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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錦繡 第一百五十六章 舊識
因阿森是第一次離開家去學(xué)堂,傅庭筠不免要密切的關(guān)注‘僅每放學(xué)叫了阿森來問學(xué)了些什么,還問老師教的聽不聽得懂,和誰坐同座,同窗里誰的性格最溫和,誰的性格活潑…···林林總總,事無巨細(xì)。又吩咐鄭三娘時常做些小點心給阿森帶到學(xué)堂去,叮囑阿森要和同窗分享。不過幾天的工夫,就有同窗請阿森九月九到家里去玩。
阿森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
傅庭筠問他為什么。
阿森面色微赤地道:“我還從來沒有去過人家家里做客······”
是有些害怕吧?
傅庭筠抿了嘴笑,再一次覺得把阿森送到學(xué)堂是對的。
“我來告訴你一些禮儀。”她讓鄭三夫妻扮作同學(xué)的父母,臨春、珍珠等人扮著同窗的姐弟,告訴他遇到了該怎樣行禮,怎樣打招呼。
阿森本就聰明伶俐,只是對未知的事物有些怯意,略一看就明白了,加上他對傅庭筠奉為圭臬,有了傅庭筠親自指點,立刻信心備增,很快就拋開了拘謹(jǐn),舉一反三的主動積極起來。
就是一旁看著的雨微也忍不住夸獎阿森聰明。
阿森面露得色,對去同學(xué)家開始期待起來。
就在時候,傅庭筠也接到了計夫人的請?zhí)?,請她九月初九到家里賞花聽?wèi)颉?p/>
她想到那天在胡同口遇到吳夫人的事。
不知道俞夫人會不會參加?
雖說遇到俞夫人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可她模樣卻沒有太多的變
傅庭筠想了想,借口那天趙凌恐怕要請了同僚來家里做客,婉言拒絕了。
計夫人派來下帖子的媽媽聽了很是失望,道:“夫人那天還請了俞閣老的夫人和兒媳婦?!?p/>
“大家同住在京都,以后有的是機(jī)會碰見?!备低ン扌χ鴳?yīng)酬了那媽媽幾句,讓珍珠送了出去。
晚上趙凌回來,傅庭筠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這件事,他就和傅庭筠商量把阿森移到西廂房去住:“……原來你是想讓他安靜地讀書,現(xiàn)在他上了學(xué)堂,不如搬進(jìn)來住。一來你可以隨時關(guān)注他,二來可以把南書房騰出來做客房你看怎樣?”
家里的事趙凌一向不管的。
傅庭筠不由奇怪:“你怎么突然想騰了南書房做客房?難道是交結(jié)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只是這事并不是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又道,“我明天一早就跟阿森說,下午就能把南書房騰出來了?!?p/>
“陌毅幾個家眷還沒有來京,馬上是重陽節(jié)了,幾個家伙吵著要來家時做客,”趙凌笑道“我們成親的時候陌毅不是喝多了歇在了南書房嗎?我尋思著,這樣的事以后只怕還會發(fā)生,不能總讓阿森像個小廝似的照顧他們,還不如把他搬到內(nèi)院來住。”
原來如此!
傅庭筠笑道:“要不,我們索性花點力氣,把兩間的南書房隔成單獨(dú)的兩間客房,再在院子里放上石桌石椅,秋高氣爽的大家還可以在院子里坐著喝茶聊天。”
“那就多費(fèi)些心。”趙凌顯然對這主意也很感興趣,連連點頭,然后笑著摟了她吻了她的鬢角一下,道:“你這些日子管家,累不累?”
家里不過主仆數(shù)人,而且家主趙凌還是多半時間都不在家,她就是想忙,也沒什么可忙啊!
傅庭筠不由抿了嘴笑。
趙凌看著她笑顏如花,忍不住俯身親在她的嘴角上······
傅庭筠被身邊的動靜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昏黃的燈光下,趙凌正坐在床邊躬身穿鞋。
傅庭筠靠了過去,從他背后摟了他的腰:“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你要去宮里了嗎?”
無限的留戀。
卻覺得身上一涼,這才發(fā)現(xiàn)她只披了件小衣正想拉了被子蓋住,趙凌已轉(zhuǎn)身抱住了她:“乖,這才寅時,天氣冷著呢!你在屋里好好歇著,我晚上回來和你圍棋?!币贿呎f,一面接過被子裹了她服侍她躺下,在她的額頭親了又親,“過幾天就輪到我休沐了,到時候我們?nèi)ス浯笙鄧氯?,你說好不好!”語氣舒緩輕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
傅庭筠昨天晚上幾乎沒有合眼,趙凌熟悉而溫暖的氣息讓她睡意朦朧,惺忪地“嗯”了一聲,沉沉睡去。
趙凌親了親她的面頰,看著她睡著了,這才躬身重新穿了鞋,走到門口喊了值夜的珍珠不要喊傅庭筠,讓她睡到自己醒,這才出了垂花門。
等傅庭筠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她暗暗喊了一聲糟糕,叫了珍珠服侍梳洗。
雨微笑吟吟地端了早膳進(jìn)來。
自從過了初六,她又重新開始到傅庭筠屋里當(dāng)差。
“新醬的蘿卜好了,”她眼角眉梢都透著幾分喜色,幫傅庭筠擺著碗筷,“三娘特意切了一小碟請?zhí)珖L嘗?!?p/>
白米粥香糯甘甜,新醬的蘿卜清脆可口,傅庭筠連吃了兩碗,旁邊一碟平日里很喜歡吃的蔥煎黃花魚沒來得及動筷子就飽了。
她舒服地放下了筷子,把趙凌讓阿森住到西廂房,把南房的兩間書房空出來做客房的事跟雨微說了:“‘·····怎么也要跟阿森打聲招呼。昨ˉ晚,原準(zhǔn)備今天一早說的,誰知道卻起來遲了,如今只有等到下午了。”頗有些沮喪。
雨微忙道:“也耽擱不了多少功夫—-—家里現(xiàn)成的陳設(shè)都有,西廂房雖然空著,可時時打掃,直接搬進(jìn)去住就行了。至于說隔書房的事,就是今天找好了工匠,人家也不可能即時就開工,怎么也要等到明天。太太還是寬寬心,九爺也沒有說等著有人住進(jìn)來??!”
兩人正說著話,蔻兒進(jìn)來了:“太太,門外來了群人,拉著馬車,拉著東西,說是從張掖來的·叫什么楊玉成和金元寶,要見太太……”
“?。 备低ン薮蟪砸惑@,站了起來,“快·快請他們進(jìn)來?!闭f著,已起身往門外走。
蔻兒見了,小跑著趕到了傅庭筠前面趕著去請客人,雨微卻扶住了傅庭筠:“太太,您慢些。
人都到了門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p/>
也是!
傅庭筠失笑:“只是這消息來得太突然…···”腳步果然就緩了緩。
蔻兒已領(lǐng)著楊玉成和金元寶進(jìn)了垂花門。
兩人恭敬地給傅庭筠行禮,稱著“嫂嫂”。
傅庭筠裝作沒有看見楊玉成眼底的戲謔之色·還了禮,請他們到了廳堂奉茶。
“你們怎么會來的?事先怎么也不讓人帶個信來?我也好幫你們收拾房子?!彼B珠炮似的道,“三福和石柱、安心他們呢?怎么沒有跟著一起來?”說話間,雨微和珍珠上了茶上來,她喊往了雨微,“你去跟鄭三說一聲,楊大人和金大人來了,讓他們把楊大人和金大人東西御下來放到……”
最好就是南邊的書房了……
傅庭筠腦子里念頭一閃·語氣微頓,然后嗔道:“你們來京都,是不是九爺?shù)囊馑???p/>
兩人呵呵地笑。
楊玉成道:“嫂嫂·我們現(xiàn)在好歹也是有呂階的朝廷命官了,要不是有九爺幫忙,哪里能調(diào)到這京畿重地來······”
“我就知道。”傅庭筠佯裝慍色地道,“他昨天還讓我把南書房收拾出來……原來就瞞著我一個人??!”
“嫂嫂言重了?!苯鹪獙毭φ氐溃熬艩斠彩窍虢o嫂嫂一個驚喜!”
這個趙凌,明明知道楊玉成他們要來,昨天晚上還鬧騰她,害得得她這個時辰才起床。
傅庭筠臉色微紅。
金元寶忙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次我調(diào)到了通州衛(wèi)任百戶,玉成、三福、石柱調(diào)到了大興衛(wèi),玉成任了總旗·三福和石柱任了小旗?!?p/>
又是一個驚喜。
“三福和石柱也到了京都?”傅庭筠滿臉笑容。
“不僅他們到了京都,”楊玉成快言快語地道,“安心也到了。還把您留在張掖的東西也都拉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廳堂外已傳來三福洪亮的聲音:“姐姐,這東西放哪里?”
“你跟我來?!庇晡⑿χ屗褨|西放到了東廂房。
金元寶就喊他:“你們先進(jìn)來給嫂嫂行個禮。”
三福大聲應(yīng)“是”,叫了石柱和安心進(jìn)來。
大家行了禮·又去搬東西了。
傅庭筠忙吩咐鄭三娘到旁邊一家叫東來順的莊飯叫席菜來:“……這頓你們自飲自酌,等九爺回來了,讓他好好陪陪你們?!?p/>
外面就傳來一聲驚呼。
阿蠢滿臉興奮地跑了進(jìn)來:“玉成哥!元寶哥!”撲到了楊玉成的懷里。
“哎喲,”楊玉成打趣著他,“我們家二少爺下了學(xué)。”又上下打量他,“還穿著繭綢袍子,已經(jīng)是個富家公子的樣兒了,這樣是走在街上,我們可不敢認(rèn)了。”
他們幾個都是男子,又一路風(fēng)塵,看著像那拉車的。
“你······”阿森從楊玉成懷里跳了出來,橫眉怒目地瞪著楊玉成,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
“不是說上了學(xué)堂嗎?”金元寶也在一旁湊趣,“怎么越學(xué)越回去了?從前聽到這樣的話擼了袖子就要打人的。怎么?現(xiàn)在只知道生悶氣了?”
阿森眼淚在眼眶里直轉(zhuǎn)。
他看了看傅庭筠,又看了看金元寶和楊玉成,氣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阿森什么時候這樣哭過!
傅庭筠嚇了一大跳,忙將阿森拉到了懷里:“看你這小氣樣,他們不是在逗你玩嗎?”
阿森就用手背擦著眼淚,磕磕巴巴地哽咽道:“我是覺得,他們都和我生分了······我明明不是那樣的人,他們還是我是富家少爺,在那里擺譜……我們學(xué)堂的人大部分都穿著繭綢的衣裳······只有兩、三個人穿的是粗布衣裳,還有穿杭綢和湖綢的呢…···”
傅庭筠就瞪了楊玉成一眼。
楊玉成訕訕然地笑,哄著阿森:“這不是逗你玩的嗎?”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加更……第二更等會奉上,可能會有點晚,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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