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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龍吟前傳 第二十三章 紋身懲戒
薛豪如此豪爽,自己也不好再藏量。水印測試水印測試程宗揚(yáng)放開酒量,大喝一場,結(jié)果到這會兒還沒回過勁兒來。
“漢國這酒風(fēng)太狠了。”程宗揚(yáng)感慨地?fù)u搖頭,“對了,他們喝醉了唱的那個什么歌——蒿里什么什么的?”
“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敝炖项^唱道:“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對!就是這個!呃……”程宗揚(yáng)酒勁上來,又吐了幾口,喘著氣道:“這什么破歌?鬼氣森森的,我聽著汗毛都豎起來了,一陣一陣的想尿褲子?!?p/>
“小程子,你沒聽錯?!敝炖项^嘿嘿一樂,“這是挽歌,因為是送葬時挽柩者唱的,所以叫挽歌。”
“沒搞錯吧?喝酒唱什么挽歌!給誰送葬呢?有毛病吧!”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敝炖项^道:“韶光易逝,盛時難再,生死不過一瞬間耳。漢國游俠兒生性豁達(dá),視死如歸,唱幾句挽歌又如何?”
程宗揚(yáng)趁著酒意,不無惡意地想到,漢國的游俠兒輕生死重然諾,恐怕是因為平均壽命太短,早死晚死也差不了幾年,與其過幾年就死,還不如死的轟轟烈烈。
“嘖嘖,又在裝秀才了。一到漢國你就變態(tài)了啊。”程宗揚(yáng)道:“老頭兒,你這么喜歡聽,等你死了,我給你唱那個蒿里什么的好了。”
“不行?!敝炖项^搖了搖頭,“你要給我唱這一首: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眼前的宛洛道依然平安繁華,悲涼的挽歌卻仿佛在吊挽它無可避免的結(jié)局。
躺在車中,程宗揚(yáng)耳邊仿佛還響著老頭唱的兩首挽歌。
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無論是圣賢、帝王,還是不世出的名臣猛將,一旦埋在土中,還分什么賢愚?
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人生如朝露,可朝露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永遠(yuǎn)回不來了。他猛地想起段強(qiáng),想起那支要命的箭矢。即使穿越者,也和平常人一樣會死的。
如果自己死了呢……
朦朧的醉意中,程宗揚(yáng)掙扎著爬起來,緊緊抱住小紫,像抱住自己的生命一樣不愿鬆手。
“我們結(jié)婚吧……”他喃喃說道。
“好啊?!毙∽险f著,輕輕揉著他的額角。
“死丫頭……你應(yīng)該讓我求你好幾次的……不過這樣也好……”
程宗揚(yáng)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樣,捧著小紫精致的玉臉,鼻尖頂著鼻尖道:“我要……我要給你世上最美的戒指……嘿嘿,你還記得二爺唱的山歌嗎?一隻戒指里……”
小紫輕輕唱道唱道:“一隻戒指里啊,伸不進(jìn)兩根手指……一個堅貞的人啊,永遠(yuǎn)不會生二心……”
在她輕柔的歌聲里,程宗揚(yáng)沉沉入睡,只是右手與小紫十指緊緊相扣,久久不愿分開。
程宗揚(yáng)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根銀針,像繡花一樣不斷落下。在他指下是一片白膩的肌膚,銀針刺落,雪膚上隨即滾出一滴細(xì)小的血跡。與此同時,他指下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難以承受針刺的劇痛。
強(qiáng)烈的陽光從枝葉間灑落,照出樹下一具白生生的,罌粟女赤條條伏在一條毯子上。她額頭滿是冷汗,齒間咬著一根剛折下來的柏枝,紅艷的唇瓣因為劇痛而變色。
眾人停在一片林中,周圍種滿了高大的白楊,陽光雖然暴烈,但風(fēng)起時木葉蕭蕭,在酷暑中帶來幾絲難得的涼意。
朱老頭的名聲在漢國比狗屎都臭,雖然不明白薛豪為什么把老家伙當(dāng)成游俠前輩,而沒認(rèn)出他毒宗魔頭的身份,在席間把他敬為上賓,但程宗揚(yáng)擔(dān)心再出什么亂子,沒有在薛家莊多留,仍按照原來的計劃,天剛亮就啟程北上。可到底還是因為沒有在穎川落腳,錯過了投宿的時辰。
太陽越升越高,天氣越發(fā)酷熱,雖然宛洛道上有樹蔭遮蔽,但從天剛亮趕路到現(xiàn)在,幾匹馬都已經(jīng)汗出如漿。眼看目的地還遙遙無期,朱老頭的毛驢又拐了前蹄,不到半個時辰就甩得連人影都看不見,程宗揚(yáng)只好把馬車停在路旁一處林子里,讓馬匹歇歇,順便等老頭兒趕來。
程宗揚(yáng)把銀針放在朱砂盒中調(diào)了調(diào),一邊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罌粟女身無寸縷,雪白的腰臀布滿鮮紅的血珠。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痕勾勒出花朵的紋路,仿佛一片妖艷的罌粟花海,在她腰臀上盛開,充滿繁麗而又邪惡的韻味。
“一萬針是不是少了點(diǎn)?我這會兒正刺得過癮呢,乾脆從頭到腳都給她刺一遍,這要站出去,連衣服都能省了?!?p/>
車簾卷起,小紫伏在車內(nèi),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翻著書卷,一邊道:“調(diào)的朱砂不夠了。”
“朱砂里面你調(diào)了什么東西?這么細(xì)一根小針扎到身上,這賤奴就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痛得渾身都在抽。”
“你猜呢?”
“你以為我猜不到嗎?里面有我的血!你個死丫頭,趁我喝醉了,連我的血都敢亂抽?!?p/>
小紫抬眼笑道:“還有呢?”
“還有亂七八糟的藥吧??礃幼哟碳ば圆恍 !?p/>
“還有最要緊的一樣你沒有說?!?p/>
“什么東西?”
“程頭兒,你的陽精啊。”
“我?guī)?!又是精又是血的,你?zhǔn)備把她變成什么怪物?不對!死丫頭,你是又想坑我的吧?”
“才不是呢?!毙∽闲Φ溃骸叭思抑皇亲屗葬嵩僖膊桓液δ??!?p/>
“少來哄我。她的一魂一魄早被你讓雁兒收走了,再抽她一魂一魄,她還不變成傻子?”
“跟魂魄沒關(guān)系的?!?p/>
“你又玩什么花樣了?”
“是她的紋身啦。她的紋身從腰臀一直到腹股,一共是一萬零一針,最後一針是在她的陰珠上,”
小紫笑道:“等到全部刺完,紋身的禁制生效,她就再也不敢害你啦?!?p/>
“是嗎?”程宗揚(yáng)一臉的不信。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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