中向葉之然豎起拇指。葉之然裝作沒看到，問道：“沒要酒？我們喝點啤的吧?！?p/>

“好。”章立人是做警察的，酒量很好，只是老婆一起，不敢多喝。

叫了幾瓶啤酒，兩人開喝起來。楊紅梅和念悅早在一起嘰嘰喳喳說些不知所謂的話語，宛如多年不見的姐妹，葉之然不由感慨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小葉，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前程遠大，日后飛黃騰達了，別忘了拉兄弟一把?！闭铝⑷宋f道。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咱倆誰跟誰，鐵著呢?！比~之然笑道。

章立人是葉之然到馬石鄉(xiāng)后交的第一個朋友，兩人即使說不上肝膽相照，也說得上惺惺相惜。而章立人做事沉著多智，也甚為葉之然欣賞。

“那是。”章立人點點頭。“不過，你現(xiàn)在分管的經(jīng)濟小區(qū)和那個紡織廠都是難啃的骨頭，要做出成績不容易?！?p/>

“只能努力了，我剛上來，不可能拿好的活嘛?！比~之然坦然回答，又問：“你當派出所所長幾年了？”

“四年了，我三十四歲當?shù)乃L?！?p/>

“也該動動了?！?p/>

“公安系統(tǒng)上去不容易，別的沒啥，我倒是想去縣局刑偵隊，有搞頭。”

葉之然點點頭，問“最近派出所沒啥事吧？”

“鄉(xiāng)派出所，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不外乎抓抓賭，抓抓小毛賊。”章立人有些意味索然，“不過，最近有件大事，省里、市里、縣里都發(fā)文來了，最近兩李鬧得厲害，到處流竄，有可能會潛入我省?！?p/>

“兩李”是兩兄弟，手里有槍，還當過特種兵，東北籍，接連做了幾件震驚全國的大案，手里有十多條命案，公安部發(fā)全國通緝犯，全國每個大大小小地方現(xiàn)在都張貼了他倆的頭像，算得上聞名遐邇了。而最近幾次被發(fā)現(xiàn)蹤跡后追捕，都在和武警交火后逃逸，更鬧得人心惶惶。

“怎么，潛入本省了？”葉之然微微動容。

“不確定，但有這可能?！?p/>

“那要高度警惕了?！比~之然說道，“立人，你要所里的人和聯(lián)防隊員都提高警惕，發(fā)現(xiàn)蹤跡，不要打草驚蛇，要做到立即報告?！?p/>

章立人沉著的點點頭。

吃過飯，各奔東西，章立人夫妻帶著大包小包回家去。張念悅拉葉之然去百貨公司購物。九十年代初，各地還沒有大型超市，零售行業(yè)幾乎都被國營的百貨公司壟斷。

常嘉百貨公司是座三層樓的商店，兩人走進常嘉百貨公司第一層，葉之然的帥氣和張念悅的美麗相互襯托，立即成為一道移動的風景，大家紛紛駐足而看。張念悅渾不知情，來到化妝品柜臺前，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營業(yè)員扔下顧客走了過來，問：“兩位買化妝品嗎？新到了幾款友誼牌粉妝很好的。”

葉之然就在心里就小小地鄙視了一下。

這個年代，百貨公司的營業(yè)員吃的大鍋飯，銷售業(yè)績的好壞和個人沒有大的關系，一般都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像這樣主動前來介紹商品必有另外的心理。葉之然四周看了看，果然，旁邊幾個顧客在叫營業(yè)員都沒人搭理。莫非是自己最近帥氣大漲？又看了看美艷不可方物的張念悅，還是因為她……

“幫我拿一盒雪花膏，一瓶防曬霜，友誼牌的。”張念悅看了看柜臺里的商品，說道。

“好的?！睜I業(yè)員拿出商品，目光始終在葉之然和張念悅臉上來回巡視。

看到營業(yè)員失態(tài)了的小樣，葉之然有點不樂意了，準備發(fā)表點意見。

張念悅及時叫了他一聲，并給了一個小小的白眼，“木頭，付錢?！?p/>

一聲悅耳的“木頭”聲把葉之然驚醒了過來，卻把附近的所有人呆住了，于是商店里真的多了幾十個“木頭”。

木頭們呆呆望著張念悅明眸皓齒的臉，那張小縣城從沒有見過的清秀臉龐，望著那清麗脫俗得如剛出塵的仙女，短暫地失去了思維。

而在這聲親昵嬌嗔的使喚聲中，葉之然察覺心底某種微妙的東西仿佛被觸動了一下。

他急忙拿出一張五元的紙幣，遞給營業(yè)員。等營業(yè)員找了零，拉起念悅的手就往二層走。

“木頭，急什么？”張念悅掃一眼葉之然。

“一樓花癡太多，我怕你受傷害?！?p/>

“你才花癡呢?！睆埬類傆质前姿谎邸?p/>

這一下白眼使葉之然渾身一顫，如被什么東西猛地擊中?！巴炅恕！比~之然心里嘆息一聲，他感覺自己的情感出狀況了。

張念悅在葉之然怪異的反應中，也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感覺，如同心里的一根弦被某種東西輕撥了一下，發(fā)出顫抖的漣漪。她抽出了被握住的手。

“木頭，警告你一下，再這樣不理你了?！彼哪樢参⑽⒎杭t了。

葉之然做出一副悻悻然無辜的摸樣，轉(zhuǎn)眼看到服裝柜臺，指著一條牛仔褲，說道：“念悅，這條牛仔褲很新潮的，去試試？”

“我能穿嗎？”張念悅疑惑地問。牛仔褲是泊來品，傳入國內(nèi)不久，她從沒有穿過。

“試試不就知道了?！彼麘Z恿道。

葉之然很快就懊悔了自己的舉動。

在張念悅換好牛仔褲出來，葉之然看到的第一眼，又被狠狠地雷了一下。

“天，這哪里是人穿的衣服，分明是魔鬼的裝束。”葉之然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原本就是神仙體態(tài)的張念悅穿上牛仔褲，成熟少女魔鬼般的身材就展現(xiàn)了出來：苗條中帶著颯爽，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筆直的雙腿，可愛的小翹臀。

葉之然只覺得熱血上涌。

“念悅，快到里面脫下來。”葉之然急忙對張念悅說道。

“不好看嗎？”張念悅狐疑地扭身看看自己的下體。

葉之然不說話，只是把她推進更衣室。

等張念悅出來，葉之然已經(jīng)付了款。營業(yè)員把褲子裝進衣袋，葉之然拿了就走，把念悅搞得稀里糊涂，連問：“怎么拿了就走？你買了？穿了好看嗎？”

“買了，我們走吧?！比~之然拉住念悅的手，在張念悅不解的神色中離開百貨店。在兩人轉(zhuǎn)身的一刻，服裝柜前同時有多個女性在叫嚷著營業(yè)員，要試穿牛仔褲。

“木頭，我們還到那里去？”出了門，張念悅意猶未盡地問道。

“你還想逛？”葉之然作出辛苦狀。

“是啊，我還不熟悉這里呢，到處走走?！睆埬類偛挪焕頃募傺b。

“城里人多，我們往城外走吧?！比~之然想了想說。

“為什么？”張念悅每次說“為什么”的時候，都會把眼睛睜大。她的眼黑本來就比常人更大，張大眼睛后，更讓人感覺她的明眸與眾不同。

“沒看見大家都在注視你嗎？”葉之然笑了笑說。他覺得念悅的眼睛像活的一樣，會說話的那種。

“那是，本姑娘從來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睆埬類偽⑽⒁煌π靥牛⌒〉靡饬艘幌隆?p/>

這一挺，葉之然覺得血液流得快速了許多?！澳類?，這條牛仔褲只能在我面前穿，不許在學校穿?！比~之然望著張念悅，裝出一臉正義凜然。

“不好看？”念悅疑惑地問。

“不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穿這衣服，會引誘青少年犯罪?！?p/>

“木頭！”張念悅生氣地揮拳打向葉之然。

葉之然作討?zhàn)堁b，嘴里嘟囔地說道：“我買的嘛，總要讓我先飽飽眼福，要不虧大了?！?p/>

吵鬧聲中，葉之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面前閃了一下消失了。似乎是馬艷麗的丈夫劉國勇，旁邊跟著一個小巧的女人，卻不熟。

“怎么了？”張念悅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

“沒啥，看到一個熟人。”葉之然盯著劉國勇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說道。

“木頭，什么熟人讓你浮想聯(lián)翩？女孩子？”張念悅?cè)晕瘁屓弧?p/>

“不，是我辦公室一個同事的老公，好像帶著一個別的女性在逛街?！?p/>

張念悅于是癟了癟嘴，做出輕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