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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 第八十一章 不治之癥
宜蓉輕松過關(guān),步履都輕快多了。臉上又有了笑容。
若云見了前面幾位的例子,心里絲毫不緊張,笑盈盈的走了,福了一福。
沈霖卻笑著對齊氏說道昨天晚上在葉姨娘那里,我已經(jīng)考過晴姐兒幾個問題了。別看她小小年紀(jì),讀書倒是刻苦呢”
齊氏掩住心里的詫異,笑著附和老爺說的是,晴姐兒一向聽話乖巧,讀書又努力認(rèn)真。”不知晴姐兒用了法子,使得沈霖另眼相看一再夸贊?
倒是不能小覷了晴姐兒呢……
若云敏感的察覺到齊氏審視的目光,心里微微一凜。近來的連番表現(xiàn)已經(jīng)引起了齊氏的忌憚和猜疑。
沈霖溫和的看了若云一眼,說道晴姐兒,雖然你表現(xiàn)不,不過,學(xué)無止境,你還是要多多學(xué)哥哥學(xué)習(xí),嗎不跳字。
若云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了,然后乖乖的退。
齊氏這才笑著吩咐道好了,你們別在這兒拘著了,到外面園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去。”
眾人一聽都是精神一振,歡喜的齊聲應(yīng)了,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看著孩子們臉上一個個眉飛色舞的高興神情,沈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個個都怕他,恨不得躲他遠(yuǎn)遠(yuǎn)的。至于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嘛
齊氏開起了玩笑老爺,你看,孩子們見了你都頭皮發(fā)麻。一吩咐讓他們出去散散心,才算有了點(diǎn)孩子模樣。你對他們是不是太過嚴(yán)厲了?”尤其是對沈奕文和沈奕軒,簡直嚴(yán)厲的不像話。
沈霖像是齊氏未出口的埋怨是,冷哼一聲文哥兒是沈家長子,軒哥兒也是嫡出。日后就得靠他們兩個撐起家業(yè)。現(xiàn)在不好好培養(yǎng)成?若是兩人吃喝玩樂不務(wù)正業(yè),我哪有臉去見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霖自有他的道理,一大堆大道理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
齊氏只得悻悻的住了嘴。
沈霖說的道理她何嘗不懂?只是做母親的,總不忍心見兒女日子過的太過辛苦。時不時的就會心軟罷了。
沈霖頓了頓,又提醒道今天早上我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派人去辦了沒有?”
齊氏沒好氣的應(yīng)道早派人去請了。只是別的名醫(yī)又不像李大夫一般隨叫隨到,連續(xù)請了兩個都出診去了。只請到一位,說是有空。你且放心,妾身保準(zhǔn)會盡心盡力的請大夫來把葉姨娘治好。”
這下,輪到沈霖有些尷尬了,咳了一聲,不再多言。
到了第二天,那位名醫(yī)果然來了。
名氣大的大夫也是頗有些體面的,齊氏沒有怠慢,很是客氣的招呼了這些夏大夫。然后又命人去請葉姨娘。
夏大夫年約五十,留著兩撇山羊胡須,很是擅長醫(yī)治各種疑難雜癥,在仔細(xì)的望聞問切之后,便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葉姨娘這頭痛之癥來的蹊蹺,倒像是腦子里長了異物引起的。”
腦子里長了異物……
葉姨娘只覺得耳邊轟的一聲,全身都癱軟的沒了一絲力氣。
就算她不懂醫(yī)術(shù),也腦子里長絕不是好事。
齊氏看著葉姨娘慘白的臉色,心里不知怎的居然隱隱的覺得暢快。臉上卻露出關(guān)切之情夏大夫,你可否說的清楚點(diǎn)?我以前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病癥呢”
在一旁的王姨娘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婢妾也從未聽過呢岳姨娘,你一向見多識廣,不知是否聽說過這種病癥?”
岳姨娘搖搖頭我也沒見識過。”
葉姨娘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兒,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夏大夫捋捋胡須,沉重的說道這等病癥我還是多年前遇過一次,先是隱隱的頭痛,接著便痛的越來越厲害。到后來,便會時時刻刻覺得疼痛。甚至,還可能影響視力和聽力。確實(shí)厲害非常。”
葉姨娘面無人色,手在不停的顫抖。
王姨娘和岳姨娘雖然和她一直不對盤,可表面上總維持著融洽的假象。見了她這副慘狀,各自上前來安撫。
只是,就算說的再動聽,葉姨娘此刻又哪里能聽的進(jìn)去?
齊氏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這究竟是回事?腦子里會長別的?”
夏大夫想了想,簡單的解釋道便像身子上長了肉瘤子一般,只是腦子里一旦長了這等異物,看也看不見,也沒法子診斷。恕老朽武斷,這也只是老朽的猜測罷了。”
說是猜測,可夏大夫卻一臉信心在握,顯然非常肯定。
齊氏也開始覺得棘手起來。
本以為葉姨娘生的不過是不大不小的毛病,沒曾想居然如此厲害。也不能不能治得好……
齊氏看了葉姨娘一眼,定了定心神,問道不知夏大夫可有何良策?”既然能診斷出病因,總該有些法子才對。
夏大夫沉吟半晌,然后才猶豫著說道我先開副藥方,讓葉姨娘先試著喝半個月看看。若是頭痛之癥有所緩解,老朽再來繼續(xù)診治。若是沒有緩解,就請另請高明。”
齊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擺出筆墨紙硯。
夏大夫開好了藥方,交給丫鬟收好,并且慎重的交代道這藥方里有一味藥引極其難找,但是萬萬不能缺。”
齊氏聽了一愣,不由得追問道這藥引究竟是?”
夏大夫說道叫做辛夷。”
齊氏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這京城大大小小的藥鋪至少也有幾十家,總不至于連一味藥也買不到。并未特別的放在心上。
見夏大夫要走,葉姨娘勉強(qiáng)振作起來,顫抖著問道等一等,夏大夫。”
夏大夫停步,看著較弱可憐的葉姨娘一眼。一想到眼前這個弱質(zhì)纖纖的女子卻得了這等難治之癥,心里泛起了惻隱之心葉姨娘有問題,請問就是了。”
葉姨娘握緊了拳頭,困難的問道若是沒法子醫(yī)治,我……這條命還能活多久?”
夏大夫似是她會問這個問題,迅速的答道這個不一定。端看腦子里長的異物在部位,若是碰巧在不要緊的位置,并且長的小的話,短期之內(nèi)性命無憂。”
他說的很含蓄,言辭也很含糊。到底是做慣了大夫,常安慰病人的緣故,極其巧妙。
葉姨娘也不是笨人,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了。
可能碰巧就在不要緊的位置?人的腦袋多么重要,里面若是長了不該長的,想想都覺得異常的可怕。
至于長的大或是小,也無從判斷。
再說了,叫短期之內(nèi)?一年?兩年?抑或是三年五年?
兩眼眼淚靜靜的從眼角滑落。
夏大夫走后,王姨娘走上前來安撫葉姨娘,你也不必過分擔(dān)憂。夏大夫既然能說出這個病癥,便一定能治好你的。”一向冷嘲熱諷的王姨娘此刻倒是多了三分真心,語氣比平日里真摯的多。
雖然爭斗不休,畢竟也在一起相處了多年。眼見著葉姨娘真的得了重病,也不還能活多久,王姨娘難得一見的惻隱之心也冒了出來。
岳姨娘也跟著勸慰人在生病的時候,更該保持樂觀的心情。不然,若是每天都愁眉苦臉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沒病也會憋出三分病來的。”
齊氏此時擺出主母的風(fēng)范來,慷慨允諾我現(xiàn)在就派人出去抓藥,你記得按時喝藥。你且放心,要是夏大夫治不好你,我再派人去請別的名醫(yī)來。”
葉姨娘低聲道謝,只是臉上實(shí)在擠不出笑容來。
齊氏派出了身邊最得力的婆子出去買藥,藥方上的藥倒是買的差不多了,唯有那一味藥引居然沒買到。一直跑到天色將晚,也沒買到辛夷。婆子無奈的復(fù)命。
齊氏聽了很是不高興,狠狠的訓(xùn)斥了那婆子幾句。
那婆子分外覺得委屈,她何嘗偷懶過,一雙腿都快跑斷了。可各家藥鋪都沒有,她也沒法子啊
正在此時,沈霖了。
一見這動靜,沈霖便皺起了眉頭了?”
齊氏走上前來,快速的將今日夏大夫的診斷說了一遍。
沈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可聽到后來,卻是滿臉震驚。細(xì)細(xì)留意,垂在身邊的手不知何時也握成了拳頭。
齊氏和他多年夫妻,自然他此刻定然是十分的焦慮擔(dān)心。心里酸溜溜的不是個滋味。
一個小妾生了病,他倒是擔(dān)心的很……
“老爺,那一味叫辛夷的藥引買不到,你看該辦?”齊氏有些惴惴不安。唯恐沈霖怪她辦事不力。
沈霖扭頭吩咐身后的長隨周紹,你現(xiàn)在領(lǐng)著人到各家藥鋪去找,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藥給我買。”
周紹低頭應(yīng)了,迅速的出去了。
齊氏臉色又是一變。
周紹乃是沈霖身邊最得力的親信,平日里跟在沈霖的身邊,專聽沈霖的差遣。說是沈霖的助手也不為過。沒想到不過是買一味藥,沈霖居然舍得將他派出去……
沈霖沒有留意齊氏的臉色,匆匆的扔了句“我去葉姨娘那里看看”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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