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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 第69章 上中下策
(感謝臭蛋守護神童鞋的打賞,謝謝!)
滿帳中的大臣們都轉(zhuǎn)過來看著這最末座的陳克復(fù),此時的陳克復(fù)是直接從戰(zhàn)場上過來的,身上依然是一身的鎧甲,在這大帳中的滿帳紫袍中,倒也顯得有些顯眼。
陳克復(fù)起身從墊子上站起,對著楊廣一躬腰道,“陛下,我雖未見過那逆賊楊玄感與他的那謀主李密。可是也曾聽說過這二人的名字,知道這二人,并不能與如今山東河南江北諸地的那些叛亂的亂民們相比。雖然二逆無法與諸位大人相提并論,但卻也都是素有才能之輩。如若我等對其過于輕心,恐怕會吃虧的。”
此時楊義臣和宇文述還沒有離去,一聽到這話,宇文述笑著道,“那楊逆再厲害又能如何,想當(dāng)初我隨先皇打天下的時候,他還沒有出世呢。我隨皇帝陛下打天下的時候,那楊逆只怕還在吃奶吧。對這樣的眼高手低的公子哥,有我一人就足矣,更何況陛下還讓楊大將軍隨行呢。破軍你不用過多擔(dān)心,區(qū)區(qū)逆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楊義臣也大笑了幾聲,“莫不是破軍也想一起去平亂?不過最近你的表現(xiàn)可是夠搶眼的了,還是讓我們這些老刀去吧,也證明下我們還沒有生銹。你還是留在陛下身邊,護衛(wèi)陛下安全最好。”
一眾大臣一聽也笑了起來,以為陳克復(fù)是也想跟著去,想要趁這機會立上一功。
楊廣笑了笑,“陳破軍你就不用去了,你那一萬人只有五千輕騎,還有一半是重騎,此次平亂要的是速度。再說,破軍營多次戰(zhàn)斗將士們也都疲了,就讓他們先休息休息吧。這高句麗還是要滅的,到時還怕沒有立功的機會?”
陳克復(fù)笑了笑,“陛下和諸位大人們誤會臣的意思了,臣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自進軍營來,也讀過不少兵書戰(zhàn)冊。知道些兵法陣要。如今楊逆在河北起兵叛亂,斷我糧草。諸位大人都以為可以手到擒來,卻忽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看到陳克復(fù)說的這么認真,楊廣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忽視了什么,你說,如果說的好,朕重重有賞。”
“陛下,想那楊逆起兵反叛,陛下覺得若是換位思考一下,陛下覺得楊逆下一步將會何去何從?陳克復(fù)問道。
“換位思考?”
“哦,就是站在楊逆的角度來考慮了他們眼前的情況,猜測他們下一步行動的方向。”
左武衛(wèi)大將軍裴仁基不以為意的道,“這還用猜,他們當(dāng)然是招兵買馬,攻城掠地了。”
陳克復(fù)笑著道,“裴大將軍說的沒錯,他們當(dāng)然會招兵買馬、攻城掠地。但是他們招兵買馬后,會往哪個地方攻城掠地呢?如今楊逆初叛,人不過一萬,肯定不會坐死黎陽等我大軍去圍剿。所以他們一定會去攻打城池,但是他們會去哪呢?”
“東都洛陽,楊逆最有可能去打洛陽,洛陽是京城,只要一拿下洛陽,必定天下震動。”老納言蘇威道。
他的這話明顯代表了眾多大臣們的看法,如今中原空虛,朝中大軍及大將們都隨著皇帝東征,可以說中原并沒有多少防衛(wèi)力量,就連京城洛陽也沒有多少兵馬。如果楊逆真的殺向了洛陽,這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只要一攻破洛陽,到時各大臣的家眷,大隋皇室等盡落于楊逆之手,這對大隋來說無疑會是一個很大的傷害。
陳克復(f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老大人只說對了其中一點,如今我百萬大軍隋陛下御駕親征高句麗,俱在遼東。如果我是那楊玄感和李密,那現(xiàn)在有三條計策出供選擇,而這三條計策不管哪一條,對我大隋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
楊廣此時也臉沉如水,站在案幾前,雙手背負,雙眼瞪著陳克復(fù)道,“若你是楊逆當(dāng)有哪三策?快速速說來!”
陳克復(fù)拱了拱手,“陛下,若我是楊玄感或者那李密,那么現(xiàn)在面對著何去何從的問題,必然有三個選擇。上策就是天子親自出征高句麗,遠在遼東城,就是距離北平郡也有千里之遙,南有大海,北面有強大的突厥、契丹、奚等胡人,中間只有一條通道,情況極其艱難危險。若率兵出其不意,長驅(qū)直入,攻占北平郡,據(jù)守險要,扼其咽喉,那我等的歸路便被切斷了。高麗人得知,必然追蹤于其后,不出一個月,物資糧草全都消耗殆盡。萬一那楊李二逆再聯(lián)系胡人,到時三面夾擊,大軍肯定就隨之潰敗了,就連我等也有可能會被不戰(zhàn)而擒了!”
陳克復(fù)的第一個叛軍可能動作說出來,都一下子讓一眾大臣們有些心驚。如果真如陳克復(fù)說的那樣,到時被困在這遼東,百萬大軍連一糧草都沒有,真的三面夾擊圍困,不用打,餓都能把他們餓死。到時,不要說他們這些大臣會被不戰(zhàn)而擒,就是皇帝楊廣估計也逃不掉。
宇文述搖了搖頭道,“此計確實毒辣,不過就算那楊逆真如你說的那樣,北上北平郡,可是我如今馬上就要率十萬精騎去北平,他們不過是新叛招募之兵,如何有那么多馬?不等他們趕到北平攻克北平郡,我等已經(jīng)到了北平了,他們遠路而來,不是正好讓我以逸待勞,一舉全殲嗎?”
陳克復(fù)搖了搖頭,“大人,這楊逆起兵反叛,是東都知道之后,然后再派快馬來報的,這東都距此何極遙遠。哪怕是再快的馬,跑到這,所花去的時間也不少了。更何況,我們又如何能知道東都是在叛軍反叛后多久知道的消息呢。如果東都知道消息的時候,叛軍已經(jīng)動身趕來北平郡,這最后誰先到誰后道又如何敢保證。最關(guān)健的是,叛軍就算沒有足夠的馬匹,可是他們只要先挑選一支精騎北上,拿下北平郡,到時就算叛軍大部沒到,有了北平郡城池在手,宇文大人就算趕過去了,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啊。更何況,大人不要忘記,中原可是有直通涿郡的大運河。用水路運兵,可是要比走路快多了。”
楊義臣也陰著一張臉,有些不高興的道,“陳破軍,你說的這些也都是萬一,你又怎么能知道先到的不是我們呢。”
“將軍,叛軍能賭這個萬一,我們不能賭,我們這里不光是有諸位將軍大人,這里還有陛下。我們做為臣子的又豈能拿陛下的安危去賭呢。”
陳克復(fù)的這翻十足肉麻無恥表忠心、拍馬屁的話一下子就把楊義臣給堵住了,楊廣卻十分高興的看了眼陳克復(fù),看來他十分喜歡陳克復(fù)的這番肉麻的表忠心的話。
楊廣沉吟著道,“若那楊李二逆真如破軍所言,那倒真是一件麻煩事情了。不過,楊玄感那人,朕再看出他志大才疏,為人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此計策雖然有機會讓朕等十分危險。不過對楊逆來說,選擇這條路何償不是萬分兇險,一個不好,如果讓我等搶先占了北平郡,甚至是他先到了卻拿不到北平郡,那么,北平就將是楊逆的葬身之地。楊逆不是那種敢豁的出去的人,這樣完全沒有退路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做的。破軍,你再說說他們其它的兩條選擇。”
陳克復(fù)一直在留意著楊廣的表情,雖然楊廣說楊玄感肯定不會選這條奔襲北平的計策,可是陳克復(fù)卻看到楊廣此時的臉色卻是比剛過還更差。他明白,楊廣有些害怕了,沒錯,哪怕是多次帶兵的楊廣,甚至是在登基后還數(shù)次親征的他,此時也不敢拿自己的命賭。
他一個皇帝,寶貴無比,他又怎么愿意去和楊玄感以命賭命呢。以往他帶兵,那都是以眾擊寡,以強擊弱,像如今這樣兇險的情況他確實是沒有遇到過。
“陛下,如果楊玄感不敢行上策,那么對我等來說就是個好消息了,其余兩策雖然會對我大隋造成一些麻煩,但都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現(xiàn)在擺在楊玄感面前還有兩條路,關(guān)中之地四面都有險關(guān)要隘,是天府之國,雖然有大將衛(wèi)文升鎮(zhèn)守,但兵馬并不強。楊李二逆如不選上策攻北平則可大軍向西挺進,沿途經(jīng)過城池不要攻打,直取長安城。然后,收取當(dāng)?shù)睾澜堋嵛慨?dāng)?shù)孛癖姡瑧{借險要據(jù)守長安城,到時即使陛下率大軍從遼東返回,一時間也難以馬上平定他們,到時他們就可以據(jù)關(guān)中而徐徐圖之了。”
楊廣點了點頭,“關(guān)中歷來兵家必爭之地,如今關(guān)中同樣空虛,如果楊逆真的奔襲長安,倒真有可能讓他得手。如果讓他據(jù)了關(guān)中,這亂事倒有可能會拖延下去,想要平定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只怕關(guān)內(nèi)就要糜爛了。這倒真是一個腹心之患,確實當(dāng)為中策,雖然不如上策般好,卻也沒有太大的危險,一般人恐怕都會選這一條吧。”
不過楊廣雖然說楊玄感如果去了長安,可能會是腹心之亂,但是心里去巴不得他們?nèi)ラL安。只要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哪怕是關(guān)中打個幾年仗,從此糜爛,他也并不是太在意。無論如何,總比被人困在這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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